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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管事的是老夫人,秋衣遲遲沒有送到下人們的手里,最應該問責的便是老夫人,可是素蘿卻把責任推到了管事們的身上,無非就是給老夫人留面子,又說了府里接連的兩件大事,算是給了老夫人一個臺階下。
老夫人自然不會聽不出來,雖然不知道素蘿突然說起這個寓意為何,可是這件事也著實讓她頭疼,現(xiàn)在素蘿問起,她也正好吐吐苦水,捏著荷花釉面白瓷湯勺輕輕攪了攪碗里細膩潔白的白果粥,輕輕的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去年干旱,莊子里的收成不好,過年的時候便也沒有什么存銀,你大姐姐成親又勸指著府里,與汪家那樣的人家還不能失了臉面,這一來二去,便把府里的銀子給掏空了,現(xiàn)在又要給你籌辦壽宴,府里的下人又該定制秋衣了,這一根蠟燭兩頭都燒完了,哪里還能剩下多少。”
老夫人說著話,對舒氏也不是沒有半點埋怨的,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娶媳婦,媳婦的嫁妝都是自己收著的,等將來兒女成家的時候便能拿出來貼補貼補,就算府里不用貼補,給兒女添點,面子上也能過得去。
而尹府的情況,尹素麗結的又是一門那樣的親事,府里的銀子是必定不夠使的。
這一點舒氏又怎么會不知道,所以尹素麗成親的時候,舒氏手里是有些銀子的,不說她的那些嫁妝,她還在付氏那里支了一筆,原本是準備等尹素麗成親后,拿一部分出來給老夫人,也算是她這個做母親的為府里分擔了一些,臉面上不至于那么難看,另一部分便全部給尹素麗帶走。
只是舒氏這樣打算的時候,是不知道尹素麗已經(jīng)把那套首飾給素蘿了的,想著往后尹素麗有什么急用錢的時候,那套首飾也能換不少銀子,可是后來得知尹素麗做了那樣的蠢事,雖然氣她太蠢,也別無他法,最后便把支來的銀子都給了尹素麗,以至于在老夫人那邊便有些說不過去了,也讓人覺得尹府娶了她這個媳婦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
所以老夫人現(xiàn)在說這樣的話,舒氏雖然覺得臉上臊得慌,卻半點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總歸是她自己的女兒不爭氣,她這個做娘的也只得受著。
“怎么會這樣呢,大姐姐成親,難道母親一點私房也沒有拿出來嗎?母親這樣也太偏心了,大姐姐也是母親的親生孩兒,母親哪能全都留給兩個哥哥呢!”舒氏的臉色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她手頭沒有銀子,素蘿且刻意為尹素麗抱不平的說道,還一口一個“母親”的,叫的舒氏是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說道這個,老夫人便更有氣了。
大禹朝的規(guī)矩,女兒出嫁做母親的貼補,那是往外送人,心疼女兒的自然要讓她帶些走,兒子娶媳婦,那可是往里進人,就沒有要母親貼補的道理了,反正到時候都是回到了府里,所以大禹的男子娶媳婦,都是自己家里花銀子,也就是花公中的銀子。
這么算起來,舒氏嫁女兒,娶媳婦,那就一文錢都不用花了,若是府里有銀子,老夫人倒不跟舒氏計較,可是眼下不是沒有嘛,所以她老人家就心里不平衡了,厭惡的看了舒氏一眼,偏頭對素蘿道:“你母親啊,那銀子怕是要留著下崽兒的,哪里會拿出來給你兩個哥哥喲!”
“啊,素蘿忘了,大禹的規(guī)矩,去媳婦是不用花母親的銀子的,都是府里出銀子。”素蘿聞言故意恍然大悟的說道,看著舒氏臉色一下青一下紫的,別提多痛快了。
舒氏現(xiàn)在是想咬死素蘿的心都有了,她也后悔自己為何要答應過來和素蘿一起用早膳,這不是自取其辱嗎?原本是她是怕素蘿會在老夫人面前說些什么,現(xiàn)在看來,她倒是寧愿素蘿跟老夫人說些有的沒的了,也好過自己在這里被一個小輩啪啪打臉的好。
“你怎么不說話啊!難不成你那些銀子,還真等著下崽兒不成?”老夫人現(xiàn)在是越看舒氏越不順眼了,見她低著頭不說話還不愿意放過她,手里的勺子重重的一放,厲聲喝問道。
“我……”舒氏被問得說不出話來,她若是有銀子,這個時候還真恨不得拿出來,可是她手里哪有現(xiàn)銀,鋪面田地倒是有,可那些都不是現(xiàn)銀啊,讓她便宜折現(xiàn)她又如何舍得,將來的事情誰都不知道,她還指著那些鋪面和田地呢。
不過話說回來,若不是之前為了把素蘿的銀子拿回來搭進去五千兩,她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樣捉襟見肘,被老夫人指著鼻子質(zhì)問,想來老夫人也是知道她手里這五千兩的了,卻并不知道她已經(jīng)花了,所以才會對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讓她在小輩面前都丟盡了臉面。
舒氏恨,恨素蘿哪壺不開提哪壺,故意要看她出丑,也恨老夫人不要臉,惦記媳婦的錢,可是現(xiàn)在這樣的恨意她是不敢表露出來的。
素蘿和老夫人一人一句話趕話,把舒氏逼的恨不得鉆地縫,素蘿看著舒坦,卻也知道不能把她逼急了,倒不是怕什么,而是逼急了倒也沒意思了,忙笑著打圓場,拉著老夫人的手晃了晃,道:“哎呀,我也就是順嘴一說,祖母這么就生氣了,母親有銀子不愿意拿出來便算了,誰還不要留個傍身的銀子的,府里不是缺銀子嗎?我有啊!”
“你的意思是……”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兒媳婦的銀子都指望不上了,她哪里能想著讓素蘿把銀子拿出來。
聽素蘿這么說,舒氏也驚得抬起頭來,心里不安的感覺更甚了,她睜著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素蘿,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般。
素蘿卻連看也沒有看舒氏一眼,笑著對老夫人撒嬌道:“祖母為何要這么吃驚,好像素蘿有多小氣一般,那些銀子雖然是親娘留給素蘿做嫁妝的,可是素蘿不是還沒有嫁嗎?那些銀子放著也是放著,眼下祖母也正是用銀子的時候,素蘿怎么能不拿些出來應應急呢!”
“這只怕不好吧!”老夫人聽了素蘿的話,眼睛都亮了起來,可還是有些顧慮,她不是沒有打過素蘿的主意的,只是她很清楚,素蘿的那些嫁妝都是宮里的宣妃和皇帝給的,她若是真打了素蘿的主意,素蘿倒是好說,宣妃那里她是怎么也過不去的,到時候只怕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才打消了這個主意,可是現(xiàn)在是素蘿自己開口說要拿銀子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只是,她還是需要素蘿一句話……
素蘿自然知道老夫人的意思,揚唇笑了一下道:“祖母放心好了,這件事素蘿是不會告訴宣妃娘娘的,娘娘現(xiàn)在一心照顧皇上,又哪來功夫管我呢!”
老夫人聽素蘿這么一說,眼睛登時亮了起來,是啊,宣妃現(xiàn)在自己的事情都鬧不清,哪里有功夫來管素蘿,況且是素蘿自己要拿銀子出來,即便被宣妃知道也怪不到她。
素蘿手里有五萬五千兩的存銀老夫人是知道的,她沒有指望素蘿全部拿出來,可就光是那零頭拿來也夠用了。
看著素蘿天真的笑臉,老夫人心里樂開了花,直夸素蘿懂事,是個好孩子,也徹底把舒氏的尹素麗比了下去。
“這些都是素蘿應該做的。”素蘿不好意思的道,轉(zhuǎn)頭望著舒氏道:“只是素蘿現(xiàn)在手頭上也沒有多少銀子……”
“你手頭上不是還有五千兩嗎?難道這么快便花完了?”舒氏像是怕素蘿跟她提那五萬兩銀子的事一般,沒等她說完便趕緊說道,心急的模樣,讓老夫人都不由的看了她一眼,自知自己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了,舒氏忙接了一句道:“平日府里也沒有少你的月例銀子,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銀子啊!”
素蘿早知道舒氏會這么問,不急不緩的道:“母親之前把那五千兩銀子給素蘿的時候,不就是讓素蘿練練手自己好好打理的嗎?所以素蘿便拿那些銀子置了些田地。”
“在哪置的田地,多少畝,多少銀子一畝?”舒氏不相信素蘿說的話,她話音一落便追問道。
“城郊的一塊田地,面積不小,連著有上百畝,水田旱田都有,我銀子不夠,又怕全砸進去手里沒有銀子花銷,就只買了五十畝,二十八畝水田,其他的都是旱田,水田是二十五兩銀子一畝,旱田是十八兩一畝,這些田地一起是一千多兩銀子,可是我又看上了后面的一個山頭和莊子,想著往后也好安排人去打理,便一起都買下來了,一起花了兩千多兩。”素蘿一筆一筆的算著銀子,還不忘把尹素麗成親是自己送的添妝也給算了進去,之前霞青還覺得她對尹素麗太大方了,可是現(xiàn)在看來,她這步棋還是走對了,“對了,可人和霍胤成親的時候,因為他們都是我私交甚好,他們的事與我也有些關系,大禮自然是少不得的,還有大姐姐成親的時候,我讓人打了些銀馃子,算起來也有幾百兩,不過這也沒什么,自家姐妹,只要大姐姐過的好,我這個做妹妹的送多少都是高興的。”
素蘿最后那句話是說給老夫人聽的,老夫人是高興了,可是舒氏就不高興了,素蘿都這么說了,她還怎么好意思去算她的銀子,況且素蘿賣田置地都是正當?shù)模貌缓盟矝]有去瞧過,再說就顯得她有些管的太寬了。
讓素蘿這么一算下來,她手里的銀子滿打滿算也不足兩千兩了,這不足兩千兩的銀子,老夫人拿著自然是不夠的,且不說給素蘿辦壽宴,給下人置秋衣、冬衣,現(xiàn)在還只是八月,到過年收租子還有四五個月,若是府里又有個什么大事小情,那不是又沒銀子了,倒時候再找素蘿借銀子,老夫人都張不開這個嘴了,所以最好就是現(xiàn)在一次多要一些,以后也好寬松一點。
最主要的是,老夫人是個人精,也看出了素蘿的意思,她這會子是想把放在舒氏那里的銀子都拿回來呢,這在她老人家看來也是好的,舒氏她是喜歡不起來了,害了他們尹家子嗣的女人,就是再好她也喜歡不起來,更別說她一開始就不喜歡舒氏了,所以她還真不保證舒氏又做錯什么事的時候,自己不會一生氣便讓尹文正真的把她休了,也正是因為如此,素蘿的這筆銀子,還是在素蘿自己的手里比較好。
“依我看,素蘿買這些田地不算是亂花銀子,就算虧一些,那又有什么,吃一塹長一智嘛,就當是花銀子買經(jīng)驗便是了,只是素蘿手頭上既然沒有銀子,又有心想幫著府里度過這個難關,舒氏,你就把素蘿放你那的銀子拿出來吧,五萬兩的銀子,雖然沒有寫收條,那可是當著我的面給你的,你不會抵賴吧!”想清楚這里面的彎彎繞,老夫人就干脆開門見山的問舒氏要起了銀子,畢竟說再多都是空的,銀子拿在手里才是最實在的,現(xiàn)在只要舒氏把銀子拿出來,她便也可以拿到素蘿親口答應給她的銀子了。
老夫人的話問的直接,讓舒氏徹底明白,自己這個媳婦就算嫁過來二十幾年,又給她尹家生兒育女,在老夫人的眼里她也永遠不過是個外人,雖然從來沒有對老夫人報過什么希望,可是還是忍不住心寒不已。
可是現(xiàn)在這個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素蘿的那筆銀子她已經(jīng)給付氏幫她放出去了,現(xiàn)在一時半會要收回來,那不是又要像上回那樣虧五千兩?舒氏覺得一陣肉疼,尹素麗出嫁的時候,她已經(jīng)上付氏那支了一部分銀子了,現(xiàn)在又要折五千兩進去,她哪里還有這么多銀子賠進去啊。
舒氏急的心里發(fā)慌,腦門子都滲出汗來,若是王嬤嬤在,還能有個人給她出個主意,可是現(xiàn)在王嬤嬤不在了……想到王嬤嬤,舒氏的腦子里靈光一閃,有什么東西好像一下子想通了。
這一切都是尹素蘿的陰謀!
沒錯!
從一開始,尹素蘿把銀子放在自己這里開始,尹素蘿就是計劃好的,她就是想一步步的榨干自己的銀子。
尹素麗成親的時候,那種被銀子難住的感覺舒氏已經(jīng)深深的體會了一回,她還有這么長一輩子要過,她還有兩個兒子沒有娶媳婦,在這樣的家里,若是身邊沒有銀子,舒氏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要怎么過下去。
不過讓舒氏慶幸的是,自己這么快就察覺出了素蘿的陰謀,她還有鋪面,還有田地,雖然給了一大部分給尹素麗做陪嫁,可是剩下的那些賣了,五千兩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若是她再晚些察覺,就真的不知道會是什么樣的結果了。
私吞子女錢財?shù)膼好戏蛉说膽嵟恼南訍海@些哪一樣都不是她現(xiàn)在能夠承受的,她現(xiàn)在要好好的,也只能好好的,才能在這個家呆下去,不為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為了她自己,為了她的孩子,她也要在這個家待下去。
所以,五千兩銀子能買她平安待在尹府,也不算什么了!
想通了這個道理,舒氏反倒冷靜下來了,不就是銀子嗎?這次她就再拿五千兩出來便是了,可是今后素蘿若是再想打她銀子的主意,那可就沒那么容易了!
“怎么,這你還要想嗎?你別忘了,那些銀子可不是你的,是素蘿的生母留下來的,你只不過是暫為保管一下而已!”見舒氏半晌不說話,老夫人怕自己的銀子打了水漂,情緒也激動了起來。
舒氏既然已經(jīng)決定拿出銀子來,也沒有什么好猶豫的了,幽怨的看了老夫人一眼才委屈的道:“母親為何要說這樣的話來傷媳婦的心呢,媳婦是那種貪財?shù)娜藛幔克靥}的銀子我自然是會一分不動的還給她的,只是那銀子存在錢莊里,我自然要先去拿回來,才能給素蘿的呀!”
“若真是這樣便再好不過了,那你現(xiàn)在便趕緊去吧!”見舒氏這么說,老夫人的神情才緩了下來,卻不打算讓舒氏吃飯了,直接讓她去取銀子。
在這個府里,舒氏最恨的人除了素蘿意外,便是老夫人了,看著這兩個人合起伙來欺負自己,舒氏恨得牙齦都要要出血來,卻沒有半點辦法,勉強笑著答應了一聲,又冷冷的看了素蘿一眼,這才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祖母不要著急,母親會把銀子拿回來的。”素蘿像是沒看到舒氏那冷冷的一眼一般,鎮(zhèn)定自若的給老夫人布菜,只不過,原本在她心里已經(jīng)成形的計劃,她突然想要改一改了,轉(zhuǎn)頭示意霞蘭過來,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舒氏的事情辦的很順利,不出一個時辰便把銀票送到了素蘿的手上。
素蘿拿著一疊厚厚的銀票,望著舒氏的眼神帶著滿滿的笑意,可是舒氏卻覺得格外的刺眼,忍著狠狠撕掉她那張臉的魚丸也笑著回應,讓她好好的保管這筆銀子,便再也沒有說什么了。
素蘿覺得舒氏現(xiàn)在應該很痛吧,畢竟又是一大筆銀子折進去了,銀子舒氏現(xiàn)在也是很缺呢,可是舒氏不知道,比起銀子來說,素蘿想讓她失去的或許對她來說更加的寶貴,比如她的那條命!
老夫人以為素蘿會給自己一筆不小的銀子,畢竟五萬兩呢,可是素蘿卻只給了她五千兩。
拿著這五千兩銀票,老夫人心里有些不甘,不管怎么說素蘿今日可算是利用了她,可是轉(zhuǎn)念一想將來素蘿將會帶給她的是什么,她便釋然了,連連夸了素蘿好幾句,這才歡喜的帶著紅嬤嬤離開了依蘿院。
老夫人一走,舒氏也想跟著走的,畢竟她現(xiàn)在不想看到素蘿那張得意的臉,可是素蘿卻叫住了她。
“你還有什么事嗎?”老夫人走了,舒氏就無須再跟素蘿虛以為蛇了,臉也瞬間冷了下來。
“母親用得著這么生氣嗎?這可是我自己的銀子,讓你替我保管的時候,你可是歡天喜地的,再說,這些銀子放在外面也不知道生出來多少,還不都是進來母親的腰包,母親還有什么可氣的?”素蘿甩了甩手里的厚厚一疊銀票,優(yōu)雅的往椅子上一坐,把銀票放在桌上。
“尹素蘿,我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有沒有掙你的銀子我相信你比誰都清楚!”舒氏咬牙喝道,明明是個小丫頭,卻精的像鬼一樣,連她也給哄住了,讓她真以為占了便宜,誰知到最后卻折了不少銀子。
素蘿聞言卻笑了起來,眨了眨眼望著舒氏道:“我是很清楚,可那又怎么樣,你若是不貪心,不想用我的銀子為你的女兒掙嫁妝,你會把自己的銀子也賠進去?放印子錢可不是一件萬無一失的事情,你應該慶幸我這五萬兩銀子沒有虧進去,要不祖母和父親那里你可不好交代。”
“你胡說什么!”舒氏驚恐的望著素蘿,想看清楚她到底是真知道,還是只是詐自己,可是素蘿的從容淡定和她臉上嘲諷的笑卻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她知道,她竟然都知道!
舒氏不能淡定了,望著素蘿的眼神就像看見鬼一樣。
“怎么,難以置信嗎?其實也沒有什么好奇怪的,這世界上可沒有不透風的墻,所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素蘿別有深意的望著舒氏,眼中的殺意一閃而過。
舒氏被素蘿的眼神震的差點站不穩(wěn),素蘿明明是坐著的,可是舒氏卻覺得她隨時都會撲過來要了自己的命一般,一種難以言喻的懼意從心底里升了上來,讓她想拔腿就逃,可是腳下像是長了釘子一般,讓她根本挪不開步。
舒氏眼中的恐懼讓素蘿心生愉悅。
怕了嗎,這就怕了?很好,她就是要讓舒氏每時每刻都活在被人算計的恐懼當中,就像她以前一樣,雖然并不知情,卻時時刻刻被舒氏和尹素麗算計著,或許,她們算計的還不止她,還有她的生母裕華公主,所以,她現(xiàn)在要一并都找他們討回來。
讓她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欠了債不用還的,現(xiàn)在,就是她該討債的時候了!
“慢走,不送!”該辦的事辦完了,該說的話也說完了,素蘿單手撐著扶手站了起來,轉(zhuǎn)身往內(nèi)室走去。
“二夫人,請吧!”霞青依命送客。
舒氏的視線就依然落在素蘿即便一瘸一拐,卻把后背挺得筆直的身軀上,仿佛看到了裕華公主孤傲高冷的身影,眼睛恨得發(fā)紅。
果然是母女,都是一樣的自以為是,公主了不起嗎?公主的女兒了不起嗎?她既然能扳倒一個公主,又豈會怕了公主的女兒?
很好!很好!
尹素蘿是想要了她的命嗎?可惜,她是不會讓她如愿的!
“二夫人!”
見舒氏不動,霞蘭依然不急不躁的喚了一聲,話音剛落,舒氏恨得泛紅的眼睛就望了過來,猶如嗜血的惡魔一般,狠狠的瞪了霞蘭一眼,挺胸抬頭的走了出去。6000
…………
車水馬龍的京城大街上,舒府的馬車緩緩停在裕德樓門前,舒家三夫人付紅玉掀開窗簾看了一眼招牌,讓車夫把馬車聽到后面等著,自己便帶著丫鬟下了馬車,徑直進了酒樓。
付氏剛進門,店小二便熱情的迎了上來,問明是尹府小姐請她來的,越發(fā)的熱情洋溢了,領著她便進了后院,繞過后院左側的月洞門進入旁邊的偏院,見在院子里等著的并不是素蘿本人,眉頭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轉(zhuǎn)身要走,那人卻迎了過來。
“舒三夫人請留步。”霞蘭擋在付氏的面前,剛要說話,付氏身邊的丫鬟便沖了過來,揚手便朝她推去。
霞蘭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那丫鬟的手腕,用盡全力之時,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丫鬟也是個練家子,見她還要動手,正準備全力以赴應對的時候,卻聽付氏冷冷喝了一聲:“飛燕!”
被喚作飛燕的丫鬟聞言頓了一下,卻很快收回手站在了付氏的身后,一面戒備的望著霞蘭。
霞蘭卻她淡淡一笑,表明自己并無敵意,才對付氏蹲身行了一禮,道:“奴婢見過舒三夫人,奴婢名喚霞蘭,在尹府二小姐身邊當差,今日是我家小姐讓奴婢來的。”
“尹府二小姐好大的譜,竟然讓一個丫鬟來跟我見面,也太瞧不起我付紅玉了!”付氏冷哼一聲嘲諷的道。
“三夫人誤會了,我家小姐并不是不想來,而是來不了,小姐身上有傷,老夫人嚴令禁止小姐外出,若非如此,小姐也不會出此下策。”霞蘭忙解釋道,付氏的蠻橫她是聽說過的,她代表素蘿來,自然不能惹怒了付氏,見付氏像是不相信一般望著自己,忙接著道:“三夫人是我們家二夫人的娘家三嫂,我們家小姐到底有沒有受傷,三夫人一問便知,奴婢怎敢撒這么容易被拆穿的謊?”
付氏想想覺得也是,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卻又些不耐煩的道:“那你說吧,你家小姐找我來,到底到底又有什么事?”
付氏的不耐煩也是有道理的,任誰被人拿著把柄,要挾也不會有好臉色的,雖然素蘿沒有明說手上有她什么把柄,可是付氏清楚的記得,上回她和四皇子文瑞曦在城東冒人胡同十八號院見面的時候,被文醇夜撞了個當場,當時素蘿就是跟在文醇夜后面的,看樣子,二人的關系匪淺,這也就是她為何心有不愿,卻還是出手幫了素蘿的原因。
可是昨天她不是已經(jīng)按照素蘿說的,把舒氏的銀子直接給舒氏了嗎,今日要見她到底又有什么事?
相對于付氏的不耐煩,霞蘭就顯得從容多了,她雖然不知道付氏為何要幫自家主子做事,可是看付氏的樣子她也明白,必定是自家主子拿了人家的短處了,要不依著付氏這樣傲慢的性子,哪里會聽自家主子的。
既然是這樣,那她就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了,開口道:“我家小姐說,想請三夫人幫她一個忙。”
“什么忙?”
“弄垮舒家。”
“什么?”付氏以為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眼前這個丫頭說錯了,眼睛一瞇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奴婢既然來了,自然知道三夫人的身份的。”霞蘭淡淡一笑道。
“那你還敢說這樣的話!”讓一個做媳婦的把婆家弄垮,雖然她也很想這么做,好離開那個讓她深惡痛絕的地方,可是這種話從一個外人口中說出來,這是幾個意思?
“我家小姐讓奴婢問問三夫人,難道您真的愿意一直頂著舒家三夫人的頭銜過一輩子嗎?”霞蘭依然不動聲色的望著付氏。
“什么意思!”付氏心里用一驚,一臉警惕的望著霞蘭,“你到底想說什么!”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替我家小姐傳話而已。”霞蘭忙道:“我們家小姐還說,武進候府與定北侯府原本便是姻親,三夫人與武進候又是青梅竹馬,雖然中間經(jīng)歷了不少事情,可是既然你們二人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可見并不是沒有情意的,武進候夫人病逝已經(jīng)三年有余,難道三夫人就沒有想過……”
“住口!”沒等霞蘭說完,付氏就厲聲喝道,一雙原本就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霞蘭,像是要把她那張嘴撕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