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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時分,柳木與馮琳玲去了馮府,馮琳玲說道“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想起要走后院的小門。”
柳木說道“走大門還要繞過一整條街呢,大晌午的日頭這么足,這樣省時又省力,也免得你被太陽曬壞了。”說著又訕笑道“倒是想起當年在金陵的時候……”柳木一時間竟險些說出當年在金陵喝花酒回家太晚,時常要從后院小門溜回家的事情。
“金陵?”
柳木正琢磨著編什么謊話蒙混過去關于那脫口而出的金陵,一時失神與另一個抱著竹筐往外走的人撞在了一起,那人急忙向柳木賠不是。
“不礙事?!绷緦⒅窨饟炱穑换啬侨耸种?。
柳木站在原地,轉身看那人走出小門,到門外胡同停著的馬車上又取下一筐蔬菜搬了進來。
柳木上下打量著馬車和那送菜的菜農,馮琳玲說道“發什么呆呢?!?
“哦,沒什么,看那菜蠻新鮮的,突然有些饞了?!闭f完傻笑了兩聲,從那路過的菜農的筐里順手拿了一根黃瓜出來,很咬了一口,“嗯!果然新鮮!琳玲,你要不要吃!”
馮琳玲搖頭一笑,拉著柳木朝內府走去了,“瞧你,像個小孩子似的,上面還占著泥土呢,也不洗洗再吃?!?
柳木磨磨蹭蹭的故意拖沓著步伐,只聽院子里的家丁說道“你上次送來的米不錯,我家老夫人說那米香得很,有老夫人小時候家鄉稻米的味道。我家大公子聽了十分高興,叫你去前院領賞錢呢。”
那送菜的人連連點頭隨著家丁去了前院。
柳木隨馮琳玲去了老夫人那里。老夫人拉著二人的手笑道“還以為你們這新婚燕爾的小兩口把我這老太婆忘了呢?!?
柳木笑道“怎么會呢祖母,琳玲這幾日可惦記著您呢,若不是有規矩三日內不得回娘家,只怕她第二日一早就急著要跑回來了?!?
老夫人笑道“就屬你會哄人?!?
不一會兒,丫鬟端著酸梅湯和點心走了進來,老夫人說道“入伏了,天氣熱得讓人頭昏眼花的,快來喝點兒冰鎮酸梅湯,解解暑。”
馮琳玲笑道“相公,這冰鎮酸梅湯可是我太奶奶家傳的秘方,和外面的不一樣呢,里面還加了些許草藥?!?
柳木喝了一口“嗯,果然獨特。”
馮琳玲正要將酸梅湯送到嘴邊,卻又被柳木攔下,“這幾日就不要貪涼了?!?
馮琳玲期初一愣,隨后又紅了臉,將茶碗放下,“你……”馮琳玲咬了咬嘴唇不再說話。
見馮琳玲如此,柳木也紅了臉。早上無意間聽到丫鬟們的談話,方知道馮琳玲來了月事。剛剛只想著好心提醒,卻忘了老夫人也在這兒。
老太君笑道“瞧我這孫女婿,一表人才的,沒有讀書人的酸腐氣,也不像那些習武的那么粗魯。我們琳玲倒是好福氣,找了這么個又細心又體貼的俊俏相公?!?
“祖母……”馮琳玲紅著臉喚了聲。
老夫人笑道“都是夫妻了,還有什么害羞的?!?
柳木干咳了兩聲,轉移話題說道“這京城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就不如我們關外了,沒有這么熱的酷暑,冬季漫山的大雪也漂亮……”
老夫人突然說道“說起關外……老身也幾十年沒去過嘍?!?
柳木正等著老夫人這句話呢,遂問道“祖母,怎么您也去過關外?”
老夫人笑道“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我爹當年是駐守邊關的守將。從我記事起我就生活在北方。那時候外族也未犯我中原,我爹與當地的游牧民族相交甚好,邊關兩族相處和睦,夏季一起騎馬種田,冬季漫山的大雪,回到京城之后再也沒見過了。現在還能在夢里夢到當年的北方呢?!?
柳木說道“自打來了中原,我也是做夢都想著回到關外去。雖說中原比我們關外繁華不少,可始終比不了家中。就連中原的大米,吃著也不如我們關外的米有嚼勁。”
老夫人說道“是啊,我也是懷念關外稻米的味道呢。天仇你有口福了,前些日子正巧有人送來了關外的稻米,味道香著呢,我一聞就知道是北方的稻米。”
柳木說道“奇了怪了,最近關外幾個部落局勢緊張,糧食掌控得緊,關外的大米很難進來中原,我走了城中大大小小這么多家米鋪,也找不到一家北方來的稻米。還是祖母您有口福。”
老夫人笑道“聽說是個關外的朋友送來的。定是琳玲她爹知道我饞北方的稻米了,所以托人帶來的。”
馮琳玲說道“祖母和相公還真是有的聊,聊著聊著就聊到這稻米上了,還聊了這么久?!瘪T琳玲想起那送菜的小販,又想起柳木看似無意的舉動,心中不禁思索些什么。
馮琳玲笑道“相公剛吃的黃瓜,可有關外的味道?”
“呵……娘子你可真會說笑,若是關外運來的,只怕還沒到京城就爛掉了?!?
馮琳玲轉向老夫人,笑道“日后天仇帶我回關外的時候,祖母和我們一起回去不就行了?!?
“老啦,折騰不動了。只怕到時候你們會嫌棄我這把老骨頭給你們添麻煩呢?!?
“祖母,到時候還要麻煩您給我和琳玲照看孩子呢。您到時候別嫌您的重外孫淘氣才好。”柳木忍不住違心說了這些哄老夫人開心。
晚飯后,二人散步回府,“相公,你有沒有覺得今日那送菜的人,口音不像是京城人?!?
“哦?是嗎?”柳木自然聽出了那人的關外口音,只說道“今日只顧著那一車的蔬菜了,倒也沒注意那人的口音?!?
夜里,曾青溜進柳木房里,陰陽怪氣的說道“哎呀,小兩口新婚燕爾,大白天卿卿我我的走在街上,好一對金童玉女,讓人看了好不羨慕呢。”
“曾青,你又拿我打趣了。我找你來是有要緊事的?!?
“說吧,什么事?!?
“我今日在馮府見到一送菜的商販,聽口音應該是關外人。我總覺得這人在哪兒見過,可又想不起來了。這人一定不是普通送菜的商販?!?
“京城有好多在此謀生的關外人呢,有什么可疑的?!?
“一個普通運菜的馬車,怎么可能用那等好馬。馮浪渠若是想打賞那商販,只讓下人送了銀子去便好,完全沒必要單獨接見此人。想必這人身份不簡單。而且我總覺得這人我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了。如今關外幾個部族之間戰爭一觸即發,又有異族想要入侵中原,我總覺得馮氏父子像是有什么陰謀……我想起來了!”柳木突然說道“今日那送菜的人我的確見過!當年在金陵的時候他曾來我爹的錢莊兌換過一大筆銀子,我記得他好像說過是做販馬生意的。”
“如今關內關外局勢緊張,關內外早就停止了通商,大臣更是不敢輕易和關外商販往來的。關外的馬販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馮府呢,”曾青恍然大悟,“木頭,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國師曾給的那個批命,馮氏父子已經動了謀反之心?”
“這老狐貍果然是藏不住了。曾青,這些日子你盯緊他們父子,看看往來馮府的都有什么人……”
曾青打斷說道“這就不勞煩你這新郎官操心了,我自然知道該怎么做?!?
“相公這么晚還沒睡嗎?”門外響起馮琳玲的聲音。
柳木嚇得竟一口吹滅了油燈,“啊,睡了睡了,馬上就睡?!?
馮琳玲笑道“怎么我一來相公就吹滅了油燈,這是要避而不見的意思嗎?”
柳木又怕引起對方懷疑,只得示意曾青躲起來,打開了房門,“娘子怎么這么晚也沒睡?!?
“太過悶熱,有些睡不著,本想出來坐坐,見相公房里還亮著燈,便想來看看你。怎么,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柳木笑道“怎么說‘請’字呢,我的房間和你的房間又有何區別,娘子想進來,隨時推門就來就好了?!?
馮琳玲笑道“我剛剛在外面好像聽見相公房里有聲音,還以為你在會客呢,若真是如此,冒然闖進來豈不是唐突了。”
柳木笑道“誰會大晚上的在自己臥房里會客呢。許是我剛剛讀書的時候不自覺讀出了聲?!?
“相公這么晚在看什么書呢?!?
“哦,不過都是一些地方雜記,隨意翻看的。”
柳木一邊說一邊將馮琳玲迎入房中,緊張的看著周圍,也不知曾青藏哪兒去了。柳木一手拉著馮琳玲,另一只手裝模作樣的摸著衣襟,說道“也不知火折子被我順手扔在哪里了。”一來柳木怕馮琳玲來了興致借著油燈想看自己那隨口胡謅的地方雜記,二來又怕躲在暗處的曾青被馮琳玲看到。而馮琳玲心里想著的卻又是另一番事情,只以為這柳木裝模作樣的不過是想趁著黑暗與自己親近些。
“相公可是在書中看到什么好玩兒的事情了。”
“那些個地方雜記倒是比什么四書五經有趣多了,改日我再慢慢講給娘子?!?
馮琳玲說道“今日你說道要祖母日后為我們照看她的重孫兒,不知她老人家多開心呢。我打小就聽祖母說,她就想看到我嫁個好夫婿,兒女繞膝……”
兒女繞膝……曾青捏著拳頭,腦袋里這四字不斷重復著,心想,好個不知廉恥的柳木,也不知這些天都跟馮琳玲說了些什么。起得在暗處隨手撿起手邊盆景里的石頭朝柳木的腿扔了過去,柳木毫無防備的被這石頭打得一個踉蹌朝馮琳玲撲了過去。
馮琳玲被柳木撲倒在床上,不禁喊出了聲。
“相公……你……”
“對不起……我我我剛剛沒站穩……”
不等柳木起來,馮琳玲抱住身上的柳木,“相公不是說過五年之期未過,若是……經男女之事會不吉利的……”
柳木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嚇得急忙起身,“對不起?!?
馮琳玲起身嗔怪著笑道“夫妻之間,何來對不起一說。”又附在柳木耳邊說道“冒失鬼,白天還提醒我這幾日不可貪涼,晚上又忘了這事。”說完不再理會柳木,直徑走出了房間。
柳木關了房門,點起了油燈,猛然發現曾青就在自己眼前站著,嚇得險些喊出聲來,壓低著嗓子說道“你想嚇死我?。 ?
“娘子長娘子短的,叫得還真親熱!想必我今日在這兒壞了柳大公子的良辰美景了吧!”
“你說什么呢你!”柳木低著頭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在暗處偷襲我,我才撲到她身上的。”
“若是沒動歪心思,你臉紅什么!”說著一巴掌打在了柳木的臉上,還沒等柳木反應過來,曾青已經不知何時消失在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