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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柳木又與俞婉然告別,喬裝上路,向北去了。
沒過幾日,衙門又說找到了柳木的尸體。這次俞婉然沒有否認,佯裝相信了那死者就是柳木。
“婉然,如今柳木的尸體已經找到了,你也知道他不會再回來了。你是否應該好好再考慮考慮我說過的話。我知道如今說這些不大合適,可你也不能總是一個人生活,總該有個人照應的。昨日剛剛接到圣旨,皇上要我回京赴任,我這一走,你一個人舉目無親的,我倒是不放心。不如你跟我一起回京城吧。”
俞婉然說道“馮大人對我的情意我一早就看在眼里的。只是世事難料,人心就更難猜透。誰知過幾年我年老色衰,馮大人又會不會對別的姑娘也這般動情呢。”
“婉然,你若是不相信我,我現在就可以對天發誓!”馮瑯渠說著伸出三根手指。
俞婉然并未理會馮瑯渠要發什么誓,只轉身邊走邊說“我打算過幾日就回金陵。離開的久了,倒是有些想念金陵了。”
馮瑯渠忙說“好。金陵說到底也是繁華之地,比這里要好得多。更何況你在金陵生活了那么多年,離開的久了也是會有思鄉之情的。你若是要常住金陵,我可以向皇上上折子,去金陵做個小知府什么的。”
俞婉然說道“馮大人仕途為重,不必為了我這么做。”
馮瑯渠說道“婉然,難道你還不明白嗎,和你比起來,做不做官,做多大的官,一點都不重要。我如今在乎的,也只有你而已。”
俞婉然一笑,“若是兩年之后,馮大人還如現在這般,我定會嫁給你。只怕那時,馮大人早就忘了今日說過的話。”
“好,那我就等著兩年后娶你過門。”
第二日,俞婉然回了金陵,馮瑯渠因為要趕著回京赴任,也沒能親自送俞婉然回金陵。
“馮大人不必遠送了。”俞婉然說道。
馮瑯渠對馬車內的俞婉然說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兩年后,我一定會去金陵提親。”
俞婉然只是一笑,沒再多說。
此時曾青一路快馬加鞭往關外的塔爾罕部落去了。
“青青你怎么會有興趣突然跑到草原上來了。”塔爾罕部落的圖閣王子問道。
“如今皇上寵信小人,馮良一黨在朝中只手遮天,殘害忠良。如此一來,只怕早晚會威脅到江山社稷,若是這父子二人得手,只怕到時我爹會因此性命不保。所以我來是有事求你相助的。”
“你們朝中最近發生的那些事,本王也是有所耳聞的。我又如何能幫的了你呢?”
曾青說道“只要日后你能出面指證,說馮家父子與你暗中勾結,向你借兵,想要謀朝篡位。”
“這……容我相想……”圖閣低頭思考,片刻,喝了杯酒,說道“如果此事敗露,只怕會挑起兩國戰爭。青青,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我現在的處境也十分堪憂。我父王如今年邁,身體大不如從前,我的兄弟和叔伯們為了王位已經開始暗地里互相勾結,互相陷害。上個月,只是一月之間,父王就下令斬了我六叔,他府上一個人都沒活下來。還有我大哥,他怕長子身份會遭到威脅,想提前準備兵馬,被我父王發現,也處死了。父王念在父子之情,并沒有殺我侄兒和我大哥的妃子們。但還是將他們逐出塔爾罕的草原,從此要改名換姓,不得再說自己是塔爾罕的子孫。如今父王已經是草木皆兵,無時無刻不再盯著我們。就算這件事單方面被我父王知道,也足以讓我丟掉性命。塔爾罕內部如今已經矛盾重重,若是此時有外敵來襲,只怕我們根本就沒有勝算。除非我有十足的把我,又不會對我有任何威脅,否則……青青,我真的沒辦法幫你。”
曾青回到京城的時候,柳木已經在京城等候多時了。夜里,柳木做賊似的潛入相府千金的閨房。
曾青說道“只怕瘋和尚的計劃要落空了,我去了塔爾罕部落,圖閣王子拒絕了此事。”語氣頗為失落。
柳木笑道“沒關系,總會有別的辦法的。”
曾青將一個包袱交給柳木,說道“這里都是紫嫣的東西,之前放在她的丫鬟絲竹那里的,后來絲竹說里面有些東西太貴重了,怕弄丟,就交給我保管了,還特意囑咐我,若是有一日,能見到你,讓我將這些東西交給你。若是見不到你,就等絮兒長大了留給她做嫁妝。自打紫嫣出了事,我就將絲竹留在了我府中,我本是想幫她物色個好人家的,可她說,小姐一日大仇未報,她就一日不嫁。”
柳木打開包袱,見里面都是一些貴重的珠寶首飾。當初柳木在金陵時常與紫嫣玩在一處,紫嫣的那些物件她大多是見過的,可這里并沒見到哪個是從前就有的,想必都是京城那些達官貴人送給紫嫣的吧。柳木隨手拿起其中一把折扇,打開說道“這個我倒是見過的……”柳木又想起當時的情景,“那時我還沒成親,還整日往紫嫣那里跑,任我怎樣胡鬧,她都不曾惱過。”
曾青看見柳木手中的扇子,不禁拿到手中,柳木說道“想不到見慣了各種寶貝的相府千金也會對這扇子刮目相看,可見這的確不是一般的寶物了。我倒是奇怪這扇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曾青看著扇面上的題字,說道“果然是恒王的筆記!”看表情似乎有些震驚。
“恒王?莫非你是說先皇最小的胞弟,那個戰功顯赫的恒王?”
“正是他。”
柳木說道“原來是恒王的題字,也難怪這扇子如此精致了。”
曾青仔細端詳著扇子的花紋,“我聽說恒王有幾樣不離身的東西,其中有一個就是一把鑲金紙扇,而且下面還綴著一顆當年秦始皇用過的夜明珠。這扇子上的字跡又是恒王的,我看八成就是這把了。這紙扇的來歷不一般,如果真的是恒王贈與紫嫣,說不定這次倒是能幫上咱們的忙了。”
柳木并沒明白曾青所指何事,只說道“不對啊。恒王的東西怎么會在紫嫣手中呢。我記得好像是個姓金的公子送給紫嫣的。”
曾青說道“說不定絲竹會知道這把扇子的來歷。”
柳木忙說“對對對!紫嫣一向拿她當親妹妹的,想必紫嫣的事她大多是知道的。你這就叫她過來,咱們問一問就知道了。”
曾青走到門口,又回身囑咐道,“一會兒絲竹來了,你千萬不要告訴她紫嫣還活著。當日我只跟她說,將紫嫣送回金陵安葬,等你日后回到金陵,也好有個人拜祭。以溫思仁那小人的性子,只怕他知道紫嫣沒死便會想辦法再害了她。所以紫嫣還活著的事,只有香蕓和你我二人知道。”
絲竹來到房中,冷不防的被房中戴著面具的‘男子’嚇了一跳。心中疑惑,深更半夜怎么會有個男人在曾小姐房中呢。
柳木忙拿起紙扇問道“絲竹,你可知道這紙扇是哪里來的?”
“你……認識我?”絲竹并沒有馬上回答柳木的問題,只疑惑的盯著對方。
柳木直接摘下了面具。
此時柳木的尸體被找到的消息早已傳到了京城,絲竹著實被這張臉嚇了一跳,“姑爺!你不是已經死了?”
柳木說道“難道你沒聽過,往往越是我這樣的無賴,就越長命百歲!”又問“你可知道這紙扇的來歷?是不是一位姓金的公子送給紫嫣的?”
絲竹說道“那公子本不姓金的,春風閣的老鴇見那公子出手闊綽,所以就隨口叫成了金公子。”
“那你可知道這金公子是什么來歷?”
“這就不清楚了。金公子只來過金陵幾次,聽說是京城人氏。金公子對小姐一往情深,最后一次來春風閣的時候想要帶小姐回京城,還說要明媒正娶小姐過門。雖然不知道那金公子到底是什么來歷,可青樓里的女子若是能遇到那樣的良人,那可真是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都羨慕這樣的歸宿呢,青樓女子的命運本就坎坷,人老珠黃之后大多是孤苦無依,小姐當然也會想到這些事情,可是她卻沒有馬上答應金公子,而是讓金公子第二日來再給他答復。結果第二日小姐就毅然決然的拒絕了金公子。”
柳木回憶當時情形,不禁懊悔,竟是自己耽誤了紫嫣的大好姻緣。
絲竹接著說道“當日小姐想來京城接近溫思仁為你報仇,我勸說無果,所以也就跟著小姐一起來了。小姐說那位金公子應該是京城的達官貴人,若是能再遇到他,說不定會對此事有所幫助,所以就將這紙扇也帶來了。”絲竹又哭道“小姐說過,她一生之中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與你拜堂成親。”
柳木咬了咬牙,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家小姐報仇。還有,如果你想為你家小姐報仇,那就不能將今晚的事告訴任何人。”
絲竹說道“我明白的,姑爺放心,柳木已經死了。”
“如果當初恒王所表露的都是真心,那溫思仁殺了紫嫣,他必然是要為紫嫣報仇的。如此一來,我們便有拉攏恒王的機會了。”曾青一邊點頭一邊說道“這樣,瘋和尚的點子似乎就好辦多了。”
第二日一早,曾青便去了恒王府上,門口的侍衛既不通傳,也不放曾青進去,只說道“我們王爺今日不見客,二位還是回去吧。”
曾青最后沒辦法,只得將先皇賜予的金牌拿了出來,“見金牌如見先皇,誰敢擋先皇的路!”
眾人見狀都跪了下去,正要出府的管家看見曾青手中的金牌,知道這女子來頭不小,急忙快走幾步趕來。此時曾青已經收起了金牌,管家恭敬的說道“這位姑娘可是來找我家王爺的?”
“不錯,還請勞煩帶路。”
管家知道攔不住眼前這位主兒,只得說道“不如這樣,姑娘先隨我到前廳等候,喝杯茶,我這就進去通傳。我家王爺剛剛回京,前腳剛踏進府門沒一會兒,姑娘后腳就趕來了。王爺奔波一路累著呢,需要歇息,若是王爺實在疲勞,不肯相見,那小的也就沒轍了。”
曾青拿出折扇,說道“這東西你可認識?”
管家一愣,“這不是我家王爺的折扇!怎么會在姑娘手中?”
曾青將折扇遞給管家,“將這把折扇交給王爺,他自然會見我。”
片刻,恒王快步來到前廳,見眼前女子并非紫嫣,不免有些失落,“這位姑娘要見本王?”
曾青急忙跪下,“拜見王爺。”
恒王似是玩笑的說道“快些坐回去吧。身上帶著先皇所賜金牌,本王可不敢讓你輕易跪下。”
待曾青坐定,恒王說道“你到底是何人?找本王何事?那把折扇又怎么會在你手中?”
曾青說道“小女子曾青青,今日前來正是為了紫嫣姑娘的事,有求于王爺。那把折扇……是在紫嫣姑娘的遺物中找到的。”
“遺物?”恒王手上一抖,也顧不得濺在袖口的茶水,忙問“難道你的意思是紫嫣已經死了?”
“不錯……”曾青將事情原委一一講給了恒王。
恒王一掌拍在桌子上“哼!這個溫思仁,實在是過分。你放心,本王一定不會讓紫嫣白白枉死。”又問“不過當日本王并未透露過身份,你又怎么會知道那折扇是本王的物件。”
曾青說道“我聽聞王爺有幾樣物件是從不離身的,其中一個就是鑲金紙扇。我見這扇子做工精美,上面又有恒王的題字,所以就猜想這把紙扇很有可能就是恒王贈與紫嫣的。”
“你認得本王的字跡?”扇子上并沒有恒王的署名,他倒是奇怪,眼前這小丫頭怎么會知道呢,想必這人來頭也不小,更何況還有先皇所賜金牌,可再一想,若是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又怎么會認識紫嫣呢。
曾青說道“我爹書房里有一幅王爺的墨寶,是十一年前王爺送給我爹的。”
“本王很少贈字與人,十一年前……姑娘姓曾,莫非姑娘是曾丞相的千金?”恒王恍然大悟,又點頭說道“原來是長樂郡主,難怪會有先皇所賜的金牌了。”
曾青笑道“說起來兒時我還見過王爺一次的。”
“不錯,只不過那時你還是個*歲的小姑娘,如今倒是不認得了。”恒王說道“雖然你今日攪擾了本王休息,但本王還是要謝謝你將紫嫣的事情告訴本王。”
曾青說道“王爺,殺了溫思仁報仇只是其一,其二……曾青還有一事想求王爺幫忙。”
“說來聽聽。”
“其實真正害死紫嫣姑娘的,不只是溫思仁,若不是馮家父子百般陷害柳家,紫嫣也不會被溫思仁害死。”
“難道曾姑娘是想借我之手除掉馮家?”恒王笑道“本王雖說這兩年不常在京城,但也知道,如今京中兩位丞相明爭暗斗,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想必借本王的手替令尊除掉馮家,才是曾姑娘最終的目的吧。”
“我的確是想讓王爺殺了馮良父子,可這并不是為了我爹,而是為了當年在金陵被馮瑯渠害的家破人亡的柳家。”曾青將她與柳木的事情以及柳家如何遭害都一一講給了恒王。又說道“從恒王對紫嫣的情意,可見王爺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想必王爺也能理解我報仇心切了。”
“當今皇上寵信馮氏父子,他父子豈是能輕易就殺了的。歷朝歷代的天子都少不了多疑的毛病,本王為何要殺了他的左膀右臂,冒險幫你。”
曾青說道“皇上受馮氏父子蒙騙,誤信小人讒言,朝中好多武將都被卸去了兵權,換成了馮良的親信。而王爺您戰功顯赫,現在是唯一可以同馮家對抗的勢力。如果馮良忌憚王爺手中的兵權,以他那小人作風,難免會去皇上那里說些子虛烏有的東西誣陷王爺。雖說我一介女流,不懂朝中大事,適才說的那些也不一定真的會發生,可防人之心不可無,除掉馮良,想必對大家都有好處的。更何況,也是為了我朝江山社稷,關于江山社稷,那便是王爺您的家事了。”
恒王一笑,“你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可膽子卻不小。想不到少言寡語的曾璞居然教出了這樣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