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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小溪往下游前行。
如果商子佩沒有估計錯誤,食人族的村落應該就在小溪的附近,因為就算他們是啃食同類的怪人,終究也是離不開水的孕育的,所以她才作此大膽的推測,實在是因為對于這個只出現于史書中的民族并不了解。
“你看著我做什么?”白虞妃撩起前額覆住左眼的青絲,唇齒微啟調笑的意味頗為濃厚,可腳下步子卻依舊閑庭信步一般的漫步,不驕不躁猶如一朵云,嘴上的語氣卻徒然一頓,轉頭凝望:“莫不是你對我動心了?”
微彎的雙目輕睨著右側特意與自己拉開距離的商子佩,狹長的眸子顧盼間泛著令人悸動的笑意,感受著商子佩這一副強裝淡定卻因演技不精而時不時撇來的眼睛,這可愛的做派讓她實在忍不住出言調戲。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商子佩也不甘示弱的應了一句,因為心虛的緣故說話的聲音也下意識的大了幾分,雙目游離,也不敢看著她回答,只憑著自顧自的前行。
她自己也不知怎么的,似乎對昨晚的事仍有芥蒂,目光便不由自主的往白虞妃的方向觀望,可看半天愣是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還是白虞妃的提醒才使她驚覺。
不過這白虞妃也夠自戀,也是,一個有資本就任性的人,不過這讓商子佩有些不悅。
作為自認為資本并非薄弱的商子佩又開口補充,不滿道:“那我是否可以說你對我也有傾心之意呢?”
白虞妃聽到這番說辭也是少有的一愣,淺笑過后卻是坦然的挑了挑眉:“這倒不假,我對你倒還真有幾分意思。”
準確些該是獵奇,對于商子佩兩面性的新奇。
這話本就有些旖旎,從白虞妃這曖昧的語氣中說出本意便更加的扭曲,這使靜靜呆在她身后的潛伏者凌云一直目不斜視幾乎呆滯的目光在她話必后微微的瞇起,如同嗅到血腥的獵豹,森冷的雙眼染著危險投向了商子佩,仿佛只要她處理不妥當,下一刻便會成為獵物。
“我看你感興趣的人怕是不少。”商子佩倒是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而是信誓旦旦的聳了聳肩表示不以為然。
商子佩已然也感受到了這陰森森的目光,如芒在背的感受讓她覺得不適卻也無法刻意躲避,皺了皺眉,對于白虞妃的話卻是不以為然,便答了一個模凌兩可的答案。
而商子佩的回答也不是空穴來風,雖然是從小地方來的,她對京城甚至這個白大小姐都不甚了解,但是后來多多少少還是在每天自吹自擂無所不知的商子執的嘴里聽得了一些這妖孽的風流事跡。
這白虞妃在京城中有一混稱——白妖孽。
這個稱呼不僅僅是容貌上的,更多是為人處世的手段,八面玲瓏,令人癡醉的笑容后實為笑里藏刀,對她有害的人她絕不會心慈手軟,而且她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她家不僅為官還為商,這就要她在那群虛偽的商人中周旋,美人計更是成了她的招牌,可精明的她不僅最后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卻還從未讓人占的一分一毫的便宜,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說的怕就是她了,豐富的情史本該讓人卻步,可是還偏偏有許多的人對她癡迷不悟趨之若鶩。
那癡心不改木少爺就是一個典例。
雖然商子執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女神并不是花心,而是情勢地位所迫,但是商子佩卻也看不慣這樣利用別人真心的人來獲取利益的人,況且能夠毫無負擔的甩開一個又一個對自己有情的人,不是太過無情便是太過多情,所以一開始她對白虞妃的態度有些冷淡,甚至不予理睬,雖然現在并不似最初那般嫌惡,但多少還是會有些……別扭?
所以對于白虞妃這種情場老手說出如此影射令人誤解的話她并不意外,何況她不常如此與自己玩鬧,準確些是自己常常被她玩鬧,在商子佩的眼中這白虞妃性情多變,時而沉穩時而輕挑,而秀麗的容貌和狡詐近妖的性格就似那殷商的禍水,白狐貍妲己。
白虞妃對于商子佩這意味不明的反問并沒有多余的情緒,而是仰著嘴角不置可否頷首道:“這倒不是假話,追求過我的人自然不少,產生興趣的也不在少數,但是……”
話還未說完,便被商子執一聲略帶興奮的吼聲吸引了去:“看,快看,村莊,是村莊。”
果不其然,隨著商子佩駐足最高點往下眺望的時候,那一棟棟充滿鄉土風味的便在她驚嘆的目光下一覽無遺,裊裊炊煙迷了這午時的陽光,頗具有田園風光讓人留戀。
如若不是這片土地上生存的是啃食尸體的同類而是熱情純樸的鄉民,她會很樂意的去考慮是否來這里度假。
“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們現在雖然找到了這里,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他們祭祀的地方在哪里。”商子佩并沒有太過于樂觀,而是神情凝重的指了指下方的村莊道:“你們也看到了,這個地方不小,你不能被他們發覺,又要在一天之內找到那個地方,這不是一件易事。”
“嗯,佩佩說的對。”白虞妃婦唱婦隨的點了點頭,好看的眉毛在她低頭沉思的時候擰到了一塊,襯度了許久這才抬頭抿嘴細語道:“這食人族善用巫蠱,這分明的已經到了正午,可這村內依舊瘴氣重生,憑生瘴氣必有毒物。”
如今這塊地方根本沒有信號的覆蓋,電話什么的已然成為了消遣擺設,身上唯一可以和軍方取得聯系獲得支援的信號彈卻遺留在了洞中,而出也是出不去的,這真的算是山窮水盡。
歐陽清秀將兩只手放在胸口一臉擔憂的低著頭,“那怎么辦?”
“繞路走。”白虞妃的臉上絲毫不顯慌亂之色,輕柔的聲音卻說出令人驚愕的三個字。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即便是白虞妃身旁那個小侍衛的眼中都閃過了驚詫,她這個幾近殘忍的答案似乎讓所有人都給這個看似柔弱溫婉的女生有了一個不同的改觀。
白可欣和她們并沒有太過多的接觸,并且白可欣的性格這得罪過這里的所有人,雖然這樣對她來說可能太過無辜,他們也沒有恨到那種非要她一死為快的地步,相處久了也知道這是性格使然。
但沒有人會為了一個認識不久的人去冒生命危險,更何況還是個不討喜的人。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些什么嗎?”就在所有人都各懷心思,覺得會翻過這一頁的時候,從驚愕中緩過神的商子佩冷冷的開了口。
白虞妃意外的看了一眼商子佩,語氣悶悶的應道:“別無他法。”
白可欣是她的妹妹,即便她再怎么的頑劣不堪,她又何嘗甘愿就這樣放棄自己的親身妹妹?
正如她自己說的,別無他法,她從來不打沒有把握的戰斗,她認為這種舍本逐末的方法是愚蠢的,于其所有人都以卵擊石葬生于此,倒不如活下來尋找出路。
這種方法在她看來是不會有人反對,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可是她還真沒想到會有商子佩這么一個腦回路不同的異類存在。
“不試試怎么知道。”雖然已經猜到白虞妃心中所想,也知道她的為難之處,但是難免還是有些失望:“你記得之前和我說過家族責任感?”
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話使白虞妃一愣,不明覺厲的點了點頭,捋了捋兩鬢的發絲淺笑道:“你還嘲諷我虛偽,你是第一個與我這般說的,自然印象深刻。”
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字字刻薄尖酸,怎會讓人忘記。
“我商子佩自持不是良人圣母,但終究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我的血并不冷,我也有責任感。”商子佩的眼神冷的透徹,“與你不同,我沒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利益趨勢,我的責任感特別的純粹,我把你們帶進來我就有些人平平安安的把你們帶出去。”
商子佩與白虞妃進行對視,她絲毫不讓,咄咄逼人的說道:“我們不想死,她也不想死,如果她死了我無話可說,如果她還活著就被這么輕率的放棄,我并不是你,我不像你們那樣有野心,更不像你們這樣鐵石心腸,我會不安我會愧疚,這種感覺會伴隨一輩子……”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商子佩是死過一次的人,而且今生也是無牽無掛樂的自在,死亡對于她來說不過是個概念一個次數,不然她也不會站在這里,也不會信誓旦旦的說出這么一番話。
“客套話誰不會說。”凌云看似木訥老實,畢竟是府里的人,心思也是極深的,揣摩人心說話做事也是毫不含糊。
在他看來商子佩才是虛偽,好話全讓商子佩她一個人說盡了,最后還不是要這么多人陪著她一起賣命救人?
好人她做了,壞人他們擔著,這是圖什么?
在他眼中,他本就看不起這個出生旁支身份卑微的女孩,這樣微漏身份的人終究有一些不純粹的心理,欲攀高枝也不一定,畢竟是出生旁支的。
他家少爺為了追求白虞妃小姐怎樣的方法未曾嘗試過,可白虞妃小姐始終不溫不火的淡然處之,急得他的少爺抓耳撓腮,而這看似單純的少女一使手腕不到一天便讓白虞妃小姐連夢囈中都帶著她的名字,甚至都說出“我對你倒是有幾分意思”的話,可見城府之深。
雖然對商子佩有了深深的危機感,看商子佩的眼神也不由的總含上幾分陰霾,他最過厭惡這種麻雀變鳳凰的戲碼,如果不是白虞妃,他怕早就動手了。
如果商子佩知道了怕是要喊冤了,她純屬被城府了,這些分明就是白虞妃的無心之言,這白虞妃本就是輕挑之人,說出這樣的話更是不稀奇。
商子佩聽了凌云這故意挑刺的話也不惱,冷冷的撇了他一眼,她也明白“多說無益”這四個字的真諦,二話不說便徑直朝著通往村莊的小路走去,每一步都邁著利索麻溜,沒有給自己留半分的余地。
商子執見自己妹妹漸行漸遠,一咬牙抱著手中東張西望的草泥馬君也大步邁了出去,還大喊道:“誒,子佩啊,等等哥。”
而歐陽清秀則是一臉慌張的左顧右盼,膽怯之色溢于言表,猶豫的抿了抿唇也是小碎步跟了上去。
白虞妃望著少女挺拔的背影,狐貍眼直接瞇成了一條月牙型的縫,美眸中的深意與探究一直殘存了許久這才隱去。
“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普通人?那個普通人不怕死?真當是一個笑話,這孩子越仔細就越能發現一些讓人意想不到的閃光點,原本只以為是年紀太小的天真罷了,也許是自己想到太簡單了……
凌云看了一眼白虞妃饒有興趣的表情,看著商子佩毒蛇一般的殺意便一閃而過,隨后乖乖的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