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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子粗喘著氣,閉了閉眼睛,把手/槍扔在地上,然后站了起來。
溫白羽一眾人從后面沖上來,把黎英扶起來,黎英狠狠瞪著皮子。
皮子站起來,把槍扔了,呼吸也慢慢變得平穩起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恢復了以往的冷漠,說:“你開/槍吧。”
萬俟景侯沒有動,黎英看著皮子的眼神晃動了一下,看起來有些著急。
皮子淡淡的說:“既然少爺不跟我走,你就開/槍吧,是我把你們的信息告訴了平凱。”
黎英突然暴怒起來,如果不是他雙/腿站不起來,肯定要走過去,對著他的臉打兩拳。
黎英大吼著:“你是在威脅我嗎!?”
皮子突然笑了一聲,說:“少爺,您覺得我是在威脅您嗎?那說明你還在關心我,我以為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人關心我了。”
黎英頓時語塞了,他心里確實怕萬俟景侯真的開/槍,他們現在的這個處境,完全是因為皮子的出賣,如果不是皮子,平凱不可能追上他們,而且已經得到了墓葬的地圖。
黎英粗喘著氣,說不出話來。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卻把手/槍慢慢放了下來,皮子是背對著他的,看不見他的動作,卻能感覺到手/槍離開了后腦。
皮子不禁奇怪的看了一眼身后的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從他身后繞了過來,走到溫白羽旁邊停了下來,說:“既然你并沒有把平凱當父親,為什么要給他傳信息?”
萬俟景侯的話,似乎一下問到了點上,黎英看向皮子。
皮子苦笑了一聲,但是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然后說:“我不想多說了。”
黎英氣得全身發/抖,一把抓起地上的槍,對著皮子手直抖,說:“你知道嗎,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你如果不說,我就一槍崩了你!”
皮子看著他,笑著說:“少爺,你的手在抖。”
黎英氣的眼前發黑,手/槍“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他們這一天一直在逃命,黎英的身/體非常弱,吃了一點東西,但是都沒怎么喝水,被皮子一氣,差一點就暈過去。
溫白羽趕緊扶住黎英,說:“皮子,你為什么就不說?”
萬俟景侯這個時候淡淡的說:“有一個可能性。”
他這么一說,眾人全都把目光轉向他,眼前發黑的黎英也看向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繼續說:“皮子其實并沒有想要通風報信,不過他在黎家做臥底的這十年,發現了一件事情,是關于黎英的。”
黎英詫異的說:“我?”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你碰過那塊白色黃斑點的石頭,你的腿也是因為這塊石頭瘸的,想必皮子想要給你找到破/解的方法。這個時候平凱就找到了皮子,用破/解的方法換黎家弦月的消息。”
黎英轉頭看向皮子,皮子并沒有否認,只是苦笑了一下。
萬俟景侯又說:“不過很可惜,看起來平凱食言了,不然皮子為什么會突然要求黎英跟他走,永遠也不回來。”
溫白羽也看向皮子,皮子仍然沒有否認,這次配合的點了點頭,說:“對,是這樣,你全都猜中了。”
萬俟景侯說:“在山上的時候,皮子和那個陌生人見面,其實并不是通風報信,因為那個時候,信息早已經傳出去了,那時候皮子正在和平凱的人反水,不過不小心被咱們看見了。”
皮子淡淡的說:“也對,但是說了這么多,沒有什么意義,我可以告訴你們,平凱的人已經到了墓葬,我已經接到了他們的信息,那地方被平凱的人包圍了,你們去了是自投羅網。剩下的也不用多說了,我是個出賣你們的小人,開/槍吧……少爺,開/槍吧。”
黎英渾身發/抖,一半是氣的,一半是難過的,他不知道為什么,活這么大,第一次想哭,心里裝了太多的東西,他剛剛才想要從頹廢中崛起,但是現在給了他很大的打擊,皮子是他最親近的人,出賣了他,而且還隱約的告訴他了一個信息,他的腿似乎像是絕癥,永遠也好不了。
溫白羽扶著黎英,感覺他呼吸特別重,而且雙手顫/抖,握著手/槍好像隨時能扣動扳機,但是他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不知道會對誰開/槍,也不知道有沒有準。
黎英顫/抖了好久,最后把手/槍狠狠的一甩,“啪!”一聲甩到了皮子的臉上,雙眼通紅的盯著皮子。
皮子的頭被打偏到一邊,嘴角腫了,吐出一口血來,看起來黎英的手勁不小,他雖然荒廢了這么多年,但是自小跟父親學的還沒有忘。
萬俟景侯又說:“平凱食言了,你知道黎英的病根本無解,想著干脆帶他走一了百了,但是你想過嗎,黎英的病也有痛苦,他甚至就快沒有后半輩子了。”
皮子突然大吼一聲:“別說了!”
萬俟流風背著于先生站在最后,于先生剛剛一直在昏睡中,現在被吵醒了,只是聽了一點,但是已經不難想象全過程。
于先生從萬俟流風背上下來,萬俟流風緊張的說:“于先生,慢點。”
于先生身上的傷好了不少,感覺昏睡了一會兒體力也恢復了不少,突然說:“黎英的病,并不是無解。”
皮子頓時看向于先生,眼里露/出一股詫異,說:“你說什么!?”
他說著,快速的往前走,萬俟流風戒備的攔住皮子,說:“站著別動。”
皮子這才停了下來,但是仍然激動的看向于先生。
于先生淡淡的說:“我也碰過吸魂的石頭,而且我還是一個鏡像,我活的時間比他長得多。我有辦法延續他的生命,但是完全找到解決辦法,我需要十二個玉盤做實驗。”
皮子的眼睛里頓時就明亮了起來,說:“是真的?你說的是真的?你要什么條件?”
于先生笑了一聲,說:“如果是過去的我,或許要好好想一想,和你交換什么條件,不過還是算了,你之前也救過我一命。”
萬俟流風一聽,頓時都暈了,而且他家于先生對別人笑了,萬俟流風有點吃醋,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皮子什么時候和于先生認識了,還救了于先生一命。
萬俟流風雖然這么想,但是不想讓于先生覺得自己太孩子氣,也不想讓于先生討厭他,所以就沒問出口。
反倒是溫白羽幫他問出來了。
溫白羽詫異的說:“你們怎么認識的?”
于先生說:“也不算認識,畢竟我現在還不知道他長什么樣子,剛剛才聽到他的說話聲音。我能從平凱手里逃出來,就是他偷偷放的,當時他沒有說話,不過我聽動作的聲音,應該是他。”
眾人都有些吃驚,溫白羽還以為于先生是自己跑出來的,畢竟于先生一直很厲害,雖然武力上并沒有什么厲害的地方,但是于先生很聰明,一直都是運籌帷幄的,即使眼睛看不到,也能運籌帷幄的。
他真沒想到于先生之所以能逃出來,原來是皮子偷偷把他放了。
于先生說:“怎么樣?平凱知道你把我放了,一定饒不了你,你選擇和我們一起去找玉盤,還是選擇我們告訴平凱你是叛/徒?”
于先生這么一說,萬俟流風頓時又高興了,于先生真是有辦法,看起來也不是對皮子特別,因為于先生剛才還感謝皮子,下一刻卻要檢/舉皮子,萬俟流風很不/厚道的高興起來,忍不住抓/住了于先生的手。
于先生露/出一絲運籌帷幄的笑容,不過笑容有一點僵硬,萬俟流風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讓他有些不自然。
除了萬俟流風,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皮子身上。
皮子掃了一眼眾人,發現黎英也在看著他,目光就定在黎英身上,說:“你真的能讓少爺的病好起來?”
于先生說:“你要他活著,他就能活到老,你要治好他的腿,必須要找到十二個玉盤。”
皮子似乎下了決心,說:“好,我答應你們。”
于先生笑了一下,說:“這就對了。”
溫白羽說:“既然已經達成了共識,咱們趕緊去找墓葬吧,平凱的人已經找到了墓葬,咱們如果去晚了,弦月就被拿走了。”
皮子說:“平凱的人很多,咱們不能貿然過去,我已經讓小皮去引開了于雅那幫人,小皮身上有特殊的熒光劑,于雅的人會追著小皮走,于雅帶著平凱的第一隊,那隊里很多以前道上的人,除了那個隊,還有先頭的一個隊,平凱身邊自己跟著一個隊。”
溫白羽說:“一共多少人?”
皮子說:“五十幾個人。”
溫白羽:“……”
溫白羽一陣沉默,就算引走了于雅,那平凱的兩個隊也太多了。
皮子說:“我之前已經看到了暗號,先頭的隊伍已到達了墓葬,但是不知道平凱那隊現在到沒有到。”
溫白羽說:“咱們先過去,到時候小心點,見機行/事吧。”
眾人也覺得,最主要是先到墓葬邊上,看看形勢再說。
他們又爬回洞窟里,順著洞窟往回走,然后跳下來,重新走上正路。
這會兒小皮不見了,黎英的輪椅也報廢了,只能讓皮子背著他,黎英本身不想和他說話,但是皮子做了這么多事情,全都是為了治好他的病,雖然有很多事情讓黎英心里不好受,但是皮子做的事情,沒有一件事出于自己的利益。
黎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面對皮子,尤其皮子剛才還說喜歡他,黎英從來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畢竟皮子總是留在他身邊,黎英根本不需要想,也沒覺得他們之前的感情在慢慢變質。
大家一路都很沉默,順著洞窟往前走,河流旁邊的地上真的有熒光的痕跡,星星點點的,過一點就有一個痕跡,不過很快的,那些痕跡就拐向了其他的洞窟,看起來是小皮干的。
眾人順著水流走,走了一個小時,洞里總有一股一股的冷風吹過來,把水汽吹得很冷。
溫白羽一邊走一邊打哆嗦,肚子里有些疼,額頭上直出冷汗,萬俟景侯伸手過來給他擦了一下汗,說:“怎么了?肚子不舒服?你臉色不太好。”
溫白羽牙關得得得的上下打抖,說:“有點冷。”
萬俟景侯見他哆嗦的厲害,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他披上,溫白羽披上衣服確實暖和了不少,但是萬俟景侯穿的就太少了,看起來冷得要命。
溫白羽說:“沒事,咱們走快一點就暖和了,你還穿著吧。”
萬俟景侯笑了一聲,說:“你穿著,我背著你。”
說著,彎下腰來,讓溫白羽趴在他背上,萬俟景侯的大衣比溫白羽的大得多,別看萬俟景侯穿著衣服的時候并不顯得如何,但是其實身材很有料,身上的肌肉不少,大衣也比較寬。
溫白羽趴在他背上,大衣從后面摟過去,正好能搭在萬俟景侯的肩膀上,這感覺真是蘇氣……
溫白羽趴在萬俟景侯的背上,還偷偷笑了好一陣。
眾人一路往前走,洞窟很大,時不時還要從小/洞窟里擠進去。
等他們從洞窟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倒不是樹林了,而是之前一樣的緩坡峽谷。
一望無垠的緩坡,上面的樹木星星點點的,雜草叢也很稀疏,看起來不容易隱藏行蹤。
眾人跟著河水繼續往前走,再走了半個小時,萬俟景侯突然說:“這邊藏起來,有車來了。”
眾人快速的跟著萬俟景侯跑過去,全都藏在枯草叢中,大家把手電滅掉,全都屏住呼吸。
他們躲進去之后,因為人多,躲得并不是很嚴,但是仗著天黑,還有點遮蔽。
大家躲好之后,果然就聽見汽車的轟鳴聲,竟然還是一輛大車的樣子,“喀啦啦”的往這邊顛簸的開過來。
其他人對萬俟景侯的耳力已經沒什么驚訝了,倒是皮子有些吃驚,吃驚的看向萬俟景侯,沒想到萬俟景侯的警覺性竟然這么強,他們躲好之后才聽見有卡車的聲音隱隱約約而來。
車光很強烈,在顛簸的山路上被石頭顛了一下,慘白的車燈一下照了過來。
萬俟景侯突然壓低了聲音,說:“趴下!”
眾人立刻趴下來,車光一掃而過,又隨著顛簸的山路開過去,掃過枯草叢的時候什么也沒有發現。
溫白羽心臟騰騰的跳,慢慢抬起頭來,那輛卡車從他們身邊經過,車上裝了很多集裝箱,里面看起來都是大件的設備。
后面還跟著兩輛車,也都是卡車,看起來裝的是補給品,每輛車上都有持槍的守衛,看起來人數不少。
溫白羽說:“他們簡直是有備而來,這么多裝備。”
萬俟景侯的眼睛掃了一眼卡車,說:“咱們跟著卡車走,就能找到他們的營地了。”
皮子說:“不行!這太危險了,而且咱們找到他們的營地干什么,只要順著河流走,就能找到墓葬,為什么要多此一舉?”
萬俟景侯淡淡的說:“因為咱們的補給不夠,必須去拿一些補給來,否則進了斗也是死。”
皮子頓時無話可說了,但是還是覺得太威脅,營地里都是平凱的人,他們的大部/隊肯定在那里,這么過去絕對太危險了。
他們正說話,又有一輛車子行駛了過來,不過這回不是卡車了,而是一輛很豪華的商/務車。
黑色的汽車,鋼琴漆光在黑夜里熠熠生輝,車子緩緩從他們面前駛過,溫白羽隱約看見車后座上,坐著一個微胖的男人,他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那個輪廓非常眼熟。
皮子的情緒一下激動起來,說:“是平凱。他的隊伍也來了,這下人多了。”
車子行駛過去不久,萬俟景侯小聲說:“走。”
眾人站起來,慢慢跟著萬俟景侯摸過去,跟著車子的輪胎印記往前走,大約二十分鐘,他們就看到了營地的燈光。
非常明亮的燈光,幾乎把黑夜照的燈火通明,營地的規模很大,絕對有幾十人在里面,或許比皮子說的更多,看起來人數很不理想。
而且戒備非常森嚴,他們的營地外面甚至還設了電網柵欄,帶來了發電的設備,門口有端著槍的守衛。
溫白羽說:“太夸張了,他們門口還有瞭望塔,那上面還有兩個守衛!”
溫白羽說著,轉頭對于先生說:“于先生,我現在發現你的派頭還不夠大。”
于先生笑著說:“平凱可比我有錢的多,有錢能使鬼推磨。”
皮子說:“平凱手里有很多高人,一些隱退的人全都被他請出山了。”
溫白羽說:“他還挺舍得錢的。”
溫白羽好奇的說:“你說他這么有錢,而且也一把年紀了,為什么要假死,還費這么大力氣去找十二個玉盤?說起來,平凱這一輩子都在干這件事。”
于先生冷笑了一聲,說:“你都說了,他這么有錢,除了錢,他還想要什么?”
溫白羽說:“權?也不對。”
萬俟景侯說:“長生不老。”
于先生點頭說:“對。”
溫白羽說:“還真是,什么人都跳不出這個圈子。”
于先生又說:“至于他為什么裝死,這也很明白了。當年他的隊伍興師動眾的,十二個隊員全都是專/家級別的人,從地質,到生物,甚至還有民間的土夫子,你想想看,一下死了十二個人,他們的家族,不是匡家這樣的大家族,就是紅家這樣的地方鼎盛,如果真的追查下去,憑借他們的實力,擰成一股繩的話,還勒不死平凱這個禍/害嗎?”
溫白羽有些醒/悟了,說:“原來是這樣,之前咱們還懷疑過平盛勛,以為平凱把產業傳給了平盛勛,看起來平凱根本不在乎這個侄/子啊,只是想把他當盾牌用。”
皮子笑了一聲,說:“侄/子?平凱是個瘋/子,他這個人心里根本沒有親情。”
溫白羽覺得也對,因為皮子就是平凱的兒子,他連兒子都能利/用,更別說侄/子了。
眾人遠遠的蹲在營地外面觀察情況。
萬俟景侯看了一眼表,現在是夜里十一點半,已經要到午夜了。
萬俟景侯突然壓低了聲音,說:“他們應該是兩個小時換一次班,咱們想要從營地摸進去,必須解決外面的兩個哨兵。”
溫白羽說:“應該是十二點換班吧。”
萬俟景侯指了指營地四周的四個哨兵,不管從那一面進去,必須解決兩個,另外兩個有視覺死角,可以不需要解決。
萬俟景侯又指了一條路線,剛才開進去的卡車就在那個地方停著,非常靠近腹地,必須從外面穿進去。
萬俟景侯對萬俟流風說:“一會兒咱們過去,我左你右,解決上面兩個哨兵,然后跟著我去拿補給,速戰速決,剩下人就在這里等我們。”
溫白羽第一個反/對,說:“不行,我要去!”
萬俟景侯說:“去的人多不好,而且我們需要有人留下來照顧剩下的人。”
溫白羽說:“讓流風留下來,他家于先生還在這里,流風肯定舍不得離開。”
萬俟流風本身沒覺得,不過被溫白羽這樣一說,突然覺得了,有點不好意思,說:“太傅……”
萬俟景侯說:“不行,白羽你還是留下,里面太危險了,我和流風快去快回。”
溫白羽說:“別廢話了,就這么定了,我和你去,我解決右邊的,你解決左邊的,我小時候經常爬樹,爬高對我來說最拿手了。”
萬俟流風忍不住腦補了一下太傅小時候爬樹的樣子,實在想象不能。
萬俟景侯實在擰不過他,將一把槍放在溫白羽手里,說:“不到萬不得已,千萬別開/槍,一開/槍就打草驚蛇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我有分寸。”
萬俟景侯又說:“但是也別讓自己危險,知道嗎。”
溫白羽笑著說:“放心吧。”
他們計劃好了路線,就是搶補給,最好神不知鬼不覺的搶補給,盡量多拿,拿完就走。
等到還差五分鐘十二點的時候,真的有人來交/班了,他們從哨塔的樓梯爬上去,溫白羽把槍別再腰上,手心里有點出汗,張合了兩下手心。
萬俟景侯拍了拍他的肩膀,溫白羽看向他,萬俟景侯說:“走。”
兩個人立刻悄無聲息的跑出了草叢,一左一右,快速的借著黑/暗沖了出去。
溫白羽沖出草叢,把鳳骨匕/首咬在嘴上,就地一滾,猛地往前一撲,一下就撲到了哨塔底下,立刻竄身起來,貼著哨塔站著。
溫白羽側頭往左邊的哨塔看去,萬俟景侯已經開始往上爬了,他的動作非常利落,在黑夜之中,像一只黑色的猛禽,悄無聲息的往上飛快的攀爬,因為他們是偷偷上去,所以不能走樓梯,只能順著哨塔堆砌的木頭往上爬。
溫白羽咬著匕/首,往上看了一眼,也快速的往上爬。
兩個人都是悄無聲息的,溫白羽爬上去,輕輕落在地上,那個守衛正端著槍,在寒風中打哆嗦。
因為哨塔比較高,這地方風大,非常寒冷,那個守衛抱著槍打哆嗦,“噠噠噠”的用靴子敲著地板,好像并沒有發現身后的異常。
溫白羽雙手一撐,悄悄上來,猛地一把從后背勾住守衛的脖子,另外一手一下捂住守衛的口鼻。
守衛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已經被制住了,溫白羽搶下他的槍,一下打在他的脖子上。
守衛身/體一軟,猛地載下去,溫白玉伸手一接,輕輕把他放在地上。
溫白羽往左邊一看,萬俟景侯也解決的了守衛,正在扒人家衣服。
溫白羽:“……”
溫白羽看了看地上暈倒的人,也開始扒守衛的衣服,把他的外衣帽子全都扒下來,然后穿在自己身上,把槍也跨在自己肩膀上。
等溫白羽做完這件事情,就看見萬俟景侯在對面看著自己,然后打了一個手勢,堂而皇之的抱著槍,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溫白羽覺得這樣太拽了,也學著萬俟景侯的樣子,從樓梯上直接走了下來。
兩個人很快就碰頭了,然后一起往營地里走。
營地里很多守衛,都和他們的裝束一樣,因為這里太冷了,所以把衣服全都拉得很嚴實,帽子遮著臉,萬俟景侯和溫白羽一點也不顯眼。
最幸/運的事,這地方巡邏的守衛,全都是兩個人一組,并排走著。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并排往里走,沖著補給的卡車走過去,溫白羽多少有些緊張,手心里直出汗。
他突然感覺到有人碰了碰他的小手指,嚇得差點叫出來,側頭一看,萬俟景侯正瞇著眼睛朝他笑。
溫白羽一陣無奈,萬俟景侯壓低了聲音,說:“別緊張,放松。”
溫白羽也壓低了聲音,說:“你以為逛街呢?”
兩個人穩穩當當的往里走,很快就接近了對方貨物的帳篷。
里面黑/洞/洞的,沒有燈光,看起來沒有人。
外面有一個守衛,抱著槍也在哆嗦。
溫白羽小聲說:“有人怎么辦?”
萬俟景侯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
那個守衛看見他們過來,說:“剛換過班?怎么又來了?”
他說著,看向最前面的萬俟景侯,說:“咦?面生啊,怎么沒見過你?”
溫白羽手心里全是汗,萬俟景侯卻說:“我看你也面生。”
他說著,突然出手,一把抓/住守衛的肩膀,守衛嚇了一跳,剛要大喊,萬俟景侯的手已經一使勁,那守衛都沒叫出來,臉色一下就變得扭曲了,估計是疼的,而且還有一種酸麻感。
萬俟景侯就捏著他的肩膀,手中的龍鱗匕/首頂著他的后背,說:“進去。”
守衛疼的喊不出來,被萬俟景侯推著,進了帳篷李,剛一走進去,立刻“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覺。
溫白羽也跟進來,就看見萬俟景侯把那個暈過去的守衛托著扔到了集裝箱的后面。
補給非常多,兩個人走進去,發現很多補寄已經分好了份,裝在大型的背包里,溫白羽扯開一看,笑著說:“沒想到平凱還挺體貼的,已經幫咱們整理好了。”
萬俟景侯說:“這倒是省事,走吧。”
他們背了兩個大背包,里面的補給非常充足,絕對夠了,正要往外走,突然聽見有腳步聲過來了。
萬俟景侯說:“有人來了,這邊。”
溫白羽一聽都出冷汗了,他們就差最后一哆嗦,可千萬不能出差錯。
兩個人躲進集裝箱后邊,剛躲進去,就聽到“嘩啦——”一聲,有人掀開了帳篷的簾子走進來。
借著微弱的光線,溫白羽一瞬間看到了一個微胖的身形,竟然是平凱進來了。
平凱旁邊還跟著一個人,是個女人,身材高瘦,竟然是于雅!
兩個人走進來,帳篷簾子一放下來,頓時就黑/暗了,什么也看不清,只能聽到他們的說話聲。
于雅說:“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說萬無一失嗎?我們追著人皮走,整整追了半天,什么都沒發現。”
于雅說著,冷笑著說:“你的內應,是不是出問題了?”
平凱說:“這不需要你管,現在你的任務來了,別再去追那些人了,沒有/意義,那邊有已經準備好的裝備,帶上你的隊伍,明天一早就下墓葬去,把弦月玉盤給我帶上來。”
于雅說:“咱們當初可說好了,你幫我把于先生弄到手,現在于先生不見了,你的內應一點也不可靠,我憑什么要幫你去拿玉盤?”
平凱笑著說:“于雅,你真不是個聰明的人,你的于先生也在找玉盤,你去墓里,自然會和他碰面。”
于雅說:“既然這樣,我明天一早就出發。”
于雅說著,轉身要走,但是又停下了,說:“你也管好你的內應,他的那張人皮/帶著我們轉了一下午!”
于雅說著,出了帳篷走了。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一直屏住呼吸不動,過了一會兒,平凱也出去了,這個時候溫白羽才松了一口氣。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從集裝箱后背出來,溫白羽壓低聲音說:“他們走了嗎?”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走。”
兩個人出了帳篷,背著背包,快速的往外走,于雅出去之后,就開始集/合他的人,幾乎有點迫不及待,想要整頓出發了,看起來不會等到明天早上那么早。
溫白羽和萬俟景侯背著裝備,就從于雅后背走過去,溫白羽一身的冷汗,都不敢喘氣了,幾乎同手同腳。
于雅大聲的訓/話,并沒有注意他們,兩個人很快出了營地,快速的往前跑。
兩個人回了枯草叢中,眾人都松了一口氣,黎英說:“你們去的時間太長了,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兩個人把裝備卸在地上,溫白羽說:“我們剛才正好遇到平凱和于雅說話。”
皮子皺眉說:“于雅已經回來了?”
溫白羽點頭說:“對,而且于雅和平凱估計已經懷疑你了。”
皮子沒有說話。
萬俟景侯說:“看來咱們不能休息了,于雅打算今天晚上動身。”
他說著,把背包整理了一遍,兩個背包分成了四個,把裝備和補給平分了一下,然后出了草叢,繼續沿著水流走。
他們沿著水流往前走,走了大約十五分鐘,就看到了另外一隊人,那些人穿著熒光色的衣服,身邊有很多重型的儀器,還有爆破裝置,前方是不是傳來“嘭!!嘭!!!”的巨大爆破聲。
眾人躲在大樹后面,溫白羽說:“這些人在干什么?想要把墓葬的頂棚掀開嗎?”
萬俟景侯瞇著眼睛往前看,說:“小墓掀頂,這些有些門派的手法,但是看這個架勢,這個墓葬絕對不小,深度也很可觀。”
他們正說著,萬俟景侯又說:“噤聲,有人來了。”
大家都屏住呼吸,果然聽見有汽車的聲音,一輛大卡車開了過來,卡車后面運了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車子停在前面的隊伍中,于雅第一個從卡車里下來。
竟然是于雅的人,這么快就過來了。
于雅的人似乎在和之前的人交涉,但是因為離得遠,根本聽不見在說什么。
萬俟景侯瞇著眼睛一直盯著前面,溫白羽說:“聽得見他們在說什么嗎?”
萬俟景侯搖頭說:“聽不見。”
溫白羽說:“要不要走近一點?”
萬俟景侯說:“不用,能看見他們的唇形。”
萬俟景侯說完了,似乎已經知道他們在說什么,說:“他們還沒有找到墓葬的具體/位置。”
溫白羽說:“炸成這樣還沒找到?萬一墓葬在底下被他們震塌了怎么辦?”
黎英把那張地圖拿出來看,借著暗淡的月光,地圖畫到這里,已經非常簡陋了,只是隱約畫了一棵樹。
這附近有很多樹,雖然稀疏,但是數量相當可觀,黎英實在不知道父親畫的是哪棵樹。
黎英說:“這怎么辦?”
溫白羽也湊過去看那張地圖,奇怪的說:“樹?樹是不是有些名堂?難道是下墓的入口?”
他說著,突然“嘶——”了一聲,立刻把手收回來。
萬俟景侯進張的說:“怎么了?”
溫白羽掐著自己的指尖,說:“沒事,被樹刺扎了一下。”
他說著往外擠血,側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驚喜的說:“看看!你們看!”
他指著眼前的樹木,這棵樹是他們掩藏用的,樹干上面有一個雕刻的痕跡。
雕刻的跡象已經很老舊了,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畫了一個小月牙,月牙的旁邊,還畫了其他東西。
是一只狗?
黎英一眼就認出來了,說:“這種手法,是我父親刻的!”
溫白羽奇怪的說:“月牙我能理解,狗……狗是什么意思?”
黎英的父親是皮影戲的大師,雕刻和和繪畫的手藝都非常好,雖然只是寥寥幾筆,但是那只狗的形象非常生動,看起來像是矯健的品種,非常的兇悍。
萬俟景侯伸手摸了摸那個雕刻,發現狗的身上有幾個特殊的紋路,似乎在寫字,又似乎是狗身上的花紋。
萬俟景侯突然說:“危險。”
他這一說話,眾人都嚇了一跳,還以為于雅發現了他們。
結果萬俟景侯又說:“狗身上的紋路,是道上行話危險的意思。”
溫白羽詫異的說:“墓里難道有狗?很危險?”
皮子說:“不管怎么樣,在旁邊找一找,應該能從這里下去。”
萬俟流風說:“要在這里開盜洞嗎?太危險了,于雅那邊的人會發現的。”
萬俟景侯蹲下來,伸手在樹坑下面摸,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一邊摸一邊說:“既然有人留下了危險的記號,說明他曾經進過這個墓葬,或許已經有盜洞了。”
他說著,動作突然蹲了下來,說:“找到了。”
眾人連忙蹲下來也去看,但是并沒有看到萬俟景侯摸得地方有什么不同。
萬俟景侯快速的把土撥/開,說:“這下面是金屬板,摸起來質地不一樣。”
他的話還沒有說,眾人真的看到了金屬板,就在土下面,但是土并不薄,黎英也是從小學手藝的,沒想到萬俟景侯竟然這樣神乎其神。
眾人快速的把土全都撥/開,因為年代很久了,金屬板幾乎要黏在地上了,萬俟景侯和溫白羽用匕/首插/進去,使勁一撬,金屬板這才被撬了起來,下面真的是一個大坑。
而且保存的非常完好,看起來很深。
萬俟景侯轉身又把撥/開的土灑在金屬板上,讓其他人先進去,他最后墊底,輕輕挪動金屬板,不讓上面的土灑下來,“咔”的一聲,金屬板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雖然看起來還是有些痕跡,但是這么黑的情況下,于雅這些人總要找一會兒才能找到。
眾人下了土坑,這才敢把手電都拿出來,然后打亮。
土坑非常深,非常長,坡度不算太陡,眾人順著土坑往里爬,爬了十分鐘,位置偏斜的還挺大,怪不得于雅他們的人炸不到墓葬,根本就不在那個位置。
不過炸/藥的威力很大,他們在土坑里爬行,就聽感受到土坑隨著“嘭——!!!”的聲音在震蕩,頭頂上的土全都灑下來,灑了溫白羽衣服里全是,難受的實在不行。
眾人都是灰頭土臉的,生怕頭頂上的土埋下來,而地上面的人因為沒有炸到墓葬,還在不停的炸著。
溫白羽說:“這幫人真是夠了,不過多炸一會兒,還能給咱們多點時間。”
打頭的皮子突然說:“快到了,前面有墻。”
他們說著,加快了速度,快速的往前爬,皮子背著黎英,盡量放低身/體,不讓黎英被土坑碰到頭。
再爬了幾步,就看到了一堵墻。
墻面被打穿了一個圓洞,正好可以讓一個人鉆進去。
眾人依次鉆進去,一下就進入了墓道。
墓道非常幽深,里面黑/洞/洞,溫白羽鉆進去之后,一抬頭,頓時“嗬——”了一聲,險些被嚇了一跳。
墓道的墻壁全都是彩畫,全部是彩畫,一直延伸下去,兩邊的特別的宏偉,別的墓葬,彩畫都是裝飾,而這里的墓葬,正條墓道,兩壁全都是彩色的,看起來非常絢爛奢侈。
彩畫的主題多半是狗,什么樣的狗都有,而且大多是大型犬,看起來很兇悍的那種。
溫白羽說:“這墓里真的有狗?”
萬俟流風看到了一幅彩畫,笑著說:“你們這個,這只狗竟然穿著衣服。”
萬俟景侯皺著眉,說:“這墓葬里的彩畫,還有這些狗,倒是讓我想起了一個典故。”
溫白羽說:“什么典故?”
萬俟景侯說:“春秋時代晉國的國君晉靈公。晉靈公好狗,喜歡給狗穿上繡花衣。”
萬俟景侯說著,又說:“咱們往里走走。”
萬俟景侯走在最前面,把手電調到最大的亮度,眾人跟著往前走,墓道兩側是彩畫,墓道的頂棚是狗的雕刻,看起來有些詭異。
溫白羽跟在旁邊,一邊走一邊用手電照著四周看,就看到前面的木道上竟然有一個黑色的東西。
溫白羽說:“那是什么東西?”
眾人快走幾步,實在說不出那是什么東西,石頭做的,有點尖,有點像楔子,但是又不太像。
溫白羽把手電往頭上一舉,立刻就明白了,說:“原來是耳朵。”
眾人也看向頭頂,頭頂上一個狗頭的雕刻,竟然裂開了縫隙,狗耳朵掉了下來,正好砸在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轟隆——!!!”一聲巨響。
開裂的狗頭雖然這巨響開始顫/抖,然后一下就在了下來。
萬俟景侯大喊一聲:“當心!”
他說著,猛地一把將溫白羽撲倒在地上,然后就地一滾,滾到墓道邊上。
其他人也快速的閃開,巨大的狗頭一下砸下來,撞在地上,頓時粉碎了,濺的滿處都是。
溫白羽聽著巨大的爆破音,耳邊震了良久才慢慢平靜下來,被萬俟景侯抱著,還沒有感覺到什么,一抬起頭來,發現萬俟景侯一頭一臉全是石頭的灰分,其他人身上也是這樣,狼狽的不行。
而地上的狗頭已經炸裂了,摔得不成樣子。
整個墓道還在輕微的震顫著,溫白羽抬頭看著滿目瘡痍的墓頂,說:“這是上面的爆/炸聲嗎?”
萬俟景侯彈了一下/身上的灰土,說:“聽起來像,這條墓道不結實,咱們快往里面走。”
眾人全都跟著往里走,時不時還能聽到“嘭!!!嘭!!”的爆破聲,簡直不絕于耳。
走的往里一些,聲音才漸漸平息下來,雖然聲音不大了,但是還能隱隱約約聽見。
墓道一直就一條,一直向里延伸著,他們走了十五分鐘,一直都黑/洞/洞的,除了彩畫,什么都沒看見。
彩畫上除了有給狗穿繡花衣的,還有狗頭士兵,一個個士兵穿著衣服,手里拿著□□,卻是狗腦袋,看起來特別違和。
溫白羽說:“我還以為看見了埃/及的阿努比斯了呢。”
大家一直往里走,墓道突然開闊了起來,從條形的墓道,突然變成了寬闊和籃球場差不多的一個空間。
前面開闊起來,出現了城門和圍墻。
城門緊閉著,圍墻很高,但是圍墻并沒有頂到墓頂上,竟然還留有一些空間,溫白羽抬頭看去,就發現圍墻上站著一個個人!
溫白羽說:“你們看!有人在上面?”
眾人還以為是平凱的人,但是仔細一看,那些人一動不動的,好像是一個個木樁子似的,而且那些人的影子很奇怪,耳朵長得很尖,還長在頭頂上!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說:“那壁畫上的狗頭士兵?”
萬俟景侯瞇著眼睛看了看,說:“不是人,是青銅的。”
溫白羽更加奇怪了,說:“擺件?”
那些狗頭士兵一個個豎/立著,一動不動的,不過手里沒有拿槍,而是拿著弓/弩,弓/弩上還有箭。
城門也是一個狗頭,獠牙大張著,看起來比狼還要兇猛的樣子。
眾人走過去,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聽到“咔咔……”的聲音,溫白羽循著聲音抬頭一看,驚訝的說:“那些士兵動了!”
他們走到城門下,那些狗頭士兵竟然真的動了,一個個端起弓/弩,就聽“嗖嗖——嗖嗖嗖——嗖——”的聲音,無數只弩/箭從天而降,就像下雨一樣飛了下來。
萬俟景侯伸手攬住溫白羽,說:“快走!”
□□紛飛而下,眾人散開,往城門下面沖了過去,快速的滾到城門下面,這才躲避了射下來的弓/弩。
大家靠著城門的狗頭,還能看見有弩/箭從天上射下來。
溫白羽說:“現在怎么辦?咱們從門里過去的話,也會被射中。”
萬俟景侯說:“沒關系,等時間就可以了,那些青銅人都是一次性的,弓/弩射沒了就行了。”
眾人貼著城門站著,上面的弩/箭向下雨一下,一直不停的下著,就在眾人覺得沒個頭的時候,天上射下來的弩/箭終于慢慢的停息了下來,隨著最后一根弩/箭射完,四周終于安靜了下來。
眾人松了一口氣,然后開始研究狗頭的大門。
萬俟景侯在狗頭大門上摸了一遍,然后伸手進滿是獠牙的狗嘴里,雖然溫白羽直到這只狗是假的,不過看起來仍然很兇的樣子,萬俟景侯把手伸進去,溫白羽還有點擔心。
溫白羽說:“機/關在里面嗎?”
萬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有點深……而且我發現……”
他的話剛說到這里,突然皺起眉來,一下把手抽/了出來。
溫白羽見他的表情不對,說:“怎么了?”
萬俟景侯說:“來不及了,有人來了。”
眾人一聽,都是后背發緊,萬俟景侯正說著,就聽到后面的墓道里突然傳出劇烈的腳步聲,“噠噠噠噠”的聲音,朝著他們的方向跑了過來。
隨即整個墓道燈火通明起來,于雅帶頭沖了進來,看見眾人,臉色頓時興/奮起來,目光緊緊盯著于先生,興/奮的大叫:“快!把他們都抓起來!如果誰反/抗,就當場打死!”
于雅說著,還“嘭!”的放了一槍,那一槍正好打在城門的狗頭上。
進來的人加上于雅,一共三十個。
三十個,人數實在太多了,而且全都端著槍,他們的火力很大。
溫白羽他們一下就被包圍住了,那些人逼近過來,把他們全都圈起來。
萬俟景侯的目光掃了一眼眾人,在皮子的身上停留了兩秒,然后又掃了過去。
皮子突然放下黎英,快速的走了過去,于雅大喊了一聲:“不要動!再動開/槍了!”
這個時候,趁著混亂,萬俟景侯突然動了,但是在下一刻,就聽到“咚!”的一聲巨響,皮子一下打在萬俟景侯的后背上,萬俟景侯猛地一頭栽在地上,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溫白羽“嗬——!”了一聲,嚇了一跳,想要沖過去,卻被于雅的人一把抓/住,按在了地上。
溫白羽猛地竄起來,手臂一曲,“嘭!”的一聲砸在按住他的人的臉上,那人頓時鼻血噴/涌/出來,溫白羽快速的跑過去,扶起萬俟景侯。
萬俟景侯倒在地上,已經毫無知覺了。
黎英見到這一變故,瞪大了眼睛,說:“你干什么!”
皮子卻滿臉冷漠的站了起來,走到于雅旁邊,于雅笑著說:“我還以為你要叛/變了呢。”
皮子笑了一下,說:“如果不表現出一些誠意,他們怎么能相信我呢?”
黎英震/驚的看著皮子,雙眼頓時通紅,全身氣的發/抖,猛地爬起來,但是雙/腿用不上力氣,一下又栽倒在地上。
皮子看著黎英,身/體動了一下,不過還是攥起拳,并沒有做過去扶他。
于雅笑了一聲,說:“你可真是的,心疼了?這有什么的,我早就看出來了,你是喜歡那姓黎的吧,也是,他那模樣跟個女人似的。”
黎英被人按在地上,氣的狠狠瞪著皮子。
皮子冷聲說:“你放心吧,我不會誤事的。”
于雅抓到了于先生,看起來心情特別好,說:“沒關系,你有你喜歡的,我也有我想要的,咱們各取所需,怎么樣?畢竟嗎,咱們給平凱干活,勞心勞力的,總要有些報酬才行。”
皮子看向于雅,說:“你說的也對。”
于雅笑著說:“我要留了于先生,你要留下姓黎的,這下好了,其他的就全都殺了吧。”
皮子目光一轉,見于雅第一個朝萬俟流風走過去,“嘭!”一的腳,將萬俟流風踹翻在地上。
于先生看不見東西,但是能聽到聲音,頭側了一下,說:“于雅,住手!”
于雅看著他,目光興/奮的說:“先生,我馬上就殺了他,只要他死了,你就是我的了,你也沒有什么念想了。”
于先生表情很冷淡,說:“于雅,你知道我的手段的,除了眼睛,我還有腦子,還有思維,就算你今天能抓/住我,保不齊我哪天就會逃跑,你說是不是?”
于雅頓時焦躁起來,說:“怎么辦!怎么辦!?”
于先生笑著說:“你保證不傷害萬俟流風,我就不會逃走。”
于雅一瞬間滿眼都是憤/恨,死死盯著萬俟流風,萬俟流風被他踹了一腳,兩把手/槍頂著他的腦袋,雙手攥拳,狠狠的注視著于雅。
于雅似乎有些妥協了,轉頭看向溫白羽,還有昏迷的萬俟景侯,又笑了起來,說:“也可以,那我先拿這兩個人開刀,溫白羽,沒想到吧,你也有落我手上的一天!”
皮子這個時候走過來,說:“等一下,這兩個人還不能殺。”
于雅說:“夜長夢多,這個道理你還不懂嗎!?”
皮子說:“這個墓葬邪門的厲害,咱們總要有人身先士卒,留著他們還有用,綁起來就可以。”
于雅瞪著皮子,皮子冷聲說:“如果完不成平凱的任務,到時候看你怎么交代?”
于雅最后還是妥協了,氣的沖著昏迷的萬俟景侯猛地踹了一腳,溫白羽就在旁邊,胳膊一擋,一下將于雅擋了回去。
于雅氣的大吼了一聲,讓人抓/住溫白羽,然后走過去,一把抓/住溫白羽的長發,將他的頭揚起來,溫白羽被他抓/住頭發,疼的“嘶——”了一聲,不得不仰起臉來。
于雅從他手里奪過鳳骨匕/首,撥/開鞘,然后輕輕的在溫白羽的臉上劃了一道。
“嗬……”
鳳骨匕/首削鐵如泥,獻血一下就涌了出來,滴答一下,滴在萬俟景侯的臉上。
于雅在溫白羽臉上劃了一個血道子,笑著說:“這把匕/首不錯,給他們搜/身,武/器全都卸下來,然后銬起來。”
那些打/手們很快給眾人搜/身,把他們的武/器都拿走,然后拿出手銬,將眾人全都銬了起來。
萬俟景侯還在昏迷,躺在地上,雙手被銬了起來,因為他在昏迷,所以那些人也沒有太擔心,只是把他雙手銬起來,其他人則是雙手銬在身后。
于雅說:“這道/門怎么過?”
皮子說:“我聽他們說,機/關在狗嘴里,你找/人搜搜看。”
于雅說:“那你呢?等著吃瓜撈?”
皮子突然笑了一下,說:“你說我準備干什么?我可裝了這么久,能干什么?”
他說著,朝黎英走過去,黎英臉色通紅,狠狠的瞪著他,皮子一下將黎英打橫抱起來,黎英雙手銬在身后,腿也不能動,只能不停的打著挺,但是皮子身材高大,也非常健壯,一下就把黎英制住了,抱著他走到角落去,然后把他放在地上。
黎英掙扎了的一身汗,大吼著:“你這個混/蛋!王/八蛋,放我下來!混/蛋!”
皮子將人放下來,“嘶啦——”一聲,快速的拉開黎英的大衣外套,然后將他所有的衣服一下都拽下來。
黎英猛地抖了一下,身/體快速的顫/抖著,銬在背后的手銬也跟著“喀拉喀啦”的顫/抖著,聲音也在發/抖,說:“你干什么!滾開!”
皮子只是獰笑了一聲,低下頭來,撕扯著黎英的衣服,瘋狂的親/吻著他的脖子,在黎英白/皙的脖子上使勁的舔啜。
“嗬——嗬——”
黎英渾身泛起雞皮疙瘩,掙扎了一身汗,頭不斷的擺/動著,躲避著皮子的親/吻,眼眶發酸,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邊的人笑起來,說:“平哥真是猴急。”
“還別說,姓黎的少爺長得比女人還好看,你看那皮膚白的,嘖嘖!”
“別想了,那是平哥的。”
“你說也是,做了十年的臥底,天天有的看沒得吃,要是我也狠狠/干丫的!”
于雅見他們一直在說葷話,瞪著眼睛說:“干活了,去看看狗嘴里有沒有東西!”
于雅讓人去檢/查狗嘴,回頭看了一眼皮子,皮子掐著黎英的脖子,正在和黎英接/吻,黎英不停的掙扎著,這一會兒時間,脖子上已經有好幾處吻痕了,看起來非常激烈。
于雅就不再去看,專心看著她的人摸索機/關。
黎英狠狠喘著氣,皮子渾身充斥著粗/暴的情緒,一點也不像平時的細心和溫柔,黎英全身發/抖,眼眶酸的優點發濕。
皮子親/吻著他的嘴唇,突然溫柔了下來,嘴唇貼著黎英的嘴唇碾壓,然后又吻到黎英的耳朵邊,含/住黎英的耳/垂輕輕的吻,突然壓低了聲音說:“少爺,別哭。”
黎英用血紅的眼睛盯著皮子,皮子心里一抽,輕聲說:“別哭……別哭……你信我。”
他說著,伸手解/開了黎英的手銬。
黎英猛地一抖,驚訝的看著皮子,皮子把鑰匙塞在他手里,說:“少爺,摟著我脖子。”
黎英遲疑了一下,不過有幾個人總是頻頻看過來,黎英手里還捏著鑰匙,就真的抬手摟住了皮子的脖子。
那邊的人哈哈笑起來,說:“原來姓黎的真是欠/干,你看現在也不哭喪了。”
黎英氣的全身發/抖,皮子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懷里,貼著他耳朵說:“進了門,可能有些混亂,到時候什么都別管,跟著萬俟景侯走就行了。”
黎英腦子里飛快的轉著,想要說話,不過皮子已經伸手摟住了他,將人抱在懷里,狠狠的吻上他的嘴唇,黎英嘴里“唔”了一聲。
隱約聽見皮子輕聲說:“什么都可以是假的,但我喜歡你是真的。”
那邊檢/查狗嘴的打/手,把手伸進去,然后就觸/碰到了一個開關,開關有點復雜,費了很大力氣。
“咔!”
一聲巨響,開關一下就被打開了,與此同時,就聽“咔!”又一聲巨響。
然后是打/手“啊啊啊啊啊!!!”的慘叫/聲。
巨大的狗嘴,帶著獠牙,猛地落了下來!
一瞬間,打/手的手臂還在狗嘴里,一下就被咬了下來,發出“咔”的一聲脆響,隨即是鮮血噴/涌而出。
“呲——”的一聲,濺了于雅滿臉滿頭都是。
于雅一瞬間就懵了,那打/手斷了胳膊,猛地倒在地上,在地上不斷翻滾哀嚎著。
皮子趁這個時候,把黎英的衣服拉上,然后將他抱起來,放在溫白羽旁邊,看了一眼黎英,然后快速的往城門邊走,大聲說:“發生了什么事?鬼嚎什么,打擾我的好事!”
皮子走過去,于雅才醒過來,使勁抹了兩把臉,說:“把他拖下去。”
打/手沖過來,把那個斷胳膊的拖下去,大家都沒想到狼嘴里有機/關,而且看那個深度,如果撥動了機/關,很難快速的把手抽/出來。
雖然有機/關,城門卻真的打開了,城門“轟隆隆隆——”的打開,于雅深吸了一口氣,說:“點齊東西,咱們出發了,盡快找到弦月,盡快出墓去。”
眾人站起來,有好幾個人推搡著溫白羽也站起來,溫白羽在站起來的一瞬間,就感覺有人在自己手里塞了東西,回頭一看,竟然是黎英塞過來的一把鑰匙。
黎英后背的手銬已經開了,虛掛在手上,并沒有聲張。
溫白羽接過鑰匙,有些緊張。
前面的人已經過了城門,就在這個時候,突聽“砰砰!!”兩聲槍響,因為他們人太多,過城門的時候比較窄,有些混亂,只是聽到槍聲,根本不知道是誰開/槍了。
于雅大喊著:“是誰開/槍了!!”
眾人一時間都混亂/了,溫白羽趁機一屈肘,“嘭!”的一聲打在推他的打/手臉上,打/手往后一仰,倒在地上,只是短暫的昏暈了一下,然后又快速的爬起來。
溫白羽的手背在后面,也看不見,只好用鑰匙使勁往里插,手有點抖,插了兩次都沒有插對,眼見那個打/手又爬起來了。
這個時候一直昏迷不醒的萬俟景侯猛地睜開眼睛,從地上一躍而起,他的雙手是銬在身前的,完全不妨礙行動,他一下從地上縱起來,猛地抬腿一踹。
沖上來的打/手一下被踹翻出去,腦袋磕在巖石上,頓時就暈了。
溫白羽有些驚喜,萬俟景侯竟然沒事,他剛才差點擔心死了,皮子那一下打得很重,萬俟景侯一頭就栽在地上了,昏迷了很長時間都不醒。
沒想到萬俟景侯沒事。
萬俟景侯跳起來,猛地雙手一拽,就聽“咔嚓!”一聲,手銬一下就斷了。
萬俟景侯伸手攬住溫白羽,快速的給他解/開手銬,然后又用鑰匙把萬俟流風和于先生的手銬解/開。
皮子在前面正在制/造混亂,萬俟景侯說:“走,現在走。”
他說著,拽著溫白羽往前沖,萬俟流風扶起于先生,然后背起黎英,快速的跟著他們跑。
眾人穿進人群,萬俟景侯的視線一掃,一下就鎖定了于雅。
萬俟景侯突然松開溫白羽,快速的往前沖過去,猛地躍起,“嘭!”的一下,猛地踩在于雅背上。
于雅根本沒有準備,一下被萬俟景侯踹到在地上,面朝地頓時磕的滿臉都是血,門牙都掉了。
萬俟景侯的動作干脆利索,一把抓/住于雅的頭發,將于雅的頭往后一仰,伸手在她手腕上一捏,就聽“嘎巴”一聲,于雅的手腕一下碎了,萬俟景侯把她手上的鳳骨匕/首奪下來,回身扔給溫白羽。
城門處一時間混亂成一片,有人看見萬俟景侯醒了,就跟從地獄中走出來魔鬼一樣,一手就把于雅的骨頭捏碎了,于雅臉上的血濺在他身上,看起來無比的可怕陰森。
混亂變得更加混亂/了,“嗖——”的一聲長哨。
皮子這個時候面色突然嚴肅起來,擠過來說:“快走,是信號,平凱的人來了,聽聲音不遠了!”
溫白羽他們沖過來,黎英抓/住他,說:“一起走!”
皮子卻“啪”的一聲甩開黎英的手,說:“來不及了,我拖住他們,你們盡量往里走,找到玉盤,一定找到玉盤。”
黎英眼神晃動著,緊緊注視著皮子,皮子頭也不回,在人群中擠著,猛地開/槍打中了身邊的幾個打/手。
眾人見到有人倒地了,更加混亂,聽到他們談話的都被打中了,其他的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萬俟景侯帶著其他人往前跑去,但是那些大手剛才見到了萬俟景侯的狠手,都不敢貿然去追。
溫白羽一行人沖進城門,進入了墓道,后面還是一片混亂,緊跟著又是一聲長哨,平凱的人真的來了。
皮子手里握著槍,深吸了一口氣,想要往回走,這個時候腳下卻被絆了一下,低頭一看,于雅滿臉都是血,死死抓著他的腿。
于雅的門牙掉了,說話都漏風,手骨也碎了,但是看著他的眼神很憤/恨,于雅好像是個聰明人,把皮子給看穿了。
皮子蹲下來,于雅的聲音很微弱,估計是疼的,說:“你這個叛/徒!”
皮子笑了一聲,說:“你剛才傷了溫白羽,就算得罪了萬俟景侯,你以為是你走運,才留了一命嗎?恐怕是他還沒想好讓你怎么死。你也得罪了我,不過算你走運,我這個人很仁慈,不會給你太大痛苦的。”
他說著,眼神頓時銳利起來。
平凱的隊伍來的時候,就聽到“嘭!”的一聲槍響。
皮子站在人群中,一身都是血,看起來/經過激烈的纏斗,他們傷亡比較嚴重,于雅的腦袋也開花了。
平凱被打/手們團團包圍著走過來,看到這個場面,地上還有一條斷胳膊,有些觸目驚心,說:“人呢?發生了什么事情?”
皮子臉上很冷漠,說:“逃走了。”
眾人順著墓道快速的往里跑,里面又是那種彩畫的墓道里,很幽深,而且非常黑。
溫白羽跑了幾步,累的不行了,他肚子里疼得厲害,滿頭都是冷汗,之前懷/孕的時候一直會感覺靈力守制,好在慶幸這次不是很受制,但是溫白羽發現,其實并不是不受制,而是感覺沒那么明顯。
而現在,感覺越來越明顯了。
眾人順著墓道往里跑,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墓室,身后的聲音已經不見了,估計是皮子把他們拖住了。
眾人也是跑得受/不/了/了,他們一口氣跑了半個小時,眾人的跑速也不低,看起來是一時半會兒跟不上來了。
大家就拐進墓室里,溫白羽一下癱坐在地上,靠著墓墻,實在忍不住了,嗓子里全是血/腥味,而且特別干,干的他都想吐了。
溫白羽癱在地上,萬俟景侯立刻蹲下來,伸手輕輕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嘶……”
溫白羽感覺臉上有些刺痛,這個時候才發覺,他臉上的傷口還么有愈合。
別看于雅劃得輕,但是鳳骨匕/首非常鋒利,臉上的血口子還挺大的。
萬俟景侯蹲下來,和溫白羽平視著,慢慢探身過去,輕輕/吻著溫白羽臉頰上的傷口。
“嘶……”
溫白羽又嘶了一聲,萬俟景侯的態度更溫柔了,伸出舌/尖來,輕輕的舔/吻著,傷口起初有點疼,后來有些麻麻的感覺,最后只剩下了一片火/熱。
萬俟景侯等溫白羽的傷口愈合之后,又仿佛的親/吻了兩下溫白羽的臉頰,說:“還疼嗎?”
溫白羽搖頭,呼吸還有些喘,說:“沒事了。”
萬俟景侯從背包里拿出/水來,擰開遞給溫白羽,溫白羽接過水,手直打顫,好像連水瓶都握不住了。
萬俟景侯扶住他的手,讓溫白羽慢慢的喝,溫白羽喝得有些猛,喝過了又覺得胃里冰涼一片,喝多了有些惡心,干嘔了兩聲,難受的厲害。
其他人也癱坐在地上,感覺累得要死,萬俟流風把黎英放在地上,說:“于先生,你沒事吧?”
于先生搖頭說:“我當然沒事,你有沒有事,你剛才不是被踹了一下?”
萬俟流風聽見于先生關心自己,頓時高興起來,說:“沒事,沒事,我身/體這么結實,踹一下沒事的。”
于先生說:“不知道皮子能拖住平凱多久,這個墓葬的范圍太大了。”
黎英心里有些擔心皮子,顯然剛才是皮子和萬俟景侯在演戲,兩個人的反應都很快,畢竟剛才于雅那幫人的火力太大了,就算萬俟景侯沒問題,他還能護住溫白羽,萬俟流風也沒問題,但是于先生眼睛看不到,黎英身/體素質也不好,腿還不能走路,他們絕對火拼不過。
所以當時萬俟景侯看了一眼皮子,皮子真的懂了,不過皮子的臥底工作還沒有做完,現在又要拖住平凱。
雖然皮子是平凱的親兒子,但是黎英還是忍不住擔心,畢竟平凱對皮子根本沒有親情,而且他的手段那么狠,說不定也像對于先生那樣對待皮子。
黎英這么想著,手心里全都是汗,感覺自己太緊張了。
眾人也就休息了兩分鐘,喝了一口水,溫白羽就掙扎著站起來了,說:“咱們走吧,時間不怎么夠用了。”
萬俟景侯看他臉色偏白,說:“你的身/體還可以嗎?”
溫白羽說:“沒事,比前幾次好的多。”
其他人雖然也累,但是同樣想到他們時間不多,不知道皮子還能拖多久。
大家全都站起來,在墓室里檢/查了一圈,這個墓室很簡陋,彩畫倒是有,但是沒有什么陪/葬品,墓室里唯一一種陪/葬品,就是竹簍子,里面裝著東西,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已經腐爛的看不出來了,應該是肉一類的。
溫白羽覺得很奇怪,肉一類的東西,不是應該裝在鼎里嗎?怎么會裝在竹簍里?
眾人從墓室里出來,繼續往前走,他們走的速度很快,用手電在四周照明,順著彩畫斑斕的墓道一直往里。
墓葬修建的非常大,非常宏偉,只是說這些彩畫,就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才能畫好。
他們走了十幾分鐘之后,終于又看見了一個墓室。
還沒有走進去,溫白羽就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腐臭味道,那種味道實在太深沉了,好像積攢了很久很久,帶著一股發霉的陰氣,從墓門撲面而來。
溫白羽捂住鼻子,就看到墓門里面非常可怕的一幕……
墓室的頂棚上全是鉤子,每個鉤子都掛著一個尸體,尸體是頭朝上,腳朝下掛著的,好像上吊,那些尸體掛在空中,一個挨著一個,數量非常可觀,因為長時間的掛著,這些尸體的脖子看起來都有些長。
最可怕的是,尸體的腳,全都被砍掉了,雙足都被切掉了,每一個都是這樣。
溫白羽皺著眉,捂著嘴,說:“為什么要把腳切掉?這是什么意思?”
黎英轉頭看著墻上的彩畫,說:“這墓葬還真有可能是晉靈公的,你們看這些彩畫,這些被砍掉腳的人,都是沖撞了墓主的狗的罪犯,刑罰就是把雙足砍掉。”
這一墓室的尸體,溫白羽都不用細數,幾十個總是有的。
溫白羽看的全身都是冷汗,說:“咱么快出去把,這里陰氣太重了,有點涼。”
萬俟景侯看了看四周,這似乎是個刑罰室,除了砍掉雙足的罪犯,其他沒有什么。
就在眾人準備退出墓室的時候,萬俟流風忽然“嗬……”了一聲,然后猛地雙膝一曲,“咚!”的一聲就倒在了地上。
萬俟流風背上的黎英也滾在了地上,眾人趕緊沖過去,于先生扶起萬俟流風,溫白羽把黎英扶起來。
于先生說:“怎么了?”
萬俟流風氣息有些粗,說:“沒……沒事,胸口突然有點疼,剛才針扎一樣,現在……現在也還有點疼。”
他說著,按住自己右側的胸口,臉上全是冷汗,看起來根本不是有點疼的樣子。
萬俟流風剛才被踹了一下,不過也不是踹在有胸口,而且看他這樣子,并不是瘀傷,疼得有些怪異。
萬俟流風說完了,滿頭全是冷汗了,雙臂直哆嗦,忽然顫/抖起來,一下推開于先生,猛地站起來,后退了好幾步,“咚!”的一聲撞在墓墻上。
墓室被撞得巨震一下,天花板上的尸體“嘩啦……呼啦……”的開始晃悠。
溫白羽見他不對勁,說:“他怎么了?受傷了嗎?”
萬俟流風雙眼有些失去焦距,痛苦的掙扎著,說:“我……我有些不對……別過來……”
萬俟流風喘著粗氣,他手指上有一個紅色的半點,在黑/暗中有些發光。
溫白羽腦子里一閃,突然想到之前萬俟流風被針扎過一下,之后就被人偶師控/制了,那表情,和現在非常像!
可是溫白羽又覺得不太可能,因為人偶師已經死了,脖子都被萬俟景侯剖開了,怎么可能還來控/制萬俟流風。
萬俟流風有些發狂,痛苦的低吼著,于先生看不見,但是能聽到他嘶啞的吼聲,想要過去查看萬俟流風。
這個時候就聽到“呼——”的一聲風聲,萬俟流風猛地從后背把他的大刀卸了下來,閃著寒光的大刀在空中一擺,刀尖指著于先生,眼神里一片空洞。
溫白羽一把抓/住于先生,把他拽回來。
萬俟景侯攔住眾人,說:“后退,他被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