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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愁慘的冬天景象,好象全都陷入了沉思中。
縱然是在這一片老林子之內(nèi),似乎也失去了平日的熱鬧而變得冷冷清清了。
峽谷之內(nèi)的雪地上,二道人影如同輕煙一般的飛舞著。時而象鳥兒俯沖般的掠過地面,時而象獵豹般的迅捷奔跑,若是普通人看到了這一幕,只怕會將他們當(dāng)作山林中的精怪而膜拜不已。
豁然,他們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露出了一男一女的二道身影。
他們正是入山已達四個多月之久的賀一鳴與袁禮薰。
“禮薰,你的輕身功法進步很大。”賀一鳴微笑著點頭,滿意的說道。
袁禮薰的臉蛋兒一紅,道:“一鳴,我還是無法掌握你所說的風(fēng)的力量,對不起。”
賀一鳴失笑道:“這有什么好對不起的,每一個人擅長的地方都不相同,你雖然無法掌握風(fēng)的力量,但是冰雪真氣的精粹強大,可是連我也自愧不如呢。”
他說這番話的時候,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在直接吸收了墨綠色玉瓶中的液體之后,袁禮薰所能夠釋放出來的凍氣,確實要高過了賀一鳴一籌。
雖然雙方相搏之時,賀一鳴還是能夠戰(zhàn)而勝之。但他此刻可是一線天強者,而袁禮薰卻不過是剛剛進階百散天幾個月而已,所以他并沒有任何可以值得驕傲的地方。
經(jīng)過了這四個多月的修煉,在賀一鳴的指點之下,袁禮薰已經(jīng)可以隨心所欲的控制自身的真氣流轉(zhuǎn)了。
而當(dāng)她辦到了這一點之后,也是真正的開心著。
以前跟隨在賀一鳴的身邊,她多少都有著一種累贅般的感覺。但是此刻,她也晉升為先天強者,而且還是一位擁有強烈寒系真氣的特殊先天強者。
在能夠?qū)⒄鏆庹瓶刈匀缰螅m然依舊不如賀一鳴的實力強大,但無論如何都擁有了自保之力。
只是,除了冰系真氣之外,她可無法象賀一鳴一樣,再掌握其它各系的修煉之法了。哪怕是賀一鳴悉心指點,想要將風(fēng)系真髓傳授于她,也是沒有絲毫可能成功的跡象。
二個人不再奔行,而是在雪地上緩步行走。
他們的身體似乎是沒有絲毫的重量,哪怕是走在雪地之上,都沒有留下任何的腳印痕跡。
所謂的踏雪無痕,其實后天高手也可以勉強辦到,但要象他們二個一樣,平靜的走在雪地上,卻也能夠達到這一點的,那就是難上加難了。哪怕是一些走剛勁路線的先天強者,都未必能夠輕易辦到。
并肩而行的二個人雖然是走在這蕭條的冬季山谷之中,但是他們的心中卻充滿了溫馨的感覺。
特別是袁禮薰,愈發(fā)的神采飛揚,與以前相比,簡直就是脫胎換骨的換了另外一人似的。
她原本是袁家送與賀一鳴為妾,但是際遇巧合之下,竟然成就先天強者。
如今,哪怕是賀一鳴光明正大的迎娶她為妻,整個天下也不會再有人敢站出來說話了。
這份心情實在不足以為外人所言,但她的那顆心中,卻是樂得快要盛不下蜜糖般的喜悅。整日里眉舒目展,與以往大相迥異。
賀一鳴在這段時間內(nèi)也分享著她的喜悅,二個人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卻都有著一種盼望著這種日子永遠也不要過去的感覺。
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道響亮的鷹鳴聲,頭頂上掠過了數(shù)道黑影,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那種溫馨氣氛。
賀一鳴頗為著惱的抬頭望天,只是他雖然是一線天強者,但畢竟還沒有翅膀,無法取尋找這些天空王者們的麻煩。
搖了搖頭,賀一鳴突地一嘆,道:“可惜。”
袁禮薰大奇,問道:“可惜什么?”
賀一鳴的目光在周遭的環(huán)境上一掃而過,道:“禮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冬季了,山里的環(huán)境也是你修煉寒系真氣的大好地方。但我們的手中卻沒有修煉寒系真氣的秘籍,白白的錯過了這樣的好機會,真是太可惜了。”
寒氣的修為到了這個地步之后,無論是賀一鳴,還是袁禮薰,都發(fā)現(xiàn)了一件讓他們感到頭痛的事情。
那就是他們的手中并沒有適合袁禮薰修煉的秘籍。
賀一鳴主修的是五行功法,雖然也擁有強大的寒系能量,但是他的情況卻完全不能推廣開來,這種極端的個例沒有任何的參考價值。
雖然袁禮薰在修煉水系功法的時候,也可以稍微增長一點兒本身的真氣含量。但賀一鳴卻知道,這點兒數(shù)量的增長,只不過是聊勝于無罷了。
袁禮薰先是一怔,隨后掩嘴輕笑,道:“沒關(guān)系呵,其實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
賀一鳴輕嘆一聲,自從袁禮薰晉升先天,臉上的疤痕自然消去之后,她的心態(tài)頓時變得極為平和,雖然每日里也是勤休不輟,但卻始終保持在一種不強求,不放棄的奇異狀態(tài)之中。
如此平和的心境,就連賀一鳴也是暗自羨慕。或許有一天,她能夠自然而然的進入到頓悟的境界之中。若真是如此,那么就算是沒有寒系真氣的修煉秘籍,也似乎沒有太大的關(guān)系了。
二個人說說笑笑,終于回到了那處幽靜的峽谷之中。
這里和外面一樣,也是進入了嚴(yán)冬之中,那夏秋之時遍地盛開的花朵早就凋零敗落,不見蹤跡了。
來到了那處石壁之下,袁禮薰突地停下了腳步,目光中若有所思。
賀一鳴問道:“禮薰,你怎么了?”
袁禮薰搖了搖頭,輕聲道:“一鳴,我想家了。”
“家……”
“是,我想回去看看。”
賀一鳴微微點了一下頭,他早就知道,在袁家之中,袁禮薰?fàn)繏觳幌碌模撬怯H生弟弟。如今離家也有將近二年的時間了。他們的變化固然是豐富多彩,幾近傳奇,但卻不知道家中又是如何。
“其實,我也想家了。”賀一鳴轉(zhuǎn)頭望向了一個方向,隨后拉住了她的小手,轉(zhuǎn)身,道:“我們回去吧。”
袁禮薰一怔,道:“現(xiàn)在?”
“當(dāng)然。”賀一鳴露齒一笑,高聲道:“百兄,你在哪里?”
石壁之上,一道身影極其詭異的浮現(xiàn)了出來,慢慢的,周圍的石壁少了薄薄的一層,但是在賀一鳴二人的面前,卻多出了百零八這個人型兵器。
若是其他人看到了這一幕,哪怕是如卓萬廉和詹天豐這樣的一線天強者,只怕也會嚇得魂飛魄散,逃之夭夭。
但是,賀一鳴二人卻是視若無睹,仿佛對于這種奇異的如同傳說中的妖魔鬼怪出現(xiàn)似的景象司空見慣似的。
其實,在百零八第一次展露這種神奇的能力之時,曾經(jīng)將賀一鳴和袁禮薰嚇得是毛骨悚然,三天三夜都是如同那驚弓之鳥一般不得安寧。
不過,在一起生活了幾個月之后,哪怕百零八展現(xiàn)出再厲害和詭異的本領(lǐng),他們二個也是視而不見了。
而經(jīng)過了此事,賀一鳴才發(fā)現(xiàn),原來論起適應(yīng)能力來,靈獸也得靠邊站,唯有萬物之靈的人類才是真正的能夠適應(yīng)各種惡劣的環(huán)境。
嚇啊嚇啊的,也就能嚇習(xí)慣了……
如今的賀一鳴二人,若是單以膽量而論,絕對是同階高手中首屈一指的。縱然是真的有鬼魂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保證也是大吼一聲,將其驅(qū)散喝退。
“百兄,我們夫婦二人要離開這里,返回家中了,你是跟著去呢,還是留在這里。”
“跟著去。”百零八平靜的說道。
賀一鳴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果然如此的表情,不說什么完成承諾,哪怕是為了更多的白石,百零八也不得不跟著自己啊。
袁禮薰的目光朝著洞府的方向望去,道:“我們進去收拾一下吧。”
“不用,沒什么好收拾的,我們走。”
大笑聲中,賀一鳴手腕稍一用力,頓時拉著袁禮薰如飛般的向著山外跑去了。
在他們的身后,百零八低頭,彎腰,雙腿交錯一跺,頓時是如同火箭般的竄了出去。雖然他的姿勢并不雅觀,遠沒有賀一鳴使用風(fēng)系力量來的飄逸瀟灑。但若是單純的以速度而論,百零八卻是絕對不在賀一鳴之下。
非但如此,百零八每一步落下去,看似重重的踏在了雪地之上,但是卻并沒有出現(xiàn)雪花飛舞的景象,而是如同那驚鴻一瞥之間,如同在雪地上滑行的雪狐一般,僅僅留下了極其細微的一絲痕跡。
片刻之間,這三個人已經(jīng)是遠遠的離開了此地。
除了賀一鳴二人之外,還有一個數(shù)千年之間都沒有人知曉的人型兵器。
帶著袁禮薰飛奔的賀一鳴偶然轉(zhuǎn)頭望去,他的心中百感交集,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將這個人帶到了人類社會之后,究竟是否一個正確的選擇呢?
數(shù)日之后,開嶸國都城外官道之上,來了并肩而行的三個人。
那一男一女自然就是賀一鳴和袁禮薰,他們并沒有喬裝打扮,而是和平常裝束一樣。但是,跟在他們身側(cè)的百零八,卻戴著一頂將整個人都遮住了的大斗笠。
賀一鳴這樣做也是無奈,百零八畢竟不是一個人類,他還沒有學(xué)會人類那千變?nèi)f化的表情。特別是他那永遠也不用閉上的眼皮子,和那一雙宛若寶石般的眼眸就更是惹人矚目。
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里,都將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所以賀一鳴在出山之后,很干脆的找了一個大斗笠,將他的臉龐遮了起來。
對此,百零八并沒有任何異議,對于他而言,只要雇主的生命安全能夠得到保障,或者說只要賀一鳴能夠源源不斷的提供能量石,那么其余的一切都是可以通融的。
人型兵器的智慧,有時候就是那么直接,一加一等于二,簡單但卻是最為實用的。
很快的,他們來到了城門口。
看到了這一組三人的奇異組合,城門的兵丁首領(lǐng)不由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賀一鳴與袁禮薰二人的穿著并不厚,似乎此刻并非冰天雪地的寒冬,而是那炎熱無比的酷夏。
單單這一點,就可以看出,他們二個都是修煉者,而且還是等階不低的,已經(jīng)無懼于寒暑的強大修煉者。
同時,在他們的身后,有著一個打扮的奇裝異形的高大男子。
不知為何,在看到這個被斗笠遮住了臉龐的男子之后,那個內(nèi)勁修為已經(jīng)達到了第七層的小隊長,卻打從心底中生出了一股寒意。
他并不明白這是為什么,只是看向此人的目光中充滿了一種畏懼感。
賀一鳴的目光一瞥,頓時明了于胸。
內(nèi)勁七層,已經(jīng)算是一個小高手了。特別是這類城門守衛(wèi)頭目,都是目光敏銳之輩,他們所見過的人沒有十萬,也有八萬了。
而此刻,他肯定是因為無法聽到百零八的心跳、呼吸等聲音,并且無法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屬于人類的感覺,所以才會下意識的露出了恐懼的眼光。
眼看這三人即將進城,那名小隊長終于是胸膛一挺,克服了心中的恐懼,大步上前,想要攔住他們進行盤問。
然而就在此刻,賀一鳴突地看了他一眼。
在其他人的眼中,這一眼不過是平常之極,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落到了那名小隊長的眼中,這一眼卻像是具有無上的威嚴(yán)。
這一刻,他似乎是變得無比的渺小,而他面前的這位年輕男子卻是無限的變大了起來,他的心仿佛是被某種強大而莫名的力量所緊緊拽住,竟然有著窒息的感覺。
賀一鳴滿意的一笑,大踏步的走進了城內(nèi),三個人的動作看似不快,但轉(zhuǎn)瞬間就走的無影無蹤了。
半響之后,那名小隊長才緩過氣來,他的幾個下屬莫名其妙的上前詢問,他顫栗著讓人立即上報,自己卻是沒有膽量再去追蹤的了。
袁禮薰的目光在身后百零八的身上掃過,她知道賀一鳴之所以這樣做,是怕那名小隊長盤問百零八之時,惹火了這個人型兵器。若是真的被他當(dāng)場擊殺了,只怕也唯有白白喪命。
因為放眼開嶸國中,哪怕是詹天豐親自動手,都未必能夠戰(zhàn)勝百零八。
在賀一鳴的帶路下,他們朝著圖藩國的那座莊園走去。
本來賀一鳴等人下山,是打算返回太倉縣的。但是事到臨頭,賀一鳴卻想起了與木盡天的一年之約。
所以他決定在返回之前,去知會一聲。
畢竟,他拿了木盡天的二件寶物,若是就這樣不聲不響的離去,也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只是,當(dāng)他們靠近那座莊園之時,賀一鳴卻是突地停住了腳步,目光望向了那個方向,臉上露出了極度驚訝的神色。
同時,從他的身后傳來了百零八那仿若是萬年不變的聲音。
“里面有二個和你一樣的進化者,他們身周所散發(fā)的能量波動與你相差無幾。”
袁禮薰一怔,在賀一鳴鼓勵的目光顧慮下,她靜靜的體悟著,半響之后,她喜悅的轉(zhuǎn)過了頭,道:“里面有三個先天強者?”
賀一鳴微微點頭,道:“沒錯,確實是三個,不過其中有二個是一線天。”
“難道詹天豐大師和卓萬廉大師都在這里?”袁禮薰驚訝的問道。
“卓萬廉確實在這里,但還有一個卻并非詹天豐。”賀一鳴笑吟吟的說著,只要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經(jīng)知道了另一人的來歷。
袁禮薰剛剛晉升先天境界僅有數(shù)月,對于她而言,除了賀一鳴之外,所有的先天強者的氣息都是陌生的。至于百零八,他根本就沒有氣息可言。
所以她哪怕是感應(yīng)到了三位先天強者,但卻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究竟是誰。
賀一鳴向她眨了二下眼睛,道:“還有一人,其實也是我們的老熟人。”
袁禮薰考慮了一下,立即想了起來,道:“太上長老?”
跟在賀一鳴的身邊,她見過的先天強者已經(jīng)是一大把了,但是所見過的一線天強者,縱然是包括賀一鳴,也僅有四個而已。
既然不是詹天豐,那么就唯有于驚雷了。
賀一鳴微笑著點頭,但是他的心中卻是百思不得其解。他隱隱的猜到了,于驚雷這一次離開橫山而來到此處,百分之百是為了自己前來。但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勞動了他的大駕,那就是不得而知了。
正當(dāng)袁禮薰想要繼續(xù)詢問之時,那三股氣息卻同時沸騰了起來。
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了靠近這里的賀一鳴等人。
長笑一聲,賀一鳴毫不掩飾的放開了那約束著的氣息,與三位先天強者的氣勢遙相呼應(yīng)著。同時他的手掌將袁禮薰的小手緊緊握住,使用這種方法來給予她無言的鼓勵。
袁禮薰的美目異彩連連,她終于是深吸了一口氣,身上那冰冷的氣息主動的擴散了開來,四周的溫度頓時變得愈發(fā)的寒冷了。那精粹的寒氣程度,竟然還隱隱的將卓萬廉的寒氣硬生生的壓制了下去。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頓時讓不遠處的三個人同時大吃一驚。
特別是于驚雷和卓萬廉二人,更是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覺了。
他們都能夠感應(yīng)到,這是一股陌生的寒系氣息,肯定是一位修煉寒系真氣的先天強者。但是,此人的修為明明只有百散天的境界,但是所發(fā)出來的寒氣之強烈,卻在一線天的卓萬廉之上。
這樣的事情,縱然是見多識廣的他們,也是頭一次遇到。
一聲長嘯,卓萬廉身形如電的竄了過來,當(dāng)他看清楚面前的這三個人之時,頓時是膛目結(jié)舌,變成了一尊木雕泥像,再也動彈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