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白綢之路（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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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一群黑袍人來到了梅歐斯山崖。

    “這條路是？”面前出現約一人寬的道路，澤塔坐在牛背上淡淡的問道。

    “是人為開鑿的，那邊轉角還有營地的痕跡。”

    “我們距離他們還有多遠？”

    “還有大約三到四天的路程。”

    澤塔轉動眼睛看了看向自己匯報的黑袍人，但黑袍人正低著頭，澤塔的身高加上坐在牛背上，讓他沒辦法看到黑袍人的臉。

    “派人把路鑿開點，好了叫我。”從牛背上下來，把韁繩丟給部下，澤塔在路邊找個平坦的地方躺了下去，絲毫不在意地上冰冷的積雪。

    “是。你們幾個，拿鑿子去把路拓寬點。”

    ……

    “萊納，為什么天上的那只鷹老是跟著我們啊？”閑得無聊，沿路看到什么不知道的蒂娜都會拉著萊納提問。

    “天上？”抬頭朝上看，一直白色羽毛的老鷹正在萊納等人的上空盤旋。

    萊納瞇著眼睛看了它一陣，突然抬手朝上射出三發魔力彈。

    老鷹拍打幾下翅膀，躲開了萊納的攻擊，然后它的高度飛的更高了。

    “我們有麻煩了，那只不是普通的老鷹，它有經過訓練。”放下手，萊納看著天上細小如米粒的老鷹，說出一個壞消息。

    “有人跟著我們？”

    “應該是，再過段時間，看看就知道了。”

    四個小時后，天上的老鷹振翅轉向，讓另一只毛色一樣的老鷹代替了自己的位置。

    “都看到了？接下來我們不能慢悠悠的往前走了。”

    “那我們怎么辦？我們連敵人位置都不知道。”

    不知道敵人的身份，位置，只知道有，這讓萊納有些為難。

    維曼尼拉山脈是生命的禁區，但不代表它能禁止一些實力強大的勢力把基地修在這里，但考慮到基地落成后仍需要運送大量物資來維持它的運轉，其運輸道路位置太過于崎嶇難行的話會讓成本和突發風險非常高。

    想到這里萊納馬上半蹲下來，把背上的背包甩到身前，把里面的地圖拿出來打開。

    ‘這？這？還是這？’苛刻的條件讓維曼尼拉山脈中合適的地方只有幾個，萊納用手指在上面比劃著，試圖找出距離他們最近，并且最有可能的地方。

    “接下來不走原路了，往東走，地圖晚上我給你們補全。”在地圖上找出可能存在的位置后，萊納把地圖折疊起來放進背包里，然后帶頭走在了隊伍前面。

    當太陽西下，月亮升起，眾人找了個地方開始了宿營。

    “我來簡單說下，地圖上有四條線，第一條是我們先走的，現在不能走了，剩下三條，最右邊的一條平坦，但容易被發現，只能在暴風雪的時候才能走，最左的是小道，在那里道路崎嶇，要非常小心才不會出事，中間那條是峽谷，里面會有些魔獸，但總體對我們威脅不大。”把重新畫好的地圖遞給所有人，萊納開始講解。

    “那我們接下來怎么走？”

    “先走左邊的小道，然后在下雪后轉右邊的大道。”

    “下雪？”

    “對，幾天后應該會有場雪，雖然不大，但能讓天上那只老鷹看不到我們。”

    萊納往中間的篝火添了幾根木頭，抬手搓了搓凍得發紅的鼻子。

    “對了，把食物都拿出來，今天一次性全做了，接下來幾天估計找不到什么生火做飯的機會了。”拍拍手，萊納示意所有人把背包里的食物都拿出來，好讓他一次性做成干糧。

    萊納讓卡米諾幫他們準備的干糧都是肉餅，現在每個人的背包里的生肉都是在拉魯爾平原打的小動物。原本萊納以為敵人在不知道他們位置的情況不會胡亂跟著進入維曼尼拉山脈，但現在看來是他失算了。

    敵人來的比萊納想的要快，在他改變了路線的第三天晚上，一支約十五人的黑袍人趁著黑夜找到了他們。

    萬幸當時守夜的是蒂娜，聽覺靈敏的她很快就發現了黑袍人的蹤跡，挨個帳篷給里面的人一個提醒，將這場偷襲變成了遭遇戰。

    萊納和蒂娜現在都已經算是S級的強者，在遭遇戰的情況下敵人根本沒有半點機會。但黑袍人們的目的達成了，萊納等人的帳篷全都被毀在這場襲擊中。

    “該死。”把白夜倒插入地，萊納難得爆了一次粗口。他深呼吸幾次，讓自己冷靜下來。“搜一下尸體，看看有沒有有用的補給，然后帶上啟程。”

    只可惜這群黑袍人身上的補給少得可憐，只有一些空著的水壺，吃的一點都沒有，也不知道是遭遇戰前就丟棄了，還是他們吃完了。

    至少萊納希望他們是后者。

    接下來的五天里他們又遭遇了三次襲擊，最后一次襲擊和上一次襲擊之間的間隔只有不到一天的時間。

    在第三次襲擊結束后，萊納等人已經不再指望尸體上帶有什么有用的補給，他們把尸體丟入山澗，稍作休息便再度出發。

    ……

    “那支疑是審判庭的隊伍干掉了嗎？”

    一個燈火通明，四周擺放著書架，地上散落著各種寫滿魔紋符號的手稿的房間，一位白色頭發，氣質溫和的年輕人正在背著雙手，看著窗外的景色，向跪在他身后的一名黑袍人發問。

    “還沒有。”說話間，黑袍人的身體有些顫抖。

    “還沒有？你們花了多少時間了？五天，連一支只有五個人的小隊都干不掉？”

    “維斯特大人，他們中有一個S級強者，兩只狐女，不管去的人多小心，最后都只能變成遭遇戰，現在城堡內……”黑袍人試圖解釋，但被維斯特的怒喝打斷。

    “廢物！”反手一巴掌將黑袍人扇飛。“除了找借口，你們還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因為眼前這個部下深得自己喜歡，什么事都能辦的妥妥帖帖的，維斯特肯定第一時間就把它當成魔物的食物。

    “澤塔那支隊伍到哪了。”

    “距離我們還有六天的路程，離那支小隊只有兩天。”

    “最后一次，我把我的信物給你，你去指揮澤塔的隊伍，城堡里除了A區的魔物，B區和C區的隨你挑，如果這一次再失敗，那么你就不用回來了，聽到了嗎？”

    “聽到了。”

    “聽到了就去做。”

    走到書桌前坐下，維斯特不再去看部下狼狽的身影，從桌子的抽屜中抽出一張新的白紙，開始繼續他的工作。

    ……

    “加快腳步，兩天后和我部在獨木崖合擊？”

    “是。”

    新的命令通過黑暗議會專用的動物信使送到了澤塔所在的隊伍中，只是具體內容卻沒有呈遞到澤塔手中。

    他再一次看了眼在自己面前保持部下姿態，卻沒有干部下該干的事的黑袍人。

    “你指揮吧。”

    澤塔加入了黑暗議會十年，組織內部地位森嚴，就算有著派別之分，澤塔要殺了面前這個黑袍人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但，他知道如果不是內部有人給他命令，他也不可能敢這么做。

    所以，他干脆把隊伍的指揮權讓出去，自己只管戰斗。

    兩天之后，獨木崖。

    獨木崖所在的位置屬于三個陡峭山壁的交匯點平臺，分別有三條狹窄的‘橋’通向三個不同的地方。

    這里的橋由巖石構成，中間非常薄，讓人踏上去生怕下一刻它就會崩塌，跌落山澗。

    “法絲蒂，等下往右邊那條橋走，穿過那個山洞，到另一邊。”抬頭朝上看了看天，頭頂全是灰沉沉的云層，萊納估摸著今晚或者明天就回下雪，這兩天沒有襲擊，讓他心里憂慮甚深。

    “你們哪都不用去。”在另一邊的山壁路上，約三十個黑袍人從雪地中翻身而起，將手中的弓箭拉滿，法杖充能。

    “快走！”拔出武器，一行人開始了狂奔。

    “攻擊！”隨著一聲號令，箭矢和魔法帶著呼嘯聲，朝萊納等人射了過去。

    “叮叮叮！”一道藍色的冰墻擋下了第一批箭矢和魔法。

    但讓萊納等人心底一沉的是，一群約五十人的黑袍人從前面路上一躍而起，朝自己沖了過來，看了眼后面的道路，可能還有更多。

    “希露芙干掉對面指揮官，法絲蒂保護她，蒂娜和茱莉婭跟我走。”萊納怒喝一聲，朝身前的黑袍人射出數發魔力彈，帶頭沖了上去。

    他沒時間考慮有的沒得，也不可能往回走。

    沖在最前的萊納放棄激活左臂上的魔力護盾，轉而凝聚出一把元素武器——一柄短刀。

    長短皆有，攻守兼備。

    兩方接敵的一瞬間，黑袍人就被打的連連后退，不退的，都已經成為了地上尚帶余溫的尸體。

    “射……”

    “咻！噗嗤！”

    “咳！”

    下令的黑袍人捂著胸口的冰槍，不敢置信的倒退幾步，倒在了地上的積雪中。

    沒有了指揮者，另一邊山壁的黑袍人不敢擅自朝混戰中的人群射擊，他們扔下手上的弓箭，拔出身上的武器，朝著橋上跑去。

    “快！”長刀劈開敵人的長劍，短刀劃過他的喉嚨，再補一腳踹飛尸體擋住他身后的其他敵人，萊納朝落在后面的希露芙和法絲蒂大喊。

    沒有了弓箭和魔法的威脅，希露芙召喚出數只元素狼，讓五人都有了坐騎。

    上有長刀利劍，下有狼牙利爪，正面交戰的黑袍人們擋了上面擋不了下面，想后退又被后面的人推著，有些實在害怕，直接往右邊的山澗跳了下去。

    “咚！”

    一個身材魁梧的人影在黑袍人的后方躍起，朝萊納落下。萊納取消掉元素武器，激活左臂上的魔力護盾，擋下了人影的攻擊。

    但代價是他坐下的元素狼在一聲悲鳴后，化為了最基本的魔力，消散在了空氣中。

    “萊納！”

    “澤塔大人！”

    四女是擔心萊納，黑袍人見自己隊伍中的指揮官出戰，紛紛士氣大振。

    “別管我！走！”左臂往后撤，右手長刀往前刺，萊納頭也不回的讓四女走。

    “哈！”澤塔不畏刀尖，直接用自己帶著拳套的右拳揮了過去。

    刀尖和拳面相擊的一瞬間，讓兩人周圍的所有人都捂住了雙耳，腳步往后退。

    “叮叮當當！”數個呼吸之間兩人已過數十招。

    萊納的長刀快如閃電，澤塔的拳頭似緩實快，一時間誰都奈何不了誰。

    為了不讓萊納戰斗分心，蒂娜雙手朝元素狼后背一撐，躍入空中，然后發動折向，沖入了黑袍人的隊伍中展開殺戮。

    “盾！”法絲蒂將盾牌放在身前，往里面灌輸魔力，一面一人高的魔力盾牌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驅使著坐下元素狼開始沖鋒，將蒂娜殺剩下的黑袍人推著往前走。

    希露芙在雙手法杖的前端凝聚出一節冰刃，和茱莉婭一起跟在法絲蒂的身后，將閃躲到兩邊的敵人或殺死或驅趕開。

    四女在經過萊納和澤塔身邊的時候，澤塔沒有撇下萊納朝她們攻擊，讓他稍微松了口氣。

    “你這么擔心她們？”

    “自己的姐姐和妹妹，擔心有什么錯嗎？”

    在一次對拼后，兩人暫時分開，調整氣息。

    “萊納！快走！”仗著希露芙召喚出元素狼的幫助，四女短短的數分鐘內就突破到了黑袍人的防線，沖到了三處山壁之間的平臺上，抵擋著兩邊黑袍人的進攻。

    “你們先走！”萊納沒有看向那邊，但他在說話的一瞬間就已經亂了氣息，就那么一瞬間，澤塔抓住了這個機會。

    “呼！”雙拳豎起放在身前，澤塔朝萊納撞過去。

    “嘖！”萊納知道自己再退就會被逼得追不上她們，干脆以傷換傷，長刀直刺澤塔的頭部。

    “咚！”又是一聲巨響。

    這一次，萊納的長刀被蕩開，澤塔的左拳轟在了他的右肋。

    “咳咳！”體內肋骨斷裂的聲音傳入萊納的耳中，他整個人被擊飛到了平臺上。

    澤塔沒有就這么放過他，他稍微往后退幾步，一個沖刺跟著跳了過去。

    “你們走！”

    為了四女，萊納咬咬牙，拖著重傷的身體和澤塔再一次打了起來。

    四女知道現在情況沒得選，開始朝山洞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