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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寇宇錚此時腦中有許多問題想問,待說出口時卻只有一句話:“我要沐浴?!?
風寧路偏著頭想了想,笑著答應下來,不多時便取來換洗的衣物,推著司寇宇錚進了浴室,幫他將衣物除得只剩中褲,扶著他踩進浴池。
司寇宇錚坐在池沿上,風寧路手腳輕快地給他頭發濕了水,拿皂角抹了,細細揉搓著。
浸泡在溫熱的水中本應是件讓人極放松的事,但司寇宇錚看著風寧路映在水面上的側臉,心中卻越發凌亂起來:
從跟南云馳說了會兒話回來后,風寧路就變得有些奇怪。兩人站在一起時似乎互相極為熟悉……難道風寧路以前就和南云馳認識?
想到這里他忽然記起一個細節來:在南云城的時候澹臺秋跟他說起,風寧路發呆是因為經拂云寺一行后,似乎想起在哪里也看過相似的桃花,所以才時時陷入恍惚。
是了!剛到南云城的時候,他和南云兄妹先行離去,讓風寧路自己一個人逛南云城,同時遣了暗衛尾隨。暗衛不但將風寧路去過哪里,甚至走的哪條路線都報得十分清楚——風寧路從一頁書店到南云府是自己一個人回去的,非但沒有問路,而且多余的彎路一個都沒走!后來再從南云府趕到一頁書店還書時更是抄了小路而行!足以說明風寧路對南云城,尤其是南云府到一頁書店這條路線的熟悉程度!
有了這條線索,司寇宇錚急忙將暗衛報上來的其他消息也盡數回憶一遍,竟是越想越吃驚:南云府并不大,卻布局精巧,連他初到的時候都有好幾次走岔了路,可風寧路竟在南云府中游走自如,甚至連廚房這一類的地方都了若指掌!
再結合起其他,會縫合之術,對照料戰傷尤為熟悉,身為女兒卻在軍中與眾軍士統領相處自如……如果這一切都跟南云馳聯系起來的話,再是順理成章不過!
風寧路到底和南云馳是什么關系?!
司寇宇錚的拳頭驀地收緊!
“怎么了?可是我扯痛你了?”風寧路感覺到司寇宇錚肌肉的緊繃,忙停了手中的動作問道。
司寇宇錚飛快地轉頭,一眼看見風寧路臉頰上那兩道干涸了的血跡,心中一動,又垂了眼睛將臉轉回去:“沒有?!?
不對,如果風寧路和南云馳關系匪淺的話,那南云若的反應又怎么說呢?南云馳可以因為難言之隱裝作不認識風寧路,但南云若的態度則再清楚不過:她完全不認識風寧路,甚至不知道風寧路是姑娘。
如果風寧路曾經在南云府待過一段時間,且與南云馳十分熟悉,有什么理由南云若會認不出她?
再有,風寧路與南云馳也見過不止一面,卻為何一直沒有任何問題,直至今日?!
一方面是風寧路對南云城和南云府不可作假的熟悉,另一頭是對風寧路一無所知的南云若,再加上南云馳突然出現的怪異態度……三個極為矛盾的事偏偏就這樣湊到了一起,讓人越發看不清楚。
剛剛以為抓到的線索忽然間又變作一團更厚重的迷霧,司寇宇錚不由得擰起眉毛。
由這段日子的觀察來看,他毫不懷疑從風寧路那里他什么也問不出來;似乎真正知情的人是南云馳,但他可能去問南云馳么?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處于狩獵者的位置,居高臨下地看著風寧路,將她所有言行盡收眼底,甚至可以隨意擺布捉弄利用……司寇宇錚忽然升出一種煩躁無力的感覺。
身為皇子,生在天家,又時常出入生死之地,他的感官異常敏銳,是以他早已接受風寧路對他并沒有惡意,對風寧路也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防備。他所在意的東西慢慢由對風寧路本身的目的的懷疑變成對她的來歷的好奇,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樣出身的人才會如此特別有趣。但每多一步發現所帶來的卻讓他不知道是該驚還是該喜。
肩膀上風寧路的手拂了水柔柔澆過,落下不輕不重的搓揉按壓。
上次叫她給自己沐浴,還是連逼帶騙才讓她進了浴室,那時的生硬排斥和現在的自然熟稔差別之大讓他幾乎要以為不是同一個人。
她到底把自己當成誰了?司寇宇錚幾乎就想抓住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好好問個明白,卻幾經糾結也問不出口:他有種直覺,至今所有的一切前提條件都是因為風寧路忘記了過去。等她記起來的時候,這一切就會蕩然無存!
司寇宇錚為自己的想法吃了一驚:他竟然……不愿意失去現在這樣的相處?
開什么玩笑!司寇宇錚差點笑出聲來,他是誰?堂堂七皇子,素來以鐵血冷酷聞名的錚王!鎮北軍主帥!帳下精銳十萬,手握大權,想要什么美色寶物不能得?而風寧路是什么?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還沒長開的小毛丫頭,充其量也就是給他添了點樂子的玩物,即便是丟了又有什么不舍得?
于他而言,他留著風寧路不就是為了探明她身后的真相么?怎么可能因為怕得知真相帶來的后果而止步不前?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風寧路輕輕搖了搖司寇宇錚,他已經雙手捂著臉好一陣子既不出聲也不動彈,看樣子似是十分難受。
他司寇宇錚從來不會害怕,也不會猶豫躊躇,更不會半途而廢。
如今既然得了新的線索,那就追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直到水落石出為止。不管是風寧路本身,還是她身后藏的人,他都必定要揪出來看個明白。
“無妨?!彼究苡铄P吸了口氣,將手放下來,甚至回了風寧路一個微笑,氣定神閑又愜意之極,伸手在風寧路臉上的傷處一點,“上次給你的傷藥還留著么?”
風寧路的眼神有極短的一瞬恍惚,旋即微微紅了臉笑起來:“還有呢,等會兒回去就搽?!?
司寇宇錚抿了唇笑笑,從浴池中爬起來,讓風寧路幫他拭了水換上干凈衣服。
看著風寧路圍著他忙來忙去,他心中哼道:不管想得起來還是想不起來,也不管是想留還是想走,風寧路豈止是如今只能依附于他?往后他若是不肯放人,難道她還能翻出他的手掌心么?弱小如風寧路,能決定什么?需知無論多不愿意承認都好,這個世界始終是強權至上!他的囊中之物,留也好棄也罷,能作主的只有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