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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司寇宇錚這邊,說是當差,其實就是跟在司寇宇錚屁股后邊轉(zhuǎn),他練功的時候幫他遞遞毛巾端端水,他看書的時候……幫他遞遞書端端水。司寇宇錚帶隊操練巡邏之時不需要她跟隨,風(fēng)寧路便去醫(yī)署,有事幫忙,無事則借醫(yī)書來看。醫(yī)署的大夫們對她印象本來就不錯,她有什么問題都樂意回答,一來二去竟然還讓她識得了些許藥材藥理。
日子輕松自在得讓風(fēng)寧路偶爾有種在“養(yǎng)老”的錯覺,看著軍營里忙忙碌碌的眾人襯托得她就是一吃閑飯的米蟲,她有時候也暗暗提醒自己是不是過得太頹廢了一點,可再看到明媚的陽光透過樹葉在院子里灑下的細碎光斑隨著鳥啼聲愉悅地跳來蕩去,她就立即心安理得地放任自己繼續(xù)過上了毫無目標的生活——也不能說她完全沒有目標,認真說起來她還是有目標的。她的目標就是盡情享受輕松自在的每一天。
在醫(yī)署的院子里第n次霸占了陳大夫的太師椅蹺著腿晃悠著腳尖把《奇癥集》當故事書看的風(fēng)寧路并不知道隔了三道回廊兩個院子的司寇宇錚的書房里,正在進行著一場關(guān)于她的談話。
“她又在醫(yī)署那邊?”帶隊巡邏回來的司寇宇錚一邊解盔甲的帶子一邊問。
“嗯,你一走她就過去了?!卞E_秋上前接過他卸下來的盔甲掛到一旁的架子上抻平,笑道,“傷員都恢復(fù)了個七七八八,她現(xiàn)在在醫(yī)署也越發(fā)的沒事干。今天就幫忙搗了搗藥材,然后看了陣醫(yī)書?!?
此時若是風(fēng)寧路聽到澹臺秋的話必定十分訝異,因為連日來澹臺秋壓根就沒有在她眼前出現(xiàn)過,以至于她以為澹臺秋壓根沒有在這個營地里。可澹臺秋的話卻分明表示他不但一直都在,而且一直在離風(fēng)寧路不遠的地方不動聲色不露痕跡地觀察著她!
“你這‘貼影’的功夫看來是真學(xué)成了?!彼究苡铄P卸完盔甲后把窄刃長刀取下來掛到墻上,然后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順手給澹臺秋也倒了一杯。
“那是!也不看看我當年花了多少功夫!”澹臺秋揚揚下巴挺得意,轉(zhuǎn)到桌子的另一邊坐下,取了司寇宇錚幫他倒的茶有滋有味地呷了兩口。別的功夫他是比不過司寇宇錚,可這“貼影”的功夫嘛卻是他當仁不讓的取了個“先”字。
司寇宇錚睨了一眼尾巴翹得老高的澹臺秋,懶得跟他打嘴皮子仗,往椅背上一靠:這小子連“貼影”的本事都祭出來了,看來是對風(fēng)寧路的來歷真上了心。
司寇宇錚不接澹臺秋那茬,澹臺秋得瑟了兩下就沒了興致,默了一陣忽然道:“今天最后兩拔人的消息也回來了,達爾多那和赤烏那邊也沒有找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噢?!彼究苡铄P哼哼了一聲表示聽到了,蹺著二郎腿有意無意地晃著腳尖,姿勢極是隨意自在,落在杯子上的眼睛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眸子幽幽暗暗的顯然在想什么。
看了看司寇宇錚,澹臺秋也去看自己的杯子。一套茶具里面的杯子自然都是大同小異,他是完全沒看出來著杯子沿兒上有什么奧妙,偏偏司寇宇錚一琢磨事情就喜歡看那杯子沿兒,好像能從上面看出個什么答案來一樣。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呼吸又都極輕,書房里一時間靜得甚至有了那么點詭異的意思。
司寇宇錚沒出聲,卻是把澹臺秋的話聽了進去。風(fēng)寧路的言行舉止并不似普通人家的下人,換言之,如果有風(fēng)寧路這樣的人走失了,那一定會有跡可尋,但目前為止收到的消息來看卻沒有任何跡象,而風(fēng)寧路又是在北邊出現(xiàn)的,身上穿的也是當?shù)氐姆?。如此看來,風(fēng)寧路簡直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在那里似的。
澹臺秋想了想又道:“這段日子你不在的時候她也全不踏入書房一步?!?
書房歷來是個極私人極敏感的地方,出于禮貌也好,避嫌也好,沒有主人的允許,書房都是不好隨便進入的,尤其是在書房主人不在的時候。特別是上位者的書房,甚至連書房所在的院子都最好是繞開了走。原因無他,里面十有**藏有某些信息。這是司寇宇錚和他這類官宦人家出身的人從小就明白的道理。換言之,如果不是他們這個圈子里出來的人,不會對書房有這樣的敏感度。
澹臺秋學(xué)著司寇宇錚的樣子伸長雙腿往椅子背上靠,望著屋頂呼出一口氣。當然,還有另外一類人,跟他們出身不同,卻對書房同樣的敏感,那就是為他們這個圈子服務(wù)的人。這一點他清楚,司寇宇錚比他更清楚。
不管風(fēng)寧路是真對書房沒有興趣,還是假裝沒有興趣令他們放松戒備以圖后動,還是借此表白自己謹守規(guī)矩,澹臺秋都不能不以陰謀論來對待風(fēng)寧路的這一行為。
“除了醫(yī)署她還有沒有去別的地方?”司寇宇錚終于結(jié)束沉默問了一句。
澹臺秋搖了搖頭:“沒有。連聊天的對象和話題都很局限,在醫(yī)署里極少說起跟醫(yī)療不相關(guān)的話題,簡直跟立志從醫(yī)的學(xué)徒似的。感覺她似乎并不對醫(yī)署以外的任何東西感興趣。”
相較于風(fēng)寧路的突然出現(xiàn)而言,這是他更為在意的一點。任何人做事都有所“圖”。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只要知道對方的目的,那反推應(yīng)對之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反言之,如果連對手的目的都看不明白,那自然難以落下下一步棋。
偏偏現(xiàn)在就是這樣一個情形:他看不出風(fēng)寧路所圖為何,至少目前看不出。如果風(fēng)寧路真的一無所圖倒還好,他也希望是這樣,否則小小年紀便能將意圖掩飾得滴水不漏,這樣的城府實在有些可怕。
忽的頭上給什么東西輕輕一砸,澹臺秋驚了一跳,從思緒里回過神來,摸摸頭頂一看,地上一粒花生滴溜溜打著轉(zhuǎn)滾到他腳邊停下,想來這就是方才襲擊他的暗器。
偷襲得手的司寇宇錚丟了一?;ㄉM自己嘴里,挑著眉滿是戲謔地笑道:“你明明跟我認識更久,卻怎的越來越像吳呈福了?”
看著司寇宇錚一雙琉璃色的眸子光華流轉(zhuǎn),澹臺秋驀地失笑,自嘲地搖搖頭不再多說,上前一步飛快地從司寇宇錚面前的碟子里抓了一大把花生米轉(zhuǎn)身就跑。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
管他風(fēng)寧路是什么來歷,有什么打算,他也想看看,在司寇宇錚和他的手里,她風(fēng)寧路能不能翻出花兒來討得了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