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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不知道現在是什么情況,所以也不敢多問。不過他也沒多等,林毅很快就說話了:“他在輝月殿。”
阿木對那名字嚼了半天,臉都垮了:“那是在哪里……”
林毅說道:“屬下為主子引路。”
“我才不是你主子呢。”阿木小聲的嘟囔,也沒意向穿地上的新鞋,赤著腳就下去了。
地板是大塊的石頭做的,紋理漂亮表面光滑,這么熱的天氣只覺得腳下涼涼的,肯定很貴。
他這是到了什么地方啊,地板都這么考究,阿木踮踮腳,適應了地板的涼度,就跟著林毅走。
剛打開門,就有兩個漂亮的小姑娘朝著他彎腰,恭敬的問他:“公子醒了,公子這是要去哪兒。”
阿木嚇了一跳,自個兒的腰也彎了,不想受她們禮,慌慌張張的說:“我,我要去找顧臨顧公子。”
走在前頭的林毅背脊僵住,黑著臉看著兩個女孩兒,冷著嗓子說:“我家主子去哪兒還需要告知你們嗎。”
兩女孩兒匆匆跪了下來,其中一個女孩兒解釋道:“請息怒,只是奴婢們受了吩咐,等林公子醒了,還請到輝月殿一趟。”
輝月殿,顧公子的地方,阿木笑了,蹲下了,眨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兩個女孩兒:“你們別急,我本來就是要去的,快起來吧。”
“謝公子。”兩個女孩兒對視一眼,有些惶恐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垂首站著。看都不敢看阿木。
阿木覺得她們言行奇怪,倒也沒怎么多想,跟著林毅繼續走。
走著走著他就覺得這地方也太漂亮了點,他原先覺得鄭府已經很漂亮了,可是比起這里,真的也就只能算個清秀雅致,阿木左看右看,眼睛都不夠用了。
他轉轉腦袋,又去看著林毅,兩人只錯開了一個步子,他還是能看到林毅的側面,只是他太高了些,阿木只瞅到他端正的下巴。
一個個的都長那么高……
阿木撇撇嘴,還好他不及弱冠,還會長高,不然和他們站在一起就像個女娃娃。
“公子還好嗎?”阿木有些忍不住,開口問著:“這里又是哪里?”
林毅回道:“這里是北國宮。”
阿木覺得有些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哪里?”
林毅說道:“北國宮。”
阿木敲敲腦袋:“北,北國宮?我們在北國嗎?”
“是。”
阿木瞪圓了眼睛,周圍的景致瞬間就有了不同的意味,他都不敢看了:“可我和公子不在那石屋里嗎,怎么一下子就到北國了?
“那處已是北國邊界,帶到北國宮快鞭不過兩三日。”
“我……我睡了很多天嗎?”阿木問。
“主子已整整睡了四日,短暫醒來時也只是吃了點東西又睡下。”
阿木驚了,自己睡了那么久他都不知道,而且中途醒來吃東西什么的他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肚子不是很餓,應該是吃過了。看來他睡著了都沒忘記吃東西。
他拍拍肚子,又問:“公子呢,公子還好嗎?”
這是他第二遍問了,可林毅冷著臉,那樣子顯然不是很想回答。
阿木沒膽子問第三遍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
這里的石子路光滑,一點也不硌腳,他光著腳丫子還覺得挺舒服,到底是皇帝的地方,石子路都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顧臨很好。”林毅說著,語氣冷邦邦的。
現在才回答,而且就四個字,和阿木想要的答案差了太多了,他想知道顧臨的手腕好了沒,吃了東西沒,有沒有和他一樣睡那么久,等等等等……
阿木歪著腦袋偷偷撇了眼林毅,還是決定不問了,反正一會兒就能看到顧臨了。
輝月殿和他住的地方不過隔了個縱向的花叢帶,走過石子路阿木就看到了屋子,進了大門,阿木看到那屋子的門開著,里面有幾個人影。
“是這里嗎是這里嗎?”阿木興奮的很,問著林毅。
“是。”林毅應了一聲。
阿木忙飛奔過去,腳丫子在地上噠噠噠的響,陽光炙烤得溫暖的地面舒服得不得了,他跨進大門,一下子就看到了站在屋中正聽人說話的顧臨。
可阿木卻僵在了那里,有些邁不開步子。
那是顧臨,又不是顧臨。
他沒有再穿那件粗布白衣,而是換了一件深袖的袍子,邊緣描著精致的黑金線條,黑發束起,白玉的簪子隱在發里,只泛著些許光澤。
站在他旁邊的人音調很高,正激動的說著什么,他也只是聽著,視線隱在眼睫下叫人看不清在想什么,明明半分未動的站在邊上,可好像所有人都在圍著他,各個都是恭敬謙卑的樣子。
阿木心里砰砰砰砰的跳,忙往一旁的屏風后面躲。看看自己因為走得久了變得黑乎乎的腳趾頭,不知怎么的就不想過去了。
林毅隨他站在屏風后,也是沒有發出聲音。
屏風是布匹做的,繡著云海翻滾,那是阿木從來沒見過的東西,漂亮得想讓他摸摸,他湊近了,細細看著。也許因為平滑的單色較多,阿木都能在從屏風上看到屋里人的影子,只是模模糊糊的,怎么都看不清。
他悄悄探了半個腦袋出去,想偷偷看上一眼,卻正好對上了顧臨的眼睛。
阿木一愣,忙縮了回去,眼睛瞪著屏風,動也不敢動了。
他看著那屏風上的黑影逐漸一點點靠近,一點點變大,
然后,顧臨就站到了他身邊。
阿木縮縮腳趾頭,把雙手背到了身后,臉也有些紅,輕聲喊了句:“公子……”
“終于醒了啊。”錢笙的聲音就在他身后,似乎是靠在了屏風上:“再不醒,你家公子就該把宮里的御醫全喊過來了。”
顧臨看著他,忽然就靠近了,拉了他的手摸了脈,嘴角有個輕輕的笑:“醒了?”
阿木覺得被顧臨碰到的地方燙燙的,可他也不舍得放開,就點點頭。
方才站在屋子里的人此時都走了過來,打量著阿木,其中一人作了揖:“這位是隨行的林公子吧,幸會。”
阿木還沒看清作揖的人是個什么樣子呢,顧臨就說話了:“今日便到這吧,各位大人可明日再來。”
這是在趕人了,語氣也不是很好。
可那些人卻恭敬的應了,陸陸續續的走了。
阿木還是云里霧里,脫口就問:“那些是什么人?”
“北國官員。”顧臨回了他,又去看他腳。
阿木忙把腳趾頭蜷起來,直想讓長寬的褲子蓋住。
顧臨也沒問他鞋子在哪兒,直接把他抱了起來,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旁邊的婢女機靈,忙掏出袖中的帕子要去擦阿木的腳,卻被顧臨接了過去。
阿木晃晃黑乎乎的腳丫子,想要自己擦,還沒說話呢,就見林毅快步上前,扣住了顧臨的腕子,冷聲冷氣的說:“主子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說著就要抽走顧臨手里的帕子,顧臨沒放手,那帕子就被兩人扯著,繃得緊緊的。
阿木忙抱住了膝蓋,直接伸手拿了帕子:“我,我自己擦!”
這帕子香香的,還是粉嫩的桃紅色,繡著小小的花朵,這應該姑娘家自己的帕子,不是用來擦他臟兮兮的腳丫子的,他抖了抖帕子,把折痕都撫平了,放到了婢女的眼前:“謝謝你,我一會兒用水沖沖就干凈了,用不著擦的,這帕子你留著吧。”
婢女看著自己的帕子從顧臨手上轉到林毅手上再從兩人手中轉到了阿木手里,最后又干干凈凈的回來了,可能有些沒法理解吧,愣在了那里。
阿木見她沒反應,又抖了抖那帕子。
“公子不必謝奴婢,這是奴婢該做的。”她也沒接帕子,彎著腰有些惶恐的說著,就差沒跪下。
阿木沒想到只是還個帕子而已,竟把人小姑娘嚇成這樣,他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把帕子塞到了袖子里。
“去打水來。”林毅對著那婢女說道。
阿木看著林毅,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指著他:“公子,這是林毅。”
顧臨恩了聲。
阿木又說:“公子認識他?”
顧臨點頭,指頭梳著阿木有些亂翹的頭發。
“那公子快找找他主子吧,他認錯人了,老是那么叫我,從我醒來就一直跟著我。”阿木拉了顧臨袖子,小聲的說著,眼神還往林毅身上瞟,見林毅開始發黑的臉色時他忙轉開視線,看著顧臨。
顧臨沒說話,梳理著阿木頭發的指頭停頓了下,他放下了手,看著阿木的眼睛。
阿木歪著腦袋,不解的很。
“公子,林毅,他們兩個你都提到了,可我也在這屋里頭啊,小木頭,你怎么看不到我呢。”阿木還在等著顧臨說話呢,他身后突然就靠上來個人,膩在他耳朵旁說話,熱乎乎的氣就往他耳朵心里鉆,癢得不行。
他往后看了,一眼就愣住。
錢笙穿著紅黑的僧袍,耳側的發尾編上了細碎的寶石穗子,眼下有淡淡的符文,一樣看去妖異的很,可那僧袍卻將那妖氣化了個干凈,竟有些隆重圣潔。
阿木呆呆的看著幾乎是讓他陌生的錢笙。他眨巴半天眼睛,忽然抬手,指著他那一直垂到腰間的穗子:“你帶著女人的首飾干嘛?”
錢笙笑著的眼瞇起,勾了唇,說道:“好看唄。”
阿木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又去摸他的袍子:“你怎么還是穿著僧袍,你不是國師嗎。”
錢笙摸摸他手背,往他手心里撓了撓:“國師是僧人你不知道嗎?”
阿木搖頭,他在山林待了那么長的時間,哪里會知道國師是什么人,更何況,他沒見過哪個僧人有頭發的。
“那……”錢笙拖了個長音,看著林毅,話卻是問阿木的:“他是誰你知道嗎。”
阿木上下瞅了瞅林毅,搖搖頭。
錢笙湊近了他,問他:“我同你講的那林顧兩家的故事,你還記得多少?”
阿木想了想,說道:“都記得,怎么了?”
錢笙笑了笑,斜斜坐在了阿木椅子旁的扶手上,僧袍的寬大袖子都搭在了阿木腿上,他說:“你已經猜到了,既然我是國師,那顧老爺就是前皇帝,你家公子就是三皇子,那原先林老爺家的獨子,你可猜到?”
阿木瞪圓了眼睛,驚訝得看著杵在他旁邊高得像根房柱的林毅:“是你!”
林毅的臉黑了黑。
錢笙拍了阿木的腦袋一下,笑著說:“那孩子被換走時不過五歲,哪里有那么大。”
阿木不解:“那是誰?”
屋子里安安靜靜,錢笙并沒有回他,獨自在那兒笑得高深莫測,他身上熏了檀香,不知道是哪種香料做的,聞著叫人有些煩躁,阿木看看錢笙,又去看看林毅:“是誰?”
林毅卻突然跪了下來,長刀立地,他說:“主子是老爺獨子,也是我等發了血誓盡忠之人。”
阿木沒說話,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蜷。
林毅抬頭,視線像刀子般看進阿木眼里,隱隱有些發紅:“關于主子的線索只有琉璃刀,我等花了太多的時間才找到主子,還請主子恕罪。”
阿木避開了林毅的視線,垂著頭。
顧臨輕輕摟了他,拍著他的后背。
阿木揪緊了顧臨的袖子,忽然笑出了聲音,視線在屋子里轉了一圈:“不要開玩笑了,一點都不好玩。”他仰頭去看顧臨的眼睛:“公子,林毅的主子是誰,快讓他出來。”
顧臨抬手用指腹碰了碰他的眼睛,因為背著光,阿木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說:“是你。”
阿木呆在那里。
顧臨擦了擦他額角的汗,又說:“林家獨子林木,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