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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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噩夢盡去，恢復了精神，顧京川勉力打起精神又投入了工作之中。

    隨著電視劇的播出，論壇上隨處都可以看到關于《探險者》和《回歸桃源》的討論，《回歸桃源》已現疲態的院線票房和網絡訂閱再次上揚，竟然又恢復了剛上映時的火爆場面，這種“逆生長”的現象讓白鯨公司的員工們只能對偽少年嘆服。

    這種佩服的感情讓員工們對于白鯨公司有了更高的歸屬感，最開始的隔閡和不解也隨著開業以來這幾個月的時間逐漸磨合掉了棱角，整個公司的工作能力再上了一個臺階。

    顧京川對于公司這段時間的表現也是看在眼中的，見到公司磨合結束，工作能力上揚，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連帶著拍戲的熱情都增長了幾分。

    做噩夢有壞處也有好處，壞處當然就是對他精神的影響十分巨大，好處就是讓他再次的審視了自己的前世今生，看清了自己的優點和缺點。他這段時間固然經歷了不少挫折，可是卻連戰連勝，打得整個娛樂圈舊勢力都抬不起頭來，外加那異乎尋常的票房，很容易就讓自己變得膨脹。

    上一世的顧京川之所以跳開了很多成功人士都有的自我膨脹期，靠的不是有效的自我調適，而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和磨難，就算上一世的他再怎么風光無限，再怎么萬眾矚目，他卻知道自己拖著傷病之身的痛苦，正是這份痛苦讓他躲過了自我毀滅的過程。

    可是這一世不一樣，這一世顧京川的成功來得太過迅速，自從《鳴泉》上映，他的面前的路途就瞬間暢通了，失去了磨難又太過容易成功對于他這個前世受盡磨難的人來說或許是一種鼓舞，可是也容易成為一劑□□。

    隨著娛樂圈就是里的鋒芒盡斂，顧京川其實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有些飄然了。上一世的顧京川雖然也可以被成為成功人士，可是他畢竟因為身體的拖累，只是一個掌握著小團隊的導演而已，在圈子里有人夸他，也有人罵他，獎項對他有否定，影評人也會提出中肯的建議，讓他自然而然地看清了自己的處境。

    可是這一世《鳴泉》帶給他的□□太高了，似乎整個花國對他都只有稱贊而已，對他否定的人幾乎都是他的敵人，貼近他的下屬又由于畏懼他敬佩他，不敢說出什么建議。其他人的罵聲距離他太過遙遠，中肯的建議根本傳不進他的耳朵，他只能聽到贊揚贊揚和贊揚，如果繼續這么下去，他怕是要毀了吧。

    幸好這次的噩夢讓他清醒了過來，也讓他的心落回了平地。

    顧京川不是沒有缺點的，這一次噩夢散去，讓他看清了自己的弱點，也準備做一些改變。畢竟偽少年的野心可是很大的，他可不打算永遠停留在過去的勝利之中……

    很快就有網友從《探險者》之中看出了一些變化，之后論壇之中就出現了討論。

    “最近的一集的《探險者》是不是有什么不一樣？我為什么會突然覺得電視劇變得更加好看了呢？”

    這位樓主自己也說不清為什么會覺得電視劇變得更好看了，論精彩程度和劇情緊湊，從第一集開始《探險者》就已經做到了極致，最近的一集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變化啊。論特效，沈琢的特效依舊那么讓人佩服，哪怕在宇宙歷時代特效的制作已經變得十分便捷，可是想要達到沈琢這樣完全沒有破綻的程度，還是讓人只能跪唱征服。論導演演員的能力，也不至于在一集之中就變得突飛猛進了吧。就算起了變化他也不至于看不出來啊。那么《探險者》的變化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討論延續了幾百層樓，猜測什么的都有，還有人開玩笑的說是不是因為顧京川脫單了才會電視劇大爆發，可依然沒有人能猜出電視劇讓他們覺得更好看了的原因。直到樓層蓋了一千多層，話題都快被新來的人帶歪了，才終于有網友提供了一個靠譜的答案。

    這個人將最新一集的《探險者》的演職員表和以前的表格進行了細致的對比，最終貼出了答案——《探險者》的職員表有變化，編劇除了顧京川又增加了一個人！

    是的，電視劇的最新一集之所以讓觀眾們覺得更加好看了，原因就在于增加的這個編劇，他彌補了顧京川的缺陷——也就是劇本這個弱點！

    劇本除了好的創意，好的構思，內中蘊含的思想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編劇的文筆，這就是顧京川所欠缺的東西。

    偽少年上一世很早就輟學進入了娛樂圈，所受的教育顯然是有缺陷的。雖然作為導演來說，他對畫面的把握很強，對演員的演技也善于指導，對劇本的掌控能力也十分優秀，是個合格的導演，但是作為編劇來說他就有欠缺了。

    哪怕他后來曾經重新回到大學旁聽了一些關于編劇的知識，自己也寫過賣座的劇本，可是究其根本，他的文筆只能算是中等水平而已，編寫對白的能力只能算是及格或者良好，遠遠達不到優秀的地步。

    當然，作為一個導演來說他用不著修煉成優秀的編劇，只要掌握一些編劇的技能，能和編劇們商討作品事宜就可以了。但是到了這一世進入了娛樂圈以后，最初是因為找不到合適的人，之后又陷入了忙碌之中，他竟然不知不覺忘記了這個缺陷，一直到現在才如夢初醒，想起要解決問題。

    解決的方法當然不是他自己去全力學習編劇技能，而是找一位文筆很好的合作者來共同編劇。顧京川還是看得清自己的，他的文筆是沒辦法迅速提高的，上一世半輩子都沒能增強多少，這一世難道就能拍拍腦袋就成為文豪了嗎？他要真的那么厲害，估計早就憑借著寫文章發家致富了，還用得著苦哈哈去片場星打零工嗎？

    若說對于劇本框架的編寫和思想的把握，顧京川確實十分擅長，這也是為什么他的文筆一般卻依然能寫出賣座電影的原因，可是對于劇本的一些細節，他的處理就難免粗糙了一些，有些過于直接了，而且對白的深度也不夠，只能靠著布景來蘊含潛在的深意，這就是他和正統編劇的不同。

    最開始的《鳴泉》，最吸引人的部分不在于對白的深度，而是布景之中的文化底蘊，是畫面之中的古代情懷，是顧京川一個人分飾所有覺得的精彩演技，是兇手作案的離奇手法。對白弱一點也就弱了，自然不會有人揪住不放。

    到了《回歸桃源》，顧京川又借著桃源村的奇妙氛圍，借著花國人對于桃源夢境的向往引開了所有觀眾的注意力。強大的特效能力讓觀眾們完全沉醉在了桃源星球這個不存在的美好地方，連對演員的關注都少了許多，更別提對對白的注意了。

    一次兩次，顧京川可以靠著新奇的內容，獨特的拍攝手法來引開觀眾的注意力，可這不是他想要的。一部電影想要保持長久的生命力，想要富有張力，就必須有一個過硬的編劇，所以顧京川才從短片大賽的獲獎人選之中發掘出了一個合適的編劇。

    這個編劇名字是聞越，并不是電影大學畢業的專業編劇，連中文系都沒有讀過，不過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化學系學生而已?；瘜W和寫作有什么關聯顧京川實在沒有想到，不過聞越的文筆確實是稱得上優秀了，尤其是對白能力，顧京川覺得他就是再修煉一世都達不到聞越的水平，這就是聞越的天賦。

    發現這一點的顧京川直接就將聞越作為編劇簽進了白鯨公司，并且安□□了《探險者》的劇組幫助自己修改劇本，效果果然明顯，不過一集而已觀眾就看出了區別，覺得電視劇更好看了。這也給顧京川提了個醒，他并不是一個全才，也不打算做一個全才，過去沒有發現編劇的薄弱是因為自己的內心膨脹，以后這樣的錯誤絕對不能再犯了。

    短片大賽帶給白鯨公司的好處是身份顯著的，除了憑借著強大的宣傳能力吸引了觀眾們的眼球以外，更加重要的是這場大賽的獲勝者給白鯨公司提供了很多人才。

    星腦方面的人才不必多說，都已經分配到沈琢手下工作了，《探險者》的電視劇之中就有他們的精彩表現。只是玩票興致參加電視劇拍攝的配角演員也有不少，替顧京川剩下了許多找演員的麻煩，他們不過是本色演出而已，雖然演技上還略顯稚嫩，不過只是小熒幕而已，又是小配角，小龍套，倒是十分的盡職盡責。

    新簽下的編劇聞越雖然還不具備單獨編劇的能力，對劇情的框架和整體思想還有些含糊，不過在對白方面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顧京川還發現聞越有著十分強的喜劇天賦，這又補上了白鯨公司的一塊短板，說不定以后公司就可以拍攝喜劇影視劇了。而且聞越的能力每天都在增強，顧京川覺得最多一年他就可以稱為一個優秀的編劇，那么顧京川就能徹底從編劇事務之中解脫出來了。

    這還不是顧京川從短片大賽之中獲得的最大的獎賞，最讓顧京川興奮的是，這次短片大賽的優勝者之中有著幾個具有導演天賦并且想從事導演工作的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雖然大多數都不是專業導演出身，甚至連電影大學的學生都不是，可是他們因為《鳴泉》這部電影而對導演的工作有了興趣，雖然現在他們的表現還只是稚嫩而已，連合格的副導演都算不上，可是顧京川相信在他的教導之下，他們之中一定會出現合格的導演的，而這些合格的導演將成為白鯨公司發展起來的一個重要條件。

    偽少年對于導演青年的培養方式就是把他們全都丟到劇組里面跟著幕后人員輪番學習經驗，這也是一個局外人成為合格導演的必備程序。

    導演，在花國的特定環境之中還不如說是整個劇組的總管，什么都得管，什么都得會，不能被任何事情難住，所以才特別的難做。

    顧京川上一世從演員過度到導演，從圈內人過度到圈內人還花費了數年的時間，這一世他更是在片場星暗中學習了一年才敢獨自單飛拍攝電影，可見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導演有多么的困難。

    耐得住性子，忍得下寂寞的人才能最終成功，這是對這些年輕人的考驗，也只有考驗合格的人才有機會成功。一個想要成功的人最怕的就是以為自己什么都會，最需要的是知道自己需要學習什么。學習，無論在什么時候都不是丟臉的事，自以為是才是最要不得的。

    哪怕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商人呂不韋穿越到純電商時代也一樣要學習，否則連電腦開關在哪里都不知道，還怎么做生意？顧京川上一世已經是成功的導演了，這一世還不是要到片場星重新學習，否則他如今又怎么能鎮得住整個劇組呢？

    有人說顧京川上一世不是已經成為成功導演了嗎？宇宙歷時代的導演手法又沒有進步，為什么他還要學習？因為身為劇組的總管，不是一個導演手法就能決定片子勝敗的。

    做導演就要懂攝影，可是顧京川懂得宇宙歷的攝影技術嗎？答案是不懂。宇宙歷時代的動作捕捉儀就是一個圓球，星腦就是一個長方形小盒子，專業的電影攝影機的形狀也不過就是個三角錐體而已，和常見的家用攝影機一點相似點都沒有，把這東西放在地球時代的人面前，誰能會用這種東西？給說明書也用不明白啊，光圈都不知道在哪，濾鏡就更不用說了……

    再比如說燈光、收音和軌道鋪設，由于科技的發展，這些儀器和地球歷時代都完全不同，攝影機航拍只要一個最新型專業懸浮支架就可以了，連飛機都用不著，這些事務身為“圈外人”的顧京川如果沒有打入片場星內部又怎么會知道？

    因為娛樂圈的低迷，圈子內部的事務是很難流通到圈外的，也根本不會有什么節目會介紹影視圈的專業儀器，拍一些片場的鏡頭，談一些娛樂圈內部人才知道的相關事務。這些重要的東西都需要顧京川打入內部才能了解，才能學習，是再寶貴不過的經驗，否則被人坑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坑的。

    如果沒有這一年的時間，顧京川怕是連宇宙歷的專業剪輯軟件都不知道要怎么用，更別提能剪輯出《鳴泉》這部電影了。而這種剪輯軟件只在娛樂圈內部流通，和業余的普通剪輯軟件完全不同，在外面就是想買都找不到賣家，若不是顧京川進入片場星，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這些學習做導演的年輕人看著顧京川熟練地解決了道具不合格和炸點埋設的問題，一個個都驚嘆不已，偽少年卻只是露出了一個微笑，年輕人，還有的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