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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化的只有女孩的身形和她的神情。
一兩歲時,女孩小小的一個人兒,緊緊抱著布偶蹲地上縮成一團,害怕的看著大聲爭吵的男女,咧嘴大哭。
三四歲時,女孩已經(jīng)長高了不少,頭發(fā)是齊額的可愛劉海,摟著布偶,身軀藏在門框后只露一個頭,發(fā)出抽泣的聲音,眼神恐懼。
六七歲時,女孩神情麻木站在門邊,手里提著泰迪熊布偶的一只手,穿著印著小貓的睡裙卻如同幽靈。
她看著女人離開,一言不發(fā),直盯盯的看著,直到女人輕輕關(guān)上房門……
浮沉的畫面終于結(jié)束,最后的畫面是女孩發(fā)現(xiàn)男人幾天沒有出現(xiàn)的時候,她嘴角扯了扯,笑了。
童稚的臉上,那笑帶著沒有人看懂的情緒。
七八分鐘的沉浮畫面作為開篇序幕,當(dāng)影片正式開始的時候,是姬凰走出福利院大門的那一幕。
剪得很短的頭發(fā),身材消瘦,臉色略帶蒼白,已經(jīng)長大。
姬凰抬頭望著天空笑了笑,笑容很甜,清純?nèi)玎徏遗ⅲ瑤е诨诵牡呐狻?
“女主熬出頭了,她長大了,可以開始新的人生!之前的那個笑真的讓我好心酸,這樣父母離開了反而是好事吧?”觀眾互動區(qū)有人發(fā)言。
“松了一口氣,開頭真的很壓抑,家庭暴力對孩子的影響是致命的,監(jiān)護人不負(fù)責(zé)的并不少,幸好國家有針對性的福利政策!”一個觀眾發(fā)言。
“按理說就算她爸媽不管,也有親戚做監(jiān)護人吧?用得著送福利院嗎,福利院從不公開透明化,里面還有很多天生有缺陷的孩子,歷來還爆出過不少黑料新聞,我不認(rèn)為福利院是好地方?!庇杏^眾激動的反駁。
“太天真了,家庭好的還好說,家庭不好的那個親戚愿意養(yǎng)別家的孩子?看貝貝家里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偏僻郊區(qū)的老樓房,一室一廳一衛(wèi)加起來還沒四十平米,連廚房都擠在小陽臺,如果貝貝父母有錢倒是有親戚爭著扶養(yǎng)?!?
“真有錢也用不著送福利院了,貝貝爸媽一看就是爛人,沒出息的東西!”
“這是遺棄罪!貝貝的父母應(yīng)該被判決!”
“人都找不到這么判決,華夏現(xiàn)在可是近二十億人口……”
“……”
姬凰飾演的角色名字叫貝貝,出生的時候爸媽一口一個小寶貝,取名叫貝貝。
貝貝回到了久違的自己的家,家里已經(jīng)滿是塵灰,她的笑容漸漸收斂了下去,走到臥室門邊緩緩蹲下,望著客廳的沙發(fā)發(fā)呆——這是位置記錄了她最真實的童年。
半晌后,她起身走進臥室趴在床底下翻找著,終于翻出自己兒時唯一的玩具,那個陪伴著她長大的泰迪熊布偶。
布偶已經(jīng)破爛,臟得不成樣子,她卻抱在懷里,緊緊的抱著,沒有多少表情但眼眸里流露出幾分緬懷的暖意。
鏡頭轉(zhuǎn)換到下一幕,是一片白色冰冷的停尸房,戴著大白口罩的醫(yī)生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從一個個冰柜抽屜里抽出一個抽屜,淡漠的悶聲開口:“這是你父親,死于情殺。醫(yī)院向警方開出了死亡檢測證明,嫌疑犯現(xiàn)在就在拘留所,已經(jīng)立案,不久就會判刑,你簽字后火葬場會將尸體接走火葬?!?
“嗯。”貝貝低低應(yīng)了一聲,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站了片刻后掀開蓋在男人臉上的藍布,醫(yī)生皺了皺眉,卻沒有阻攔。
一張血液干涸凝固的臉,已經(jīng)看不出原本的模樣,半只眼睛睜開著,眼瞳已經(jīng)灰白,看上去分外可怖。貝貝麻木的望著男人這張可怖的臉,默默的,讓身旁的醫(yī)生投去怪異的目光。
幾分鐘后,貝貝俯身湊上去,輕輕親了親男人鮮血凝固呈現(xiàn)著暗黑色的額頭,緩緩直起身,抹下男人半只睜開的眼睛:“死了好??蓱z的男人,”
蓋上藍布,貝貝在醫(yī)生的文件上簽了字轉(zhuǎn)身離開,身后愣住的醫(yī)生神情復(fù)雜的問了一句:“你父親的身后事……”
“火葬場拖走就是了?!?
“那骨灰……”
“他不需要祭奠。”
貝貝的身影消失在停尸房,背后的醫(yī)生望著她的背影怔愣了一下,隨即表情再次回歸平靜,默默將男人推回冰柜內(nèi),微微搖了搖頭。
走出醫(yī)院門口的貝貝掏出了一只煙,雙手環(huán)抱著抽了一口,吐出一口迷蒙的煙霧,望了望了天空,本是青春少女花樣年華的臉龐,竟帶著一種老嫗的蒼老。
“九年,再一次見到他,他已經(jīng)死了。他的血液流淌在臉上已經(jīng)干涸凝固,我還記得他曾經(jīng)的樣子,他獨自蹲在沙發(fā)邊抽煙,看我的眼神帶著悲憫和仇恨,我知道他憎恨我有一張跟母親相似的臉。這個可憐的男人,我曾渴望他的皮膚靠近我,今天我終于能親吻他的皮膚,冰冷的,毫無溫度。他遺棄了我去找尋那個女人,最后卻被女人的男人殺死,到死都如此無用?!?
回到家抱著臟臟的泰迪熊布偶的貝貝,在日記里寫了這樣一段話,眼眶有水汽彌漫,但最終一滴眼淚都沒有落下。
這段話由沙啞低沉的旁白念出,震撼人心的蒼涼。
“……”觀眾互動區(qū)一串省略號彈出,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好。
“原來貝貝從福利院出來是因為他老爸死了,她的那個笑是為了這個在笑嗎!”有觀眾發(fā)言。
“她只有十七歲,但她已經(jīng)老了,已經(jīng)沒有眼淚?!?
“我有點害怕,我感到貝貝心靈已經(jīng)扭曲了。”
“不是扭曲而是滄桑,她感受不到一點溫度。如同她的日記,她渴望父親給她溫暖,所以哪怕他爸死狀那么恐怖她也親吻他的額頭,但依舊沒有溫度,到死都沒有給她溫暖。”
“死得好,沒用的男人,自己親生女兒都不管!報應(yīng)!”
“我再也不跟老婆吵架了,我一直以為孩子什么都不懂。”
“我想哭,如果現(xiàn)實里有這樣的孩子,我愿意領(lǐng)養(yǎng),一定好好的對她?!?
“福利院根本不公開化,想去看一眼都需要很多手續(xù),還不能拍照,反而外國人領(lǐng)養(yǎng)更容易,只要付一筆錢!與此相比私立的個人孤兒收容所要透明很多,但也有不少黑心腸的人以此牟財,非常混亂!”
“我們的捐款真的到這些孩子的手里了嗎?”
“……”
這是社會題材的電影,傳達的就是揭露社會不為人知的一面,家庭、孩子、情感、社會……引人唏噓震撼,并引起共鳴,拷問人的靈魂。
觀眾的爭議中,電影繼續(xù)著……
貝貝的家里多了一個人,一個女孩,同是福利院的女孩,只是出來得比貝貝早。
女孩叫小悠,她穿著干凈的白色短裙,披肩的黑發(fā),化著淡妝,看上去很頗為清純。但她手里卻提著一打灌裝啤酒,進門高跟鞋一蹬,光著腳踏上已經(jīng)風(fēng)化發(fā)出咯吱聲的沙發(fā)。
“待不下去了,一票的婊子?!毙∮票е愗愵^靠在貝貝肩膀上,貝貝沒有開口,兩人就那么沉默的擁抱著,小悠打開兩罐啤酒遞給貝貝一瓶,自己喝了一口神情有些猙獰:“她們憑什么看不起我,我過我的日子礙著誰了!”
“撐不下去了也要撐,你好不容易才上了大學(xué)?!必愗惡攘艘豢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輕輕拍著小悠的背:“明年我才能參加自考,去陪著你,我考藝術(shù)生,學(xué)跳舞?!?
“好。”小悠把頭埋在貝貝的脖子窩里,慢慢有抽泣聲,小悠緩緩抬頭眼淚迷蒙:“貝貝,我們還有有什么,想了這么我還是不知道我擁有什么,我們……”
抱住小悠,貝貝手越來越緊,輕聲安慰:“一切都會有,只是暫時的貧窮,至少我們還活著?!?
小悠輕輕笑了,淚光中眼神帶著譏誚:“是啊,我們還活著,真是可悲。”
“別哭。”貝貝捂住了小悠的眼睛:“淚水流太多就會忘記傷痕,不停的悲傷就學(xué)不會悲傷。小悠,我們都要記著,以后,以后,再以后,我們就會懂了這眼淚的可貴,這世上沒有誰值得我們流淚?!?
“我沒有為別人哭,我是為我自己。”小悠點燃一根煙,半晌后輕輕笑了笑:“貝貝,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貝貝抬頭看她,小悠苦笑著:“我考那個算哪門子大學(xué),不入流的學(xué)校罷了,亂得很。最初老是挨打,他幫了我。”
貝貝神情微凝,目光變得無比明亮。
“學(xué)校免了我學(xué)費,但我沒有生活費也沒有生活來源,打兩份兼職也不夠,今天我在大排檔一個個挨個推銷擦鞋膏,被他看見了?!?
小悠笑著卻哭著:“大排檔很多燒烤攤,我蹲著給人擦鞋,一個個陪著笑給人擦鞋推銷著擦鞋膏,十五塊一個的擦鞋膏我賺三塊錢。一些男人和女人看我是女孩年齡不大會就買,一些男人會調(diào)戲幾句……”
貝貝明亮的目光黯淡下去:“他也在?!?
“他也在?!毙∮坡曇纛澏叮骸八麖膩聿蝗ゴ笈艡n的,但他和同學(xué)都在,他、他……假裝不認(rèn)識我,回學(xué)校后班上已經(jīng)傳開了,他說跟我只是玩玩?!?
“只是玩玩!他說只是玩玩!”小悠聲音陡然變得尖利,煙頭一轉(zhuǎn)將火紅的煙頭熄滅在手臂上,那滾燙的煙花瞬間留下丑陋疤痕,貝貝連阻攔都來不及。
“這不是我的錯,憑什么是我的錯!我沒有去賣,沒有去跟老男人上床,我我我……”最終小悠沙啞著喉嚨大哭起來,痛苦到極致的哭泣沒有哭聲,只有從喉嚨里發(fā)出的悶哼,時不時的抽搐著。
貝貝喉嚨滾動了幾下,盯著小悠手臂上的疤痕半晌,默默閉上了眼睛。額頭有暴跳的青筋,雙手緊握成拳頭,緊緊抿著唇,似是隱忍著無數(shù)難以忍受的翻滾情緒……但最終卻只能無奈的松開。
“這世界如此現(xiàn)實,被遺棄的孩子沒有資格談?wù)撐磥?,一個一個人留下傷疤后離開,不會在意蒼白的眼淚。我們除了折磨自己還能折磨誰,拿什么去祭奠,祭奠這對一切逐漸失望的希望,誰來垂憐,垂憐這腐爛的絕望。”
旁白的沙啞女聲響起,貝貝的日記上多了一則日記,鏡頭上潔白的日記頁面漸漸燃燒,如同燃燒著純白的黑色。
------題外話------
這個劇本很難寫,卡文卡得很嚴(yán)重,五小時就整出這么點,而且是從昨天就琢磨劇情,還是在之前寫這個垂憐出來就有些想法的情況下,改了又改,刪了又刪,表達起來感覺很難,苦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