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羞澀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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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落里靜靜地躺著一臺木質鋼琴。這倒是一個傳情達意的好工具。

    夢初的外婆是個小有名氣的鋼琴家，在跟隨大舅出國前給媽媽留下了一臺舊鋼琴以作紀念。夢初的媽媽卻沒繼承她的音樂天賦，倒是女承父業，成為了一個出色的外科醫生。倒是夢初，還是個嬰兒時，就喜歡彈那臺舊鋼琴。最初她是隨心所欲地彈，倒也彈得有模有樣。那些她即興“創作”的曲子都被媽媽錄了下來，以作紀念。

    父母看出她有音樂天賦，就在她五歲時，逢星期六送她去青少年宮學習鋼琴。她對很多樂器都很感興趣。十歲的時候，她不僅鋼琴彈得好，還自學了吹笛和拉小提琴。

    不過，由于爸爸也是出自醫學世家，可是由于他天生有暈血的毛病，所以他沒有如愿當上醫生，而是當上了老師，他心里常常引以為憾。他跟媽媽只有夢初這個女兒，他們都希望夢初能當上醫生。他們讓夢初學習音樂，只是想讓她怡情養性、開發智力以及讓她有一樣特長、可以在高考時加分而已，并不想她把音樂當成職業。

    夢初是個乖乖女，不想辜負父母的期望，因此，她只是利用課余時間玩一玩心愛的音樂，將音樂夢想深藏心底。

    盡管如此，她的音樂造詣還是相當高，彈一首鋼琴曲對她來說，是小菜一碟。不過，她生性羞怯，不太習慣在這么多人面前憑曲寄意。因此，她也是是想想而已，并沒有足夠的勇氣去付諸行動。

    很快，hugo就將夢初點的舒芙蕾和單子一起放到窗口，高聲說了句法語，傳菜員就過來，將它交給一個極年輕的棕發女侍應，她有著魔鬼身材、天使面孔，看上去也是亞洲人。她微笑著把舒芙蕾連同咖啡師剛剛調好的咖啡一起端給夢初。

    這個舒芙蕾的外形有點像是首飾店用來裝戒指的那種圓形首飾盒，是深棕色的，裝在帶藤條花紋的白瓷碟上，上面撒著杏仁片，芳香撲鼻。

    女侍應臉上滿是甜美的笑容，體貼地說：“這是加了巧克力的杏仁舒芙蕾，是法國傳統甜品。一定要趁熱吃，不然一會兒就塌下來了。”她的聲音是嬌滴滴的娃娃音，跟她的人一樣可愛。

    夢初說：“謝謝你。請問那位亞洲廚師是中國人嗎？”

    女侍應笑著說：“是的，他來自中國。”

    “他叫什么名字？”夢初厚著臉皮問。

    “叫hugo。女士，還有什么需要為您服務的嗎？”女侍應彬彬有禮地問。

    夢初笑著搖搖頭。她的臉紅得像西紅柿，已經不好意思再問什么了。

    夢初滿懷期待地吃了一口舒芙蕾，只覺香甜松軟，入口即化，滋味讓人難以忘懷。

    這是他親手做的耶！

    那杯咖啡也很美，上面鋪著厚厚的白色的奶油、黑色的巧克力糖漿，宛如富士山，上邊灑落著一些彩色米粒，仿似誤墜凡間的七彩精靈，真的很漂亮誘人。她忍不住呷了一口。很甜，甜入心。

    “維也納咖啡”據說是一個奧地利的馬車夫發明的。他愛上了他的女主人，他每天送她去參加舞會，等待她出來，然后送她回家。在漫長的等待中，他發明了這種咖啡，寒夜里，他就是邊喝著這種咖啡，邊等著他的女主人。他知道她不屬于他，但是他安慰自己說，她就像她愛跳的華爾茲，是一種最終會回到起點的舞蹈。她在途中遇見形形色色的舞伴，可最終，她會回到他的身邊，由他載著疲憊的她回家。

    這是一個動人的故事，雖然沒有什么英雄救美的橋段，可是卻浪漫到骨子里了。

    夢初一邊品賞著美食，一邊品味著hugo。

    這頓早餐還真是內容豐富啊！這趟巴黎來得太值了！

    她慢吞吞地吃完早餐，意猶未盡地離開餐廳。臨出門口，她還戀戀不舍地回頭再看hugo一眼。他正低著頭一絲不茍地做著什么。多么希望，他能抬頭看看她，哪怕是一眼也好啊。

    接下來，她去了向往已久的羅浮宮，在那里消磨了一整天，中午就隨便吃點面包就解決了。

    傍晚，她坐船夜游賽納河。

    第二天早上，她又來到了“印象派花園”餐廳。這一次，她點了天鵝泡芙和雪芭。做成一對天鵝形狀的泡芙，她還是第一次吃哩！

    第三天早上，她終于鼓起勇氣，走到那臺鋼琴邊。

    因為經費有限，所以她只能在巴黎呆七天六夜而已。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最起碼，要讓他心里對她有點印象。

    她特意打扮了一下，頭發梳成丸子頭，并按時下流行的方式將一條有淺紅色波點的絲巾在頭部上方打了個蝴蝶結，換了一件橘黃色、一字領、蝙蝠袖、有白色小波點的雪紡衫，再配一條牛仔超短裙和一對白色笑臉鞋。笑臉鞋的鞋尖開了個小口，成了個“小嘴巴”，“小嘴巴”旁邊畫著幾根老鼠須，“嘴”的上方有一雙“小眼睛”，看上去有點像小老鼠。據說這種笑臉鞋是一位西班牙有名的設計師在若干年前首創的。

    她本來就有一張白里透紅的娃娃臉，很適合這種小蘿莉的打扮，萌萌的，很可愛。

    一個侍應走過來，禮貌地問她：“女士，是要彈鋼琴嗎？”

    她羞澀地笑了笑，低頭坐下來，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她生性羞怯，平時只在家里和青少年宮練琴，極少在人前展示。她記得有一回，媽媽帶她去參加鋼琴考級考試，她居然緊張得大失水準，沒有通過考考試。今天，她要當著這么多人面前彈，而且這些人中還有一個是她很喜歡的男生，她能不緊張嗎？

    侍應幫她打開鋼琴蓋。她先把樂譜翻了翻，揭到某一頁，放好，試著彈了幾個音，覺得心中有數了，就開始對照著樂譜彈了。

    最初的時候，她還有些緊張，很在意別人的看法，后來就完全沉浸在音樂之中了。

    她的雙手如同蝴蝶般上下翻飛，琴音流暢地在她的手與琴弦見流淌。

    一曲終了，客人們都鼓起掌來。這給予了她很大的肯定，讓她勇氣倍增。

    彈完一曲后，她趕緊回到自己的座位，一顆心緊張得快要跳出來了。

    過了大約五分鐘，讓她期待卻又害怕、興奮卻又驚慌的事情發生了！

    hugo親自將她剛才點的創意甜品“我的太陽”端給她。同時留下的，還有他的一只白色千羽鶴。他什么都沒說，微微一笑，就走會廚房繼續忙碌了。

    夢初剛才慌張得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她見hugo沒有再看過來，鎮定了一下，將千羽鶴打開，看到上面有兩行龍飛鳳舞的字。

    她情不自禁地神情地先將它摩挲了一陣，然后才看那些字：hugo,中國籍，二十二歲，是法國藍帶廚藝學院的在讀生，獲得獎學金。家貧，在此餐廳兼職以賺取生活費。電話：1......

    這是什么意思？是叫她打他的電話嗎？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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