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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停在離電梯不遠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間看上去好像僵持。
初秋下午四點,室外太陽光還是金黃金黃的,從玻璃幕墻外樹葉縫隙間斜斜的穿透到室內的地磚上,很遠,一束一束的,一縷一縷的,隨著樹葉的抖動,偶爾閃爍。
這個時段,公司一樓大廳并不是人員密集的地方,而此時更僅他二人。
“她是我在保成的助理,特別分管營銷類,勝任應該沒問題?!?
古厲終于在薄何的審視和等待中敗下陣來的模樣,松開驟然瞇起的眼睛和隨之緊縮的眉頭,平淡的說了這句,隨即不算勉強的勾起嘴角,伸出左手虛摟著薄何就就要往已經停在一樓的電梯走。
“你早知道她要來?”
薄何狠勁一讓,反手掙脫古厲環過來的胳膊,那頭側扭的角度,那下巴抬著的高度,那眉間的擰巴,無一不是倔強,不說清楚不罷休的倔強。
“不是剛剛你才告訴我的?”
古厲索性收回左手,協同右手兩邊一擺,再配以全世界他最無辜的表情給薄何。
確實,這剛回來一周的事務壓著,兩人都各自忙著,薄何不說沒打算第一次見面就能把肖笑定下來,就說肖笑能周一準點坐在她面前,她也是好險措手不及的,所以這事的的確確事先沒有跟他通過氣。
“上一次安厚豐那簡歷給我的時候,里面就有她,你怎么不說?”
薄何顯然不吃古厲那套表情動作,仍是那個姿勢仍是那個表情。
“當時楊晟的時機,她并不合適?!?
古厲兩手插兜,開始一本正經,這點不用細說,他兩都有共識,不然也不會有占新宇的就職。
“那現在合適是因為她以前是你助理,還是她以前在保成分管的好?”
薄何也收回下巴,把頭轉回正常角度,雙臂環胸,上身微微后仰,語調有些陰陽失衡。
“你……”
古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復瞇起已經有些外泛笑意的眼睛,上身微微前傾,緩緩貼合這與薄何后仰平行的角度,嘴角忍不住的翹著。
“你該不會是在嫉妒什么吧?”
句尾俏皮的上揚,完全泄露了發問者惡作劇般的心理和此時無比愉悅的好心情。
薄何一把推開擋在她身前的、前所未有礙眼的*障礙,轉身就往電梯方向走去。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這頭也不回的甩出這么一句,怎么說?惱羞成怒?
“一下午都沒給我個笑臉就是因為這個?”
古厲快步跟上,說話就跟著進了電梯,他沒有忽略她下午一見到他之后的反常,要說是不打招呼就跑去跟她一起談容言惹到她了,但這一路上一句話沒有也太過了,見她現在這副模樣,古厲怎么可能放棄這大好的機會,不來個乘勝追擊?
“說什么呢,她,我有什么好嫉妒她的!”
可能是因為心虛,薄何按著電梯鈕的指尖特別使勁兒。
“她?誰?你嫉妒誰?”
站在薄何身后的古厲往前近了半步,前傾著的下巴堪堪越過她的肩膀。
薄何早已紅了耳根,抱臂扭頭,不再理他。
“唔……那……讓我猜猜看……”
電梯緩緩的上行,液晶顯示屏上的數字半格半格的變化,和其他楊晟所有的電梯一樣,這臺電梯也應唐忠求穩的要求,調的很慢。
而古厲此時的語速也是,動作也是,緩緩地緩緩地,輕薄唇瓣無限靠近著滾燙耳垂。
“有什么呢?她比你早認識我?比你和我共事更久?還有……還有你怕我跟她有什么工作以外的瓜葛?”
聲音越來越近,吐納噴薄越來越清晰,熟悉的氣息縈繞,契合的溫度環抱……
“你瘋啦!電梯里有監控?!?
薄何轉身,用肩側開了與古厲的距離。
“看見不正好,”古厲滿不在乎的瞥了眼頂上的半球監控,直起身子,低頭看著她的眼睛深的要把她吸進去,“公諸于眾,你這種擔心是不是也少點?”
“神經??!”
電梯門開了,還是的,薄何滿臉通紅的、頭也不回的丟了這句話就往外走,只是很上電梯時的惱羞成怒不同,那一句里滿滿的轉怒為喜,是嬌嗔。
其實有些事情就是這樣,顧自的悶頭想著,死胡同會準準的在那等你毅然決然的鉆進去,但如果就這么著,被那個當事人當面從嘴里直直的挑開來說……
嗯?好像也沒什么嘛!
不過,世事無絕對,女人那個叫第六感還是第幾感的東西,往往準的連她們自己都討厭。
“薄總,關于肖總的一些安排,劉主任讓我過來問下你的意思。”
薄何辦公室門口,一早收到行蹤消息的文員等在那。
“怎么個安排?”
薄何說話放了包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而與此同時古厲也及其自然的跟進了屋,自若的坐到了對面的沙發上,疊起腿拿出手機,一副有事快說,說完我們有正事要談的暗示。
“劉主任的意思是安排在樓上的公寓,還有一間正好是設施齊全的,哦!正好就在厲總現住的隔壁?!?
砰——
薄何端起茶杯的手,不知怎么就帶掉了在桌子上好好放著的瓷碟,落在薄薄的地毯上。
悶悶的一聲響成功的定住了那邊埋頭點著手機的手,皺眉,抬眼。
這邊薄何并不去理會地上平時心肝兒寶貝一樣的杯具,繼續著舉杯抿茶,那淡定的模樣,全被緊鎖挑起的眉頭出賣并被那邊的人盡收眼底。
小文員連忙繞去薄何身邊,拾起尚還完整的碟子,恭敬的放到原來的位置上,復極速回到匯報應該站的地方,等待指示。
“恩,辦公室呢?”
薄何放下茶杯,雙手交疊,淡淡的。
卻誰也不知,想要以瑾園那邊大套舒適另作安排的意見,到了嘴邊是怎么才艱難的咽了回去的。
……
劉主任的安排最終被薄何全盤認可,文員滿滿成就感的走了,古厲則滿滿腹稿的來了。
……
地處極南的s市這個時節和夏天并沒有什么區別。
這是一間一眼放去,讓人視覺奢華至極的辦公室。
樓面,深杏色的大理石大面,用不同深度咖色的網文石走了三道寬窄不一的邊。
墻面,米黃色的大理石干掛,配合著拱形的窗邊是一條條嚴謹的、與地面同色的線條。
頂面,石膏吊頂精細用造型成品切分為大約八十公分每個的正方形塊,每個正方形都向內起拱,每個拱的中心點都裝有一個鍍金邊的圓形聚光燈。
辦公室大概有三四百平米,細長型的,長邊的一面是辦公室入口,一面是一個個羅馬紋石膏拱造型的窗邊,辦公室的功能區也是沿長邊方向劃分的,會客、會議和個人辦公,再過去,頂端墻面有一個杏色的木門,雙扇的、緊閉著,想來是辦公室主人的個人空間。
會客區的沙發,與其他的辦公桌會議桌一樣,是歐式新古典風格的,皮質的主體鑲在整塊手工描金雕花的實木的框里,三人的、雙人的和單人的。
三人沙發上坐著的女人翹著腿,一手托著腮,一手端著酒杯,妝容不緊精致,而且飽滿,黑色的半袖連衣裙合體貼身,玫紅色勾著寶藍色花紋的絲巾系在腰間,頸上的項鏈是一顆顆大且圓的均勻粉色珍珠串起的,顯得膚色亦粉嫩雪白,半老徐娘的模樣,絲毫沒有年近60的痕跡。
一側雙人沙發上的年輕男子精貴的休閑裝扮,那張臉和女人好像復制粘圖般的相像,一手搭在沙發扶手上,一手同樣端著杯紅酒,不時搖晃。
“那死丫頭現在也走了,現在總算沒什么好擔心的了。”
男子說話恨恨的盯著某個不知名的遠方,語句中不自覺加重的“死”字,將他對口中那人的情緒展露無遺。
“沒什么好擔心?”
女人轉頭悠悠的瞥了男子一眼,語調里是滿滿的質疑與不屑。
“媽,”男子被這么一質疑,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放下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有些發泄般的撞在了茶幾上,“老頭子那邊我可準備好了!”
男子看向女人的眼神是決絕和憂郁的極端矛盾,像是想要被阻止,又像是想要被驅動。
“別做的太過火,保成本來就是你外公的產業,我們光明正大。”
女人目光變得哀怨且狠厲,后半部有些顫抖的語句,那個看上去像是安撫著兒子的話語,何嘗不是同時也在給自己一劑強心針?
這是條沒有退路的戰爭,在他們各自眼里都只是在想盡辦法爭奪或者保護自己應有或者原有的東西,可是,那些東西到底歸誰所屬,又有誰能說得清呢?
也許就是計謀手段,最后歸于能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