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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的時候古厲正在書房處理郵件,何女士帶著薄何正在廚房忙活,何女士做著她心目中小豐最愛吃的紅燒魚雜,薄何則包著小安哥哥每次心心念念的芹菜蝦仁餃,結果自然是唯一能放下手頭事情的古厲從自覺飛奔去門口迎客。
“厲總。”
“厲總。”
入戶門從里向外推開的瞬間,門外的男人牽著女人不甚整齊的同聲向門里的人招呼。
“唐……采?”
不知道為什么門外的人毫不驚訝門里所站之人,倒是門里的人被驚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厲總,我們來蹭飯。”
站在安厚豐身后的唐采斜了斜身子,側著頭,那樣子有七分羞澀三分俏皮,是古厲完全不認識的唐采。
都說喜歡一個人是藏不住的,唐采對安厚豐的那點心思只要稍有留意都是能看出來的,素日里沒有存在感的唐采似乎只有在有安厚豐的地方才會主動做點什么,安厚豐來開會了她會自己站起來泡茶,安厚豐沒開車她會自己去總辦安排好車輛和司機,安厚豐飯點才散會她會自己去樓下小廚房安排伙食,更別說唐優有意無意的會散播點什么消息了。
所以即使是不八卦的古厲對于唐采和安厚豐的問題上都是不需要被更多普及的,只是安厚豐一直是什么情況他不知道。
在古厲看來,安厚豐除了和薄何關系特別之外,沒有任何更值得他要注意的地方,他可是第一次在番茄餐廳看他倆在一起是就心里十分介意,現在帶著唐采登門吃飯,他可以悄悄松口氣嗎?
“都站在門口干嘛?”
開門久不見人影,薄何揚著聲兒就兩手面粉的從廚房鉆出來。
“就是,厲總不打算請我們進去坐嗎?”
安厚豐聞聲牽著唐采的手緊了緊,輕笑著往聲音傳來方向看了一眼,復看回古厲,微微上挑的句尾像是在調笑。
“是小安哥哥女朋友太……唐采?!”
薄何滿心期待的帶著調侃走到古厲身旁,卻在看清來人是唐采后卡住。
誰能站出來告訴她現在到底什么情況?自己的從小相伴的發小和自己每天見面的下屬站在一起,她卻無法第一時間準確說清楚他們的關系?
“薄總……”
唐采這聲招呼和剛剛對著古厲的有些不同,俏皮全無,只剩羞澀,或許還有點什么別的。
“叫什么薄總,以后得跟我后面叫小薄何!”
安厚豐捏了捏唐采的手,把人往身邊更進了一步,低頭糾正。
“……”
薄何被安厚豐一句話說的眼珠直找天花板,一下忘了驚訝。
“嘿嘿,薄總。”
唐采則被安厚豐拉的憨憨一笑,小薄何還是沒叫出口。
“還不快進來?”
薄何給了安厚豐一個十分不屑的眼神,甩了這句話就回了廚房。
……
菜全上座,何靜和薄何也最后就坐。
何女士朝南坐在主位上,右手邊分別是薄何、古厲,左手邊則是唐采、安厚豐。
“姑娘多大了?”
何女士看著一旁文靜嬌小,怎么看怎么比自家女兒乖巧懂事的唐采,笑瞇瞇的道。
“薄媽媽,我們叫小采成不?”
安厚豐半起身越過唐采,給何女士夾了一筷子蒜苗,語氣是在撒嬌。
“好,好,小采,小采今年多大了?”
“26周歲。”
“好,比我們薄何還小一歲。”
“哪兒人啊?”
何女士查起戶口絲毫不拿自己當外人,而另一邊的古厲則怎么著都覺得這些對話似曾相識。
“s市本地人。”
“家里兄弟姐妹幾個啊?”
“媽!”
薄何出聲毫不掩飾嫌棄的制止,她知道在座除了自家媽媽旁人都知道唐采的身世問題,不用多想都知道這個在唐采或許是個不那么想要回答和直面的問題,而在座的除了自己也沒有更合適出聲制止的人。
“來,小豐最喜歡的魚泡。”
看到自己女兒臉色的難看和場內所有人的沉默,何女士自知可能是說錯了什么,面上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招呼眾人吃菜。
“謝謝薄媽媽。”
安厚豐手上捧碗,小心的接住。
“來,薄何最喜歡的魚籽。”
“謝謝薄媽媽。”
薄何甕聲甕氣的重復安厚豐的語句,那是他們從小到大的習慣。
“好,好,好,真好,你倆都安穩了就好,我和小豐媽媽沒把你們盼了多少年啊,你們現在各自好也好,也好。”
安厚豐有些怔愣的看著何女士,像是陷入某種回憶,唐采默不作聲低頭撥著米飯,薄何亟亟的往唐采那里看了眼,立即白了一眼自家媽媽,古厲撿了一筷子何女士口中薄何的最愛,皺著眉頭像是在仔細品嘗。
同樣的話不知道何女士要說多少遍才能跟人訴請這二人未在一起的遺憾,而這遺憾卻也是真實存在,至少在安厚豐心里也是這樣,或者曾經在安厚豐心里也是這樣。
……
飯后,兩個女人幫著何女士在廚房里收拾,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電視上正播著全是尿點的新聞聯播,廚房里不時傳來女人的低語和笑聲。
“安總手腳麻利啊!”
廚房里又一次傳來女人夸張的笑聲,古厲瞅了眼廚房方向,瞥著安厚豐,那語氣絕對不是表揚。
“厲總,彼此彼此!”
安厚豐也瞄了眼廚房方向,回瞥著古厲,那語氣也絕對不是謙讓。
“安……”
“厲總的稱呼可能得改隨薄何。”
古厲正打算說點什么,卻被安厚豐以奇怪的糾正打斷。
“……”
古厲滿臉黑線,如果他沒記錯,薄何叫安厚豐“小安哥哥”?
安厚豐小勝,新聞聯播繼續。
“厲總是不是隨母親姓?”
安厚豐冷沉的聲音兀自響起,在新聞主播鼻腔共鳴的音色里也異常清晰。
不知是安厚豐這話來的突然,還是話題過分跳躍,盯著電視屏幕的古厲像是反應了許久,才側頭正視安厚豐,面無表情,卻能看出神色緊張,看樣子并不打算開口。
“厲總不用緊張,只是閑聊。”
感受到身旁人的目光,看向電視卻沒有聚焦屏幕的安厚豐也緩緩側頭,語調輕柔卻絲毫沒有安撫作用。
“你都查到了什么?”
古厲瞇起眼睛,眉心緊緊的擰成了十字,下意識挺值的脊背似乎進入了什么防御姿態,單憑一個姓氏,他幾乎可以肯定安厚豐絕對不是什么不經意間知道的。
“看來厲總真的隨母姓啊。”
安厚豐沒有回答古厲,而是一副剛剛才從古厲言行中做了最后確認的樣子。
古厲并不理安厚豐實在浮夸的演技,仍是凝眉緊盯著他,仿佛不愿意放過他的任何微動作表情。
“看來厲總的工作重心一直都不是楊晟啊。”
安厚豐繼續語調不陰不陽的說著,那樣子似乎不激怒古厲不會罷休。
“薄何?”
廚房的笑聲仍舊不時傳來,古厲往那個方向望了一眼,深深的,突然放松了精神、放松了眉心往背后沙發里一靠,像是突然就放棄防衛。
“你有幾成把握?”
明顯感覺到古厲語氣姿態的變化,安厚豐的語氣也變得柔和,那話里話外都是止不住的關懷,只是一定關懷的不是古厲。
“十成。”
古厲回答的十分迅速,這對他來說原本就是個不需要思考的問題。
“厲總想過薄何的以后?”
安厚豐的問句是空前的正經,畢竟追根究底這才是他所有行動的本源。
“最多再三個月。”
古厲回答,語氣誠懇,都是男人,安厚豐做到這點,他已經不需要再去猜他的心思了,但是他也清楚,今天安厚豐的種種是在做最后的儀式。
“我有些資料晚上你郵箱查收。”
許是不太習慣向古厲示好,安厚豐這句話醞釀半天,說出來自己還是覺得別扭。
“不用。”
古厲拒絕的也同樣沒過腦子,資料?安厚豐可以拿到的資料沒可能他還沒掌握在手。
“薄何從小到大生活一直很單純。”
安厚豐說話也往沙發背上靠去,眼神焦距漸漸放的很遠,表情有些空洞,像是剛剛割舍了什么。
“我知道。”
古厲應的正式。
兩人恢復沉默,新聞聯播的國際消息正在繼續。
“謝謝。”
電視里主播的謝謝再會話音剛落,古厲也接著說了一句,只是沒轉頭,沒稱謂。
謝謝,謝些什么?
謝謝他幫他收集了資料?謝謝他幫她瞞住了薄何?還是謝謝他這么多年一直在薄何身邊守護?
安厚豐并沒應下這句感謝,因為無論哪條,為了薄何他永遠不需要另一個男人的道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