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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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界上并沒有什么是天生注定的，如果你不愿去把握現在，那么就永遠不要奢望未來。

    齊茂將莉莉斯給的藥丸吞了下去，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藥效來的很快，身體內有種暖暖的感覺。同李琳一起圍坐在火堆旁，兩人全都默然地想著自己的事情。

    抽簽劃分的守夜任務將兩人分到了一組，卻忘了解開兩者間相互交流的枷鎖。對于齊茂來說，李琳的身上不僅似有似無地罩著一層冰霜，更透著神秘的氣息，那個爆炸中的光影至今依然無法從他的腦中散去。

    本來接受了自己身體變化的齊茂，理應對這些離奇的事情不再存著較多的敬畏。但莉莉斯的那番話卻讓他重歸了理智。的確，沒有什么是可以憑空產生的，人體在燃燒的過程中能夠放出光和熱并不稀奇，可最后竟還能還原chéng rén體，這就令人難以接受了。

    腦中不斷地盡力回想起當時的細節，齊茂仔細觀察著那張冷若冰霜的臉，居然發現今天她似乎同往常有些不同。那雙眼睛，已不再是第一次見到她時的那個樣子，原本始終看不透的渾濁，已然被撥開了一角，露出了深藏在后面的躍動。

    “她在想些什么？”齊茂閉上了眼睛，默默地在心中試圖透析那個眼神所代表的意義。

    “她在害怕！”一個莫名的聲音突然間在他心中響起，驚得幻想中的那只眼睛頓時扭曲消散。

    “你說什么？”在發現了那個聲音竟然是熟悉的血印意識后，齊茂被挑起的心緒這才又平復下來，問道。

    “你知道為什么你在第一次死里逃生后會對別人的眼神那么敏感嗎？”

    “其實那并不是你擁有了異于常人的能力，而是那個眼神給了你非常深刻的印象。簡單的說，你在病床昏迷中看到的那只眼睛就是你自己的。”

    “害怕死亡，害怕離開世界，害怕所有的一切都化為泡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齊茂緊縮住了眉間，猛然地睜開眼睛，自言自語道：“我明白了，我在意那樣的眼神，是因為自己的眼睛里也常常出現那樣的東西……”

    “她究竟在害怕什么？這樣的人，也會害怕嗎？”齊茂將目光又轉向了李琳，第一次覺得兩人間的距離其實也并沒有遙遠，至少他們有時會出現相同的感受。

    也許是查覺到了齊茂的注視，一直沒有任何動作的李琳竟緩緩轉過頭，以犀利的目光回望過來。

    “呵呵。”被人發現的齊茂尷尬地笑了笑，趕緊停止了窺視。

    低著頭用枝條在地面上不斷劃著什么，齊茂此刻竟然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不知所措。他有種感覺，似乎自己心中對她的揣測對方全都知道。

    就在齊茂心中一團亂麻之時，竟一只輕柔的手從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令其背部的肌肉猛然一緊。

    查覺到李琳的手從自己的肩上緩緩繞到了頸部，齊茂感到在那只冰冷玉手的觸碰下，自己脖子上的皮膚竟在頃刻間變得滾燙。

    隨著李琳輕輕托著齊茂的下巴將他的頭拔轉過來，兩雙不同的目光對接在了一起。李琳的眼神依舊渾濁幽深，而齊茂的眼里卻充滿了訝異。

    披肩滑落的銀絲在月光的照耀下，shè出了輕柔的光華，撒在齊茂的眼中。那張白皙的面容，在夜空的背景下，如同圓月般皎潔，平靜中透著一分靈動。

    兩人的面龐近在咫尺，齊茂已經可以感覺到對方口中呼出的溫熱氣息。嬌艷的雙唇更是惹得他心跳加快，就連眼皮都不敢眨動一下。

    雙方觸碰的瞬間，齊茂只覺得自己臉上的毛孔全都一下子齊齊張開，一陣電流席卷身體的刺激感迅速傳遍了全身。并且這不僅僅是jīng神上的幻覺，而是實實在在的刺痛。

    啵啪！火花在兩人間閃起，神秘的電網將雙方硬生生地分開。李琳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瞳孔劇烈收縮著……

    “她究竟想干什么？”一直在不遠處觀察著車隊情況的聲波方盒見到發生了這樣怪異的事，不禁問道。

    暮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訝異，驚呼道：“她是想制造一個奇摩魯和人類共同的孩子！”

    “瘋狂！真是太瘋狂的想法！關鍵時刻奇摩魯特殊的生物磁場阻止了她。”暮搖了搖頭，不知是在惋惜還是反對李琳的做法。

    “天真，即使這個帶著延續奇摩魯和人類雙重使命的孩子出生，也注定無法生存于這個世界。不論是奇摩魯，還是人類，都將成為他的敵人。又或者說，他已經是另一種不同于兩者的存在了。”聲波方盒一邊說，一邊記錄下了剛才電網產生時數據，將它存進了記憶庫中。

    “不，她是迫于無奈。”從震驚中醒悟過來的暮仿佛已經猜透了李琳的目的，說道：“白天幾乎喪命的戰斗讓她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真諦。與以前不同，知曉自己奇摩魯身份后的她，無法繼續從周圍的同伴中得到存在感。她真正開始覺得自己更像是一個孤獨的個體，既不能在人類中得到歸屬，也排斥于我們。為了不讓死亡的恐懼繼續糾纏自己，她就必須將自己以另一種形勢延續下來。”

    “這同樣是所有奇摩魯共有的悲哀……因為我們并沒‘后代’的概念。”

    “我們應該讓奇摩魯整個種群得到延續，而不是自己所代表的個體。”聲波方盒對暮的話并沒有什么認同感，辯解道。

    暮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半晌后才說道：“個體和群體只在于不同范圍的劃分，就如同我們第四軍團是奇摩魯最標新立異的一支，即使是在首領考慮事情的時候，也是以第四軍團的利益為重。”

    “另外你不可否認，在我解決掉第五軍團駐扎安塞里港口的機械人時，你并沒有阻止我。”暮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在發現聲波方盒并沒有反駁時，繼續說道：“也許你的內核那時還在思考，第五軍團的巴頓如果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它的外裝甲上，此刻已經氣得長出了銹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