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里禾斗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滅口?面包店老板眼珠子一轉,有些后悔開口問了。
伸手幫一把是一回事,惹禍上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過這姑娘有可能只是在說大話。
他眉毛一吊:“胡說八道,你以為這么說就能騙得我同情你?”
“不,我說的是真的!”
回憶一路艱辛,米婭鼻子一酸,眼淚涌了上來。
從皮卡第一路顛簸,來到巴黎,還沒來得及告狀,就被抓了起來,蓋上一個無中生有的罪名,被判了死刑。本以為伸冤無望,上帝垂下了一道光芒——王后要挑人去做牛痘實驗。
獄警原本想瞞下她的名字,沒想到近衛軍軍官親自到巴士底獄挑人;她抓住機會,自愿報名,這才離開了那個暗無天日的黑色城堡。
路上遇到襲擊,她被有意放走;本想向那位好心軍官求助,卻聽說他也是一位年輕貴族——聽說貴族之間的親戚關系像蜘蛛網一樣,誰能保證現在好心的軍官,會不會在得知她的冤情后改變態度?
想到巴黎的權貴可能都站在
種種委屈、沮喪、焦慮、悲痛,匯聚到一起,仿佛找到了缺口,傾瀉而出。
老板見她哭得掏心掏肺,已經信了幾分。
“好了好了。”他的表情越發不自然,“趕緊走,我不抓你到糾察隊,你也別再來了。”
“我到后面看看新面包烤好了沒有。”
轉身之前,他一陣猶豫,想說點什么;小學徒卻沒那么多顧慮,大大咧咧地說:“如果你真的有冤屈,不如去找王后?!?
“王后?”
“她就在凡爾賽宮,聽說她是平民的守護神,愿意幫助所有苦難的人!你沒聽說她在法蘭西巡游時的故事嗎?還有那本《尚貝里謎案》……”
“咳!”
老板覺得說到這里已經足夠。
如果連王后陛下都沒法庇護這個女孩,大概也沒有人可以了。
等他離開,小學徒做了個鬼臉,包了幾片面包,塞到米婭手里。
“拿著吧。凡爾賽宮離巴黎不遠,就在西南方向。祝你好運。”
他知道,老板故意在這個時候躲開,就是為了讓他這么做的。
米婭把那幾片面包抱在懷里,千恩萬謝地離開。
她沒錢雇馬車,也不敢獨自在野外行走,就打聽到出城的大路,在邊上守著,見到行人就問是不是去凡爾賽鎮,想跟著一起走。恰巧有一家三口進城探親,準備回家,就帶上了她——也是她機靈,先在河邊洗了洗頭臉,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邋遢,否則別人躲都來不及。
他們在天色暗下之前到了凡爾賽鎮,互相道了別。
米婭想現在不是去宮殿前轉悠的好時機,就在街邊過了一夜。她知道單身女孩夜里在外不安全,故意選了垃圾堆旁,找一塊別人扔掉的破布蓋住自己。
第二天蒙蒙亮,她又到水邊大致清洗了自己——這可是要去見王后!
揣著惴惴不安的心,她來到榮耀廣場前。晨霧還未散去,將凡爾賽宮與外界隔絕的榮耀之門前面,已經有人三三兩兩地等待。還沒到對游人開放的時間。
她長舒一口氣,躲在樹叢后面,一邊等一邊編織著詞句。她猜想,王后一定有許多事要做,所以她要說得快、說得準,最短的時間說清她的冤情。
廣場上忽然一陣騷動。
幾個壯實的扈從簇擁著一個趾高氣昂的紳士,從人群中揪出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女人。
“奴隸也敢逃跑!奴隸也敢來告狀!你以為王后就能幫你嗎?我有契約!你是我的所有物,就是王后也管不了!”
一邊吵吵嚷嚷,那個紳士幾腳重重往女人身上踹過去。那女人掙扎著,用不成句子的法語高喊她不是奴隸,她是被劫持到法國來的。
守在榮耀之門的士兵皺了皺眉頭;其中一個開口:“不許喧嘩打鬧!”
他們沒有一絲維護黑女人的動作——這不是他們的職責。
面對宮禁的威嚴,紳士不敢耍橫,禮貌地道個歉,帶著扈從把黑女人硬是拖走了。
這像是一盆冷水,潑到了米婭身上。
幸好她一直沒有在大門前現身。她的那個大仇人,既然能夠跑到巴黎來買通警察,自然也能想到她逃跑之后會來這里告狀。就是現在,周圍這些建筑或灌木的背后,都可能躲藏著他的人手,貪婪地盯著金黃色的榮耀之門,等待她的出現……
她打了個冷戰,只希望自己能縮小再縮小,誰也看不見。
不行,得換一種方法。
吃過不算早的早飯,路易逃跑一樣地離開餐桌,去開他的議政會。
昨晚他在瑪麗的邀請下做了一些嘗試,但結果不盡如人意,中途只好氣餒又羞愧地放棄,背對著瑪麗不說話,這么過了一個晚上。
他受過相關教育,但對□□仍然懵懵懂懂;在把妻子從朗布依埃接回來后,他不是沒有動過心思,但顧慮到她的感受,又擔心自己做得不好,結果遲遲不能開口。
昨晚聽到瑪麗的話,他真是喜出望外——那時他有多高興,結束時就有多郁悶。
而且跟以前晨勃時一樣,□□仍然很痛。
到底是哪兒不對勁?他聽別人偶爾提起,都說過程相當享受。他得找個親近又信賴的人問問。
瑪麗猜出他的匆匆離開的原因,自己也不禁有些臉紅。后世的她一直保持單身,連□□都不太感興趣,一度被傳聞是拉拉,還曾自我懷疑是無性戀。所以,這種事還是第一次。
將這些有的沒的甩出去,她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番整裝,她離開凡爾賽宮,準備前往她的研究基地。詹納醫生受到輿論質疑,正需要安撫;她準備親自給他送上定心丸。
由衛兵開道的馬車從依次經過大理石廣場、王室廣場、榮耀廣場,駛出榮耀之門,忽然她聽到一陣喧嘩。
她抬起頭,透過開放的車窗,看到隊伍最前端的騎兵猛拉韁繩,馬蹄高高地撅起,差一點就踩到了前方的癱坐的一個女人。女人大概是突然沖出來的,被馬的沖勁嚇得坐倒在地,此時反應過來,便一骨碌爬起來,高喊:“圣佑庇護!”
瑪麗一愣。這通常是在教堂一類的宗教場所、或者神職人員面前,才會用到的話,即尋求教堂或神父的庇護;假如對方愿意庇護,則無論此人遇到什么危機——被追殺、抓捕、毆打之類,實施者都得停下來。當然,這全靠自覺;要是加害者毫無信仰,根本不把圣堂神職看在眼里,說不定會連庇護者也一鍋端。
這個女人用在這兒,是精神錯亂,還是別有意圖?
瑪麗心念一動,下令:“把她帶到我面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