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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邪,該醒醒了,該醒了。”女孩甜美得嗓音在他的耳邊喚著,她站在他的不遠處,潔白的衣裙,細長的青絲在陽光下翻飛。
天心,納蘭邪猛地睜開眼,記憶蘇醒,他坐起身,直直得盯著前方。
“臭小子,你終于醒了,你嚇死我了。”老爺子坐在他的床邊,看到納蘭邪醒了,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安慰。
“天心呢,我的天心呢。”他似乎沒聽見老爺子的話,翻身下床。
老爺子一把拉住納蘭邪,眼角有了濕意,“天心已經(jīng)下葬了。”
“不可能,你騙我。”納蘭邪推開老爺子,推開門,撞飛了張嫂端著的雞湯,赤著腳朝客房跑去。不可能,天心一定還在的,她還在等我。他的俊臉上浮現(xiàn)深深的執(zhí)念。
他打開門,陽光照射進窗戶,在桌上留下斑駁的影子,空氣中還彌流著她的清香。屋內(nèi)空蕩蕩的,沒有她的身影,沒有她的笑聲,她不在。
“祁先生,您不能上去。”屋外傳來傭人的阻攔聲。
“讓開,納蘭邪,你給我出來,你把心心還給我。”
納蘭邪剛走出客房,迎面而來的,就是一拳,重重得將他擊倒在地。
“納蘭邪,你把心心還給我。”祁連拎起納蘭邪的領(lǐng)口,優(yōu)雅俊朗的臉上帶著濃濃的悲傷,他又一拳下去,打在納蘭邪的臉上,硬是將他的俊臉打得一片紅腫,嘴角流下血,“你害死了心心,你知不知道是你害死了她。”
“天心?”納蘭邪仰起頭,看著祁連,“我的天心在哪,你告訴我好嗎?”他的嗓音喑啞,帶著令人心疼的迷茫。
“納蘭邪,你還好意思問我,”祁連被傭人們攔住,抓住,他的俊臉上流下淚,“納蘭邪,你害死了天心,是你害死了她,你這個惡魔,你這個殺人兇手。”
納蘭邪坐在地上,待著空洞的眼神看著自己的雙手,是他害死了她嗎?是的,是她親口告訴自己,如果他選了蕭雨蓉,她會死的。她說,她不想死。是自己還是選擇了另一個女人,把她給逼死了。
他仰起頭,笑得如一個瘋子一樣,“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她說,她不想死,是我把她逼死了。”他的眸子血紅,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真的是自己害死了她。
“果然是你。”祁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撞開了傭人,抬起手,將納蘭邪往死里的打。
納蘭邪如泥一般,任憑祁連打他,踢他。這是他罪有應(yīng)得,就這樣死了也罷,他可以去陪天心了。他的臉上浮現(xiàn)幸福的笑容。
“祁連,你不要再打了。”品邵杰剛辦完天心的喪事,回來向老爺子匯報,恰好看到這幕,他快速上前,從納蘭邪的身上扯開祁連,護在納蘭邪面前,“天心沒了,不止你一個人傷心,邪也是傷心的。”
被傭人們按在地上的祁連咆哮著,“他這個惡魔會傷心嗎?納蘭邪,你把心心還給我。”
“祁連,不要鬧了,天心的骨灰已經(jīng)下葬了,你難道不讓她安心嘛!”品邵杰指責(zé)道。
“心心,是我的女朋友,把她的骨灰給我。”
“天心,是我的老婆,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納蘭邪站起身,反駁。
“哈哈,納蘭邪,你真是好笑,她生前你有把她當(dāng)成自己的妻子嗎,她現(xiàn)在沒了,你卻可笑得把她當(dāng)妻子了。你愛她嗎,你愛她的話,你怎么不去死啊。”祁連流著淚,對納蘭邪充滿了恨意。
品邵杰忽然想起那天納蘭邪抱著死的念頭,身子一怔,害怕祁連給他刺激,趕忙吩咐傭人,“把他送出去,不許再進來了。”
一群傭人應(yīng)下,死死抱著祁連朝屋外走去。他悲蹌的聲音在納蘭大宅上空久久盤旋·····
“邪,別這樣,天心在天有靈也不愿看著你這樣子的。”品邵杰吩咐傭人把納蘭邪扶起來,把天心的遺照塞到他的手里。
納蘭邪低頭看著那個擁有著燦爛笑容的女孩,大拇指摸著她的笑容,那么明媚,那么燦爛。
“臭小子,天心沒了,你也要堅強點啊。”被推到在地的老爺子明顯有過哭過的痕跡,被張嫂扶著走出來。
納蘭邪把天心的照片貼在胸口,空洞的眸子是心灰意冷,死亡的絕望,“天心,沒有死,她沒有死。”他的聲音似乎從很遠的天際傳來,幽深、輕靈。
他的眸子抬起,看著樓梯口,嘴角緩緩得,勾起。
“納蘭邪,下樓吃飯了。”女孩揚著美麗的笑容,站在樓梯口,朝著納蘭邪揮揮手,白色的衣裙飄飄而飛。
“好,就來。”他的手一松,照片落在地上,相框摔得粉碎。他沒看著地上的碎渣,赤著腳踩過碎片,寵溺得看著女孩,“天心,等等我。”他的步子很大,追趕著女孩。
“少爺,小心。”傭人們擔(dān)心得攔住納蘭邪,他的步子下一秒就落空了。
女孩的身影化成泡沫,散開了。
“天心,天心。”他拉開傭人的手,伸出手去接泡沫,絕望和痛苦。
“納蘭邪,我一個人好孤單,你可以陪陪我嗎?”女孩的身影浮現(xiàn)在窗口,漂浮在半空中,她燦爛的笑容消散,漂亮的鳳眼里染上孤寂和憂傷。
納蘭邪的眸子閃過一絲亮光,滿滿的寵溺,他溫柔得伸出手,步子朝窗邊走去,跳上窗臺,“天心,別怕,我來陪你。”他的手和女孩的手相觸,步子向外踏去。
“少爺!”
“納蘭邪!”
身后的人紛紛大喊。
一個身影快速閃過,他的手臂抱住納蘭邪的腰身,把納蘭邪拖回來。
“納蘭邪,你這是干什么!”品邵杰大喘著氣,手臂狠狠得抱著納蘭邪。
浮在半空中的可人露出失望的神色,在陽光下化為泡沫飄散。
“天心,別走。”納蘭邪瘋了一樣掙脫,眸子里充滿害怕和絕望,“天心,你等等我。”
“納蘭邪,你瘋了吧!”品邵杰急忙喊著傭人遏制住納蘭邪。
“你們放開我,天心一個人很孤單,我要去陪她——”他的話未說完,眸子漸漸合上,人癱軟下來。
品邵杰的動作未變,喘著氣,幸好把他砍暈了。他吩咐著傭人把納蘭邪抬回房,自己去給歐陽凌打電話。
老爺子抹了一眼淚,拐杖跺著地面,自語,“作孽啊,作孽。”他朝著納蘭邪的房間走去,蒼老的背影更是佝僂了幾分。
“納蘭邪,你信我嗎?”
“納蘭邪,我不想死,我想活。”
“納蘭邪,你有沒有愛過我。”
“納蘭邪,我好冷,好害怕,一個人好寂寞。”
“納蘭邪,你陪陪我好嗎?”
“納蘭邪,我好想你。”
“納蘭邪,我要走了,你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哦~~~~~~”
“納蘭邪,好好活著。”
······
如仙的女孩站在黑暗中,漂亮的鳳眼明明是害怕和寂寞,卻還是那么戀戀不舍得看著他,嘴角的淺笑依舊,她的眸子看著他。她憂傷的話一遍遍盤旋在他的耳邊。
活著,好好的活著。他的眸子忽然睜開,明亮的燈光刺痛了他的眼。
“臭小子,你已經(jīng)睡了好幾天了,你擔(dān)心死我了。”老爺子強撐著睡意,看到納蘭邪忽然醒來,蒼老的臉上帶著激動。
納蘭邪的意識還沒回過來,他的眸子平淡得如一灘死水,瞳孔微微一縮,看清了眼前的老人,他的薄唇輕啟,“爺爺,我餓。”
老爺子一下子激動了,眼里含著淚,顫抖得站起身,“我這就吩咐人去給你做。”他佝僂著身子,疾步走出房間。
納蘭邪的眼角落下淚,老婆,我會乖乖聽你的話,好好活著,行尸走肉得活著。請你在奈何橋畔等我,不要丟下我。
老爺子帶著張嫂等人再次走進主臥,手里端著溫?zé)岬闹嗪托〔恕?
“少爺,您醒了。”張嫂的臉上露出笑意,眼底的悲傷還是那么明顯。
納蘭邪爬下床,乖乖坐在沙發(fā)上,神色空洞得端起粥,也不顧它的滾燙,大口大口吞咽,可眼角的濕意越漸越濃。
“少爺,這粥是燙的。”張嫂奪過他手里的碗,碗里的粥已經(jīng)喝得干凈。她嘆了一口氣,少夫人離開了,少爺?shù)男囊菜懒恕?
納蘭邪喝完粥,自顧回到床上,“我要睡了。”睡夢中還有天心的身影、她的笑語。
老爺子長嘆,帶著一幫人離開,關(guān)上門前,他朝著納蘭邪低語,“別做傻事了。”他再不經(jīng)不起打擊了。
幾天后。
大宅里依舊彌漫著悲傷的氛圍,納蘭邪終于正常了,卻又可以說不正常。每天一個人呆在臥室或者花房,不笑不語,完全成了行尸走肉一般。也就聽到天心的名字,才會有所反應(yīng)。
午后的陽光正好,納蘭邪縮在天心的房間,嗅著枕頭里她的清香。他的房間太冷、太黑,沒有她的味道,他怎能睡得著。
他的眸子微瞇,身旁傳來狗吠聲。他側(cè)過頭,看著站在床邊對著他吠叫的丟丟,淡泊無痕的俊臉上浮現(xiàn)一抹溫柔,“丟丟,怎么了。”
小家伙歪著脖子,水亮的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嘴里嗚嗚得叫著。
他修長如白玉的手指附在它的額頭,“怎么了。”
小家伙微微一躍,含住他的手指,舔了舔,又很快吐出,扯著被子。
他微微一笑,看來小家伙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一點也不怕他了。
小家伙見男主人沒理它,前爪一縮,轉(zhuǎn)身去扒柜子。
柜子的門一打開,它翹著小尾巴,把東西含在嘴里,又扒了扒柜子里的東西,東西落了一地。
納蘭邪這才起身,疑惑著把一本本子還有兩個盒子撿起來,回身坐回床上。小家伙也隨之跳上床,乖乖得趴在他的腿邊。
一個收拾盒子,他格外的熟悉,是他送給天心的。他再次打開盒子,紅寶石項鏈依舊如火一般美艷,在陽光下奪目耀眼,只是項鏈中間多了一張白色的紙條。
他的心,砰砰的跳動,修長的手指夾出紙條,緩緩得打開。
——項鏈,相戀;紅寶石是對愛情的象征和對愛情的宣誓,忠于一人,愛我永恒。納蘭邪,你愛我嗎?
熟悉的字體,溫婉的語氣,遺留下她的痕跡。他眼角的濕意漸濃,愛戀般摩挲著字,他蠕動了唇,閉上了眼,淚滑落在紙上,滲入,模糊了字跡,“我愛,我愛你。”
而如今,聽這話的人早已離去,他的心意訴說給誰聽。
他拿起另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打開,一枚精致的袖扣閃爍著金光,別致得亦如他的風(fēng)格。他拿起里面小小的信封,拆開,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薄荷香。
——納蘭邪,在我和你離婚的第十四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張嫂說,你從不過生日,因為那是你父母的忌日。我很想陪你過個生日,但也知不可能了,禮物是我親手做的。果然有一天你找到了這封禮物,請不要丟棄它,哪怕藏在角落里,也沒關(guān)系。有一句話,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喜歡你。生日快樂,納蘭邪。
他的淚,越來越多,模糊了視線。天心,你這個傻瓜,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們都是最大的傻瓜,明明彼此相愛,卻一次次得錯過。
云天心,我愛你,我愛你。
小家伙似乎感受到到主人的悲傷,伸出紛嫩的舌頭,舔了舔男主人的手背,小爪子拍在納蘭邪的手臂上,嗚嗚得叫著。
“老婆,我好想你,你回來好不好。”他雙手掩面,淚水透過指縫,滴落在地上。身側(cè)的厚重的本子摔在地上,翻開了封面。
納蘭邪低頭撿起本子,這才看清是本日記本,可他的眼神緊緊黏在內(nèi)容上。
——七月七日晴朗今天我嫁人了,嫁給了一個自大又自戀的男人。只不過在他的房間里洗了個澡,便被他說成勾引。切,真好笑,他以為他是萬人迷嗎,人人都會愛上他。我肯定不會,只要報完恩,我就離開,把他白送給我,我都不要。他還自大得讓我簽協(xié)議,一年之約。一年就一年,反正一年之后就解放了,和爺爺?shù)募s定一樣,沒什么大不了。可是,他為什么要親我呀,為什么小心臟撲通撲通得直跳。唔,離他遠一點好。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