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血肉模糊的孽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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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持續的進行，明明是可以用麻醉劑的，可是醫生卻偏偏不用，她故意用冷兵器時代的冰冷堅硬去殘害一個柔弱女子溫暖脆弱的肉身，那種痛無以言喻，如果硬要形容，就好比將自己血肉之軀伸進鋒利運轉的攪拌機內，堅硬的齒輪，高速旋轉的鐵釘，所到之處一片血肉模糊……

    醫生帶著鄙視又仇恨的目光，白色口罩之上的眼睛緊盯著饒夢語不住發抖的蒼白嘴唇。

    “活該你遭這種罪，破壞別人家庭幸福的狐貍精，千刀萬刮都是活該，是報應你懂不懂！！”

    一面說著，醫生的動作越發粗魯，那鉆入饒夢語體內冰冷堅硬的鐵器直接面對的可是女人最為脆弱的肉身啊！！

    “啊！好痛，醫生……真的好痛……”

    突然一陣絞痛不似先前那種持續的痛感，像是有一層皮膚突然被強行裂開一般撕裂的疼痛，逼得女人渾身直冒冷汗，即便是固定好的雙腿，也因為太難以忍受而不斷彎曲抖動……

    “人流就是從你肚子里掏肉，哪有不痛的，我叫你不要亂動！！”

    醫生的動作更加粗魯，沒有一點憐憫之心，當然這都是她故意的，她自然不會對女人又半點可憐，她只怕她不能讓她痛死過去才可惜！！

    “可是……好痛……我……”

    女人的聲音氣若游絲，她每說一句話就好像要耗盡全部力量。

    她并不是一個嬌氣的女人，若非真是痛到極點，她只會死死咬住嘴唇，絕對不會發出一點聲音的，可是現在……

    “啊！！”

    她的身體已是她本能顫抖，不是她思想能夠控制……

    突然感覺到一股一股溫熱的液體從自己體內源源不斷的流出，就是溫開水一般，但又比溫開水更為黏稠，饒夢語不敢去想象那是什么東西，或許那就是自己體內孕育而生的弱小胚胎……

    “哎呀，遭了，叫你不要動不要動，這下好了，大出血了！！”

    一直不慌不忙的醫生第一次手忙腳亂起來。

    她原本只是想讓這女人從此懷不上孩子，可是看到這一股一股涌出的鮮血，可不是不能懷上孩子那么簡單，那很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醫生可不敢承擔這個責任，于是她慌亂的盡力挽救著……

    先止血，再大量麻醉，接著清理殘渣……

    白色紗布染紅了一卷又一卷，強力麻醉劑對人身體傷害很大，弄不好就會讓人整個下，身麻痹癱瘓，可是慌亂的醫生也管不了了，她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將饒夢語鮮活的身體全當成了實驗基地……

    而饒夢語卻是不痛不喊的，因為她早就昏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冗長的一個世紀，饒夢語沒有任何意識，突然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擦拭身體，虛弱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那個穿白大褂的醫生。

    “醒了就走吧，殘渣已經清理干凈了，回去記住一周之內別沾冷水，每天飲食規律一些，營養一些……”

    或許是突然清醒了，或許是意識到自己做得太過分了，醫生算是好心的叮囑道。

    好不容易將這個女人搶救回來，白大褂醫生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我……我可以走了沒嗎？”

    饒夢語像是從煉獄之中走過一遭，聲音微弱，臉色蒼白，原本漂亮靈動的紫色眸子此刻卻像是在風中微弱亮起的蠟燭，那么的脆弱，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

    “咳，你不走還留著干什么，想再來一次！！”

    醫生遂有愧疚，卻還是表現出極度的不耐煩。

    “你看，都刮干凈了，全在這里！！”

    她端起一個小盆子湊到饒夢語跟前，那里裝著一團血肉模糊的東西。

    “惡……”

    女人只淡淡瞟了那東西一眼，胃里便是翻騰的惡心，她忍住腹部激烈絞痛，飛也似的逃出這個比地獄還要恐怖，還要黑暗萬分的地方！！

    她始終沒有勇氣問醫生一句，她將來還有沒有機會再懷上孩子……

    可是無論答案是什么，她想她都不會再要孩子了，因為在她此刻的意識里，生命就是那團脆弱，骯臟，又血肉模糊，只會帶給她無盡痛苦與屈辱的東西！！

    －－－－－－－－藍瞳一直等候在手術室外，因為持續時間太長，她已經睡著。

    饒夢語拖著搖搖欲墜的身體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她看到藍瞳沉靜美麗的睡顏，心生感動，更覺自己如那醫生所言，無恥，不要臉至極。

    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出現，如果不是她為了利益介入她跟上官煜之間，他們早是人人羨慕的天作之合，是最般配，最幸福的一對。

    如今，她先是破壞別人感情，當了上官煜可恥的地下情人，又壞了別人的訂婚宴，讓這個善良無辜的女人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現在竟然還懷了上官煜的孽種……

    可是，這個善良的女人非旦沒有責怪報復她，反而一直陪著她，照顧她，藍瞳的善良和大度讓饒夢語無地自容，真想狠狠抽自己兩巴掌，跪在地上跟女人道歉懺悔！！

    藍瞳敏銳的醒來，發現饒夢語看著自己一直無聲哭泣。

    “結束了？哎呀，我真該死，怎么睡著了……”

    “對……對不起，我吵醒你了，我只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

    “干嘛突然說對不起，要說也是我說，你還好嗎？臉色好差……”

    藍瞳向饒夢語伸手，女人卻連連后退，仿佛是怕骯臟的自己臟了圣潔干凈的藍瞳。

    “你不要對我這么好，你不該對我這么好的，我破壞了你的幸福，我和你的未婚夫關系不清，你該打我耳光罵我賤人的，而不是……”

    女人的眼淚如同三四月的雨，淅淅瀝瀝掉個不停。

    “你怎么這么想……該被抽的人是我啊，要不是我，你也不會來這種地方，做這種嚇人的手術，都是因為我你才遭這樣的罪……”

    “是我活該，是我咎由自取，就算那個男人不讓我這么做，我自己也不會留下這個孽種，你是名正言順，你肚里的才是所有人期待的龍子，是寶貝……”

    饒夢語如今連“上官煜”這三個字也不愿從口中說出來，她只想徹底的將這個男人從自己的生命里抹掉！！

    感覺到自己快要支撐不住，身體搖搖欲墜，饒夢語還是強撐著身體，看著藍瞳道：“你放心吧，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會見那個男人一眼，我會躲在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我會徹底從你們的世界消失，我祝你們幸福……”

    以為心不會痛，可是當說到那個男人的時候，她還是覺得有點窒息，仿佛生離死別一般。

    不知什么時候，“上官煜”這三個字早已如同蝕心的蛇，鉆入自己的心，啃掉好大一個缺口，每每想起，總是會止不住的疼……

    藍瞳低著頭，似乎有些羞恥，卻還是拉著饒夢語的手，懇求道：“雖然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但……但如果你真的能像你說的那樣，不再出現在煜的面前，那是最好的了，我可以錢，也……”

    “不用了！！”

    饒夢語快速打斷藍瞳的話。

    “這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你不必覺得過意不去……”

    愛情是條單行道，她不會責怪藍瞳的迫切和勢利，她只會堅守諾言，離得他們遠遠的……

    “好了，我走了，你放心，我一定會說到做到……”

    “你……”

    藍瞳做出為難的樣子，心里卻十分得意，這一仗真是贏得漂亮，這個饒夢語真是白癡得可以！！

    饒夢語最終堅持要自己離開，不想再麻煩藍瞳，即使她暈倒在馬路邊被車子碾了，那也是她應得的報應！！

    饒夢語走后，藍瞳發動自己私家車的引擎，打開美妙舒緩的音樂，表情相當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絲毫沒有半點愧疚。

    上官煜的電話打過來，男人低沉而又迫切的聲音在車廂內響起。

    不用想，肯定還是為了那個女人，藍瞳嘴角帶著嘲諷的輕笑。

    “你放心，她很好，剛吃完飯，現在睡下了。”

    “真的沒事？”

    電話那頭的上官煜莫名的感到煩躁，總覺得有什么事發生。

    “當然，你不信我可以叫醒她跟你說話……”

    藍瞳挑起眉發出輕笑。

    “不用了！！”

    上官煜匆忙制止，以他的個性怎么可能透露出他對那個女人的半點關心。

    “我只想確認那女人死了沒，我還等著好好玩弄她一把！！”

    男人從來不對任何人解釋，可今天卻偏偏是個“例外”，其中原因，高級心理醫生藍瞳怎會不懂。

    但女人很聰明，并沒有拆穿。

    “這幾天辛苦你看著她，我要同南森去趟波羅維亞進行實地考察……”

    這是臨時決定，太過匆忙以至于讓男人根本騰不出時間去安排其它。

    他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饒夢語，此刻也只能交給他信任的藍瞳照顧了。

    只是，一向敏銳的男人忘了一點，女人的嫉妒心是全天下最毒最毒的毒酒……

    “放心，保證完好無損！！”

    夜色中，藍瞳的笑容就如同紅酒一般越發的醉人，也越發的危險，就像是一杯摻了毒液的紅酒，既美得光可鑒人，卻也能要了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