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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笑初只覺得心里倏地柔成一片。
她其實是個非常敏感的人,神經大條只體現在不在意的事情上面。對于在意的人和事,她想的,絕對不比任何人少。
這也是為什么她會僅僅因為謝煜桁跟葉縈幾句簡短的對話和舉動就控制不住地爆發。
但她也是個忘性極大的人,對于不開心的事,她從來都記不住。其實她早就覺得自己當時的舉動有些無理取鬧,但她實在是不知道怎么和謝煜桁解釋,為此她也憂愁了很多天,擔心跟男生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友誼就要分崩離析。
然而此時此刻,這些擔憂都像沸騰的水汽一樣,蒸發得無影無蹤了。笑初只覺得感動得無以復加。
連自己都差點忘了的生日,他們卻都記得,還聯合全班同學精心準備了這樣的驚喜。
誰來告訴我,這樣的友誼,該怎么樣去回報呢?
女生揉了揉有些濕潤的眼睛,伸手從男生手里接過蛋糕,笑道:
“謝謝。”
身邊圍著的同學開始大聲地合唱著生日歌,催著她許愿。
她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在心里虔誠地朝上帝許愿道:
“希望未來的每一天,這群好朋友都能像現在這樣,陪伴在我身邊。”
“呼”的一聲,蠟燭熄滅。教室的燈也被打開,同學們都四散出去。唯獨笑初一人坐在座位上,似是還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
生日后的日子過得飛快,轉瞬間高二第一學期就結束了。
笑初的寒假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宅。她整天窩在家里玩電腦,惹得父母總是叨念,讓她出去走走。笑初被煩得沒辦法,只能隨便圍上圍巾,出門亂逛。
笑初一個人晃蕩到家附近的書城,驀然發現自從網上書店開始盛行后,自己已經很久沒有到實體書店買書了。
她一向很喜歡書店里清香的紙墨味道。相比較電子書而言,她也更偏愛實體書。她覺得只有摸到有些粗礪的紙張,讀起來才有感覺。電子書更適合需要快速閱讀的時候,比如上班路上,排隊途中等等。
真正有大片空閑時間時,她還是更愿意手捧一本書,窩在沙發上,再配一杯清茶,靜下心來慢慢
她在書店中隨意地逛著,發現自己喜歡的作家又出了一本新書,于是毫不猶豫地下手買了一本,屁顛屁顛地回了家。
晚飯前,陣陣香味從廚房里飄出,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的笑初放下手中的書,沖進廚房夸張地大喊:
“哇老媽,今天的晚餐是什么?好香!”
母親一邊把菜從鍋里盛出來一邊笑道:
“你最喜歡的醬油煎雞翅還有五花肉炒秋葵呀。”
笑初望了望放在灶臺上的盤子,原本白嫩細致的雞翅被色澤紅亮的醬汁包裹著,絲絲咸香氣味鉆入她的鼻子,女生忍不住想伸手拿一塊來吃,卻被母親用鍋鏟打了一下手。
“去去去,洗手沒有?”
女生立馬轉身跑去洗手間。待她甩著*的手出來時,飯菜已經端上桌了。
笑初主動走過去幫母親盛飯,突然聽到母親說:
“對了,你上次讓我幫你找的那個社會實踐,我幫你找好了。我有個朋友在一家福利院工作,你可以去她那里做。”
“好。”
晚飯過后,笑初給謝煜桁發了一條短信,問他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做社會實踐,男生正發愁無處可去,于是欣然應下,笑初收到回復差點沒高興得從沙發上滾下來。
于是動作麻利的笑初第二天就把謝煜桁拉去了福利院。因為太過興奮,笑初到達福利院門口時,竟比約定時間早了半個小時。她百無聊賴地在門口踱來踱去,直到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出現。
少年身穿一件深藍色的中領毛衣,搭配一條休閑的牛仔長褲,黑色的棉外套隨意的敞開著,顯得又高又瘦。
女生看得有些癡迷,以至于男生已經走到她的面前,“啪”地打了一下她的頭,她才反應過來。
“看什么啊,看傻了都。”
女生有些尷尬地垂了垂眼眸,假裝從包里拿手機,岔開話題道:
“我先給我媽朋友打個電話,讓她出來接我們。”
兩人閑話之間,一個看上去非常和藹的中年女人從福利院里走了出來,招呼他們進去。
福利院的小朋友看上去與家庭健全的孩子們并沒有什么兩樣,他們對于生人的到來并不懼怕,甚至非常主動地圍上來,甜甜地喊著哥哥姐姐。
謝煜桁蹲下來跟孩子們平視,從口袋里掏出一小袋糖,拆開來分給他們。
“小朋友不要著急,不要搶,每個人都有。”
也許是男生低沉的聲音有種舒緩的力量,本來還爭搶著上前的孩子們幾乎都安靜了下來,乖乖地等著男生把糖遞到他們的手里。
笑初看著男生溫柔地對孩子們笑,只覺得心里暖流涌動,同時還蘊含著一絲絲驕傲。
這個人,是我喜歡的人吶。
領了糖的孩子們瞥見一旁的笑初拿著相機呆呆地站著,紛紛圍過來對著她手中的相機好奇地張望著。
帶兩人進來的李阿姨看著孩子們開心的樣子,笑道:
“平時也會有一些愛心人士來看孩子,他們每次來總會帶上一些吃吃喝喝的小玩意兒或者是玩具,這群鬼精靈的孩子們也知道,通常福利院來了外人,就代表著他們又會拿到好吃的東西或者新的玩具,所以他們總是很期待有人能夠來看他們。”
李阿姨話說的輕巧,笑初卻覺得有些心酸。福利院的老師們對他們再好,也終究替代不了父母在孩子成長中的地位。這群孩子,內心其實還是非常渴望別人的關懷。
笑初彎腰摸了摸面前一個小女孩的腦袋,然后直起身微笑地問道:
“大家跟發糖的哥哥站在一起,姐姐給你們拍個合照好不好呀?”
“好耶!”大家一聽到這話,都一窩蜂地湊到謝煜桁身邊。
“咔”地一聲,相機定格下了畫面。
就在笑初查看著剛剛拍的照片的時候,謝煜桁注意到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始終站在離他們幾米遠的地方,無論是領糖,還是拍照,他都離得遠遠的,可是眼神卻透露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羨慕。
他徑直朝男孩走過去,蹲下來問道:
“小弟弟,你為什么不過來一起拍照?”
男孩怯怯地看著他,只是搖搖頭,不說話。
李阿姨看到這個場景,連忙跑過去拉起孩子的手,朝男生解釋道:
“這孩子叫小杰,是個聾啞兒童,聽不見你們說的話,也沒法回應。”
謝煜桁沉默了良久,問道:
“不能用助聽器幫助他聽到聲音么?不能說話的話,有學習手語什么的嗎?”
李阿姨有些悲傷地搖了搖頭,說:
“這孩子的病情比較嚴重,助聽器對他完全起不了作用。他現在已經有在學習唇語和手語了。其實這孩子真的非常可惜,雖然他說不了話,但是特別有畫畫的天分,畫得非常好。”
笑初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過來,她好奇地問:
“能讓我們看看他的畫嗎?”
李阿姨望了望旁邊的男孩,用手做了一個畫畫的動作,又指了指笑初和謝煜桁。男孩點頭,于是李阿姨就把幾人帶到男孩的房間,拉開抽屜,取出了男孩的畫。
一看到畫,兩人都頗為震驚。
男孩畫的是漫畫,但是一點都不像是出自一個八歲孩童的手筆。他的畫風非常精致和細膩。
畫中的小女孩栩栩如生。一頭淺金色的長發束成了雙馬尾,紅色的白絨邊大衣配上黑色的小皮鞋,顯得俏皮可愛。可是她深棕色的眼眸中卻透露出不符合女孩年齡的悲傷與沉重,看得兩人心中一緊。
笑初驚訝地問:
“這孩子真的沒有學過畫畫?”
“沒有,他就是愛看漫畫書。有些好心人知道他畫畫的天賦,就送了不少畫畫的用具和學習的書給他。可惜福利院并沒有多余的錢能送他去學畫畫。”
“這孩子簡直就是個天才,如果能好好培養的話,將來絕對能成大師!”笑初感到非常遺憾。
半晌沒有說話的謝煜桁突然開口:
“如果,我愿意供他去學畫畫呢?”頓了頓,他補充道,“也許我可以說服我爸爸讓他資助小杰去學畫畫。”
李阿姨激動得上前一步,說:
“如果可以的話,當然再好不過了!太謝謝你了,小桁。”
男生擺擺手,說:
“您客氣了,我只是不想小杰的才華被埋沒。我還得回去跟我爸商量一下。這樣吧阿姨,您把您的聯系方式留給我,回頭我跟我爸商量好了,再跟您聯系。”
李阿姨連聲道謝,把手機號碼留給了男生。
之后兩人就跟孩子們道別離開了。
有這么一個男生,在別人眼里,他對什么事都漠不關心,唯獨只有你看到他溫柔、善良、體貼的那一面。于是這些好感,在你心里無止境的發酵,永無停止的那一天。
在回程的公交車上,笑初心里始終回蕩著他說要資助孩子的那句話。她微微偏頭,昏暗的光線穿過人群勾勒出男生堅毅的側臉,她從包里掏出手機,偷偷拍下這一幕。
吶,這是我眼中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