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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恒,你看小意。”
從廚房出來的宋天恒邊解開披著的圍裙,邊向她們那邊走來,笑著問:“怎么了。”
穿著小兔子衣服的鄭慕意窩在沙發(fā)處睡著了。
十分可愛。
“她玩得太累了。”施念撥開她額前的劉海,“讓她睡一會,然后送她回家。”
宋天恒看著她,突然開口:“你很喜歡小意?”
“為什么不喜歡呢,”她的目光仍然鎖在鄭慕意身上,“我很喜歡她。”
“那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跟我結(jié)婚?”宋天恒想了很久,最終還是說出口了,他坐在她一側(cè)的沙發(fā)上,滿眼真誠地看著她的眸子,“小念,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你愛我,你想跟我在一起,愿意跟我結(jié)婚。”
她握著鄭慕意的手頓了下,隨后放進毛毯里,聲音很輕很柔,“你這算求婚嗎?”
宋天恒沉默半晌,點了點頭。
“可以啊。”
應(yīng)該狂喜、歡呼,擁抱她,親吻她。
但是。
她臉上的表情始終波瀾不驚。
好像要完成任務(wù)一樣。
如果他求婚,那就答應(yīng)。
這一天,倆人都應(yīng)該想過無次數(shù),但心情心境卻不是一樣的。宋天恒苦澀地側(cè)過臉去,緊緊地握著拳頭,閉上眼睛又睜開,再抬頭看著她時露出個笑容,似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說完這話:“那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我的求婚了好不好?”
她眨了下眼,微垂著頭,聲音帶著矜持的別扭,“……你是認真的嗎?可你連戒指都沒有……天恒,這么草率可不像你的作風(fēng)。”她還是沒法說出那句“我愿意”。
宋天恒一臉黯然,“我會拿鉆戒向你求婚。”
只是你會答應(yīng)嗎?
即使答應(yīng)……你是真心的嗎?
“小意醒醒,我們要回家了。”她喚醒鄭慕意,又對宋天恒笑了笑,“我送她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送小意回家。”
“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他知道她是特意回避他“突然求婚”。終究舍不得逼她太緊,還是從長計議吧。
宋天恒斂去臉上的沉思,淡淡地扯出抹笑,“好。”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送小意回周淮安那邊,但這幾次接鄭慕意來家里玩,之后送她回去,周淮安都不在家,好像特意避開他們。
這樣最好。
宋天恒皺著眉頭想,不顧周淮安出于什么原因,只要他和她不見面就好。
“我等你回家。”
“嗯,我們出門了。”
“宋爸爸再見。”
他和鄭慕意擁抱了下,“小意再見。”一大一小的身影出門后,他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地斂去。
宋天恒重重地吐了口氣,疲憊地坐落沙發(fā)處,伸手狠狠地揉搓了把臉,扭頭望向窗外城市璀璨的燈光。
他唯一想擁有的,只是她一人。
這樣,也不可以嗎?
無論他有多愛她,怎樣努力付出也不夠嗎……宋天恒悲傷地用手撐著額,這么多年了,愛了多久他就像醉了多久,始終不愿醒來,但是夢,終究會醒。
***
周家老宅陷入濃濃夜色之中。
施念抬眸望向一片漆黑的別墅,周淮安還沒回來。
“小意,你爸爸最近很忙嗎?”
鄭慕意偏頭想了想,“沒有啊,只是他不帶我去公司。”她吸了吸鼻子,“爸爸是不喜歡我了嗎?他都不怎么跟我說話。”
“你爸爸怎會不愛你?”她撫了撫鄭慕意的臉,“我們小意這么可愛乖巧,我們喜歡你都來不及,回家吧。”
一打開門,濃郁酒氣味撲鼻而來。
施念先是愣了下,然后抬手亮起燈。
周淮安坐在沙發(fā)底下鋪著的地毯上,旁邊放著好幾個空酒瓶。
“爸爸……”
周淮安聽見鄭慕意的聲音置若罔聞,沒吭聲沒回應(yīng),此刻還自顧自地繼續(xù)斟酒。
鄭慕意握緊施念的手指,抬起頭來欲言若泣地問:“施阿姨,我叫爸爸,可是為什么爸爸不理我?”
施念面對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輕聲說:“小意,你先回房間好嗎?我待會再去房間給你講故事。”
鄭慕意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她,雖然不太明白她要做什么,但還是點了點頭,接過她手中的書包,一邊上樓梯一邊往周淮安的方向望去,可謂一步三回頭地回到房間。
施念聽到樓上的關(guān)門聲,這才往周淮安那邊走去。
“你別喝了。”
她皺著眉伸手要去拿放在地上的酒杯,卻被周淮安反手握住。
“還給我。”
周淮安陰郁的眼神看過來,在看清楚來人后突然亮了下,臉上是禁不住的喜悅,“……若希,是你嗎?若希……”狂喜的帶著怨懟的低沉嗓音向她傾訴長久的思念,“你回來了,你終于回到我的身邊……,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別再走,別再離開我。”
“你喝醉了……”
“不醉怎么見到你呢?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你,如今找到了,我不會放手,我再也不會放開你。”周淮安一把將她扯入懷里,深深地吸了口氣,“我不許你走,不準你離開,我不準!”他緊緊地抱住她,低頭劈頭蓋臉地吻她。
“放開……唔……”
周淮安把她壓倒沙發(fā)上,手指與手指維持著交纏的姿勢,他壓制住她所有的掙扎,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掙扎,只管盯著他看,她的眼眶溢滿了淚水,眼巴巴地看他俯身從她的鎖骨開始一路往下吻去。
她再沒有任何的動作,閉上了眼睛。
此刻他和她是多么親密。
昏暗的光線里,周淮安臉頰抵上了她的肩,右手攀爬到她唇邊,他的吻都摻雜著醺然的酒精。
“若希。”
周淮安稍微抬了下頭,卻被她的表情狠狠刺傷——或許在混沌中找回一絲理智,他沿著她的臉頰,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
他停止了所有粗暴的動作,在黑暗中緊緊地抱住她,“若希,你叫叫我的姓字,我想聽你的聲音,想聽到你像以前一樣叫我。”
她依然不為所動。
直到淚水打濕她的肩膀。
周淮安冰涼的顫抖的唇印上她的嘴唇邊,“對不起,你說過你不是她,……但你能不能,”他抱得她很緊,似乎要將她鑲嵌入身體般用力。滾燙的淚珠砸在她的臉上,無盡悲涼的嗓音繼續(xù)哀求道:“求你假裝一下,說你是鄭若希,我的若希……”
他的聲音,他細微的表情,于她而言都太過震撼了。她幾乎毫不猶豫地伸出雙手攀上周淮安的肩膀,用力地抱住他的脖子,“我是鄭若希,我就是鄭若希!”
“淮安,淮安,周淮安……”她用濕潤的眸子盯住他,眼眶里的淚水滑落臉頰,怎么也控制不住,“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