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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丘河的臉僵到了極點,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潑了一層厚重的水泥瀝青一般,哪有什么好臉色可言。“夫人……夫人怎的來了?”
“怎么,我就不能來了嗎?”宮凰挑聲問道,擱在宮丘河膝蓋上的腿,還往后者的肚子上踢了一踢,意思是快給老娘按摩。她又看了看另一側的巫師大人,抿嘴一笑,“巫師大人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錯了,畢竟,巫師大人只對女君具有生殺大權,可如今宮國的女君,是我,又不是鵲兒,可這蠱藥,怎得就落在她身上了?”
“這……”只見巫師大人一臉懵樣,壓根就擠不出半句反駁的言語,反倒是看向了對面的宮清流,似乎是在尋求幫助。
宮清流心下也尋思了一番,認定宮凰此舉,無疑是想代替宮小鵲服下蠱藥,畢竟為人父母的,有誰愿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受毒物所害,當然,宮丘河除外。
可這倒是有些不妙了,因為在宮國的舊制中,關于巫師大人的生殺大權,的確只針對了宮國女君一人而已,如果宮凰咬著這一點不放,執意要替宮小鵲服下蠱藥,那么,比起直接操控宮小鵲來說,便是繞了一圈了。
而且,怕就怕宮凰為了這個女兒,已是定下了死心,倘若她以死了結蠱藥帶來的痛苦,那便不好辦了。
“夫人此言差矣,巫師大人既然已經如此明確的知曉了,神跡中所指之人,是大小姐,而非夫人,那么,想必是不會出錯的。”宮清流上前一步說道,“為了曾經的宮國,不至于走向滅亡,還請夫人,不,女君陛下,以大局為重。”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這一次,我倒是和四爺爺想得一樣。”宮小鵲順著宮清流的話說道。
“宮小鵲!我才是宮國的女君,這顆蠱藥只有我配服用!若你執意如此,哼,除非你篡了我這女君之位!”
“哼,篡就篡!父親、四爺爺、還有在座的諸位,想必,你們是支持我的吧!”
“這個……”宮丘河與宮清流相視了一眼,這樣的問題,就像是在戳他們的背脊梁一樣,讓他們如何回答。
一時間爭執不下,座中各位也各藏心思,其中,自然也包括了那位巫師大人。
他像一個局外人那樣,故作仙派的捏起了長長的道眉,看著這一出自己從未遇過、也從未料到自己會遇到的鬧劇,而心中,則是打起了另一番盤算。
其實,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宮國的巫師大人,不過是國城外某座小山、某座小道觀的道士罷了。
自從云國嚴令禁止了丹藥煉制后,他的道觀只能接一些替人驅魔畫符的小生意,以前跟著自己的那些個道徒們,也各謀前程去了,連個撐場面的都沒有,日子是越發的難過了。
可正在他愁著要不要干脆回老家種田得了時,卻不想老天竟然突然開了眼,一個天大的生意單子,從天而降。
昨夜,半夜三更的,突然有人前來問門,提出要他今日演一出戲,并且一開口就報價十兩銀子,這可是他好幾個月的盈利,哪有不接的道理。
于是,他將對方交代的臺詞背得牢牢的,又上街拉了兩個車夫,扮演自己的道徒,充充場面,接著,就這般進了宮府。
關于宮府的事兒,他還是聽說過一二的,但也沒怎么往心里去,只要銀錢到手,旁的一切統統都不重要。
可等他真正的進了宮府,看著這里每一處精致奢華的亭臺樓閣,莫說是那些有身份、有頭臉的幕僚們了,就連外院打雜的丫鬟家仆們,也穿戴的絕非尋常官家商戶所能比擬的。
而當他看到這一身華麗榮裝的宮國女君之后,他才知道,那區區十兩銀子,對宮府而言,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與此同時,他也隱隱感覺到,自己所扮演的這個角色,在這出戲中,是何等的重要,于是,他心下生出了一個不小的貪念。
只見他那雙老鼠一般圓咕嚕的眼睛,不懷好意的這么一轉,接著便開口說話道,“的確,貧道只有針對于女君的生殺大權,可是,無論是神跡所示,還是女媧大人的托夢,都指明了是'以鵲為名者',這便是有些說不通了。”
“巫師大人,你究竟想說什么!”這下換宮清流著急了。
可巫師大人根本就不予理會,繼續自顧自的言語道:“不如這樣吧,爾等再容我三天時日,待我重新窺得神跡,亦或是得了女媧大人新的囑托,待確認無疑后,再行決定。”
這叫怎么回事?宮小鵲有些愣住了,就這般眼睜睜的看著那位巫師大人,將自己手中的青黑藥盒給拿了回去。
“不知貧道近幾日入住的道房,安排在了何處?”巫師大人問道。
宮清流忙得接話道:“已經備好了,巫師大人,這邊請。”
隨著宮清流與巫師大人走出了會客廳,座中忽得爆發了交頭接耳的議論聲。
宮丘河更是成了一株沒了生氣的枯藤老樹,一下子就佝下了背,張大了嘴巴,一臉的不敢相信,就連正替宮凰按摩著的雙手,也不自知的停了下來,哪怕宮清流在臨走前,給他使了一個讓他放心的眼神,可他的心里,為什么還是這么的泛虛呢?
宮凰與宮小鵲也一臉疑惑的相視一眼,直到出了會客廳,進了棲來宮,才放心的開口議論道。
“母親,我不是已經給你遞了消息,說蠱藥已經調了包,不會有事的,可你還來作什么?你瞧瞧,把這出戲鬧得,我都搞不懂那巫師大人,是在打什么盤算了。”宮小鵲有些埋怨道。
“這么精彩的戲碼,我自然是要來觀摩觀摩的了。再者說了,你都要被逼著服用蠱藥了,我這個當娘的,不出面救你,你就不怕引人懷疑?我哪知道,會引出這樣的變數。”宮凰借口道,說實話,她也摸不懂那巫師大人是在生怎樣的計量。
“我們的線人,并未能近得宮清流的內部,怕是也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宮小鵲皺起了眉頭。
宮凰接話道:“不過,你也看到了,巫師大人的這番變數,也在那個老狐貍的意料之外,放心,眼下最是不知所措的,絕不會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