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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妧熙的臉色霎時的青白交替,手指甲幾乎是要嵌進手背的肉里,她震驚地搖搖頭,帶著哭腔開口問道:“娘親,你什么?”
白若瑤兩排牙齒咬得咯吱響,斬釘截鐵地道:“今天晚膳,你娘就在外面埋伏,若是那淳于澈中毒身亡,就砍下他的頭顱祭祀你爹。若是他沒有中毒,我就吃下這毒藥。這是西域奇毒,只有我的手里有解藥,城中無人可解,只要他中了此毒,就必死無疑。”
洛妧熙寒顫著后退了兩步,凄涼的聲調道:“娘親,淳于家養育我十年,淳于少將軍是老夫人唯一的親人,他若暴斃,老夫人怎么還能存活?”
白若瑤瞪圓了眼睛,眼珠子似乎要從眼眶里出來,惡狠狠地道:“若是沒有淳于家,你就有爹有娘,不用給人家當丫鬟,而是當你的大姐。娘親沒時間跟你爭論,是要你的仇人活,還是要娘親活,你自己選。”
洛妧熙哽咽著道:“娘親……”
白若瑤坐回到身邊的紅木凳子上,別過頭去。
洛妧熙只得攥著那包毒藥,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房門。
客房的鳳穿牡丹屏風后面,蕭騰走了出來,嘆了口氣道:“夫人當真要如此,不定大姐真的與淳于澈有情,這樣一來,豈不是將大姐逼入絕境。”
白若瑤不以為然地道:“什么大姐,要不是她,我們笑家能遭到這樣的劫難。哼,她欠我們的,總是要還的。”
蕭騰卻是有些為難地道:“夫人,可是老爺臨走之前有吩咐,是要好好照顧大姐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爺是重信守諾之人,我們不能辜負了老爺臨終囑托啊。”
白若瑤卻突然抓住蕭騰的衣袖,有些激動地道:“老爺要好好照顧她,可是這十年我都沒有照顧他,你老爺會不會……會不會怪我。還有當初,當初我……你老爺他……”
蕭騰搖了搖頭,勸慰道:“夫人所做的一切,也是為了給老爺報大仇,老爺生前留話不許報仇,也是怕夫人與大姐自陷困境。若是今晚大姐真的動手,別院雖然將士護院很少,她若想逃出來也并非易事。”
白若瑤卻胸有成竹地道:“你放心,老爺既然是要好好照顧她,我就不會讓那丫頭死的,只要她動了手,我定然會派人從外面接應,保她萬全。”
蕭騰擰著眉,接著道:“淳于澈的身份尊貴,他若一死,朝廷必定視我們青蓮盟為眼中釘,到時候恐怕盟中的兄弟也會受到牽連。”
白若瑤冷冷笑著,帶著怒氣問道:“怎么,舍不得你辛苦打下來的基業,舍不得你這青蓮盟盟主的身份?”
蕭騰卻忽然地跪倒在地,誠懇地道:“夫人,蕭騰不管是何種身份,永遠都是蕭家的奴才,老爺生前對我有救命大恩,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以報答。既然夫人執意如此,就依了夫人便是。”
洛妧熙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像是丟了魂般,她手里緊緊握著那個淡黃色的包著毒藥的紙袋,眼前忍不住回憶起這十年來在淳于府的滴滴。
老夫人聰明睿智,即便那日在洛水她逃得升天,也是老夫人的有意成全。
如果老夫人真得要置她與死地,完全可以毒酒、匕首、白綾或者用火燒死,這幾樣是怎么也逃脫不了的。
可是老夫人偏偏選擇沉洛水,分明是給足了淳于澈做手腳的時間,她在心里感念老夫人。
何況這十年來,老夫人一直厚待她,吃穿用度都與別人不同。
淳于澈雖平時是兇了些,對她也算是刻薄了些,可是細想起來他卻也沒有真得做過令她恨之入骨的事情。
娘親那邊又怎么辦,她了解娘親的性格,言必出行必果,他若不動手殺掉淳于澈,死的人就會是他的娘親。
她沒有選擇,她必須在晚膳的時候動手。
洛妧熙回到別院的時候,瓊山正在到處尋她,見到瓊山著急忙慌的表情,她慌亂地將毒藥藏在自己的袖子里。
“洛姑娘,你這是去哪里了,少將軍的藥該換了,刀口處都發炎了,你快趕緊的吧。”
瓊山是個細心的人,他看著洛妧熙紅潤的眼圈,關切地問道:“洛姑娘,你沒事吧,怎么眼睛紅紅的,像是哭過一般。”
洛妧熙慌忙地掩飾道:“沒事,可能是剛才出去的時候風沙大,讓風給吹著了,沒什么事的。”
洛妧熙在淳于澈的房間里給他換藥,那刀口確實傷得很深,想來這西域奇毒應該是剛到娘親的手里,要不然若在刀上淬上這種毒,恐怕淳于澈就沒有命挨到現在了。
“瓊山好像找了你半日,這么長的時間,你去哪里了?”淳于澈看似隨口一問,洛妧熙的手卻是一抖,瞬間就勒疼了傷口。
“額,少將軍前幾日岳瀾樓的光明蝦炙味道絕佳,奴婢尋思著左右也是無事,就去了岳瀾樓找紅姑娘討教廚藝。少將軍也知道,在淳于府的時候,紅姑娘被請到府里好幾次,一來二去也就熟了,所以她也沒有怕這手藝外傳,就交給奴婢了,晚膳的時候,奴婢就做給少將軍嘗嘗。”
洛妧熙向來是玲瓏剔透,這樣的話給哪個主子都會讓人感動。
偏偏淳于澈的城府很深,好像有些質疑地開口問道:“原來你出去了這么久,只是為了給本將軍做道可口的菜,這心思當真是讓人感動。”
話音未落,他卻陰寒著聲調道:“本將軍還以為……你見了別的什么人呢?”
洛妧熙對上淳于澈那雙似乎能洞察一切的雙眸,瞬間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仿佛是能倒流似的,只是她之前的畏懼已經全然消失,因為她心里清楚的很,在他面前畏懼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越是白兔,他就越像大灰狼。
“這光明蝦炙的做法非常麻煩,奴婢要親自去選上好的食材,晚膳的時候,少將軍要多吃些。”
洛妧熙著就退了出去。
洛妧熙剛退出去,就進來個身量雖,卻目光銳利的下人,這人名叫丁虎,也算是淳于澈的得力手下。
“少將軍,奴才看得很清楚,洛姑娘出去見得那幾個人是青蓮盟的人。”丁虎的聲音低沉,卻字字吐得清楚。
“你確定……”淳于澈的聲音更加低沉,卻又夾雜著質疑與慍怒。
“少將軍,那幾個人剛跟我們交過手,所以奴才斷不會將他們認錯。”丁虎堅定地道。
“好,你出去,此事不得張揚。”淳于澈雙眸漆黑,如不見底的谷中深潭。
廚房里,洛妧熙從懷里拿出那包毒藥,顫抖的手打開,沒有將藥倒進去又合上。
她內心翻山倒海地翻騰,糾結、猶豫又疼痛不已。
灶上燉著的湯已經沸了出來,幾乎將黑褐色的砂鍋蓋子掀了起來。
聲音原來越響,將洛妧熙的思緒扯了回來,她趕緊將那蓋子揭開,卻因為慌亂將手燙的通紅。
她的眉頭越粗越緊,最終還是將懷里的那包西域奇毒拿出來,倒進了壺里的酒中。
晚膳時分,洛妧熙將一桌子菜端上來,不光有光明蝦炙,還有紅燒鹿筋、清蒸鱖魚、虎骨湯,光是這色澤看上去,就足以讓人垂涎欲滴。
洛妧熙最后才將那壺毒酒,雙手有些微抖地放到飯桌上。
淳于澈眼神犀利,一眼便瞥見了她燙得紅腫的手背,心里忍不住揪了一下。
“怎么,在給本將軍做飯的時候心猿意馬,是不是想著什么別的人呢?才會這么不心地燙著了自己?”
他話鋒銳利,聲調冷到刺骨。
“奴婢在做菜的時候,忘了灶上煲的湯,所以才會不心燙著自己,這桌子飯菜是奴婢近期所學,還請少將軍可以給些意見。”
淳于澈唇邊勾起不懷好意的笑,意味深長地道:“就本將軍一人,你做這么一大桌子如此豐盛的飯菜干什么?弄得像是……斷頭飯似的?”
洛妧熙的心猛地一驚,像是被人戳中痛處,也不知道為何,她這晚膳越做越多,好像能稍稍彌補她的愧疚與驚慌似的。
淳于澈起身,將原本在桌子另一端的酒壺拿過來,洛妧熙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剛想給自己倒酒,洛妧熙卻阻止道:“少將軍,空腹飲酒對身體十分不利,還是先吃些飯菜吧。”
淳于澈沒有理會她,甚至沒有抬眼看她,只是將酒壺里的酒倒入面前的酒杯之中。
他將那只盛滿酒的銀杯在手里來回把玩,低下頭剛要喝,洛妧熙卻忽然喊了一句:“少將軍……”
淳于澈終于抬起眼眸看向她,清冷的聲音問道:“怎么了?”
洛妧熙的耳邊忽然就想起了娘親的話,日落西山之前,淳于澈要是不死,我就死給你看。
洛妧熙咬了咬牙,她只覺得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擴張起來,她要阻止,卻又不能阻止。
只得含著眼淚道:“酒多傷身,少將軍勿要多飲。”
淳于澈卻不以為然地道:“如此香甜美酒,即使是有毒我也要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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