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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軍來襲魔軍來襲”
黑夜下的死林,轟然一片,王恭軍軍營人聲驚急、馬聲嘶鳴,將士們從各個帳營匆匆奔出,張望著四周的黑暗,滿臉帶有緊張、疑惑的肅厲
在這北域邊緣十里之地,魔軍?
左翼的謝靈運小隊,每個士兵卻都閃爍著興奮的目光,不管怎么來的,這魔軍來得正好熊力舉著斧頭嗷嗷大喊,只有荀雍和羊惰之意識到事態(tài)嚴(yán)重,魔軍的數(shù)量和戰(zhàn)力怎么樣還不清楚,但他們有著一個一塌糊涂的將軍……
“胡鬧,胡鬧,亂喊些什么”王恭怒沖沖地走出將軍營,看到亂成一團(tuán)的屬下們,越發(fā)怒不可遏:“胡言亂軍者,斬”
兩位幢主穆奇、施元愷快步走了上來,紛紛急道:“王將軍,謝隊主說…
“他在一派胡言”王恭怒目望向不遠(yuǎn)處的謝靈運,這定然又是一個陰謀詭計他越想越明白,謝小此計是想他驚恐出丑,而威信盡失,然后就有后著奪走兵權(quán)這極可能是謝玄的主意,最后魔軍沒有來,完全可以說偵察失誤,或說魔軍撤退了,更有甚者,謝氏操縱好幾只妖魔來襲……用心險惡啊
當(dāng)著三千將士的面,他怒斥道:“五、只妖魔可稱不上魔軍”
“來襲的敵軍在千人之上。”謝靈運語氣認(rèn)真,將士們立時一片嘩然之前孫無終軍剿滅的妖巢,也只是七百來只妖魔而已吧?
“謝公義聽令,本將現(xiàn)在革除你的隊主一職,你的亂軍之罪,回去北府后再行責(zé)罰”王恭怒聲說道,“穆幢主,令人把他綁起來別以為是謝康樂的孫兒,本將就會怕你”
這……穆奇頓時十分為難,相比之下更相信和尊敬謝靈運,可是將令……
“假的?”、“謝隊主為什么要撒這種謊?”士兵們面面相覷,那現(xiàn)在到底該怎么辦?熊力等小隊士兵幾乎就要沖上來,在他們心,只有謝隊主,沒有王將軍
“動手”見穆奇還在遲疑,王恭又看向施元愷,喊道:“施幢主,你來。”然而施元愷也磨磨蹭蹭的……
謝靈運一直沒說什么,任由王恭暴跳如雷,這時候,當(dāng)施元愷領(lǐng)著幾個士兵上來,風(fēng)聲呼嘯,他忽然道:“你們聽到了嗎?”
眾人聞言疑惑,除了風(fēng)還是風(fēng)。
“你不要再妖言惑……”王恭的高聲突然停住,所有人的面色都是一變,他們聽到了伴隨著風(fēng)聲之,一聲聲鬼嚎魔喊,從遠(yuǎn)方漸漸接近,從四周圍來,只一聽那聲勢,就知道不下千人萬人魔軍,真的是魔軍
就在邊緣十里地,成千上萬的魔軍夜襲而來
“怎么會這樣”王恭臉上的憤怒已經(jīng)成了錯愕,如果這是一出戲,謝氏操縱的妖魔也太多了
“魔軍轉(zhuǎn)眼即至。”謝靈運喊道:“請將軍速速下令迎戰(zhàn)之策”穆奇、施元愷等軍官都知道拖不得了,也紛紛急喊:“請將軍下令”
王恭的臉色陰晴不定,目有慌亂的光芒,他掃視了將士們一圈,度了幾步,就決然的道:“撤退,全軍立即退回將軍江,打出求援信號,偵候火速回北府請援不要理會這些帳篷物什了,列隊撤退”
等了這么久,就等來撤退?謝靈運氣不打一處來,雙目猛地一瞪,他可不能讓這家伙把三千將士帶上死路啊
正當(dāng)將士們更加亂糟糟,士氣跌到了谷底,他運氣喝道:“慢著將軍,不能撤退,此乃下下之策聽聲響,南邊也有魔軍襲來,這一戰(zhàn)在所難免,若我們志在撤退,必然會被魔軍包圍擊潰倒不如背水一戰(zhàn),迎頭痛擊魔軍,殺它們個痛快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
三千將士頓時都有熱血沸騰之感,熊力等人已經(jīng)扯著嗓大吼“是”,王將軍要撤退就自己退,反正他們半步都不會撤
“你、你……你給我住聲。”王恭大怒,果然是要奪兵權(quán),“你既然都知魔軍四面夾擊,我們?nèi)绾文軕?zhàn)?撤退,撤退”
“我們是北府兵”謝靈運再都忍不住了,亦是怒目橫眉,瞪了王恭一眼,又望向眾人,喊道:“莫說四面受敵,就算對敵百萬,我們一樣能戰(zhàn),因為我們是北府兵”
這下,可謂一呼百應(yīng),將士們紛紛高呼不已,“沒錯”、“北府男兒戰(zhàn)死死亦足,何惜此身”、“北府兵不懂得害怕”、“區(qū)區(qū)一萬魔軍,我們?nèi)?又有什么可怕?”
“準(zhǔn)備迎戰(zhàn)”穆奇率先大喊,高高地舉起了手的長劍;施元愷隨即也舉起了手的大刀,怒目金剛一般,“準(zhǔn)備迎戰(zhàn)”
“迎戰(zhàn)迎戰(zhàn)迎戰(zhàn)”三千人的高呼響徹云霄,把那魔軍嚎叫都掩了下去,士氣一下變得前所未有那么高昂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你們……瘋了,瘋了……”王恭的老臉黑得好像鍋底,他連連退了幾步,聲音發(fā)抖:“你們是要兵變叛亂嗎這是斬頭大罪,不管是誰,都要逐出北府,坐牢、斬首……”
“大敵當(dāng)前,王將軍非但不身先士卒,還屢亂軍心,情急下行非常事,謝某提議先把王將軍綁了關(guān)起來,勝利之后再放出”
聽到謝靈運的喊聲,三千將士立時齊齊地贊同的大喊一聲:“綁”
王恭入北府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卻連在自己一軍都經(jīng)營慘淡,這種關(guān)頭毫無擁護(hù)者,也真是一種悲哀。
“小爾敢”王恭手指顫抖地指著謝靈運,又慌又氣,兵變了,果真兵變了,他真以為自己只手遮天嗎?
“這是在下的乾坤法寶,請王將軍先進(jìn)去屈就一下”謝靈運取出聚寶盆,對著王恭就是發(fā)動,頓時金光大放,但王恭不是毫無修為之輩,他性命都在第三境,豈會束手就擒,他身形一閃,堪堪避過金光,就要沖上來
“賊小”王恭面目猙獰,要把這兵變的家伙親手擒下,然而他似乎太過高估自己的實力……
謝靈運心念一動,王恭腳下的土石頓時掀起纏住了他,正當(dāng)他驚訝之際,金光已至,那心神之斗僅僅只是一個回合,他就敗下陣來
佛說四大皆空,他為什么要將大把大把的軍銀花到修飾佛像之事上去?是想給自己積功德,還是一心敬佛?佛教人這么做嗎?心有佛,又何需華貴佛像?
“啊”王恭抵抗不住,也無法辯說,剎那間失了心神,就被聚寶盆收了進(jìn)去,隨即被波兒象等戰(zhàn)獸團(tuán)團(tuán)圍住
與此同時,三千將士振奮的歡呼喝彩,那個窩囊將軍的消失,讓他們仿佛獲得了新生
他們是北府男兒,百戰(zhàn)百勝、無所畏懼的北府男兒
“謝隊主,請你暫代將軍一職吧”穆奇和施元愷不約而同地向謝靈運抱拳,他們自知自己的斤兩,看看謝靈運小隊的素質(zhì),可以說在整個北府都找不出第二支如此精良的新兵小隊謝靈運又是康樂公孫兒,有才德又有威望,暫代將軍非他莫屬
“好。”謝靈運重重地點頭,四周魔軍的喊殺聲已經(jīng)不足一里,再多廢話只是自挖墳?zāi)埂?
他下令地喊道:“全軍向北邊殺去,不管敵軍有多少人,穩(wěn)守陣形,全力搏殺從來只有魔軍懼北府,沒有北府懼魔軍,我們只要殺破它們一個點,它們就會全線潰敗,草木皆兵”
驟然鏘鏘的響聲,兩把神劍八把寶劍全然飛出,一道道耀眼的劍芒照亮了黑夜
白馬兒白米也從聚寶盆奔出,謝靈運飛躍坐上了馬背,手握太乙神劍舉起,回頭望著三千將士,高聲喊道:“我謝靈運,將在鮮血的引領(lǐng)下,帶著你們?nèi)〉脛倮?
“好”三千將士的士氣已是沸騰,他們的臉龐再沒有緊張、猜疑、猶豫,更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決一死戰(zhàn)的斗志
“出擊”謝靈運猛地一夾馬腹,前傾身,揚劍沖向北邊
把寶劍分散軍陣周圍,作著護(hù)陣之劍
“殺啊”步兵、騎兵、空騎兵,三千將士高喊著緊隨上去,北邊殺魔
盡管王恭軍平時操練不勤,是北府之最閑散的一軍,但畢竟前陣受謝靈運小隊的影響,也有苦練過一陣,當(dāng)士氣上來,他們的戰(zhàn)陣排得也是井然有序
而謝靈運小隊,更是表現(xiàn)出了《孫兵法》形容之鐵軍軍貌,其疾如風(fēng),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
“殺魔”
踩著死林的枯木腐土,前沖一會,將士們已經(jīng)可以見到魔軍了
黑暗之,一雙雙褐紅色的眼睛,充滿著扭曲的詭異的殺氣,這些無惡不作的吃人妖魔就在那里劍芒的照映之下,它們那丑惡的臉容猶如厲鬼,披頭散發(fā)、滿臉刺青,一口又發(fā)黃又暗紅的獠牙它們發(fā)出古怪的吱聲,好像喉嚨碎了一般,又好像咀嚼著人骨
謝靈運早一步見到,魔軍亦是列著方陣,一隊一隊,一眼望去,光是北邊它們的兵力就不下三千,四面加起來,多半真的過了一萬。
“去”他不作多想,太乙神劍已然離手飛出,化作了一道白色劍虹,沖進(jìn)敵陣殺戮起來——
這不是他第一次上戰(zhàn)場,更不是他第一次戰(zhàn)斗,所以他沒有半點的不知所措,他清楚得很,勢
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勢,他必須還沒照面就給敵方一個下馬威,讓敵人畏懼,讓將士鼓舞除非對方來了陽神級別、飛升級別的高手,否則誰掌握了勢,誰就贏了一大半。
這時候,他手多了一物,卻是許久未用的珠,這珠只用過一次,照它蘊藏的火氣來算,大概還可以用上次。
咕嚕一聲,珠滑入了他的腹,熊熊的混元真火立時四散開去,沿著經(jīng)脈河道而瘋狂運轉(zhuǎn),丹田成了一個火球
也不過是幾息之間,謝靈運驟然張開了嘴巴,呼轟——一道火龍頓時沖出,燃燒一切,摧枯拉朽,照亮了烏漆的夜空
“啊啊——”旋即響起了魔軍的尖厲慘叫,火龍沖進(jìn)敵陣,沖出了一條傷亡之路,又爆炸開來,那丑惡妖人成片成片地倒下——
謝靈運由此也可以斷定,這支魔軍的實力并不怎么樣,三千北府兵足以大敗它們
火光燭天,將士們看著眼前這一切,那焚燒著慘叫著的妖人,那收割著妖魔的神劍,那天神下凡般的少年將軍他們爆起了一片激昂高呼,渾身的熱血也在燃燒,“殺啊”
三千北府兵,他們洶涌奔去,猶如一把利劍,狠狠地捅進(jìn)了敵人的心臟之踏著那火海,保持著戰(zhàn)陣,使動著刀槍劍戟——
但最強(qiáng)力的不是劍尖,而是左邊的刀鋒,謝靈運小隊這群餓狼終于找到了食物,他們撲上去,撕碎著所有一切面前的敵人日以繼夜的苦練,終于在這一刻得到了收成,滿腔的殺魔沖勁,也終于得到了釋放
當(dāng)魔軍妖人一個個倒下,當(dāng)他們勢不可擋地戰(zhàn),他們成為了真正的北府男兒他們死而無憾
“給俺死”熊力作為先鋒大將,揮舞著發(fā)著紅光的巨斧沖在前頭,他就如同黑殺神,咔嚓轟嘭,巨斧所到之處,都砸得妖人骨碎筋斷,血肉橫飛——
荀雍和羊惰之兩位副隊主也是沖鋒在前,皆使著一把長劍,劍芒落處,亦是血光沖起。
五百士兵仿佛是一股旋風(fēng),撕開了魔軍軍陣的右側(cè)一道大口,這一片的妖人……崩潰了
“殺啊——”眼見敵人要轉(zhuǎn)身逃跑,五百士兵更加激昂,自然要乘勝痛擊,而太乙神劍和蟾光神劍已經(jīng)飛來助陣,雙雙絞殺著所有擋道的敵人,加速著魔軍的潰敗。
與此同時,北府軍的傷亡也出現(xiàn)了,妖人們并非毫無力量,兇狠殘暴的那部分更像是沒有心臟的鬼物,它們被斬斷手腳,還是會撲上來,使盡最后的一絲可使的力量,咬住北府兵的身軀,就連鎧甲也可以咬破
一旦咬進(jìn)去,它們就撕下大塊大塊的人肉,發(fā)出讓人毛骨悚然的桀桀笑聲,就算它們被砍下腦袋,還在咬著
三千將士不是鐵人,激戰(zhàn)之間,有人受傷倒下,也有人失去性命,但北府兵的氣勢沒有因此而減弱,相反卻越戰(zhàn)越勇鮮血、傷亡,讓士氣燃燒得更盛
這支三四千人的魔軍,已是搖搖欲墜,它們完全不是對手
“北府何懼妖魔,來一千殺一千,來一萬殺一萬”謝靈運策馬狂呼,雙手不斷使著云龍山和五指山的氣山,所過之處,打得周圍妖人亂作一團(tuán)。
打了這一會,已是勝利在望,他沒有見到這支魔軍的將領(lǐng),也許在剛一照面的時候,魔軍將領(lǐng)就被珠火龍燒成齏粉了。
但他沒有被輕而易舉的勝勢蒙蔽了雙眼,能夠帶領(lǐng)一萬多魔軍主動襲擊北府兵,計策又可以說成功了,定不會是王恭那樣的貨色,而北邊軍的將領(lǐng)也應(yīng)該只是小頭目,這一整支魔軍的將軍還沒有出現(xiàn)
回首望了望身后沖殺著的北府將士,他高喊道:“穩(wěn)住戰(zhàn)陣,敵軍要逃,不要追擊后軍轉(zhuǎn)頭,左軍面左,右軍面右,準(zhǔn)備迎擊敵軍援兵,軍注意支援前軍繼續(xù)沖殺”
兩位幢主和一眾隊主、副隊主,立即把這最新的將令吩咐下去,所有的士兵們高喊一聲以作回應(yīng)。
如果不是這及時的將令,全軍幾乎就因為追截潰散的敵軍而各自為戰(zhàn),若面對的只是眼前這些敵人,那樣是最好的選擇;但以現(xiàn)在的情況,那將是萬劫不復(fù)的災(zāi)難。
所幸如今戰(zhàn)陣并沒有散亂,霍霍的鎧甲碰撞聲,左軍、右軍和后軍都迅速完成了調(diào)整,而他們的目眶之,已經(jīng)映出了洶涌而來的敵人援兵的身影
“吼吼”、“咕啊咔……”詭怪的尖叫聲響徹于耳,漫山遍野的妖人如同潮水一般涌來,相比北邊魔軍,它們的身形竟然更加魁梧,目的嗜血兇光如有實質(zhì),手也更多的拿著狼牙棒、大刀錘等的武器
謝靈運看見不由斂了斂雙眼,這些才是魔軍的精銳,快速被擊敗的北邊魔軍只是個陷阱?消耗他們力量的炮灰?
不管怎么樣,一場惡戰(zhàn)似乎才剛剛開始。
“殺”他高喊一聲,沖向了東邊方向的魔軍,只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明顯的異常強(qiáng)大的氣息,這支魔軍的將軍就在那邊
盡管勝利突然又變得遙遠(yuǎn),又是四面受敵,但北府將士們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他們無所畏懼,哪怕來了多少的敵人,他們都有信心把它們擊敗,因為他們是北府兵
“殺啊”、“奶奶個熊,死”、“哈哈哈,我現(xiàn)在該有二百多軍功”、“我殺了五個,賺了,哈哈——”……
與此同時,魔軍們已經(jīng)殺至了跟前,而一道銳厲的紅色目光,也已經(jīng)鎖定了那個策馬奔來的少年,閃爍著嗜血的光芒……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