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素流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悼念會一直到中午,還有親友絡繹不絕地前來。
“你帶某某出去吃點東西,這里有我看著。”
蘇凝雪一身黑色裙裝,長發利落地挽起在腦后,十足十的女強人架勢。
靳子琦拉著某某起來,揉揉膝蓋緩和酸麻感,看了眼那邊忙乎的宋其衍,準備帶某某先去吃點東西,就看到靳昭東從門口進來。
靳昭東的起色不是很好,喬欣卉母女鬧出的新聞在S城也傳得沸沸揚揚,就靳子琦所知,她父親可是在家里躲了三天沒出門。
看到父親走近,靳子琦下意識地轉頭看蘇凝雪,“媽——”
蘇凝雪臉上淡淡地,并沒有任何的不悅或是尷尬,拍拍靳子琦的肩。
“你喬叔已經買了飯,就放在隔壁的休息室里,帶某某過去吧。”
靳子琦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回轉了幾次,確定不會吵起來才領著某某離開。
蘇凝雪見女兒走了,也沒去刻意理會走過來的靳昭東,徑直轉身,捻了三根香,點燃,朝著宋之任的照片拜了拜,然后把香插在香爐里。
“凝雪。”靳昭東看著前妻秀挑的背影,猶豫了一會兒,才叫了一聲。
蘇凝雪聞聲轉過頭,看了看靳昭東,雖不回避,但一時也說不出什么話。
有人說,要是真正放開了,離了婚的夫妻也能做朋友,但蘇凝雪認為,自己還沒寬容到可以和靳昭東面對面喝著咖啡暢談人生哲理。
因為有些人總會不斷地提醒你一些你不愿意去回想的往事,而這些往事又通常不是什么值得回味的愉快記憶。
“既然來了,就上柱香吧。”蘇凝雪讓開位置,淡淡地說。
靳昭東的心思卻完全不在上香,他看著兩手交疊擱在腰側、姿態優雅的蘇凝雪,心中又是一股苦澀感涌來,連怎么點的香都不知道。
待上完香,他也沒當即離開,而是躊躇在原地,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一個大人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晃,蘇凝雪怎么可能視而不見?
她皺眉看了眼神色復雜的靳昭東:“有什么話就直說吧。”
靳昭東醞釀了下情緒,才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最近怎么樣?”
“我的女兒不會整日上娛樂八卦頭條,我也不必跟著躲躲藏藏,可以正大光明地每天上街買菜,我想,我過得應該還是蠻不錯的。”
蘇凝雪說話素來一針見血,這次也不例外。
靳昭東頓時狼狽地抬不起頭。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無視周遭那些怪異的目光,想要跟她多說幾句話:“凝雪,喬楠……他對你怎么樣,有沒有委屈你?”
“靳昭東,好像這不是你該過問的事。”蘇凝雪看著他,有些微的不滿,“從我們離婚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不存在什么責任跟義務,就算我過得再不好,也不會找你哭訴,同樣,你的生活我也不會多關心。”
靳昭東的臉騰地就蒼白如紙張,整個人也僵硬地猶如石雕杵在那里。
“凝雪。”一聲親昵的叫喚從后響起。
靳昭東扭頭一看,赫然發現身后不知何時站了喬楠。
和靳昭東驚愕過后青黑的臉色不同,喬楠走上前,“靳董,你也來拜祭宋老的嗎?”他神情正常,還優雅地沖靳昭東點了點頭。
靳昭東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又展開,又握起,喉嚨里象卡著跟魚刺難受,一口氣提上不來也咽下不去,良久,才從他的牙縫里蹦出一句話。
“我怎么不能在這里?我是子琦的父親,其衍的岳父!”
喬楠斂了下眉頭,靳昭東的敵意太明顯,讓他無法去忽略。
“靳昭東,如果想要吵架還請你出去,這里是悼念會,不是菜市場。”
蘇凝雪卻擋在了喬楠跟前,阻擋了靳昭東憤怒而嫉恨的眼神。
靳昭東看著蘇凝雪對喬楠的維護,一顆心都要滴出血來,差點咬碎了一口牙,憤憤不平地質問:“蘇凝雪,你倒是說說,他憑什么來這里?”
喬楠微微瞇眼,瞅著靳昭東的情緒失控,倒沒有沖動地上前干架。
畢竟不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喬楠想著,嘴邊也不禁掛起一抹淺笑,看在靳昭東眼里,那是挑釁的諷刺!
靳昭東一時壓制不住火氣,整個人就要上前。
“靳昭東,你當自己還十七歲血氣方剛嗎?”
蘇凝雪卻不允許他鬧事,擋在他跟喬楠之間。
“如果你一定要個理由,那我告訴你,今天,喬楠是以子琦繼父的身份過來的,要是你看不順眼,門在那里,勞駕你移步,不送!”
靳昭東覺得無比諷刺,又感到嫉妒,無法克制地在嫉妒。
他的妻子,他的女兒,什么時候都歸另一個男人照看了?
喬楠這個時候站出來,他把手輕搭在蘇凝雪肩上:“凝雪,今天這樣的日子,別為了點小事爭吵,而且,我相信,靳董說那些話也沒惡意。”
這下,靳昭東是真的被氣到了,他跟蘇凝雪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他插嘴了?
只是還未等他發作,喬楠已經找理由離開:“我去幫其衍招待客人。”
一句話,就像一把匕首狠狠地插在靳昭東的胸口上!
目送著喬楠走開,靳昭東才黑著臉看著蘇凝雪,后者對他責怪的目光視而不見,自顧自地給過來上香的親友遞香,偶爾還安慰幾句。
靳昭東只覺得自己的架子被擱在那里,不得不自己找了跟竹竿往下滑,待旁邊無人后,說:“凝雪,就算你對我有怨恨,但在外人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吧。”
這個外人,在這里特指喬楠。
蘇凝雪倏然回頭,眉目冷淡地打量著一臉窘迫的靳昭東,爾后輕笑了下:“靳昭東,面子是別人給的,但臉卻是自己丟的,你當初那樣都不嫌丟臉,現在,我只不過二婚,再把自己嫁出去,怎么就是不給你留面子了?”
靳昭東一張臉五彩繽紛,被反駁得啞口無言,他覺得自己今天就是來找虐的,看著蘇凝雪那依舊年輕的白皙面容,嘴里也是難以下咽的苦澀。
這些日子,靳氏的金融股因為喬欣卉和喬念昭波動不斷,他被忙得焦頭爛額,面對那些昔日老友的打趣,他恨不得扒條地縫鉆進去。
可是,在得到宋之任死訊的時候,錯愕過后,他想到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作為親家母的蘇凝雪一定會出現在悼念會上。
自從得知她跟喬楠住一塊兒后,他就不再去南都花園,害怕每一次看到她跟別的男人有說有笑地站在一塊兒,也害怕日日讓后悔折磨著自己。
然而,每一個可以與她偶遇的機會他卻都忍不住去浪費。
明知道悼念會現場她的身邊可能有另一個男人,他還是換了一身筆挺的西裝,特意去整理了下儀容,鼓足勇氣,放下尊嚴,忐忑不安地踏進了這里。
他想借著悼念的機會,找到她,能她心平氣和地談談,至于具體要說些什么他還沒想好,但只要面對她,隨便聊一聊天氣也是好的。
這些日子以來,他通常半夜醒來,然后再也無法入睡,他常常會想,如果當年蘇凝雪沒有在得知懷孕后離開天山,那后來的結果會不會變化?
只不過,現實和理想總是相去甚遠……
蘇凝雪橫了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他一眼:“如果沒事了,就別站在這里,等會兒就會有別的親友過來,你這樣只會礙著人家。”
“我知道了。”靳昭東僵硬地點頭,僵硬地轉身,又僵硬地拐出了門口。
靳昭東在踏出大門時,又去瞟了眼喬楠,他正和幾位本城從事汽車行業的商人說這話,微蹙眉頭,儼然一副女方家長的姿態。
這真的離了婚,究竟是給誰行了方便?
她有了新的伴侶,有了新的人生,一點都不會孤單。
當初簽下離婚協議時她那么決然,連眼睛也沒眨一下,現在也沒回頭再看他。
三十年的婚姻,到頭來,真的一點也不值得她留戀嗎?
可是,他又有什么立場來指責她?
當初犯渾的是他,而她也在原地等了三十年,一顆心怎么還能捂熱?
靳昭東自嘲地一笑,疲倦、挫敗、絕望種種情緒彌漫開來,心被緊緊揪作一團,疼得牽扯全身,眼圈干干澀澀地難受。
“靳董事長。”喬楠的聲音突兀地在背后響起。
靳昭東一愣,回過神,將目光投向喬楠溫和無害的笑臉,等他說話。
“悼念會再過兩小時就該結束了,晚上一起吃飯吧。”
“不必了。”靳昭東冷然回絕,怎么可能忍受情敵一而再的炫耀?
喬楠卻趕在他前面,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個過了知天命年齡的男人在走廊里,互相沉默凝視片刻。
最先還是喬楠突然先說了句:“我已經愛了她三十二年,我也相信,相比于靳董,我更知道凝雪想要什么,會比靳董更懂得珍惜她。”
“你這是在跟我炫耀嗎?”靳昭東冷笑,一雙眼睛卻是隱約泛起血絲。
“不,我是知會。靳董,再見!”喬楠沒有動。
靳昭東沒有說話,繞過喬楠,徑直走過去。
------題外話------
童養夫養成記(一):
靳某某在對小櫻桃公主一見鐘情后,選擇了上門女婿生涯。
有一天,丈母娘外出,將喂奶的重任交給了讓她放心的靳某某小盆友。
靳某某拿著三個奶瓶蹲在三胞胎旁邊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小櫻桃公主咧著嘴就要哭,靳某某忙把一個奶嘴塞進媳婦兒的小嘴里,“小櫻桃乖,哥哥給你喝奶。”
于是,小櫻桃公主滿足地瞇起了眼。
然后老大云朵兒也餓哭了,靳某某又把一個奶嘴送過去。
嬰兒房里安靜了一會兒,小狗兒也哭起來,靳某某剛要把最后一個奶瓶給小狗兒,身邊的小櫻桃卻睜開圓碌碌的眼睛,委屈地噙著淚花。
靳某某難住了,猶豫了下,還把奶瓶給了小狗兒,然后低頭在小櫻桃臉上吧唧了一口,以彌補小櫻桃沒喝到奶粉的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