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0 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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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鐵罡問道：“最后，他跟你們就談了這些東西？”

    兩個人斬釘截鐵道：“是啊！他教拳教得挺好的，就是感覺腦子是不是有點壞了，跟我們談信仰？”

    鐵罡笑道：“嗯，他腦子是有點問題！跟你們這幫傻逼談信仰，就是對牛彈琴，不過從大城市來的人總歸是不同的，隨他去吧！”

    被鐵罡罵作傻逼，那人也就是無謂地笑笑，他問道：“老大，那我們還要監視他嗎？”

    鐵罡沉吟道：“當然要，不過不用那么細致，我最近會很忙，沒空管這件事，你們三天匯報一次就好了，揀重要的說。”

    “好的。”

    ……

    很快，襲擊薛峰鎮小隊的后果出現了，這幾天鐵罡派出去的巡邏小隊三番五次受到不明武裝的伏擊，死亡五人，傷十三人，這些埋伏者裝備不同，來自不同的勢力，鐵罡鎮的武裝無法抵擋。

    不得已，鐵罡只能采用龜縮策略，在小鎮周邊戒嚴，一時間，小鎮風聲鶴唳，氣氛陡然緊張許多。

    最明顯的反應就是，在小鎮暫居的拾荒者三三兩兩地出去，再也沒有回來，這群人嗅覺敏銳，一察覺到情況不對，便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正常情況下，小鎮常駐的三十多個拾荒者，現在只剩下雞毛一人，倒不是因為他不愿意走，而是他的伙伴都死光了，他還沒有找到愿意收留他的拾荒小隊。

    荒野的小鎮最大的收益來自奴隸交易、戰爭掠奪和打獵。

    拾荒者和荒野流民是被掠奪的主要對象，而只要身體結實，沒有變異組織，長相又還不錯的話，劫財的同時，會劫色，劫完色，這些人則淪為奴隸，被抓起來，賣到更大的小鎮。很早之前，在鐵礦尚未枯竭的時候，鐵罡鎮也有奴隸，作奴隸礦工，那是鐵罡鎮最繁華的一段時光，在鐵礦枯竭后，鐵罡抓來的奴隸大多被賣到其他小鎮。

    同時，小鎮人會外出獵殺猛禽和采集草藥和礦石，這些東西會被低價賣給鐵罡，而鐵罡用它們去換取更多的生活物資。

    這些活動為鐵罡提供70%的財富，維持小鎮的繁榮，而現在，它們都無法進行。

    當前，鐵罡鎮的處境挺糟糕，被人封鎖在小鎮內，坐吃山空，這狀態要持續下去，恐怕不多久鐵罡鎮就會出問題，哪怕外部不爆發戰亂，內部也會爆發矛盾。

    鐵罡很惱火，他想把鐵楠抓起來打一頓，誰讓他給自己捅了這么大一個簍子！

    可當事人就躺在自己的客廳，已經躺了三天了，這之間起來兩次喝了一些水，又昏昏睡下去，最近一次睡眠，已經連續睡了八個小時，現在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鐵楠的傷口已經發炎化膿，人開始發燒，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而在外面聘請醫生的小隊還沒有回來，肯定出事了。

    如果中槍部位是大腿或者手臂，這個取彈手術自己就可以做，可鐵楠是胸腹中彈，傷口底下的狀況復雜多了，而且機槍子彈威力更強，近距離中彈，沒有被射穿算是好事，可鐵罡寧愿他被射穿，以鐵楠的體質也許還能撐過去，現在這狀況，鐵罡就怕當他把鐵楠開了膛，還沒找到子彈，人就掛了。

    鐵罡沉著臉，枯坐在他的房子里，整整三個小時沒有動，連米妮喚他都沒有反應，三個小時后，鐵罡從里屋的箱子里，把天國武裝翻了出來，拎著它直奔鐵匠鋪。

    鐵罡肅聲道：“老云，幫我將這件盔甲外面打造一個土一點的外殼，我不要求這外殼有多結實，我只要別人在外面看不到一點點金色，可以嗎？缺什么材料，盡管開口！”鐵罡將天國武裝放到云戚跟前。

    云戚端起這副胸甲仔細觀摩，只看兩眼，眼中異彩連連，因為……因為他完全看不懂！看不懂啊！！

    云戚曾聽說岑牧送了一樣好東西給鐵罡，也知道這好東西大概是什么東西，可當他親眼看到這東西，不敢相信它有如此精湛的工藝！

    以他鑄造大師的眼光，都無法想象這副塑形鋼鐵板甲是如何構造出來的？無法識別這鋼板的材質？更加無法理解這縈繞在鋼板表面的淡金色熒光是什么東西？

    云戚偷偷看了岑牧一眼，心想自己恐怕還是低估了這個年青人的來歷，他的家鄉到底是什么樣子？怎么感覺這副胸甲不像是同一個世界的產物？

    云戚足足端詳了三四分鐘，然后長舒口氣，說道：“給它裝上一層鋼板，問題不是很大，不過可能要在上面做一些敲打，會不會把它弄壞？或者弄臟？”

    這是一副藝術品，云戚不忍心破壞它！

    鐵罡笑道：“你只管敲，你能把它敲壞，我就服你！”

    說完，他看了一眼岑牧，后者一臉自然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

    云戚點頭道：“另外一個問題，這層鋼板覆蓋上去之后，如果被利器劈砍，或者被鈍器重重打擊，是可能把表面的偽裝層撕裂開的，鎮長要做好心理準備。”

    “沒關系。”

    解答心中的疑慮后，云戚才提出要求，說道：“我大概需要五十公斤左右的鐵砂，五公斤的焦炭和兩百公斤燃料。”

    “可以，你什么時候開始？”

    說完，他問道：“鎮長想多久拿到這副板甲？”

    “越快越好！”

    云戚想了想，說道：“最快也需要三天時間。”

    “好！三天之后，我過來拿，等你好消息！”說罷，鐵罡轉身離開。

    等鐵罡的小弟把云戚需要的材料都搬過來，云戚立刻開工，雖然鐵罡的要求提得很簡單，但以云戚的性格，他會認真對待，哪怕客戶將來可能是他的敵人。

    等鐵罡離開，云戚終于憋不住開始提問：“這胸甲是你給他的？”

    岑牧點點頭。

    云戚深深看了岑牧一眼，說道：“它的作用應該不止一副板甲那么簡單吧？！我看了里面的構造，太細致！太精密了！我真無法想象你所處的世界是個什么世界！”

    岑牧說道：“這東西在我的家鄉屬于最頂級的科技成果，你要能理解它，我才覺得奇怪吶！”

    云戚吐出一口濁氣，說道：“你把它交給鐵罡，就不怕以后我們面對他的時候，無解嗎？”

    岑牧解釋道：“我也沒有辦法，我來到這里，只有它最值錢，留著它，我會死，送出去，能活下來，如果是你，你怎么選擇呢？”

    云戚嘆道：“還能怎么辦？！我看鐵罡的口氣，它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東西！撒手锏！”

    岑牧點頭道：“沒錯！它的特點就是永不損毀，鐵罡用斧頭全力劈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云戚使勁瞪他一眼，說道：“我現在懷疑我們的計劃到底能不能成功？你要知道，如果我們沒有對抗鐵罡的實力，哪怕你糊弄了那幫打手，也是無濟于事的，在生命威脅面前，任何蠱惑都是徒勞的！”

    岑牧皺眉道：“你現在還能不能擋住他？”

    云戚想了想，說道：“他的力氣和我差不多，問題是我兩條腿不利索，發力不方便，也追不上他，怎么打？！被他當成沙包還差不多，他憑借力量和速度發出全力一擊，我扛不了幾下。”

    岑牧沉吟道：“那就先放一放，等我能力成長起來，老云你不要太灰心，主動權掌握在我們手里，現在他正是用人之際，只要我們不反，他不會拿我們怎么樣，再說，現在內憂外患，我們如果拿下小鎮，就要面對外面幾個虎視眈眈的家伙，不見得是件好事。”

    云戚長嘆一聲，說道：“我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兩天，你能這么想，是好事。”

    小芥子在一旁默默聽著，從不吭聲，幫忙打下手，爐火燒得很旺，耀的人臉燙燙的。

    岑牧嘆道：“我倒是擔心鐵罡扛不住這輪危機，聽小臧說，周邊三個小鎮，鐵罡把他們都得罪完了，外面埋伏的武裝可能是三家勢力的總和。”

    云戚搖頭道：“你別把事情看得那么簡單，第一，鐵罡的底蘊遠超過你的想象，他當年通過這個鐵礦山，攫取了多少資源！鐵罡鎮只是他的一個據點，他在外面還有勢力；第二，卡爾鎮、馬刀鎮和薛峰鎮，只有卡爾鎮有和鐵罡對抗的實力，其他兩個小鎮比較窮，能湊齊一支三十人的武裝，就不錯了。”

    岑牧沉吟道：“我就怕他們提供的消息不準確，聽你這么一說，選他做對手，還真有點挑戰性！”

    云戚唯有嘆息，如果他身體完好，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兩人沉默片刻。

    云戚突然問道：“早上晨練，你跟那些人講信仰有什么用？第一次我還以為你只是想麻痹鐵罡，這幾天看，你好像把它當作一回事情在辦？值得么？讓他們信神，那真是見了鬼了！”

    岑牧說道：“當然有用，我從來不做無謂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小臧已經開始有了信仰。”

    云戚笑了笑，半認真道：“你是說，越多人信你，你就越有力量？那要不算上我和小芥子呢？”

    岑牧點頭道：“早就想跟你提這個，我教你們一段咒語，天天念，就會讓我變得越來越強。”

    “真的假的？！”

    “幫幫忙，堅持一下，就會有收獲，越虔誠越有效。”說著，岑牧轉頭對小芥子說道：“小芥子，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小芥子點點頭。

    云戚直搖頭，嘆道：“真希望你不是在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