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山河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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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母親和奶奶把菜端上桌，徐嶺剛把東西提到自己房間放好。他家這房子是老式的，坐北朝南，墻體2米以下至地面是青磚砌筑的，地基是條石，2米以上是土夯實的，里面夾雜著稻草和木條子。這種房子的好處是冬暖夏涼。底層中間一個大廳，左右各兩個房間，外面院子東西各有兩間廂房，西廂房是燒飯一間，另一家放置蔬菜、石磨等東西。東廂房一間放置農具，一間是衛生間。牛棚在農具間旁邊靠著院子大門。

    爺爺拿出他珍藏的一小瓶藥酒，給徐嶺和他父親各倒了一小杯，他自己也倒了一杯，徐嶺一直奇怪，父親和爺爺都比較能喝，到他這那就是見酒就倒。

    桌上擺著徐嶺愛吃的幾個菜，臘肉炒大蒜，小雞燉香菇，還有個蒜泥醬油泥鰍干，黃鱔炒辣椒，再加幾個自家種的蔬菜。等喝完酒，徐嶺還一口氣吃了三碗飯，他奶奶一直在旁邊叫他慢點慢點，生怕他噎著。

    吃完飯，爺爺出去找大伯家鄰居七大爺下棋去了，徐嶺和父親坐在院子里，面前放著一個小桌子，邊喝茶邊聊天。直到這時才知道，原來父親是因為屋子后山栗子樹上干樹枝太多，想砍下來正好當材燒，沒成想一腳踩空，從2米多高的地方掉了下來，母親正在另一顆樹下撿父親弄下來的樹枝，當時就嚇壞了，趕緊扶著父親去村上老藥子爺爺家，讓他用藥、固定摔壞的腿。回到家當晚，母親也得了重感冒，發高燒，把爺爺奶奶和大伯又給折騰了一宿，半夜叫來老藥子爺爺，一直到用了藥，才好一點。

    今天是第三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父親這腳，恐怕沒有2個月好不了。馬上就要割稻子了，徐嶺回來的正是時候。

    第二天早上，徐嶺是在小鳥的鳴叫聲中醒來的，看了下手機，六點半，穿好衣服，打開二樓的木窗，映入眼中的是萬山蒼翠，整個村子都朦朦朧朧的處在薄霧之中，如夢似幻，猶如人間仙境。

    昨天晚上陸倩、許冰、柳月涵都打電話問他到家沒有，最后三個人加起來和他聊了足有一個小時，她們三也是能說。再拿出筆記本電腦和其他同學聊了會，直接就睡了所以起的還算早。

    或許是母親聽到了他起床的聲音，在下面叫到“小嶺，起來了？趕緊下來吃早飯。”

    下到大廳，只有父親在門口修木桶，拿塊木板把缺口給補起來。“爸，爺爺奶奶呢?”

    “你爺爺割豬草去了，馬上回來，你奶奶在洗衣服呢。”

    徐嶺進了廚房，洗刷完后，幫著母親把粥和蘿卜干端到桌子上。

    在吃早飯時，父親問：“你大伯早上來了，說你是辭職了，怎么回事？”

    “爸，我都不在家六年了吧，爺爺奶奶年紀大了，你們也不再年輕，我這個兒子總得要回來的，何況我不信在家就做不成什么事，爺爺奶奶，你們說呢？”

    他奶奶沒說話，而是看向他爺爺，畢竟老爺子才是一家之主。

    思考了一會，爺爺說道“真想好了？那就先在家試試，實在不行你在出去工作，我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熬個幾年。”

    “爸，你讓他在家能做什么？喂豬？養雞養鴨？”徐嶺父親頂了一句。

    “養家畜沒什么不好”，卻是徐嶺母親說道。

    “娘們頭發長見識短，知道什么。”徐嶺父親說話帶了點怒氣。

    確實，他們培養一個大學生不容易，剛考上北大那會，縣長、鄉書記都來祝賀來了，那叫風光。那段時間徐長河走路抬著頭，腳都是飄著的。現在要回來種田，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以后出去別人問他，呦。長河，你那名牌大學的兒子回來種田了，一畝田多收了多少斤糧啊。想想就有氣。

    “那咱們限定個時間，2年，2年以后家里沒什么起色，趕緊去工作，今年小嶺也24了，準備先把婚結了。”說完，老爺子拿出旱煙桿，掐了點煙絲，拿出火柴點著，吧嗒吧嗒抽了起來。

    “爺爺…。。”“要么按我說的做，要么你現在就到外面工作去。”

    這下徐嶺沒轍了，看看父母親和奶奶，他們也是不斷點頭。

    我去，這劇本應該不是這樣的啊，抓了抓短頭發，徐嶺只能無奈的先答應了，慢慢來吧。

    走出院子，徐嶺先來到他家南邊的榕樹下，這榕樹據徐嶺爺爺說，至有記載以來，已經上千年了，那沒記載的就不知道了。

    榕樹占地接近上千平方米，別以為這夸張，榕樹的主干已經看不到了，中間主干被幾十平方米的許多粗大氣根包圍著，外圍要不是他爺爺和父親時時砍掉氣根，估計上千平方米都是，人都要進不去。高度也有二三十米，上面現在是小鳥的天堂，大鳥？上面他爺爺說有一窩不知從哪來的金雕，大鳥不是找死啊飛到上面。

    榕樹下有一些他爺爺搬回來的石頭做的石凳，徐嶺坐在下面，抬頭看著綠樹，氣根在清晨中隨著微風飄蕩，感覺就像一個老人家的胡須在下巴上輕輕的蕩著，千年的滄桑，只在榕樹的落地氣根上顯現出來，看著村里的一代代人老去，而榕樹只有氣根不斷增多，落地的氣根不斷變大，越來越深入地下。

    徐嶺干脆站起來，往主根那走去，小時候他記得和村里的小伙伴就是在這玩捉迷藏和警察抓小偷的，現在想來還依稀就在眼前。

    找到一條進去的縫隙，慢慢的往里面挪，幾年沒見，進去的縫越來越小，四周都密密麻麻的了。

    進去之后，徐嶺發現地下的泥土是濕的，主干很大，估計要四五個大漢才能抱得過來。主根上斑駁的樹皮顯出了榕樹更有一種古老滄桑的氣息。

    就在這時徐嶺忽然發現主樹干上有一處人高的地方樹皮裂開了一個較大的口子，而且口子里面還有個淡綠色的珠子，徐嶺狐疑的看了看，這是小時候誰丟的玻璃珠在這，現在倒是長到樹里面去了吧，伸手在里面扣了扣，沒扣出來，卻不想讓樹皮把手劃破了，血流了出來，慢慢的滲入樹里，接著直接被綠色的珠子吸收了。

    看到這詭異的一幕，徐嶺直往后退，卻頂在了氣根上，就在這時，淡綠色的珠子猛地從樹里飛了出來，化作一道流光飛進了徐嶺的心臟位置，把徐嶺駭得差點閉過氣去。

    大口喘了下氣，伸手摸了摸心臟的位置，見沒有什么事，正想原路出去呢，突然，徐嶺發現自己不在原來的榕樹根那里了，這里四周霧蒙蒙的，所在的位置能看清的地方不過方圓10米左右。腳下是黑油油的黑土，中間位置一個高起黑土的小石池子，池子中間一股筷子粗細的泉水正往外冒呢。

    這是怎么回事，徐嶺迷糊了，是淡綠色的珠子嗎？這時，忽然濃霧涌動，一股龐大的信息直接進入徐嶺的腦子里，而徐嶺卻也直接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