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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小也打聽得仔細,心里有了數就盤算開了,臨了,又厚賞了門頭,叮囑道,“我今日來這里的事,莫與人說道。”門頭喜孜孜的連連點頭,今日得了這好些賞銀,頂他好幾個月的月錢了。宋小小雙眸定定的望著趙府氣派的門頭,嘴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這才起身坐著轎子,回了她的小院。
自從趙錦凌去京城,沈清蓮又開始了她的悠哉日子,府里的男主子不在家,幾個姨娘也都龜縮在自已院里,表面看來風平浪靜,這日清晨用過早飯,沈清蓮正在屋里與她娘閑話家常,李蕓娘在這住了半個多月,心里有些掛念家里,這兩天就念叨著想回家去,沈清蓮哪里舍得放人,只百般勸說,“娘,您再在這多住些日子嘛,再陪陪蓮娘,你也知曉蓮娘舍不得娘,反正家里也沒啥事,您若走了,蓮娘一個人孤零零的待在這府里,多可憐啊,娘您舍得!”沈清蓮揚著張小臉,可憐巴巴的望著李蕓娘。
李蕓娘面現為難之色,侯爺不在,女兒在府里委實孤單了些,可自己已是住了許久,雖說這府里吃用樣樣都好,可畢竟不是自個家,到底不如在家時自在,府里規矩又多,自己又總是擔心哪里做得不好,給蓮娘丟臉,心里也怪拘謹的,再說自己也想念哪些街坊鄰居了......
李蕓娘張張口正想再跟蓮娘說說,就聽得外面一陣吵嚷聲和紛亂的腳步聲,沈清蓮看了屋內侍候的喜兒一眼,喜兒會意就出去了,可外面吵嚷聲倒是越發大了,沈清蓮和李蕓娘不由對視一眼,心里都透著狐疑,站起身,正準備出去看看,簾子掀起,喜兒回來了,沈清蓮忙問道,“外面什么事,吵鬧得這么歷害?!?
李蕓娘也面帶疑問的望著她,喜兒怕蓮姨娘聽到這事心里不快,有心不講,但這事都鬧得全府皆知,只怕是瞞不過去,猶豫片刻,方支支吾吾的道,“是府門口來了個婦人,說是爺前些日子從蘇洲帶回來的,說是要進府來拜見幾位姨娘,那門頭不敢善自做主,說要回稟秀姨娘,沒想到她就在府門口鬧起來了...”喜兒還有話沒敢說出來,就是外面婦人已懷有身孕,饒是如此,喜兒也還是擔心蓮姨娘,任誰聽著這消息也得生氣,平日爺哪般寵愛,就是從蘇洲府回來,也與蓮姨娘親親我我的,恨不得天天膩在一塊,卻不想背地里又冒出個婦人來,還說是爺從蘇洲帶回來的,這不是讓府里的哪些女人看笑話嗎?思及此,喜兒都替姨娘屈得慌,不由偷偷瞅著沈清蓮的面色打量。
只沈清蓮眼簾低垂,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倒是李蕓娘面帶憂色,語氣憤憤然道,“這哪里來的狐媚子...這侯爺也是的,這才納了蓮娘你多久就....也太不像話了,往日里我看他對蓮娘你這般百依百順的,還說他是個好的,哪想到,這才多會功夫,竟又招惹上了一個,說起蘇洲,不就是前些日子的事嗎?竟然還特意帶回來了,難不成還要納她進府不成......”
自從聽到這消息,沈清蓮一直垂眸默然不語,此時見她娘如此激動氣憤,倒反過來勸慰她娘道,“娘,他們這些個大家公子就是這樣的,三妻四妾本就正常,若要為此至氣,以后豈不是要氣死,這些早就在我意料之中,你也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倒惹得蓮娘的心疼,蓮娘不在乎這些,再說蓮娘也只不過是個妾哪能管得著他這些個事,合著他對蓮娘好,蓮娘便受著,若是不好,蓮娘也自過自個的日子,橫豎他正妻還沒娶進門,憑他再納誰進門,也都不過是個妾,管不到蓮娘頭上?!?
李蕓娘愣愣的聽著蓮娘的這些個話,心里酸痛難當,她眼中帶淚,一把攬過蓮娘來,摟著她心疼的道,“蓮娘,委屈你了,都是娘沒用,娘當初......”“娘,你我也別在這胡思亂想了,橫豎這事得等侯爺回來才有定論?!崩钍|娘未出口的話被沈清蓮截住,使了個眼色,又轉頭對著喜兒吩咐道,“喜兒,你出去看看那女人后來如何了,若是有事再來回稟?!毕矁簯Z退下了。
支走喜兒,沈清蓮這才湊到她娘耳畔低聲道,“娘,喜兒到底是侯府的人,有些話不可當她面說?!崩钍|娘這才驚覺,面有愧色,緊張問道,“蓮娘,娘剛才哪些話都被她聽到了,她會不會到侯爺面前說道,娘也是糊涂...不會給你惹來麻煩吧?”李蕓娘一臉懊惱自責。
沈清蓮見不得她娘如此,忙柔聲安撫道,“娘,喜兒她不會去告狀的,你放心,蓮娘只是叮囑娘一聲,到底我們多個心眼總沒錯。”李蕓娘這才拍拍胸口,放下心來,沈清蓮這時卻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望了一下,見只有青兒在外屋,就囑咐一聲道,“看著點,若有人進來稟報一聲?!鼻鄡毫ⅠR知趣的守在門外。
沈清蓮這才快步進屋,對上李蕓娘不解的眼神,作了個讓她等會的手勢,就徑自在衣柜里翻起來,翻到最底層,拿出個小巧的描金盒子,悄聲對她娘道,“娘,如今蓮娘也不瞞你,這大宅院里是非多,像侯爺這樣的男子,身邊的女人自不會少,一茬茬的新人換舊人的,只怕是不會間斷,蓮娘也得為自個做打算,這個盒子里是日常女兒不怎么戴的貴重首飾,還有侯爺給的幾張銀票,合起來也有幾百兩,再加上這幾樣首飾,估計能湊上一千兩,蓮娘想娘幫我保管好,回去再打聽著若有合適門面買一個下來,日后就是有個萬一,至少還有點東西傍身?!鄙蚯迳忂呎f著,邊把首飾盒子打開,只見里面幾件首飾流光溢彩耀人眼,特別是幾樣鑲寶石和珍珠的,上面的寶石和珍珠不僅大顆而且色澤極好,只怕價值不菲。
李蕓娘瞧著蓮娘的舉動,心里難受之極,雙眼瞬時涌出淚來,滿臉心疼的道,“我可憐的蓮娘,有銀錢傍身自然是好事,可女子最大的福氣卻是一輩子能得遇良人,蓮娘你這一輩子還這般長,可怎么過....”沈清蓮瞧著她娘傷心的淚水漣漣,心里也不好受,可卻只得暗自壓下滿心酸楚,打起精神來安撫李蕓娘道,“娘,你也別憂心,其實事情還沒到這地步,只是女兒自個做最壞的打算,凡事有備無患,總是沒壞處的,你看你把你女兒生得這般國色天香,哪個男人能舍得冷落女兒......”沈清蓮抽出帕子輕柔的給李蕓娘拭淚,嘴里還打趣的逗她娘。
且不說這邊沈清蓮母女的事,宋小小此時還在府門口鬧得歡呢,卻說是怎么回事,原來那日宋小小探得府里的情形回去后,左思右想的定了一計,就是趁著趙爺回京城之際,想著法先進了府再說,她是個聰明人,心里清楚,趙錦凌只怕是不想迎她進府的,可自己也不甘心就這般被他扔在外頭不聞不問的,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這般鬧上府了。
到了府門口就哭哭啼啼的哭訴,“她要進府拜見幾位姨娘,求她們允她進府,又要找趙爺,趙爺把她從蘇洲接來,說了要接她進府的,可現在卻把她一個人扔在外頭,任她一個弱女子單身在外,被人欺凌,肚子里還懷著孩子.......”哭得是梨花帶雨,凄慘無比,她今日又是穿著一身荊釵布裙,身姿芊芊,惹人憐惜,看熱鬧的人群中有許多不明真相之人,都對她抱以同情,對著趙府門口指指點點的。
不過這宋小小為了進府也是蠻拼的,只是她撒下這彌天大謊,也不知是個如何收場。不過想來她早就思慮好了對策,說起來她也算是個人才,眼珠子一轉就是個主意,心機手段狠勁真是樣樣不缺。
府門口這般大的動靜自然早有丫鬟小廝報到秀姨娘哪里去,秀姨娘聽聞此事,頓感棘手,一向淡然的面容,也有了起伏,皺著眉頭在屋內來回踱步,報信的丫鬟跑得滿頭大汗,戰戰兢兢道,“秀姨娘,府門口圍了許多的人,若是不盡快處理此事,只怕對府里影響不好...”
秀姨娘也知得趕緊處理此事,別把它鬧大,可爺不在府里,自己也不知爺的打算,若是處理不妥,只怕到時爺責怪,可這人都鬧到府門口了,她左右尋思還是迅速帶上自己最得力的于嬤嬤和張嬤嬤兼幾個丫鬟婆子往府門口快步走去。
到了門口她停住腳步,只示意緊跟著自己的于嬤嬤和張嬤嬤到門外去與那婦人交涉,于嬤嬤和張嬤嬤直接就從角門出去,外面看熱鬧的人眼尖,一見于嬤嬤和張嬤嬤出來,都自動禁了聲,頓時只聽見那坐在地上的美貌婦人哀哀的哭聲,于嬤嬤板著個臉,居高臨下的望著那婦人,厲聲問道,“你這婦人有何冤屈,怎的在人府門口哭泣哀嚎,需知,你若說不出個子丑卯申出來,我們就要報官處理此事了?!?
宋小小看府里終于有人出來了,聽得于嬤嬤的置問,也不分辯只爬起身來,對著她就是盈盈一拜,仰著張雪白的小臉,可憐兮兮的求道,“這位媽媽,勞駕您進去通稟一聲,就說小小求你們的奶奶,讓她發發慈悲,讓奴家進府吧!奴家現今已懷了侯爺的孩子,府里就算不顧惜奴家,也該顧惜奴家肚里的孩子,奴家也是實在沒法子,才求到門上的....”一番話說得周圍看熱鬧的人都掬一把同情的淚水,紛紛替她求情道,“是啊,她一個婦道人家孤身一人還懷了孩子,也是可憐,瞧著府上也是高門大戶人家,也不缺她一個婦人的衣食,怎就把人拒之門外呢...”圍觀人群七嘴八舌的說道,大多俱是同情她。
于嬤嬤和張嬤嬤對視一眼,俱知這是個難纏角色,只怕不是三言二語能打發的,就馬上換了語調,張嬤嬤上前扶起她。柔聲哄勸道,“你這婦人說話也恁是沒道理,若你真是我們府爺的女人,我們府里哪有不接納的道理,只是我們爺出外未歸,我們也不知你的底細,也不能來一個婦人說是我們爺的女人,我們就接納她吧,府里是我們爺說了算,我們也只是讓你暫且回去,等我們爺回府再說,若你真懷了我們爺的孩子,相信我們爺定會接你進府的,你先耐心在家等候幾日。”
宋小小心道,大宅院里的女人果然個個不簡單,你看一個奴婢說起話來都滴水不漏,可她宋小小豈是幾句話好話就能哄騙的,她面色慘白掩面哭道,“不是奴家趁爺不在為難你們,實在是奴家一個婦道人家獨自住在外頭,心里頭害怕驚慌,又有外人欺我一個單身弱女子,百般為難欺凌,不得已才來求助的,奴家這樣也是實在沒法子了,若是不能進府,就讓奴家呆在這府門口好了...”宋小小說得可憐巴巴的,加上弱柳扶風的身姿楚楚可憐的姿態,又博取了周圍眾人的憐憫。
秀姨娘在門里頭聽得真切,知曉這女子是打定主意要進府了,到了此時,也別無他法,只能先把她接進府來再說,她對著一個婆子低聲吩咐一番,婆子麻利的往門外去,走到于嬤嬤身旁對著她耳語幾句,于嬤嬤就對著張嬤嬤打了個眼色,兩人默契的上前扶著宋小小,說道,“我們府里的姨娘善心,說雖不知你是不是我們府爺的女人,但終歸不忍心看著你一個懷著孩子的婦道人家在外這般折騰,說讓我們扶您先進府住下,什么事等我們府里的爺回來再說?!?
說著兩人就扶著宋小小進府了,周圍人見此不好再說什么就三三兩兩的都散了,秀姨娘也懶得去見她,只吩咐下去讓人把她帶去安置在月桂院,就回了自己院子,坐下頭疼的揉著額頭,心煩道,這個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只怕這府里又要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