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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老夫人臉上頓時笑容滿面,親昵又熟絡的詢問道,“娘娘,這些日子身子可好,胃口還好些了,上次我帶給她的小菜,她可喜歡,晚上睡得可好...”老太太滿臉遮掩不住的關切憂心,嘴里更是一迭聲的詢問著娘娘的狀況。這蘭桑是皇后從侯府里帶進宮的,這么些年一直跟在娘娘身邊,可說是娘娘身邊的最貼心人。
所以趙老夫人在她面前說話倒是不用客套講那些個虛的,她也著實心疼她的這個小女兒,雖是貴為皇后,可只有老夫人知曉娘娘的不易和苦楚,貴為中宮卻沒有子嗣,雖與皇上也算是少年夫妻,可宮里的美人一茬茬的,自從年歲大了,皇上對她雖一直敬重有加,可去她那里卻是極少,她再是尊貴也只是一個女人,丈夫難得一見,膝下又沒個孩子承歡,那日子該是何等的難耐,所以夜晚總是睡得不好,自然胃口就不好,身子更是日漸消瘦。
蘭桑聽得心里一暖,也只有趙老夫人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娘娘,她攙著趙老夫人,臉上笑容真摯,嘆道,“您上次帶來的小菜,娘娘吃得極好,說是酸酸辣辣,很是開胃,用膳時就著它,都多用了些。娘娘也只有聽說您來心里才會暢快些,您可得常進宮來看看娘娘,陪她敘敘家常,娘娘頂愛聽這些的,娘娘開顏,身子自然也就會輕快起來。”她們這些身邊人瞧著娘娘****寡歡,也是心疼著急。
“可不是,蘭桑一貫是最貼心的。”趙老夫人拍拍蘭桑的手,贊嘆道。“可老婆子年紀大了,總是進宮一來身體不太吃得消,二來也怕有人借此說事,所以娘娘身邊還得你們多加寬慰。”
話說著兩人進了殿,就見主位之上坐著位,穿著一襲華貴宮裝,戴著鳳冠的三十來歲的美貌婦人。只是臉上帶著抹化不去的輕愁,身子也消瘦得歷害,雖是如此憔悴,卻也無損她那極為美麗大氣的容顏。倒在攝人的美麗下添了一股楚楚之韻。
這般年歲又憔悴還能有如此之盛的容貌,可見她年輕時定是個容貌傾城的女子,趙老夫人忙就要上前跪下行禮,皇后娘娘幾步上前扶住她,攙著她坐下。嗔怪道,“這殿里又沒有外人,娘每次來還做這些舉動做什么,這不是折殺女兒嗎?”
趙老夫人聽著這話,心里寬慰,仿佛又見著那個猶在自己膝下撒嬌的小閨女,眼中不由含了淚,抬眸掃了一圈,見殿中的人都退下去了,這才唇角含笑道。“你現在可不只是娘的閨女了,你先得是一國之母,娘也得依著規矩來,不能令娘娘難做。”
皇后聽她這樣一說,不禁眼眶一熱,眼圈就有些紅了,說起來她這皇后她當得真個是心酸,家里的父親兄長為了她這個皇后位置,都為國盡忠了,娘家現今只剩個侄子和年邁的母親。她自己更是連個孩子都沒有,這樣的皇后當得有什么意思。
趙老夫人見她眼中含淚,眉宇間更是帶著散不去的愁緒,心里難受。不由細細端詳著她的面容,半晌,方嘆息道,“娘娘,你好歹保重些自個身子,我打量著你又瘦了好些。你該想想,我們趙家就這你我還有凌兒,你若是有個好歹,我和凌兒可怎么活,凌兒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從小就是個淘氣的,性子又霸道,受不得別人的半點閑氣,娘眼瞅著年歲大了,還能護他幾年,還不是得指望你這個姑姑多護著他些。”老夫人想著,讓娘娘心里有個牽掛,她放心不下,就是為著凌兒,也會好好保重自個。
果然皇后這話聽進去了,她抹著淚道,“娘說得很是,我哥哥就留下這么根獨苗苗,我斷容不得讓人欺了去的。”趙老夫人聽她這樣說,心里安慰,給她拭了淚,摟著她道,“娘就知道,娘娘從小就是個通透的孩子,定能轉過這個彎來,將來不僅你侄子要娘娘你的庇佑,就是你侄子的孩兒也要娘娘您護著的。”
皇后一聽這話,心里頓時一動,想著宮里那些妃嬪才生下的孩兒可不是白白胖胖可愛得緊嗎?只是她見了雖是喜歡得緊,可到底是別人的孩子,跟她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所以許多低位妃嬪想把孩子抱給她養,可她一想到這是皇上與別的女人生的就隔應得慌,又不由會想起自己那無緣見面的孩兒,心里就又痛又恨的,哪里愿意。
她并不是不會生養,只不過她懷孩子時,正逢著幾個皇子爭奪皇位的最驚心動魄時候,她的孩子就因那場血流成河的宮變失去了,還因此損了身子,再也無法懷上孩子,所以皇上一直對她心懷歉疚,可又有什么用呢。
一想起這些皇后心里就難受得緊,她用帕子按了按眼睛,勉強擠出個笑道,“娘說得很是,女兒自己沒福氣擁有可愛的孩兒,能看著侄子的孩兒也是一樣的,到底是我們老趙家的血脈。”她心里倒真是心動,她常日一個人在宮里寂寞得緊,她又不耐煩與那些個懷著心思的妃嬪多來往,自己侄兒要是生下孩子,自己倒是可常把他抱來瞧瞧,若是個女孩,自己養在身邊,與皇上說說,也是可能的。
思及此,她臉上倒是難得露出歡喜的笑容來,可轉眼又想到什么,遂蹙了眉尖,煩惱道,“凌兒那孩子,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這么多年了,女人他倒是找了不少,可就沒聽說過有誰為他懷過孩子的,太醫又給他和姨娘們都瞧過,也不知我們老趙家這是怎么了?”皇后剛舒展的眉眼,頓時又愁了起來。
趙老夫人便道,“凌兒才從江洲趕回來了,說是江洲的一個姨娘剛懷了身子...”皇后聽了,頓時眉眼舒展,滿是欣喜的笑了,露出了些小兒女的嬌態嗔道,“真的,娘真是的,這般的好消息,還非得藏著捂著,也不早些說出來,她讓女兒高興高興。”趙老夫人見她滿面歡喜。倒是真心為侄子開心,知道她一向疼這個唯一的侄子。
不由嘆氣苦笑道,“若真只是喜事,娘怎會不早點說出來。讓娘娘也開懷呢!實在是這事令人又喜又憂...”皇后聽她這話好似還有什么不好的變故,便急切的打斷了趙老夫人的話,連忙追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難不成還出了什么岔子不成。娘您倒是快點說呀!”
趙老夫人便道,“還不是后宅的哪些個事,那姨娘本就得凌兒的寵,又懷了身子,這不就招了府里別的姨娘的眼,給那懷孕的妾室下了毒,到現在還昏迷不醒。”
皇后頓時蹙起了眉頭,滿是怒氣道,“凌兒也真真是不像話,早就說了。讓他不要把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抬,在這京城還有你我看著。可在江洲天高皇帝遠的,他又一貫是沒數的,只怕他還不知怎么個亂法呢,現在要緊的是讓那下毒的妾室,把解藥交出來,趕緊救人要緊,跑回來是要干嘛?真是糊涂。”皇后氣得急眉赤眼道。
趙老夫人愁眉不展道,“若是能找到解藥,凌兒他又何需千里迢迢的趕到京城來。”“怎么著?”皇后見她這般。又糊涂了,滿是疑惑的望著老夫人。
趙老夫人這才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跟皇后講了一遍,皇后也是生氣,可她是皇宮十多年。什么樣的齷齪歹毒事沒見過,這些跟皇宮里的事比起來都不算什么,歷來哪樣后院不是斗得個你死我活的,只是如果沒有涉及到子嗣也就算了,可現在連累到了孩子。想想自己侄子這么多年來,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兒。心里自然不痛快,對那害人的人也是氣恨得緊。
可現在當務之急還是想著怎么救她,皇后可不管那藥有多珍貴,想她當這么個皇后,得到了什么,除了名頭好聽點,說起來一國之母,什么也沒有,唯一的侄兒只不過有個侯爺虛名,以前占著個閑職,拿不了多少奉祿,還三天二頭的有人到皇上那里告他的狀,最后還是他自己不愿受那個氣不干了。
可侯爺只是個空架子,府里日子也是捉襟見肘,臨了還是凌兒他自己摸索著去做了那讓人看輕的經商之事,想著掙些銀錢好貼補府上的日常用度,所以說自己這個皇后還不是看著風光,連娘家也照拂不了,自己歷來也沒求過皇上什么,就求他這么一回,那藥再珍貴,能比我侄子那未生出的孩兒重要嗎?要知曉就像娘說的,侄子好不容易有個孩子,若是這個有個萬一,誰知道什么時候能夠再有。
皇后想到這,立馬站起身對趙老夫人一臉堅決的說道,“娘,您別急在這等我,我去皇上那里一趟,甭管那解毒丸多珍貴,女兒也要把它給弄來,什么也比不上我們趙家血脈重要。”趙老夫人本是想自個去求皇上開恩的,可女兒去應該把握性更大一些,就沒有阻止。
只是心里又有些顧慮,萬一求不成,會不會為娘娘招來麻煩,思慮再三,便小心叮囑道,“娘娘,您跟皇上好好說說,若他實在不愿,那就算了,也只怪我們老趙家沒福氣保住那孩子。”說著臉上不由落下淚來,又記起不能在皇宮掉淚,忙又拭了。
皇后見了心里也是難過,忙安慰她道,“娘,您別擔心,女兒有分寸的,皇上也沒那么小心眼,那藥再珍貴也不過是死物,再說皇上對我們府里一向都寬厚得很,您就等著好消息吧!”
蘭桑扶著皇后娘娘一路往御書房里去,到了御書房門口,就見皇上貼身侍候的徐公公正站在門廊下,她眉頭不易察覺的蹙了蹙,很快臉上就露出得體的笑容,雍容的走上前輕聲道,“徐公公,怎的不在里頭侍候皇上,倒站在門外偷懶了。”
徐公公一見皇后娘娘來了,忙一臉恭敬的走上前行禮道,“皇后娘娘您來了,您可真是火眼金晴,奴才這才偷會懶,就被您抓了個正著,您可千萬莫跟皇上告狀,若不然奴才才存的一點養老銀子,只怕就要讓皇上罰沒了。”徐公公苦著個臉,故意順著娘娘的話頭逗趣道。
宮里誰都知道,徐公公愛財如命,可他卻很有分寸,不該收的錢一個子也不收,誰也別想從他那打探到皇上的一言半語,就因是這樣他才一直是皇上跟前第一得意人,皇上知他好財,只要他犯錯,別的不罰就罰他的銀子。所以這番話說得倒跟真的似的,皇后掃了他一眼,那能不知他是皇上打發出來的,只怕里頭又是那個妃嬪來獻殷勤呢。
大概外頭的說話聲讓屋里頭聽見了,須臾間,就從御書房里走出個柳腰款款的嬌麗美人來,見她身著大朵牡丹翠綠煙紗碧霞羅,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綠葉裙,身披金絲薄煙翠綠紗。低垂鬢發斜插鑲嵌珍珠碧玉簪子,真個是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她手里拎著個食盒,見著皇后娘娘,忙盈盈上前行禮,嬌聲道,“拜見皇后娘娘,娘娘也來看皇上的嗎?”她一臉嬌憨的看著皇后,笑容柔媚,臉上水嫩嫩的,看著就令人歡喜。年輕真好,皇后見此心里也不由感嘆一句,知道她是皇上最近寵愛的寧嬪,也難怪皇上喜歡,這般嬌艷水嫩的人兒,又這般嬌憨的性子。
只不過在這宮里哪里來真正嬌憨的女子,皇后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便道,“本宮來找皇上有事,倒是擾了皇上和寧嬪的興致了。”
寧嬪聽得心里一凜,忙垂眸道,“皇后娘娘您言重了,婢妾只是做了幾樣點心帶來給皇上嘗嘗,何談擾了什么興致的,再說婢妾是什么身份人,可不敢讓皇后娘娘您這般尊貴人說這些。”皇后聽得這話眼里笑意更深,就說皇宮里哪來真正天真嬌憨的女子,就是有只怕墳上的草都長多高了,瞧瞧這小嘴兒說出的話,真真是滴水不漏。
寧嬪不敢再多做逗留,見過禮就匆匆的走了,這時徐公公上前道,“娘娘,皇上讓您進去呢!”皇后讓蘭桑在門外候著,自己往御書房里走去,屋子里皇上正坐在椅子上批閱奏折,皇后已有好些日子沒見他了,見皇上著一身明黃色的長袍繡著滄海龍騰的圖案,寬大的袍角微垂,濃黑飛揚的長眉入鬢,眉頭微鎖。
他擱下筆,望著皇后,黑如深潭的瞳仁閃爍著和煦的光彩,成熟俊美的臉龐輝映著陽光,帶著天神般的威儀和與身俱來的高貴,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此時唇角角噙著一抹輕淺的微笑。
對著看了幾十年的這張面孔,皇后也不得不承認,如此年紀的皇上,一點不比年輕時候的魅力差,也難怪那些個妃子們越發斗得歷害,她垂下自己有些黯然的眸光,對著皇上見禮,皇上忙扶起她道,“皇后不必多禮,可是尋朕有事。”他可是知道今兒趙老夫人遞了牌子進宮的,皇后此時過來必是有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