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建國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煙雨紅塵小說網m.dyyx2020.com),接著再看更方便。
隨著時間推移,大青山里的寒氣越來越重,雪面也越來越硬。三叔看了看西面的林子,對大家說道:“時間不早了,抓緊干,不然天一黑咱們就都交代在這了,四眼這家伙可不是吃啞巴虧的主。”
“現在咱們人這么多,它們還敢咋地?”王東把懷里的一只小狍子放到爬犁上,哈了哈通紅的手說到。
“人多有個屁用,天一黑就咱這兩桿槍啥事也不頂,你以為它是心甘情愿的,他這是在等待機下手的機會呢!”三叔雙眼緊盯著林子,渾身散發著陣陣殺氣,震懾著饑餓的狼群。
又過了一會,在不斷的驚呼聲中,一只又一只鮮活完好、膘肥肉足的狍子被捆好活捉。看著一只只頭生茸角的公狍子,韓濤的嘴都笑得合不攏了。
最后一算一共逮了成年公狍子十六只,揣崽的成年母狍子三十二只,小狍子只有六只,老年的一直也沒有,三叔說第一波被狼咬死的都是老狍子,第二波被咬死是小狍子和一些蒙圈的家伙。
能在狼群追捕下逃脫,還有跑進雪窩子的都是最健壯的成年狍子。
這其中,最讓韓濤還有王東他們興奮的是車老板子在雪窩子深處發現了兩頭鹿,一頭母和一只半大公鹿都被困在里面,由于體重太沉,只是露出一個頭,要是在晚發現一會就被憋死了。
“好家伙,再來幾個人一起抬啊!這兩只鹿也不知是吃啥長大的,比家里的鹿大上一圈還多!”王東叫著梁十一和文龍、玉龍兩兄弟,費力的拉了半天也沒把兩頭馬鹿拉出來,沒辦法只能一邊叨咕一邊招呼人過來幫忙。
“嚯!還真是不小,都快趕上老板兒叔的棗紅馬大小了!”劉海濤跑過去一看,也忍不住驚呼。
“大驚小怪的,這是馬鹿,當然比梅花鹿大了,論身形和體重根本沒有可比性!”張書文也是頭一次見到野生馬鹿,帶著兩個學生走過去,并且給王東他們科普著基本知識。
劉海濤說道:“原來這兩個家伙叫馬鹿啊,以前還真是沒見過。”
“不是說鹿場的鹿是你們幾個引進回來的嗎,難道在吉省鹿場賣鹿,你們沒看到過馬鹿嗎?”張書文問道。
王東感嘆的摸了摸半大公馬鹿的茸角,嘿嘿笑著回答道:“還真沒見過,我們到了地方就打聽哪有養梅花鹿的鹿場,也不知道還有別的品種,要知道都買這個了,個頭大不說,這頭半大公鹿的鹿茸就比家里的成年公鹿還大。”
“鹿茸不是個大就好,鹿茸等級中就數梅花鹿的最好,藥用價值大,價格也最高。而馬鹿雖然體型大,產茸量高,但是最好也就能評個一等茸了,其他的二等上下。而梅花鹿處理好了基本都是特等,其他的也能評個一等啥的。”張書文看著王東他們一副傻瓜摸大個的樣子,就忍不住笑了。
“還有這么多門道,我也是頭一回知道,我也以為咱這邊只有梅花鹿呢。”韓濤同樣是頭一回知道兩者的不同,也是第一次看見馬鹿。
“其實在咱東北三省中馬鹿才是最多的,除了吉省梅花鹿多一些,其他兩省多是馬鹿。這馬鹿屬于大型鹿類,因為長相和體型很像馬,所以叫做馬鹿,而且也是公鹿才長角,一般分為6叉,最多8個叉,茸角的第二叉緊靠于眉叉。
野生馬鹿多數生活于高山森林或草原地區,喜歡群居。夏季多在夜間和清晨活動,冬季多在白天活動。”對于自己的專業,張書文如數家珍一般,而且隨時不忘給學生科普實踐經驗。
“這馬鹿茸比梅花鹿茸粗大,分枝也比較多,側枝一個的咱們叫“單門”,兩個的叫“蓮花”,三個的叫“三岔”。”說起藥材,車老板子可比張書文這個教授明白多了,所以說到鹿茸他也忍不住給大家講課起來。
沒等車老板子說完,劉國威就賤嗖嗖的接茬道:“那四個的一定就叫“四岔”,五個的就叫“五岔”對不對!”
“不對,瞎打岔!”車老板子蹬了劉國威一眼,接著說道:“四個確實叫“四岔”,但是沒有五岔,因為五岔就已經長成骨質的鹿角了,就沒有多少藥用價值了。
而且馬鹿茸還需要按產地分為“東馬鹿茸”和“西馬鹿茸”。東馬鹿茸“單門”,大挺長二十多公分,外皮外皮就像這個家伙這樣,是灰黑色里面密布細孔,鹿茸比較嫩。西馬鹿茸是西南地區的,大挺最大能長七八十公分表面有棱,還都是皺縮干癟的骨質。最主要的是腥臭腥臭的,而且咸不拉幾的,還不如狍茸藥用價值大。”
“哪也不錯了,咋地也比狍子茸大多了,這回真是撿了大便宜了!”劉海濤聽完一個勁的吧嗒嘴,打呼撿著寶了。
“有事回去在嘮,抓緊裝車,天黑前必須到家!”三叔見眾人還在那品頭論足的,不著急,急忙催促。
“好嘞,最后兩個大家伙,回家了!”
韓濤看著興高采烈的王東他們,再看看林子,忍不住想笑:在遠處盯著的的狼群,此時一定被氣得七竅生煙。大青山里號稱打劫能手的狼群,竟然也有被人打劫,黑吃黑的時候。
最后一架馬爬犁只載著兩只狍子,剩下的空間坐著韓濤和車老板子,還有三叔和羅偉在最后端著槍。
大青山里,一共十幾架馬爬犁飛快的向山外駛去。
山外,在清河屯生產隊大院,各家的主婦們早就將木頭半子和其他燒柴堆到空地上,一共堆成了五六個大柴堆。
而且還在空地上放了幾張大圓桌,桌上有裝滿熱水的暖壺,還有酒壺、大碗和鹽、大蒜、油、辣椒面等放在上面。
等大部隊把緩過勁來,活蹦亂跳的狍子都撒進準備好的狍子舍里,之后在歡呼聲中來到生產隊大院,接著由三叔主刀,殺了六七只未被咬死,但被雪殼別斷腿的受傷狍子。
這是大青山下的規矩,打紅圍之后,全村人都要聚聚,沾沾喜氣和借光改善改善伙食。這個規矩除了可以增加全屯子人的凝聚力,還可以讓新人快速的融入這個大家庭,酒桌和聚會是國人交流和增加感情的最大催化劑。
而東北人喝酒,那更是感情交流的重要環節,尤其是有朋自遠方來,或者舊友故友重逢,更要開懷暢飲一番。
等酒喝到份兒上,稱呼也會隨之變了。“哥兒們”、“大哥”“老弟”、“妹妹”、“爺兒們”,總之,一切都一塌糊涂起來。
喝到酣處,男人們還會相互勾肩搭背,或哭或笑,傾吐衷腸了。喝多了的,開始使借酒撒瘋,罵這個不夠意思,罵那個不是東西,罵誰誰誰壓過他。于是,就是有人勸,勸的那個人此時也是一塌糊涂、不倫不類。
但是在勸與罵之間,還要喝進一些情緒酒、氣氛酒、夠意思酒、委屈酒、原諒酒等等,一場酒下來疙瘩都解開了,全屯子人就都會像一家人一般,都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互相扶持幫襯著。
沒一會,一個個火堆燃起,大家把狍子用鐵絲固定在鐵棍上,然后把狍子架到火堆上固定好,烤制的過程中要不斷的翻轉,還要撒上山里藥材配置的料鹽,大家伙都坐在火堆旁烤肉烤火,喝酒吃肉。
誘人的酒香、肉香、藥才香味不斷飄散在清河屯的上空,隨著篝火炊煙,全村人的情緒都高漲不以。
而沒有來的婦女和老人,等結束后自家男人、兒子也會給他們帶回去一些,現場架火,現烤現吃,那是所有大青山下人們所熱衷的享受,也是各家各戶頂梁柱們不會放過的聚會。
王東他們終于正式以狩獵者的身份,加入了這種獵人盛宴。狩獵的興奮和勞累讓大家都胃口大開,瞬間大家就都不在矜持,吃相都是如狼似虎,都吃出了野狼捕獵之后狼吞虎咽、茹毛飲血的極度快感。
不但韓濤和王東他們,張書文這個教授和兩個高材生學生也是如此,就連羅偉也忍不住放開胸懷,他們此時此刻的心中,突然涌生無限的豪放之感,這股勁使的他們不約而同、情不自禁地割下七八分熟的狍子肉,端起酒碗,仰頭對天,暴飲狂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