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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晨的臉頰唰的一下,便紅透了。
“那個什么……”
辰池笑看著她:“什么?”
“……你要怎么跟大家說?”
辰池嘴角的一抹笑容格外深沉:“只要你出現了,還需要我說么。”
辰少的身邊什么時候有過女人了?
就連需要女伴的場合,辰池依然無視,照樣獨自前方,壓根兒就沒有因為某些場合要求所以妥協的想法。
青晨瞥了瞥嘴,這人有時候會有著從骨子里散發的自傲,但是也沒有什么錯,因為對于辰池來說,從小便在眾星捧月的光輝中長大,他習慣的生活就是被別人注視著,奉承著的。
很快就到了宴會舉辦的酒店,車子停好,青晨即將下車的時候,無端有些緊張。
因為雖然辰池沒有多說,但青晨仍然能夠知道,這一次她和辰池共同出席的宴會,和之前都有所不同。
這次,她會直面辰池所處的圈子,遇到許多京城貴胄圈子里的人物,那些一直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少爺千金們。
青晨知道,她和辰池所處圈子之間的階級差距,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彌補的,而她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的去讓自己變得更加優秀,然后可以正大光明的站在辰池身邊。
即使青晨從來不和辰池說這些,但她其實一直在心里考量,未來的事兒。
不過那些事情都并不是最重要的,青晨相信只要辰池永遠會站在她這邊,那么她就能夠沒有任何壓力的和辰池在一起。
她所需要的,不過是辰池的認可罷了。
辰池先下了車,站在車門旁邊,對青晨伸出了手:“走吧。”
青晨安心的將手交到辰池的掌心,對他笑了:“好。”
宴會廳金碧輝煌,青晨挽著辰池的手臂在侍者的指引下走進來,對于周遭的環境實際上并沒有不習慣。
這樣的場合她參加了許多,無非就是這一次在場的人,身份比她之前遇到的那些都要更加尊貴一些罷了。
訂婚儀式現場布置的很歐式,精致漂亮,連隨便放在餐桌上的酒水都是價格昂貴的東西。
這個訂婚儀式并不復雜,無非就是通知到賓客,加上訂婚雙方的家人齊齊到場,交換好訂婚戒指,然后就是這些上流社會里最常見的觥籌交錯舉杯換盞。
而在辰池帶著青晨出現的一剎那,就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辰家在京中的地位不用多說,尤其這些能夠到現場來的人都十分清楚,不管辰家如家有多么的低調,都是一條臥著的巨龍,看似沒有慵懶溫和,但要是惹怒了它,那么就只會遭遇無比凄慘的下場。
至于辰池身邊的青晨,在這個瞬間,同樣成為了眾人關注的對象。
今天被邀請來的賓客里面,主要分成幾個小圈子,一是高干后代,家里長輩不是在軍中任職就是政界,甚至許多都是開國元勛后代,堪稱紅色家族,這些小輩兒比一般的那些都要矜貴的多,身份敏感卻顯赫。二是已經到達一定資產的富豪家庭,有的祖輩便開始從商直到如今,有的近幾十年發展起來,資產龐大。
還有一種,書香門第,或者對社會有著巨大貢獻人士的子女,總之都是讓人不敢輕視的存在。
今天訂婚的主人公就是第一種,父母如今都身居要職,他的訂婚對象也是門當戶對的另一家千金,因此今天才能夠幾乎將整個京城的這些貴胄們都請到了場。
而辰家,三種都有。
辰家是京城的書香世家,傳承百年以上,辰家祖上就出過不少的文人墨客,近了看,甚至于辰老爺子那一輩,都還出過當代非常有名書法家和畫家,一副字畫光是起拍價都是隨隨便便上百萬。
包括辰老爺子本人,也是極有才華之人,除了一生對各地美食文化的偏好之外,還出版過幾本至今都很有名的書籍,即使是一些普通人,都知道辰老爺子的才能所在。
而辰老爺子本來的身份,也是絕對的響當當,開國那一批英雄中的一位,雖然在那些英雄中間不是眾人皆知的,但老爺子當年所立下的功勞也絕對是令人稱道。
除了老爺子之外,辰家人精通于各行各業,辰池的父母去世之前,也都已經在業內非常有名了。
當然這只是很多人表面上看到的部分,辰家還有許多外人無法得知的辛密,也是那些東西,讓辰家能夠興盛百年不得衰弱,并且持續枝繁葉茂。
辰家在京中并不是風頭最盛的家族,但卻是眾所周知的顯赫,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哪家敢正面與辰家斗爭。
因此當辰池出現在這里,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所有人的注意對象。
雖然辰家并不高調,懂得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但辰池的存在卻是反其道為之,他從小就展現出了過人的智商和天分,無論哪一個位高權重的人物在見到他之后,都會由衷感嘆一聲,辰家能夠這么多年一直繁盛,都是老祖宗蔭蔽的功勞,不能怎么能夠有持續不斷的人才出現?
也正因為辰池的天才之姿,只要有女孩兒的家庭,都曾經想過和辰家結上一段姻親,不管是對辰家還是對辰池,各家長輩都是極其滿意的。
可是辰池卻從來沒有表現過對某家女孩兒的興趣,尤其辰池父母雙亡,如今辰老爺子也已經去世多年,更家沒有人能夠做主辰池的親事,連說個親都不知道該找誰來當那個中間人。
只要辰池不愿意,還真的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京城里面,偷偷愛慕著辰池的千金小姐,從來都不少,有的僅僅是遠遠看過他一眼,都想要立志此生非他不嫁。
然而辰池是京城有名的高嶺之花,矜貴淡漠,很多人都沒有被他放在眼里,如果他不愿意,沒有任何人能夠有資格走到他的身份,更不要說那個辰池妻子的位置了。
可是呢,從前一段開始,圈子里便已經隱隱有著流言傳開,辰池身邊有人了。
有人了?
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夠攻破辰池這座堅硬的堡壘?
在親眼看到之前,即使傳言滿天飛,仍舊有人不信,最不愿意相信的,自然是那些還偷偷覬覦著辰池的女人。
但是當辰池今天出現在眾人面前,身旁還跟著個青晨的時候,那些心里還懷抱著一些希望的人,都發現自己的夢想在瞬間破碎了。
光是青晨挽著辰池手臂的親密模樣,以及辰池偶爾看一眼青晨的柔軟眼神,便已經可以證明某些事情了。
特別是今晚訂婚的主人公帶著自己的未婚妻走到辰池面前之后。
“辰少,今天可終于見著你——還有你身邊的人了。”說話的男人穿著帥氣的西服,眉開眼笑的模樣一看就是要訂婚才能這么開心,他身邊的女人眉眼溫婉,笑容得體。
辰池伸手與對方握一下,淡然道:“張公子,我又不是消失不見,想見我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可是一點都不容易,以前有點兒聚會還能夠十次有一次叫你出來,現在是十次有十一次都見不到你的人影。”
辰池輕輕笑了一下:“看來是要訂婚太開心,你的算數能力都下降了。”
“下降就下降吧,好不容易要訂婚了,我也開心開心。”張楚松開手之后,順勢用手肘碰了一下辰池,“你也不介紹介紹你身邊這位?”
見對方提到自己,青晨云淡風輕的笑了一下,和張楚的未婚妻也微笑示意。
辰池不動聲色的覆上青晨的手背,聲線都不自覺的柔和了下來:“青晨,我的女朋友。”
女朋友三個字,就已經有了足夠分量。
能夠成為辰池的女朋友,不僅是眾人知道的頭一遭,還是令人驚訝不已的頭一遭。
“青晨……聽這名字有些熟悉。”張楚打量著青晨,她今晚打扮的足夠有魅力,站在這樣的錦衣華服中間也絲毫不遜色,還有著自己的獨特氣質,淡然里透著一絲誘惑,格外抓人眼球。
張楚沒有想出來,還是他的未婚妻先說了:“我知道,我看過青晨的節目。”
這樣子青晨的身份便讓大家知道了,根本不需要青晨自己多做介紹。
青晨表現的大氣得體,不多說話,但也不怯場,偶爾的眼波流轉間,甚至透出幾分睥睨天下的氣勢。
尤其是在某些女人懷著嫉妒目光看過來的時候,青晨眼里那一點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在告訴所有人,辰池身邊的這個位置,只能夠是她的。
不過當然,這些實際上——是那些女人腦補出來的東西。
某家千金跟自己閨蜜站在不遠處,看著辰池帶著青晨的模樣,便議論開了:“雖然之前就聽說過,但我還是不敢相信……這女人看起來也沒三頭六臂啊,怎么就讓辰少答應跟她在一起了?”
“誰知道呢,不如你去問問辰少?”閨蜜也打量了青晨幾眼之下,倒是給出了中肯的評價,“長得倒是不錯,也許辰少就喜歡這款的?”
“長得不錯的多了去,辰少憑什么就跟她在一起了?你也知道我去年追他的時候,他都不搭理我……”千金說著說著,眼里不由的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那不就證明你倆沒有緣分?追你的人還少了去了?趕緊找個合適的吧,別想著這永遠都不屬于你的東西了。”
千金無奈的嘆了口氣。
這還是屬于理智派的人,所以并沒有暗中咒罵青晨,無非就是不甘心而已。
但有些就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這個女人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勾引辰池,看著就是一臉狐媚象。”
“哼,我看不只是狐媚了!我之前就問過一些這女人的事兒,不過就是主播而已,能到坐到今天這個位置,不曉得勾引了多少男人。”
“看著不就是像嘛?不靠著自己的身體上位,哪里可能有今天?這種女人也配和辰池在一起?也不知道辰池是哪根筋搭錯了。”
“放心吧,可能辰池就是一時新鮮勁兒而已,最后還不是會找咱們這些身家清白干凈的?”
“那倒是……”
不管是羨慕還是嫉妒,但今晚所有人都知道了,辰池身邊已經有了人,沒有空位留給那些癡心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了。
青晨并不知道那些女人私底下都談論了些什么,也沒有那個心思去管別人,她這時候正和辰池一起,不斷有人過來寒暄,然后順便將話題引到青晨身上。
這時候青晨才知道,做辰池的女朋友,是件多么辛苦的事兒。
跟做個名人差不多了,每個人都對她十分感興趣。
在應付完一些主動過來攀談的人之后,辰池改成握住了青晨的手:“走吧,過去。”
“去哪兒?”
青晨隨著辰池的目光,便看到了幾個她只會在新聞聯播里面才見到的大人物。
“既然來了,我們得過去拜訪。”辰池再怎么說都只是小輩,不過去拜訪的話,是很沒有禮貌的事兒。
青晨不由倒吸了口涼氣:“我緊張……”
青晨還真的是挺怕的,不是和辰池撒嬌。
畢竟這種場合和工作的時候不一樣,以前工作的時候青晨也采訪過一些大人物,但是那種時候都處在工作的環境里面,青晨只需要自己拿出職業素養,淡定以對就好了。
可現在是私人場合,刨除掉工作環境,要以生活中的狀態去面對這些大人物,青晨想想都覺得心跳加快。
尤其……她現在是以辰池女朋友的身份站在這里,她的一舉一動,甚至間接上代表了辰池,想到等會兒會被那些大人物以審視的眼光看著,青晨挺怕自己出洋相或者犯了其他不該犯的錯誤。
“不用害怕。”辰池用另一只手拍了拍青晨的后背,握著她的手指也用力,將她攥的更緊了一些。
“你只用在意,和我在一起就好了,他們雖然是長輩,也聲名顯赫,對于我們之間來說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辰池的意思還是那句,青晨只用在乎他就可以了,其他任何一切都是不重要的事情。
青晨長長呼出口氣:“嗯,走吧,我應該冷靜下來了。”
也正如辰池所說,不過就是長輩而已,不要把他們當成大人物看不就好了,每天都出現在新聞聯播里面又怎么樣,對她和辰池的關系并沒有任何的影響。
她只需要做好自己。留下一個最正常的印象就足夠了,要做的更多,她也做不到。
和辰池牽著手走過去,那邊正在說話的幾個長輩便轉過頭來,看到辰池以后,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這個過程,實際上沒有青晨的想的那么緊張,她以為會很難熬,卻很快就過去了。
他們看到青晨以后,便了然于心,只是對辰池說:“既然準備定下來了,就好好過。”
辰池自然是應下來。
姜還是老的辣,這些長輩根本就不會多說什么,不管他們滿不滿意青晨,都不會多說一句廢話。
畢竟青晨和他們也沒有任何關系。
青晨輕易而舉的就過了這個考驗,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我說過,你不用擔心。”
青晨吐吐舌,笑的像個孩子:“雖然我都見過他們,不過他們肯定都對我沒有影響。”
“以后就會有影響了。”辰池淺笑,眼眸深沉。
辰池知道,從今晚開始,青晨的許多資料就會放到那些老家伙的辦公桌上。
京城各家都會對青晨進行一個了解,就因為她是辰池這么多年,唯一認定過的女朋友身份。
不過,今晚還遇到了一個青晨見過的人。
是在青晨和辰池婚禮上遇見過的,青晨本來都沒有想起來,直到對方說:“怎么,原來你們沒有離婚?”
青晨臉上的笑容才僵了一下。
倒是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青晨安慰自己,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和辰池過去的婚姻雖然是個交易,也失敗了,但其實也算是種緣分。
辰池很淡定的回答:“誰說離了就不能復婚了?”
“原來還是真愛…。那祝你們幸福。”
當年他們的婚姻,雖然辦的極其低調,還是有部分人知道的。
“很在意?”在那人離開之后,辰池低頭問青晨。
“只是有些…。別扭。”青晨始終覺得那場婚姻算是一場利益相關的交易,尤其在如今和辰池相愛以后,更是覺得那場婚姻太過草率以及功利性了。
總是個不好的開始。
“但是如果換個角度思考。”辰池慢悠悠的勾起青晨耳邊的發絲,在手指尖纏繞著,“沒有那個開始,我們也更加不會認識了。”
也許沒有那個開始的話,在重新和辰池相逢的那個時候,即使王部長帶著青晨過去寒暄,青晨無非說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就轉身而走,甚至還待不到幫辰池擋那一刀的時候。
想到這個,青晨看了一眼四周,低聲道:“其實,我一直有個事兒要和你說,不過你都沒有聽我講。”
“什么事兒?”
“那次吧,我其實不是故意……”青晨的話并沒有說完,她好不容易想起來要再次和辰池解釋的機會,又被打碎了。
因為周圍的賓客都開始發出歡呼聲和掌聲,臺上的新人已經開始進行訂婚儀式了。
連辰池的注意力都被轉移,青晨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在臺上交換訂婚戒指的時候,辰池忽然問:“你想過沒有?”
“什么?”
“你希望的……”說到一半,辰池又突然沉默了,沒有繼續說下去。
青晨不解的看著他:“你說啊。”
“暫時不說了,以后會告訴你。”辰池直接將青晨摟進懷里,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深沉…。
辰池覺得,那一天應該可以提升日程了。
而在青晨和辰池參加訂婚宴的時候,被鄭諾拉著離開容思咖啡廳的景襄,此刻正和鄭諾在蜂巢里對峙。
蜂巢還有一段時間才運營,并沒有客人,只有服務生在打掃衛生和布置,不過他們的注意力都不時的放在鄭諾和景襄身上。
鄭諾半躺在沙發里,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著擱在桌子上,雙手抱臂,垂眸沉思。
景襄則站在他對面,目光深深的看著他。
“鄭諾,你就不能像個男人一樣?”景襄說著,摘下了帽子和墨鏡,一瞬間就光彩耀人。
鄭諾卻頭也不臺,冷哼:“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你是男人?那就別這么擰巴和磨嘰行么,跟個女人一樣。”
景襄這絲毫不客氣的話說出來,讓旁邊擦桌子的服務生嚇的手抖,差點兒把毛巾掉在地上。
天吶景小姐可真是夠大膽的,竟然敢這么跟老板說話,換成別人,直接不想要活下去了好么!
鄭諾不理會景襄的挑釁,嘴角掛著冷笑。
景襄手臂撐在桌上,身子靠近鄭諾:“你既然什么都不想說,那就不該把我從容思的咖啡廳帶走,讓我繼續呆在那兒啊。”
“呆在那兒,你呆那兒做什么。”鄭諾語氣不善。
他想到景襄故意在他面前晃悠,還不時和某些男人擠眉弄眼的場景,就心里冒著火。
“那你把我帶出來做什么?”
鄭諾又不回答了。
景襄實在受不了鄭諾不搭理自己,便隨手把一個走過去的服務生扯過來,語氣嚴肅的問他:“你告訴我,鄭諾身邊現在是不是有人了?”
“什……什么人?”服務生被景襄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起來。
“還有什么人,不是說鄭諾現在又跟其他女人在一塊了嘛,鄭少爺重出江湖了啊,你天天在這兒,怎么著也見過那個女人吧,怎么樣,比我漂亮?比我性感?還是哪里比我好”
“其其其實……”服務生剛想要回答,鄭諾終于抬了頭,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服務生立即頭皮發麻,斬釘截鐵的道:“特別漂亮!特別性感!”
“是嗎。”景襄笑一下,直接把人放了,“行啊,鄭諾這里的人撒謊本事跟他一樣好了。”
景襄重新轉回頭看著鄭諾,提高了音量:“鄭少爺不如把你的新人帶出來給我看看,讓我知道是誰那么有本事,讓鄭少爺樂不思蜀,完全忽視我的存在了?”
鄭諾依舊冷笑:“你是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對啊,我就是無理取鬧。”景襄干脆一屁股坐在鄭諾的旁邊,仰著下巴,滿臉的挑釁,“去啊,把人叫來我看看。”
鄭諾沉默半晌才重新開口道:“我和你分開不是因為她。”
“哦對,我差點兒忘記了,是因為我犯了錯,挑釁了你的主宰地位,所以才被你扔開了。”景襄撇嘴,“看來還是我高估自己了。”
鄭諾又不說話了。
景襄點點頭:“行吧,那不如我們商量商量,以后鄭少爺你不要再管我的事兒,無論我是死是活,遇到什么麻煩,或者跟誰眉來眼去,您都別管了唄,畢竟我們倆現在分開了,和您不是也沒有關系了是么?”
景襄的話字字誅心,全部像斧頭似的砸在鄭諾心頭,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好看了。
“如果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的話。”鄭諾冷聲道。
“好啊。”景襄答應的異常爽快,“只要你說一聲,從今往后,和我老死不相往來,那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了。”
旁邊偷偷瞄著的眾人心里可謂是驚濤駭浪掀起,這個世界上一定只有景襄一個人有這種本事,敢這樣囂張的和鄭諾說話了。
鄭諾瞇著狹長的眼,直視著景襄,她動人的眸子里閃耀著微光,像是有著星星。
恍惚間,鄭諾想到了自己當初包養景襄的時候。
那天也是在這個地方,那時候的蜂巢還沒有成為京城最著名的銷金窟,但也仍然熱鬧非凡。
那時候的景襄模樣還有幾分青澀,頭發剛剛披在肩頭,黑色清湯掛面,沒有刻意的打扮,卻仍然有著精致漂亮的臉龐,讓人看一眼就再也無法忘懷了。
她坐在吧臺上,端著一杯白水看著來來往往的人,酒吧里燈光曖昧,音樂鼓點擊打在心頭,震動著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但景襄卻和這里格格不入,她淡然的像是她手里頭的那杯水。
有男人過去搭訕,直接被景襄趕走了,她小小年紀,卻有著桀驁不馴的脾氣。
有個搭訕的男人不滿自己被個小丫頭片子趕了,便在醉意上頭的情況下,準備硬拉著景襄離開這里。
景襄不停的掙扎,可沒有辦法贏過一個男人的勁兒。
直到鄭諾從二樓下來,輕而易舉的抓住了男人的肩膀,狹長的目光放在景襄身上,對男人說:“想做這種事兒,最好不要在蜂巢里。”
男人很快就認出鄭諾是蜂巢的老板,立即轉變態度道歉。
“那就滾吧。”鄭諾薄唇輕動。
“你是這里的老板?”景襄一點兒都不害怕的樣子,水潤的眸子直視著鄭諾。
“嗯。”鄭諾眼神幽暗的看了景襄一眼,那雙深不可測的眸子里泛起了沒人能夠明白的復雜情緒。
“誒,既然你救了我,我們倆商量個事兒吧?”景襄笑的很燦爛,也很……勾人。
鄭諾便耐著性子問:“什么事兒?”
“我想成為明星,大明星,不過成為大明星,要么有錢,要么要被潛規則,可是我沒錢,也不想被潛規則,你來給我出錢怎么樣,我以后肯定會賺到比你給我這些還要多的錢,讓你的投資不會白費的。”
向來對這種事情嗤之以鼻的鄭諾,卻讓所有人驚掉大牙的回答了一句:“好。”
剛開始的時候,景襄和鄭諾之間并不是金主包養的關系,也不知道后來怎么就變了味兒,但鄭諾想過,打從一開始,他答應景襄的要求,目的就不單純。
不過鄭諾其實不知道,景襄雖然讀了專業院校,但從來沒有當藝人的打算。
景襄最早的目標是去當個經紀人。
直到有個男人在一片彈槍雨里對她說:“你很適合生活在舞臺上。”
他說,無論是電影的舞臺,還是其他的舞臺,景襄都注定了應該受到萬眾矚目的人。
然后景襄才做出了要當大明星的決定。
鄭諾眸色暗了幾分,看著如今的景襄,眉眼里實際上都還是當年的模樣,有時候笑起來,還像是當年那個景襄。
這么多年過去,她好像變了很多,又好像從來沒有改變過。
“鄭諾,你到底在想什么。”景襄現在根本看不懂鄭諾了,或者她從來就沒有看懂過他。
“你不是想看看她,我現在打電話讓她過來。”鄭諾忽然拿出手機,不由分說的就開始打電話。
景襄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消失了:“……你是說真的?”
“你不是想看,怎么,你又反悔了?”
景襄良久之后終于冷笑一下:“看,當然要看了,怎么不看,我真的很好奇,鄭少爺身邊的女人,到底有多漂亮?”
鄭諾擺弄了一會兒手機,便將其仍在了桌子上:“她很快會過來。”
景襄努力控制著自己的神情,故作淡定的坐在原地。
彼此之間仿佛陷入了沉默里,景襄便喊了一聲:“給我來杯tequila!”
調酒師的第一反應就是看向鄭諾,想知道自家老板的態度。
見到鄭諾沒有任何的反應,調酒師才按照景襄的要求,給她調了一杯tequila,讓服務生端了過來。
景襄很快將這杯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又說:“再來一杯Martini!”
調酒師將Martini調好送了過去。
短短的十分鐘里面,景襄面前桌上的空酒杯就增加到了五個。
鄭諾的神情看起來不變,但眼神卻愈來愈幽沉。
“怎么還不來吶?真夠無聊的。”景襄來回看看,卻一直沒有等到鄭諾說的那女人到來。
鄭諾放在身側的雙手已經緊緊握在了一起,仿佛在進行著最后的忍耐。
“誒,那就再給我來杯……”
“夠了!”鄭諾在景襄即將再喊一杯酒的時候,陰沉聲嗓音低吼了一聲。
景襄被嚇了一跳,瞪著眼睛對鄭諾說:“你兇我做什么!”
鄭諾瞇著眼,直接對調酒師說:“不準再給她酒!”
調酒師被鄭諾的冷峻眼神看的雙腿一軟,老板啊,您要是不想景小姐喝酒,那就早點兒說唄,干嘛都等到這時候了……
但心里吐槽是心里吐槽,調酒師還是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調酒裝備。
景襄怒道:“鄭諾,你管的可真夠寬的,我喝不喝酒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就說管的寬了,怎么樣,這是我的酒吧,我有權利管。”
景襄被鄭諾一臉無賴的樣子氣到,但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繼續說:“你那個女人到底來不來啊,這么慢!”
鄭諾又不回答了。
“不來我就繼續喝酒!”景襄打算破罐子破摔了,決定鄭諾無賴,她也耍無賴,“調酒師不給我調,我自己去拿酒喝可以吧。”
“你覺得呢。”鄭諾哼了一聲,“誰都不準給她酒!”
在鄭諾的命令之下,在這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動彈了,誰敢拿酒給景襄,那就是存心找死!
景襄實在憋不住了,站起身來:“鄭諾!你簡直太過分了!”
鄭諾反問:“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
“我哪里過分了?”
“你自己知道。”
景襄突然覺得,鄭諾的語氣就很像是在和她鬧別扭一樣。
但這個念頭一閃即逝,景襄又坐下了:“她到底什么時候來?”
“你就這么想看見她?”
“當然想了,我可是迫不及待看見,誰可以讓鄭少爺重出江湖。”
鄭諾骨節分明的手指在腿背上來回敲擊著,低聲道:“那你還是不用看了,看了也沒用。”
“什么意思?”
“總之那個人,不會是你。”
這話很是殘忍,景襄聽了之后,臉色也不由的一變。
她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繃著的那根筋,在這個瞬間,就斷掉了。
“鄭諾,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為什么要找江碩來氣你,我為什么要故意激怒你,為什么你越不讓我和凌誼白走的近,我越要和他簽約。”
鄭諾幽暗的目光望向景襄:“我不知道。”
“鄭諾,你知道的。”景襄神情倔強,“你都知道,所以你才要和我分開。你知道我已經喜歡上了你對不對?你知道我這些日子不停的出現在你面前,全部都是故意的,我要讓你始終都記著我,想著我,因為我喜歡你。”
景襄突如其來的表白讓鄭諾本就幽深的眼底更加深不見底了,他的嘴唇緊抿,眉宇間一片復雜的嚴肅。
“不管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因為我喜歡你了,所以你才要離開我。”
鄭諾沉默半晌之后,用無情的語氣冷聲說:“我沒有那個興趣去談戀愛,和愛情有關的東西都不適合我,當初我們就說好了,誰都不能動真心,麻煩。”
“是,你對其他女人都是這樣說的,你告訴她們,最好不要對你動真心,因為一旦她們喜歡你了,你就會毫不猶豫的離開她們。我知道,你對我也會這樣,所以我才從來不表現出來我的心情。”
“那你就不應該喜歡上我。”
“這東西是我能控制的?你以為我想喜歡上你?”
鄭諾表現的十分冷漠:“既然你知道了,那以后也不用再出現在我面前,我不可能繼續和你在一起。”
“好!鄭諾!你夠狠!”景襄猛的站起身,扭頭就走,背影無比的決絕。
景襄就這么轉身走了。
鄭諾的神情在這個瞬間才陡然間崩塌,眼中有著不易被察覺的痛楚。
對,就是要這樣做,即使此刻心臟痛的快要喘不過氣來,還是要把她推的離自己越遠越好。
這樣才是最完美的結果。
鄭諾不由的閉上了眼,遮住眼底的痛苦情緒。
而他忽然又聽到了耳邊有高跟鞋的聲音,鄭諾以為是自己叫來的人,便說:“你走吧,今天用不到你了。”
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鄭諾狐疑的睜開眼,瞳孔微縮。
站在他面前的仍舊是景襄。
景襄嘴角突然勾出了笑容:“鄭諾,你就是故意趕我走的是不是,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故意推開我。”
鄭諾皺眉。
一步步靠近他,景襄在鄭諾眼前站定了腳步,彎了腰,靠近了鄭諾,蔥白的手指輕輕放在鄭諾俊美的臉上。
吐出一口氣,景襄語氣幽然的對鄭諾說:“0301,你還記得我嗎?”
鄭諾的表情立即變得很難看。
“你還記得我對不對,你以為我忘記,但其實,我還記得你啊。”景襄看著鄭諾的眼神里,滿是柔情和癡迷,“應該說,是我認得你才對,你以為我忘記那段經歷了,但其實,我從來沒有忘記過,而且我一直將你的臉,深深印在我的腦海里面,從離開的那一天起,再也沒有忘記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