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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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菲一進門，看見季小婉躺在床上就走過去摸了摸她額頭，然后問，“小婉，你的燒退了么？”

    劉菲進門后，易淩和葉海唯坐在軟椅上沒動，也沒出聲，聽見劉菲那問話，倆人都表示認可，心想，這劉菲畢竟是季小婉的母親，看來她對她也不是沒有一丁點的感情。

    季小婉點了點頭，臉上看不出有任何動容的神情，她淡淡說了句，“燒退了。”

    “那能出院了么？”

    “醫生說還要住院觀察一天。”

    劉菲皺起眉頭說，“燒都退了，還觀察什么？媽媽這就幫你把出院手續辦了。”

    季小婉沒點頭也沒搖頭。

    劉菲掏出自己的化妝包，打開包包后，拿出一條金鏈子，塞給季小婉，說，“傻丫頭，昨天的事，幸好夏總沒介意，他說只要你今天過去陪他吃頓飯就行。等會兒媽媽給你辦好出院手續，你要乖乖的，好好去跟夏總陪個不是，和他吃頓飯回來，知道不！你看人家夏總對你多好，既不介意你失約，還給你買了條金鏈子。你這傻孩子就是傻，人家夏總人這么好，你怎么就不樂意去親近親近呢？”

    劉菲這么一說，易淩原本愉悅的臉蛋，頓時黑了一片。

    葉海唯也聽出劉菲那話有點不對勁，他瞇著眼問，“哪個夏總？”

    易淩嘰咕了一句，“那狗屁夏和東。”

    葉海唯一聽，火大了，對著劉菲就說，“你這個做母親的，還真為女兒著想，給她許了個畜生？”

    劉菲把臉一拉，回頭瞪了過去，說，“什么話，我這是在為我女兒的將來考慮。你們小孩子，懂什么！”

    “那夏和東，前些日子，聽說玩死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女。”葉海唯冷冰冰地說了一句。

    季小婉聽了之后，她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或許，打從她母親進門關心她高燒的第一句話時，她就猜到她母親接下去會說什么。

    “那是流言！如果是事實的話，夏總不會被抓進去么？夏總他還好好的，就說明沒這么一回事。”劉菲從來沒有聽說過夏和東任何不良的消息，那是因為這些消息只流傳在上流人群中，夏和東把事情擺平了，沒把事情鬧大，劉菲自然沒聽過這事。

    而對于葉海唯和易淩的詆毀，劉菲是不信的。她想，兩個毛孩子的話，怎么能信？

    易淩也冷笑了起來，說，“你為了一丁點兒錢就出賣自己女兒的身子？你倒是說說看，夏和東給了你多少？”

    劉菲臉色一囧，說，“你們說的是什么話，我怎么可能收人家錢？我只是讓女兒陪他吃一頓飯而已。”

    吃一頓飯？

    估計傻子都能猜到，這頓飯最后肯定是要吃到床上去的。

    “你敢說你不是為了錢出賣你女兒？”易淩咄咄逼人的問。

    劉菲昂著脖子，說，“夏總是個好人，我覺得他和我女兒很般配，怎么的了！”

    劉菲這一說，易淩突然大聲笑了起來，“好呀，那就讓你女兒嫁給他好了。”說著，他掏出手機打了通電話，也不知道他打給誰，然后就聽他說，“爸。”

    “什么事？”易淩按了免提鍵，讓大家都聽見對方那段的聲音。

    “夏和東你認識不？”

    “不認識。”對方簡單利索的回答了句。

    易淩又說，“是海華超市N省分區的銷售總經理。”

    “不是公司里每個員工的名字我都記得，兒子，你當我是神么？”對方傳來明顯的不悅。

    易淩笑了一下，說，“夏和東愛玩未成年少女，前陣子還玩死了一個，事情給他擺平了。”

    “擺平了就行，你還打給我干嘛？這種事別來煩我。”

    “爸，我看不爽他！”易淩說著說著，那眼神盯著劉菲，嘴角還扯著一抹壞壞的笑。

    電話那段又傳來一道不爽的聲音，說，“那你想怎樣？”

    “晚上之前把他的職位給我撤了唄。”

    “晚上之前？這么趕？”對方頓了一下后，又問，“如果我不答應呢？”

    易淩嘿嘿笑了兩聲，“夏和東做的那些事，會直接在各大媒體曝光，到時候受傷的可是我們易氏企業的名聲，股價要是跌了，可別怪我啊！爸！”

    “臭小子！”電話那段喊了一聲，說道，“總得給我時間讓我查一下吧，晚上之前給你答復。”

    “好的。”

    易淩說完那句，就聽對方急匆匆的掛斷了電話。

    劉菲呆住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像個楞頭瓜似的。然后她朝易淩呢喃地問了句，“你你你！你是什么人啊？”

    易淩痞痞地笑了開來，一副欠扁的模樣，“關你什么事！”然后他又說了句，“你不是說你女兒和夏和東很合適么，你還是回去早點給她辦理嫁妝吧，記得嫁妝要豐厚一點，要不然，夏和東失業，你女兒就得跟著他喝西北風了。”

    劉菲一屁股從床沿邊坐了起來，急急忙忙掏出電話，走出病房，打了個電話給夏和東。

    另一邊，夏和東正前往酒店客房的路上，這一路上，他還拿出季小婉的照片意淫著。

    夏和東之前看了季小婉的照片就已經對她傾心了，那晚飯局，他看見季小婉本人之后，他就更加心癢難耐了，而且，那個小丫頭看上去很犟，不過他喜歡挑戰高難度，越犟，他就越有干勁，所以對于季小婉，他勢必是要把這丫頭搞到手的。

    夏和東現在心里正想著，等會兒要把她怎么怎么樣，他正坐在車子后座上，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他以為是劉菲打過來的，就急急忙忙接聽了，誰知道是公司里秘書打過來的電話。

    那秘書聲音十分焦急，說，“夏總，總公司直接派人過來拿走了我們所有文檔。連電腦都被搬走了。”

    “什么？”夏和東如同晴天霹靂一般，雷了整個腦門。

    身為分公司的總頭頭，要說沒有一丁點的貓膩是不可能的，而且夏和東不是善茬，他吃了公司多少東西，他自己能不知道？公司里的賬目，雖然做的很好，但不是沒有一點錯漏，如今公司直接派人過來查他，擺明了就是要開除他，不管他賬目做的再好再完美，挑到一點瑕疵就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的，公司的目的，無非就是想解雇他還不肯給他解約罰金。甚至很有可能，公司會把他告上法庭，讓他吐出自己之前吞下的所有東西。

    夏和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怎么就倒了這么大霉頭，連讓他申辯的機會都不給。聽說，這回是總公司里派來的人，那他得罪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

    夏和東緊張得要死，因為他電腦里還有很多資料。不對，應該說是很多照片，照片里是他強迫未成年少女和自己發生關系時拍下來的，目的是為了要挾那些女孩子不要到處亂說，同時也讓他在工作之余，帶點刺激和樂趣。

    這次，不但他公司賬目秘密要曝光，就連他的*也得曝光了吧。夏和東急的屁股里扎了根針似的，再也坐不住了。

    秘書的電話剛剛掛斷，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夏和東看也沒看，直接接了下來，一聽，是劉菲打來的。

    劉菲小心翼翼地問了句，“夏總，關于今天小婉和您的飯局。”

    夏和東這時候哪有心情玩女人，他都快火燒眉毛了，夏和東想也不想，直接吼了一句，“滾滾滾！別來煩我！我忙得狠！”說完，他就把電話狠狠砸掉。

    劉菲聽見夏和東的話后，先是一驚，然后楞了一會兒，心里頭鼓鼓的，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知道，屋里那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小男人，打的那通電話，不是在演戲。

    夏和東真的是出事了。

    這個夏和東是某家大型超市的銷售總經理，搭上這個總經理，劉菲不知道托了多少人的關系才牽橋搭線上的，沒想到，屋里那男人一通電話就直接把夏和東給放倒了。

    看來，她女兒綁了個大款，難怪她三番五次都不愿意跟夏和東出去吃飯。

    這一想，劉菲眼睛倏地一下放亮了，嘴角也裂開燦爛的微笑。然后，她走進屋內，臉上堆滿著春風。

    劉菲走到季小婉面前，拍了拍她的手說，“女兒啊！媽媽知道你身子不舒服，今天的飯局，媽媽給你取消了。你別擔心，只要好好休息就行。你的同學人真好，看見你生病還連夜照顧你，媽媽不是不開明的人，不會因為你同學是男的，就會阻止你們交往。媽媽知道的，同學們要互愛互助，以后，你們也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劉菲三句不離本行，千叮萬囑季小婉一定要好好抓住易淩這個凱子。

    季小婉的心，算是徹徹底底的碎了，而且碎得干凈利落。

    但是她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

    季小婉淡淡的轉過頭，沒去看她，也沒去看易淩或是葉海唯，甚至不給她母親任何答話。

    劉菲見她不回話，一個人在那邊唱獨角戲也累，就叮囑了幾句，然后起身離開了，離開前跟著醫生去簽了幾個字，那醫生叮囑了她一些什么，她一個字也沒聽，就這么走了。

    劉菲走后，病房里是一片的寂靜。

    葉海唯第一個起身，坐到季小婉的床前，什么話也沒說，就是靜靜的看著她，如同她現在這樣，靜靜的，選擇沉默。

    易淩也起身，坐到季小婉另個床沿邊，耷拉著腦門，不知道在看自己的手，還是在看自己的腳。

    他們其實在想，如果今天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們。受到劉菲這種待遇的人，是他們。被母親千方百計想把她賣出去的人，是他們，接受這種無力無助，無法抗拒命運的人，是他們的話，他們會是什么樣的心情？

    這是一種想哭卻哭不出來，想笑卻笑不出來的無助感覺。就好比季小婉現在這個摸樣。

    這樣的季小婉，是讓人心疼的，至少在他們心中，那個天真活潑的小乖的身影，是無法套在季小婉身上的。

    季小婉真的很想哭，但是她想哭的對象，不在她身邊，所以她才沒有眼淚。如果今日，坐在她床邊的人是董曉，那她肯定會在第一時間撲進他的懷里，然后對著他痛哭流涕，跟他訴說她心中的委屈，訴說她心里的抱怨。

    可是董曉不在。

    季小婉只好忍著，把眼淚憋在心里。

    季小婉是堅強的，看在易淩和葉海唯眼里是這樣，她自己也這樣認為。但同時，她也是脆弱的，甚至是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