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我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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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鴻梟是拒絕見我這個落水狗的。

    甚至不愿意回答魏顧海是否死了的這個問題。不過，恰恰是他的拒絕回答讓我看到了希望，因為如果魏顧海死了的話，他直接說死了就OK了，為何不說？

    “何鴻梟，你妹妹是不是也沒死？”我直接在電話里問。

    “這你管不著。反正，我現在就是特煩你，更別說見你了，你就是個喪門星，你找誰誰沒好下場……你要跟我借錢的話，沒問題，我破財消災，給你個百八十萬的都是小意思！但是，千萬別找我，我現在是一丁點都不想跟你扯上關系的！”

    何鴻梟跟說單口相聲似的稀里嘩啦一頓吐，可是那話語里我卻聽出了別樣的味道。

    何鴻梟多么聰明的人？

    那天晚上我冒著極大的危險躲在閆紅珍那個老房子里偷聽到的那么有價值的信息，這個老鬼會輕易忽視？

    “何鴻梟？我救了你妹妹一條命……你就這么點錢打發我嗎？”

    說出這句話是有風險的。因為，我并不確定何百合沒死。只是賭一把，而且我覺得我贏得幾率比較大。

    “呵……你這陣兒去哪兒了？不是被司徒浩南抓走了嗎？怎么突然……突然就這么現身了？”他換了個話題問。

    “想知道嗎？見面細聊好嗎？”我“勾引”他說。

    “去哪兒啊？”

    “當然是去能見到魏顧海和何百合的地方了……其實，主要還是想見我哥一面。”那刻，我確定魏顧海跟何百合兩個人都沒死。

    販毒界的易容術，我可是見識過的；所以，對于何鴻梟這么個老大級別的人物，能不會用易容？

    “呵，好，來吧，我倒要聽聽你最近是如何死里逃生的。呵呵……”

    隨后他告知了我地址。

    “大……大力先生，咱們往XX那邊走吧。”我說。

    大力回過頭來，面無表情的說：“莫小姐，孫先生吩咐我的事情是將您安全的送出醫院。說實話，我今天做的已經有些多了……我剛才已經甩掉了所有跟蹤著，據我多年的經驗來說，暫時不會有人跟蹤你了。所以，您能否在前面下車。”

    “……”聽他如此說，我頓時就有點懵了。可是，仔細一想孫明杰對大力說的，確實只是讓他送我出醫院……

    “如果您想要什么幫助的話，就請給孫先生打電話，他會看情況安排的。”

    “算了。”我說，只是看著他們這種冷漠的狀態，便禁不住的問：“孫先生是不是刻意的打聽過我。”

    “不知道……”大力直接回道。

    而一邊開車的瘦子有些控制不住的說：“嘿，你個呆子。說就是唄，不敢說啊？不敢說我說……我說這個…莫對吧？莫小姐，你的情況孫先生都打聽的很詳細了。開始的時候我們孫先生以為你是一個被追逐的可憐模特，可是后來打聽一下，莫小姐您的身份還不是一般的復雜呀……所以，對于您這樣一個四處樹敵的危險人物來說，孫先生做的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這…這這這，您這不能賴著孫先生好性格就……就這么得寸進尺的拿我們當下人使喚吧？前面已經陪您跑了趟殯儀館了，這會您想去什么地方的話，您就自個兒想想別的辦法吧？好不好？”

    “謝謝你們了，你們將我在前面那個路口放下吧。”我心里微微有些堵，可又覺得人家說的對；總之，比較不舒服的說。

    下了車之后，張揚就從后面趕了上來。停下車后，看著抱著孩子的我道：“怎么回事兒啊？”

    “上車再說吧。”我說。

    原本想半路上讓張揚離開的，沒想到半路上他們撇下了我。

    本想依仗著他們的保護，可是現在自己又成了一個落空的目標……

    “現在去哪兒？”張楊問。

    我在后座上喂孩子，“我先喂孩子，待會你讓你經紀人去買點奶粉放家里。然后你就帶孩子回家。”

    “你呢？”張揚有點緊張的問。

    “我有別的事要處理。你別問了。”我有點冷漠的說。

    “因子，你現在怎么跟變了個人兒似的，你這樣不行。”張揚說著將車靠到了路邊，回過頭來看我正坦胸露乳的喂孩子，臉一紅的撇回頭去，繼續道：“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行……”

    “怎么不行？”

    “我知道你因為小寶死了，因為你們母子受了那么多的煎熬之后很痛苦，現在你巴不得的把那個什么烏鴉還是紅珍的碎尸萬段，可是，你現在的狀態是凝固的，你這樣只會讓人們感覺到一種排斥感！”

    他如此一說的時候，我就稍微有點領悟了……

    如果張揚能發現，那么孫明杰會發現不了？

    他是不是因為我身上帶著太多的殺氣才讓下屬送我離開醫院之后就撤走？他那么聰明的人，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怕惹上麻煩吧？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如果你這么種狀態出去，沒人會幫你，更不會有人跟你為伍！你現在給我最直白的感受就像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模特想在維秘秀場上展示自己一樣！”

    “呃？”我對他這個“新穎”的解釋有點小意外。

    “你不用這幅表情看著我，你自己想象一下那副場景，你就知道我說的是什么意思了。對了，加上你這幅面癱臉的表情想象一下。”

    然后，我就順著張揚的話，開始想象世界頂尖的維秘秀場上，一個如我這般面癱的人走在一群模特兒中間，然后臉上僵硬的狠，跟誰欠了她錢似的。

    想到這我就知道張揚的意思了，趕緊的搖搖頭的不敢想了。

    “想到了？來，照照鏡子。”張揚說著扭了扭后視鏡。

    我看到后視鏡里的自己，眼神里透著股明顯的“害人之心”。沒有了靈氣，沒有了精氣，有的只是一股子咒怨般的恨。

    “因子，你是個女人……”張揚說。

    “這個不用你提醒。”

    “你知道世界上出名的超模都是女人嗎？一提起某某超模，人們想到的都會是女人，而很少會想到男人。你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因為，女人比男人更能展示服裝的。”

    “歸根結底，不是因為服裝，而是因為女人的本性……”

    “張揚，模特大賽已經結束了。而且我們現在討論的問題不是關于模特的，是關于我的未來，我的復仇，我要報仇！我必須報仇的，你懂嗎？如果我不去反抗，我、包括我的孩子，他們都不會放過的。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有多狠，他們簡直就不是人……”

    “我知道！我知道！”張揚抓著方向盤有點急了，順了一把頭發扭過半張臉，揮舞著小臂說：“你…你怎么不理解我的意思呢？你知道女人在T臺上，跟男人在T臺上是不一樣的！男人可以永遠一張面癱臉，可是女人呢？女人不可以，女人的本性色彩就注定女人絕對要色彩斑斕、五光十色！女人動起來要妖艷、靜下來要純美，女人的情感永遠在變換著，她的色彩也在不斷的跳躍著！多變的女人在舞臺上也好、生活中也好，都是最吸引和最有魅力的！而男人不同！男人是永恒、堅韌、挺拔，不變的……你現在不像是個女人，而像是個男人了。因子，你想報仇我不攔你，但是你這種狀態，我要攔住你。因為，你現在的狀態就像是一個女人穿上了男人的衣服站在了T臺上一樣，不倫不類的……”

    他說完之后，我的腦中就仿佛有道裂縫劈開了。

    是啊……

    我是個女人，我不是個男人。

    我忽然想到了曾經的媚娘告訴我說，男人走投無路的時候，會殺人越貨的，甚至在江湖上殺他的血雨腥風！

    而女人則不行……

    女人只能找個陰暗的地方，出賣自己的肉體！

    但是，我不是媚娘。曾經我那么認同，可是如今我不再那么覺得。

    女人走投無路，女人想要報復的時候，確實不能像男人那樣，因為如果一個女人像男人那樣打打殺殺的沖鋒陷陣，就像是一個女人穿上男裝去走秀一樣不倫不類，最后之落成個笑話。

    但是，這個世界沒有規定女人不可以混江湖……沒有說混江湖的都要親自動手去打打殺殺！

    我為什么不可以以我一個女人的身份，以我色彩斑斕的身份，以我多變的姿態去站住腳！拼刀拼槍的我拼不過，可是女人那套他們男人也玩不了啊！

    我是一個女人，我就該用女人的方式來！而不是一副面癱臉的跟人家欠了我多少錢似的，一臉煞氣……

    “張揚，謝謝你。”我微媚的沖他一笑。

    他一個激靈的轉過身去，兀自吐了句：“你個一點就透的……瘋子……”

    ……

    當我站在何鴻梟所說的地方的時候，我已經換了件衣服了。

    那會在車上穿著的衣服顏色太暗，這大夏天的，總會給人死氣沉沉的感覺。我便讓張揚在路邊攤上給我挑了件顏色鮮艷的。

    此刻，換了碎花裙，扎上馬尾，沒人會覺得我是個“媽媽”。

    我讓張揚帶著孩子回家后，我用最快速度擠進了一輛出租車內抵達了現在這個花園小區。

    下了車，四處環顧一下，沒有發現特殊情況后，立刻的鉆了進去。

    在花園小區最深處，有個別墅，別墅的門口有兩個保鏢站在那。

    見我過去之后，直接的給我開了門，并四處的張望了張望。

    “百合？”我看見何百合正拿著個水壺在院子里澆花便喊了一聲。

    她聽我說話后，身子一個激靈的轉過身，“啊！！！因子！！”

    她沖上來，一下就抱住了我！

    “砰”的一聲，門開了。

    魏顧海有些慌張的跑出來，一步跳下小臺階后，跑上來就抓住了我的胳膊，上下的摸索著問：“怎么樣？你怎么樣？沒事吧？沒有什么地方受傷吧？”

    “沒事……”

    “因子？”何百合發現我肚子小了，盯著說：“你…你的肚子……不對的，還，還應該再過幾個月的吧？”

    魏顧海一聽，也皺起眉毛來問。但是，看著他那略帶詫異的目光，我知道他還沒有恢復記憶。如果他恢復記憶，他絕對會瘋狂的。因為他知道，我只愛他，那只會是他的孩子……

    “生了？”何鴻梟站在門口吸著煙，一臉邪笑的看著我道。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