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我是茶，他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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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嘴中喊著漂亮，那是種贊美，他的目光之中，我看不到一丁點(diǎn)的“色”。那是很難做到的。一般人很難做到。

    可是從那目光中可以感覺到——要么顧老這人老的已經(jīng)對女色不感興趣了，要么就是他的演技已經(jīng)爐火純青的可以封閉自己的內(nèi)心了。

    我覺得更趨于后者。

    “顧老，不知道您對我這身打扮還滿意嗎？”我微笑著說。

    他聽后，笑容依舊：“滿意，很滿意！我讓你溫柔如水，你現(xiàn)在是妖艷如酒啊！哈哈！不過，也好！很好！走走走……還有一點(diǎn)時(shí)間，咱倆呀到后院里走走，這個后院啊我很喜歡，漂亮的很！漂亮的很！”

    他說著就輕撫我后腰的做了個請的姿勢。

    那刻，我真覺得這個一臉笑容的顧老當(dāng)真是個讓人無法去琢磨的老狐貍……

    言語和舉止都那么的自然而然，帶些夸張卻又夸張的恰如其分，毫無生疏和距離感。與我原本想象的那種嚴(yán)肅的能讓人窒息的顧老截然相反……

    如此一個老頑童似的人，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教父”？

    ……

    “來，陪我在這坐坐，年紀(jì)大了，總要曬曬太陽，補(bǔ)補(bǔ)鈣。”他說著坐到了院落里亭子下的長椅上，指了指身邊的空位讓我坐下。

    剛坐下服務(wù)員就趕忙端過了一個茶盤來，伸手倒了水之后就要給我倆倒茶。

    我趕忙過去支開服務(wù)員后，親自給顧老倒茶，“顧老，我看您精神爍爍，走起路來步伐穩(wěn)健有力，一點(diǎn)都看不出老來。”我將茶杯端過去后笑著說。

    “瞧你嘴巴甜的，我喜歡！哈哈……”他又是一個大笑。

    看他如此開心，我就覺得自己不能錯過這個時(shí)機(jī)來問王晨曦的事情。因?yàn)槊魈炀褪枪蓹?quán)交易的時(shí)間，如果聚會結(jié)束后再問他的話，怕是就晚了。而現(xiàn)在還有接近一個小時(shí)的時(shí)間，應(yīng)該盡快的問一問。

    可是，誰知著顧老就像是長了一雙窺心眼似的說：“因子呀。昨兒你說找我?guī)兔Γ亲屛規(guī)褪裁疵Π。俊彼敝钡目粗艺f。

    我也看著他的雙眼，但是他目光深處是屏蔽的。看不清喜怒哀樂。

    跟如此聰明的人打交道的時(shí)候，切不可拖泥帶水，于是直入主題的說：“顧老。王儒林死了您是知道的，我想您應(yīng)該也知道他有個女兒叫王晨曦吧。”

    “王晨曦？我不認(rèn)識……”他依舊保持著微笑，“你繼續(xù)說，我聽聽什么事。”

    “王晨曦被一個綽號烏鴉，真名叫陳德彪的人綁架了，而王儒林的巨額遺產(chǎn)都在王晨曦手中。現(xiàn)在烏鴉想把王晨曦的資產(chǎn)通過地下錢莊轉(zhuǎn)移到自己的名下。所以，我想請您幫我救出王晨曦……”我有些沒有底氣的說。畢竟，雖然顧老是個大佬中的大佬，可是這件事情的難度是很大的。

    他聽到陳德彪三個字的時(shí)候，目光微微晃了晃，我知道他一定是認(rèn)識陳德彪的！而后，笑著看了看院子中草坪上的草，良久后，忽的轉(zhuǎn)過頭笑看著我問：“你多大了？”

    “二十一。”我有點(diǎn)小煩悶的說。原以為他盯著草坪發(fā)呆是在思考如何救王晨曦，沒想到回過頭來的時(shí)候卻是問我多大。

    “這么年輕啊！呵呵……這么年輕就當(dāng)上了帝都十二場的老大？不錯！嗯……你身材真好，以前是個模特？”

    “參加過模特大賽。算是個模特吧……”

    “模特好啊……想不想提高？我可以幫你提高知名度，讓你躋身模特界的高層，然后你就能賺很多錢，比你干個什么十二場的老大什么的輕松多了……”他笑著躺到了靠背上看著我說。一副忘了剛才我的問題似的。

    “顧老，請您救救王晨曦吧……明天就是股權(quán)交割時(shí)間，如果今天不動手，明天資產(chǎn)轉(zhuǎn)移完畢，王晨曦沒有了利用價(jià)值之后，她就危險(xiǎn)了……”

    “呵呵，來，嘗嘗這茶！這茶的講究可多了，這上來的第一壺啊！應(yīng)該洗一洗的，你看你直接給我倒上了……”他說著拿起茶碗，笑著直接的潑到了地上！

    我的心里頓時(shí)就是一沉。

    然后，他像是個茶道師傅似的，伸手拿過茶壺，輕輕一抖，將水十分流暢的全部倒進(jìn)了茶盤，然后邊注水邊說：“這茶啊……就跟人是一樣的。但是不管什么茶，喝之前呢都要洗一洗的……但是，一定要在茶還沒完全泡開的時(shí)候洗，你看現(xiàn)在，咱們的茶也都泡開了……再洗呀，這茶味沖開后的味道就淡嘍……瞧……”他說著重新從茶壺倒出了一碗茶，顏色很清，“……嘖嘖，你看看，洗茶洗晚了……這么好的一壺茶呀，壞嘍……呵呵……”

    聽著他現(xiàn)在話，我不止是心里一沉，而是有些絕望了。

    顧老說話隱晦的很，將茶比喻成了王晨曦。說這茶洗晚了的意思，就是說這件事現(xiàn)在說已經(jīng)太遲了……而最后下了定義說——這壺茶已經(jīng)壞了。

    言外之意便是——王晨曦沒救了。

    可是，我怎么能輕易放棄？

    伸手拿過顧老給我倒的茶，放在鼻尖上嗅了嗅后，微笑著嘗了一口。

    顧老在一邊笑吟吟的看著我。

    我轉(zhuǎn)過頭，微笑著說：“顧老倒的茶就是香氣四溢，茶跟人一樣。像我這種人，再好的茶也會被我浪費(fèi)，而在顧老面前這茶就是淡了，也能被你泡出一股深遠(yuǎn)綿長的味道……您倒的茶很香。”

    “哈哈哈哈！油腔滑調(diào)！我得用這茶水好好的沖一沖你身上的油氣！”他大笑著又給我倒上了一碗。

    “顧老，幫幫忙吧……”我有點(diǎn)心急的說。

    “哎呦……”他說著放下茶壺的站了起來，扭動了扭動腰肢，臉上不知是真疼還是假疼，總之是一臉扭曲，“……哎呦，經(jīng)不起折騰嘍，我這老茶不經(jīng)泡啦……茶，還是嫩的好啊。”

    他言外之意是自己年紀(jì)大了，不想干預(yù)年輕人的事？

    我趕緊插嘴說：“普洱茶可是時(shí)間越長越好……”

    “哈。”他笑著轉(zhuǎn)過頭，“你可是少有的敢在我面前說反話的人啊。”

    我笑著站起來，走過去挽住他的胳膊說：“顧老，我可不是虛話。您老當(dāng)益壯，就跟那普洱茶似的，歷久彌香……”

    他笑著輕輕扶住我的手說：“我是普洱茶的話，你是什么茶？”

    “您覺得我像什么茶？”

    “我覺得你像烏龍茶……提神醒目！哈哈哈哈……不過……”他說著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光，微笑道：“……不過，這茶好不好喝，得泡一泡才知道了。”說著，又輕輕的摸了摸我的手腕，低首看著我手上白嫩的皮膚道：“肉眼看是極好的，就是不知泡出來的味道怎么樣了……”

    聽他如此說的時(shí)候，我就緊張的喉頭一緊，感覺干渴的咽了一口唾沫。這老狐貍要泡我？

    “顧老，我若是你說的烏龍茶，那絕對是越泡越有味道的……”我抿一下自己的紅唇說。

    他眼神一亮，那雙慈祥的雙眼忽的如鷹目一般直透我心底的說：“嗯……好，好，現(xiàn)在起你就是茶，我就是水。打今兒起，我就開始泡你！”

    “那我這茶隨時(shí)恭候，不過還要看您這水溫能不能上來了……你這水溫要上不來的話，我這茶您可是泡不開的……”我攬著他的胳膊一臉媚笑的輕聲說。

    可是，我言語之中諷刺的意味也是有的。水溫，就是他的能力。就目前看來，他的能力是讓我懷疑的。因?yàn)樗麤]有明確的說要幫我救王晨曦……

    “因子，你這是在激我啊……”他側(cè)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說。

    “我怕您溫度不夠，給您加點(diǎn)火……”我很是“真誠”的微笑著說。

    “不過，你也要注意分寸的，老虎的屁股，可是摸不得的……”他意味深長的看著說。

    我輕輕的松開他的胳膊，捉過他的手往自己的腰下輕輕一放的笑著說：“您瞧，我這哪有什么摸不得的……？”

    他意思是他是老虎，可是我卻告訴他我也是只小老虎，而且我這老虎的屁股可以摸……

    “哈哈！哈哈哈哈！走走走，走走走！哈哈！哈哈哈哈！”他大笑著從腰下移到了腰上，攬著我的直接踏出了亭子，開心的跟得了個寶貝似的。

    被他攬著進(jìn)了大堂的一路上走的很慢，我便在途中問他今天都是什么人來。

    他簡單的回了句：“都是些忙的焦頭爛額的人。你應(yīng)該參加過不少聚會吧。女人嘛……陪在我身邊敬酒就好了，這點(diǎn)還算熟？”

    “這點(diǎn)沒問題，就是怕遇見什么尊貴的客人，稱呼不到位的時(shí)候被人數(shù)落我有眼不識泰山。”如此恭維的說，其實(shí)還是不死心的想打聽一下到底都有誰。

    “放心，今天在這兒，咱就是泰山……”他笑著說。

    看著他的笑，我越來越摸不透了；跟他相處了這么一會后感覺到顧老的笑里真是不知藏了多少的刀子啊……

    但是，這會我已經(jīng)不干再開頭提王晨曦的事情了。因?yàn)椋偬嶂粫屗锤小，F(xiàn)在我要做的就是盡量的讓他高興，這點(diǎn)作為夜店出來的花魁，還不算什么難事……

    ……

    十一點(diǎn)多的時(shí)候，就有些人陸續(xù)的來了。

    他們見到我的時(shí)候，都不會多問。很顯然，在他們眼中這顧老怕是不缺女人吧？要么就是把我當(dāng)成小三的不敢過問。

    但是，不管來的男人還是女人，他們的目光都會在我臉上停留片刻。只是不知被我的紅唇吸引，還是因?yàn)槲业纳矸萏^特殊，亦或者兼而有之。

    陸陸續(xù)續(xù)的人們進(jìn)來，許多的禮品一件件的被顧老的手下接過去。我則一直陪在顧老的身邊賠笑。

    不過，我慢慢的感覺這些先來的基本都是些小卒，大頭應(yīng)該都在后頭。

    因?yàn)椋鳛檫@么個喜歡茶道的小老頭，他的老思想是很濃的，要是大客人的話想必會出門迎接的吧？

    剛想著，忽然有個手下跑到顧老身邊說：“顧老，日本孫氏家族族長孫正一來了。”

    “哦！走走走，出門迎接！”剛走出兩步突然回過頭的看著我道：“因子，來來來，帶你去見個大人物！呵呵……”

    我面容微微一緊后，趕緊的笑著走了上去。

    走出旋轉(zhuǎn)，站在臺階上。

    一輛豪華的轎車停下后，孫明杰從前面的副駕駛上快速的打開門下來后，跑到后面，打開了車門。

    一個跟顧老差不多年紀(jì)的男人從后面拄著個拐杖走了下來，面容冷峻的像是剛從西伯利亞回來，不拘言笑的抬頭看見顧老后只是笑都沒笑。另一邊車門上則下來了一個穿著日本和服的女人，邁著小碎步的就站到了孫正一的身邊。

    “孫正一！哈哈哈哈！”顧老一喊之后將胳膊一撐，示意我挽住他下臺階。

    我趕緊的輕挽住后，跟他下了臺階。

    剛下臺階，抬起頭時(shí)，便看見孫明杰那張異常奇怪的臉，此刻不知是氣的、還是驚的，總之是血色全無……

    “你個糟老頭子，什么時(shí)候找的這么漂亮的小老婆啊……”

    孫正一此話一出，孫明杰的臉更白了。

    “你以為老子跟你似的沒心沒肺啊？哈哈！”顧老看著他身邊那個年輕的粉脂女人說。

    “哦？不是老婆？不是老婆就是情人，要不你倆摟著這么緊做什么？”孫正一眉頭舒展開了笑著說。

    顧老剛要解釋的時(shí)候，又一輛豪車駛了過來。

    一位手下趕緊的跑到顧老身邊說：“顧老，臺灣竹聯(lián)協(xié)會會長來了。”

    “嗯？竹聯(lián)協(xié)會？我有邀請過嗎？”顧老皺著眉頭問。

    那名手下趕緊說：“您邀請的臺灣的馮先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竹聯(lián)協(xié)會的會長了。”

    “呦！呦呦呦！孫正一，走，咱們趕緊進(jìn)去，這個馮老頭牛逼哄哄的，這會干了這么厲害的角色，待會一下車還不得吹半天啊！哈哈！走走走，咱們趕緊躲一躲吧！”顧老說著就轉(zhuǎn)身上了臺階。

    我回過頭，看著那輛慢慢駛近了的車確實(shí)很想停下等一等、看一看。

    因?yàn)椋业男睦飳Α芭_灣”兩個字是那么那么的敏感。

    仿佛，是我的某種天性一般……

    只因那里有塊我曾失掉的心。

    ……

    一步步的走上樓梯，踏進(jìn)大廳，顧老立刻忘了我似的跟孫正一貼在一起的邊走邊聊起來！

    看著他那興奮的樣子，我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重。

    顧老組織的這次聚會為什么這么隆重？而對于烏鴉陳德彪顧老又為何緘口不語？

    而我也在關(guān)心，這臺灣的竹聯(lián)協(xié)會里，是否有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