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都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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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好不好？”百合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心碎了的時候，感覺她的心也碎了……

    魏顧海后知后覺似的忽然的驚到了，意識到我在說什么之后，趕忙的跑過來要搶手機，“給我！”

    “別過來！”我將手機一舉的同時，拇指碰觸到免提，聲音頓時就亮開了。

    “因子！你說啊！你剛才說什么……”

    聽著何百合的聲音，我的酒勁卻沒有一絲消退的意思。那時候，腦海里竟奇怪的想到了沙場上的戰士——他們見了學后會瘋狂！

    而此刻的我，見到的是情愛的血，在攤牌之后，每句話都如刀一般的割在我們三個人心上。

    “因子……把手機關掉！”魏顧海低吼著說。

    “百合……”我舉著手機輕輕的喊了一聲，她沒有說話，但是我知道她肯定在聽，“……百合，今天晚上我喝酒了。所以，我大膽了。我今天晚上要講所有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所有的……”

    “好……”她的聲音里有淚。

    “瘋…瘋了你！”魏顧海說著又要搶！

    “魏顧海！！！”我大喊一聲！

    一聲大喊之后，電梯旁的樓道內頓時傳來轟隆隆的腳步聲，連吉等人上來之后就將魏顧海制服著架起了雙臂！

    而電話里的何百合很清楚的能聽清楚這里很亂，可她依舊一句話都沒說。

    “因子……”魏顧海被他們駕著時，我以為他會反抗，可是他只是那么哀求似的眼神看著我。

    “魏顧海，夠了。該結束了……百合？”我問。

    “我在聽。”她回話，音調從顫抖變成了冷漠，啪的一聲，好像點上了一根煙。

    “我從小就喜歡魏顧海。我小的時候是個流浪女，饑一頓飽一頓的撿人家剩下的飯菜吃，被街道上的孩子們當做玩具一樣的打過來打過去……那時候，我特別沒有安全感……后來我跟魏顧海住到了一起，他保護我，照顧我，我人生里有了第一個疼我的人，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我都讓我特別在意……后來他離開，可我的心里一直都在乎著他。”

    “……”她依舊沒有說話。

    我看向魏顧海的時候，他卻低下了他的頭，更顯頹廢……

    “再后來在盛世人間見到了他。王儒林讓我當他的情人，想拉他進我們的陣營，而你哥何鴻梟也有拉攏我的想法，所以我跟魏顧海走的非常近。然后，我們相愛了……我們在盛世人間，在云南，都背著你在愛著。”我說著，酒漸漸的醒了，“百合，你在聽嗎？”

    “在。”她很冷淡的說。

    “在盛世人間后期的日子，以及去了云南的那些日子，還有我們一起學孔雀舞的那時候，那時候的顧海很愛我，非常愛我。而且，我在后來還懷了他的孩子。可是……可是當我看到你為了去救他，帶著一幫人跑到緬甸那么危險的地方瞎掉了雙眼的時候，我知道我輸了；當我看到你為了救魏顧海，直直的將那支黑筆插進自己的眼眶的時候，我知道我徹底的輸了……我的愛，沒有你那么勇敢和執著……”

    “知道嗎？因子，其實我不是傻子……我知道你們有感情的……我感覺到你們有特殊的感情在，只是…呵…只是我沒想到你們的感情會那么深……我還知道魏顧海當年救我的時候其實是帶著目的的，我哥告訴過我，也警告過我，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不知道我自己為什么那么愛他！發了瘋的愛！偏執的愛！我就像是個變態一樣的愛他！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有一天會離開我，可是我不敢去想，因為我跟他有太多太多的回憶，塞得我的心里滿滿的！你知道那種滿的不能再滿的滋味嗎？從十幾歲開始跟著魏顧海后，我在沒有看別的男人一眼，去都是顧海、顧海、顧海……！所以，如果…如果將魏顧海從我的生命里抽出去的話，我何百合，或許就只剩下一個空殼了……空空的……會很空很空……”

    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魏顧海的頭抬起來了。眼神晃動，淚水彌漫……

    而我的身子卻順著墻皮一點點的滑落，拿著手機看著時間在一秒秒的變化著的時候，腦子里空洞的說不出一句話了。

    “因子？”

    這會，換她來叫我了。

    “我在。”

    “不如我們三個今晚見一面吧？”她提議。

    “不用了。魏顧海跟你商量過了吧？你們打算什么時候走？”我問。語氣平穩，不帶哀傷，不帶心動。

    “后天。你怎么了？”他注意到我的語氣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呵……都是騙人的……”我忽然，覺得我自己好傻……

    “什么？”何百合很是疑問的說了一聲。

    我側過頭，看著魏顧海那么年輕，卻那么滄桑的臉時，心里猛的抽了一下，繼續的盯著他，直到他慢慢的將頭顱低下的時候，緩緩開口說：“都是騙人的……呵，百合，你知道那會我打通電話的時候在想什么嗎？我想把電話舉的高高的，大聲的質問魏顧海到底愛誰，到底是愛你還是愛我？可是，這會我再也不用問了……”

    “因子……”此刻，她的聲音中，我更像是一個可憐的人。

    “都是騙人的。呵呵，小說里、電視劇里的失憶都是騙人的……說什么男主角會恢復記憶，然后恢復記憶之后還會繼續愛那個原來的女人，呵……都是騙人的……”

    “……”何百合沒有說話，如同低下頭只能看見那團凌亂頭發的魏顧海一般的沉默。

    “我現在知道了，那些都是騙人的……魏顧海失憶之后，愛上的是你……他會很高興的想跟你結婚，他會很想跟你在一起過日子，他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他現在對我的除了愧疚之外，在沒有愛情。我也知道，哪怕他的記憶恢復，他愛的依舊還是你，因為你給了他最新鮮的愛情，你是那個帶他活過來的女人，他現在愛你勝過一切……”

    “其實，你哥他——”

    “——讓我說完好嗎？”我打住她的話，看著手機昏暗的屏幕說：“百合，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覺到，現在的魏顧海比以前善良很多了……曾經的他從來沒有為你與我之間的選擇如此的煩擾過。而現在的他面容卻那么滄桑，那證明他的內心在選擇曾經與現在、你與我之間，經受著巨大的煎熬……他今天晚上來告訴我他要走，那會我喝了酒沒有真正的反應和理解他的真實意思，其實他是選擇了你，而拋棄了我……他記得曾經的我，可是他無法割舍現在的你，呵，我祝福你們……走吧……”

    “因子。”

    “再見。”我說著便要掛斷了電話。

    “因子！”何百合大聲的喚了我一聲，“對不起……”

    “沒事的。我現在有種解脫的感覺，感覺…感覺豁然開朗了……我沒事，真的，你們兩個去安頓好，你好好的幫著我哥重整河山的站起來。呵，好了，我讓我哥也早些回去找你吧……”

    我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慢慢的直起身子時，連吉他們也松開了他。

    “哥，回去吧。”我走到他跟前，口吻輕快的說。

    他抬起頭，眼神晃動，“因子。”

    “連吉，你們下去吧……”我側過頭說。

    他們下樓之后，我輕輕的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的腿微微后撤了一下。

    看見那后撤的布子，心里挺疼，可是還是要笑著說再見。

    “哥，從今天起，我再也不喊你的名字了。只喊你哥……”我微笑著說。

    他又一次地下了頭，“對不起……我原本是想——”

    “——哥……”我有點撒嬌的看著他的臉，“……別說了。已經解決了，現在都解決了。你看我，我很好，很輕松了。”

    他沒有說話的看著我，眼中自然是那種不放心的眼神。

    我伸出雙手，抓住了他那雙大大的手，慢慢的，一點點的，抬起來輕輕的捂在了我的耳朵上后，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那感覺好舒服的，感覺自己就像是他捧住的一只小兔子，被他輕輕的捂著長耳朵。好暖……

    “因子……”聲音從他的心里發出來，透過手臂的震顫傳到我的耳中。

    我睜開眼，抬起頭，微笑著看他流下兩行熱淚……

    “該哭的是我好不好，呵，走吧。嫂子在家等著你呢……”我放下他的手，笑著按了下電梯。

    電梯門打開之后，推著他走了進去。

    電梯門慢慢的開始合攏，“砰”的一聲之后，關閉了。

    我慢慢的蹲下了身子，慢慢抬起了自己的雙手，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自己捂著自己耳朵哭，無聲的哭……

    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