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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開到了警局,阮言希依舊是一副懶洋洋的狀態,下車后,他和木十跟在高凌塵的身后坐上了電梯。
電梯里的屏幕上數字一個一個地往上跳,高凌塵側身對木十道:“木小姐如果不想進法醫室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旁邊的休息室。”
木十搖頭,“沒有關系,我以前也解剖過尸體。”
高凌塵和阮言希同時看向她,阮言希問:“第一次是在什么時候?”
“第一次解剖的是我家里的一條狗,在我十六歲的時候。”
“為什么要解剖你們家的狗?”高凌塵覺得很奇怪,十六歲的學生解剖一條自己養的狗,他腦子里想象著這個畫面,實在太詭異,而且更奇怪的是她說話的語調,太過平靜。
“它死了,解剖它是為了要知道它是病死的,還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高凌塵順口道:“結果呢?”
木十推了推眼鏡,“它是被下了毒,然后我找到了下毒的人,就是我的鄰居,我報了警,結果警察在他家里發現了毒藥,最后他坦白了,買這些毒藥是為了毒死他的老婆,所以事先拿我家的狗做試驗。”
電梯叮的一聲,到了。
一個女孩的大膽的解剖舉動居然制止了一個預謀殺人案,絕對讓人意想不到。
“木小姐膽子可真大。”電梯門打開,高凌塵率先走了出去。
木十聳聳肩,不覺得怎么樣,因為如果你每年的生日都能收到一個動物尸體,你也不會怕了。
而阮言希此時想的卻是,以后殺魚切肉這些事情都可以交給木十來做了。
解剖的話題到此為止,高凌塵帶著他們來到了法醫室,一進法醫室,阮言希就捏住了鼻子,擰著眉頭,表現出非常不喜歡里面味道的樣子。
邢靜先看到了高凌塵,停下手上的工作,“頭來啦。”說著摘下手上的手套,洗了洗手。
高凌塵向她介紹:“邢靜,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這次案子的顧問,阮先生,這位是他的助理,木小姐。”
邢靜對他們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看到了阮言希的動作和表情,“怎么,不習慣尸體的味道?嘖,還是個男人呢。”后面那句話雖然說的很輕,但是阮言希還是聽到了。
“我不是不習慣尸體的味道,是尸體的味道加上快餐的味道再加上你身上香水的味道實在不好聞,我建議你下次選香水的時候應該考慮到和尸體的味道合不合。”阮言希捏著鼻子說話,聲音聽上去特別滑稽。
邢靜的臉突然皺了起來,困擾地抓了抓頭發,“為什么這句話聽著這么熟悉?”
阮言希微微挑了下嘴角,“你男朋友說過?”
這么一提,刑靜一下子就想到了,“怪不得這么熟悉,你簡直就像我前男友一樣,說話及其欠扁。”
“我很慶幸只是像。”
邢靜笑了,“嘖,你還比他還……”
看他們越扯越遠,高凌塵開口道:“邢靜,說一下尸檢結果吧。”
邢靜聳聳肩,馬上收斂了,“頭,傷口在腹部,由銳器所致,刺入腹腔導致小腸膜損傷、肝損傷,導致全身有效血容量不足,大失血死亡。死亡時間在昨天晚上9點-10點之間。死者死亡前兩個小時內還喝過酒,另外在衣服上和指甲上還發現了煙灰。”
阮言希:“但是肺部顯示他不是長期吸煙者。”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阮言希有些隨意地回答:“煙灰缸,他是近期才開始抽煙喝酒的,原因嘛,因為過度焦慮。”
邢靜也沒完全明白他的解釋,但她也不想細究,“哦,對了,死者身上最奇怪的一個地方就是,他的腳后跟上有一個紋身,而且被人用刀給刮花了。”邢靜帶上干凈的手套,把死者的右腳腳后跟給他們看,血跡清洗干凈后露出皮膚上的一個個錯亂的刀痕,有些覆蓋住了原本的紋身。
因為人太高,所以高凌塵索性蹲了下來看著死者的腳后跟,而后道:“我讓技術部的看看能不能還原,看清楚紋身的圖案,兇手刻意把它毀掉說明這個紋身肯定有某種意義。”如果能研究出這個紋身,或許就是破案的一個重大線索。
阮言希卻沒怎么把注意力放在那個紋身上,看了一眼就不再看了,而是抬頭問邢靜:“他死的時候身上的東西呢?”
邢靜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全在那里放著了。”
阮言希往那里看了一眼,而后又看向死者的手指,道:“他有個年輕的情婦,你們最好找到她聊一聊。”
蹲著的高凌塵抬頭看他,“阮先生怎么看出來的?”
阮言希微微低頭看著他,這樣的高度讓他覺得非常舒服,“戒指,他死的時候帶的戒指是新買的戒指,他的手指上有戴戒指留下的痕跡,很深,但是卻和這枚新戒指不符,所以舊的戒指是結婚戒指,而新的則是和情婦買的戒指。找到這個戒指牌子的專賣店,調一下監控,你們就可以找到那個女的了。”
之后高凌塵派人送阮言希和木十回家,快到超市的時候,阮言希突然睜開眼,“停車。”
小警員從車內的后視鏡看他,“阮先生,怎么了?”
“買菜。”
“……”
小警員停好車,木十跟著阮言希下了車。
買好菜,他們又坐上車,小警員開車把他們送到家,下車后,木十發現鐵門的前面停著一輛車,完全擋住了門口。
阮言希走到車前面,直接對著車子前面踢了一腳。
木十走過去,發現駕駛座上坐著一個男人,然后這個男人面色鐵青地開車門下了車,“呀,阮言希,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嘛,一個小時,整整一個小時!”
阮言希從車子和門之間的縫擠了進去,推開了鐵門,徑自往里走,“我出去了,你不打電話怪誰。”
男人跟在他身后手舞足蹈的,“我打你手機你關機了。”
“嗯,就是怕你打電話才關的機。”阮言希手指轉著鑰匙,語氣有些欠扁。
男人撇撇嘴,頭一偏,這才看到了存在感極低的木十,“這個粽子是誰?”
阮言希打開門,“我的新助理。”
男人后知后覺地問:“那元情呢?”
“生孩子去了。”
男人表情有些夸張,“真是恭喜她了,終于離開你這個怪胎,就是可惜了不能經常見到她了。”
“嗯,她不在,所以秦磊你可以走了。”秦磊剛想換拖鞋,阮言希就把拖鞋踢到一邊,像是要把他拒之門外。
秦磊搶回拖鞋,一下子穿了進去,“我發現你是不是有回避型人格障礙啊,怎么總是躲著人呢。”
一直沒有說話的木十突然道:“其實他不可能是回避型人格障礙,回避型人格往往心理自卑,而他自大,回避型人格沒有朋友,不愿意和別人接觸是因為害怕,羞澀,而他是因為不屑,回避型人格很容易因為別人的批評而受到傷害,而他不會,他會反駁別人直到別人退縮。”
秦磊張著嘴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發出了聲音,“……我想我終于知道她會成為你助理的原因了。”
阮言希拿下圍巾,脫下了外套,隨手把備用鑰匙從沙發墊子里拿出來扔給了木十,同時對秦磊道:“對了,今天在警局看到你前女友了。”
他撇開臉,小聲嘀咕,“那又如何?”
“看來你對她還有留戀。”
這句話直接讓年輕男人炸毛了,他跳起來威脅道:“阮言希,我警告你,別再和我提她啊,不然我直接黑了你電腦。”
木十擦完眼鏡重新戴上后,面無表情道:“你可以試試。”
“?”
阮言希挽起袖子,走到廚房,“我網站上的地址就是她改的。”
男人看著依舊裹得像粽子的木十,嘴角抽了抽,“現在我知道第二個原因了。”
吃完了晚飯,秦磊終于滿足地走了。
阮言希舒服地窩在沙發上指揮木十給他拿書。
木十把書放在桌子上,而后坐在旁邊看著他。
被盯了好一會兒,阮言希放下書,“干什么?有什么想問的?”
“為什么在車上你知道那時候到超市了?”他一路上都是閉著眼睛,怎么會知道已經到了超市?難道是算好時間的?
阮言希嘴角抽了下,“不要告訴我你從回家到現在都在想這個。”
木十用真摯的眼神看著他。
“因為超市門口的那家店叫賣聲特別響。”
“哦。”原來是這樣。
阮言希把書放到茶幾上,索性坐了起來,“人有時候想事情往往習慣于往復雜的方向去想,其實真相有時候卻特別簡單,就像今天的這個案子,拿走錢是為了掩蓋,取走那個東西是為了掩蓋,殺人是為了掩蓋,劃掉紋身是為了掩蓋,你覺得掩蓋的是什么?”
“拿走錢是為了掩蓋自己的真正目的,取走那個東西是為了掩蓋對自己不利的東西,殺人是為了滅口,劃掉紋身或許是為了掩蓋這個紋身的特殊性。”
“找到矛盾點了嗎?”阮言希身體前傾,兩眼直視著她。
木十在腦子里理了一遍,而后微張了嘴。
阮言希點頭,知道她已經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