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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的身影消失在了這一片虛空之中,過了好一會,一直躲在洪經綸身后的鬼劍愁突然說道:“門主,為什么剛剛你不留下他?”
洪經綸抬頭看天,默然不語,過了半晌才道:“他身上有一股毀天滅地的暴虐氣息?!闭f著,微微搖頭,道:“我只有五成的把握能夠留得下他來,門中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如今還不是浪費時間在他身上的時候。”
“他竟然已經到達了如此地步!”鬼劍愁大吃一驚,他分明還記得不過短短幾年之前,在那魔天教分舵的時候,周天還不過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弟子,自己想要殺了他幾乎可以說是不費吹灰之力。若不出當時蘇見來此,自己退走,怕是早就將他殺了個干凈。
“此子將來是個人物,這修道界怕是又要變天了?!焙榻浘]長長嘆了口氣,氣息之中滿滿的感慨。感慨之余,突然神色一變,轉眼間又肅然了起來,對著鬼劍愁道:“徒兒,那件事情你還得好好謀劃謀劃,說不得那個時候,此人還會出現。”
鬼劍愁眼中閃過一道深沉的光芒,點頭道:“弟子遵命?!?
此刻的周天運轉著縱地金光的神通,穿梭在這重巒疊嶂的山峰之間。向著天京城方向而去,回想著下山之后發生的這種種事端,心中不禁一陣心潮起伏。不過數年的時光,自己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到了此刻萬人之上的元嬰境界,這其中的變遷又豈是一眼能夠道盡的?
突然,他心頭一跳,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之中。他的身影一滯,從虛空之中顯出了形體來。片刻之后。一道青光從天邊激射而來,落到了他的手中。
周天攤開手掌一看,卻是一道傳信符咒。眉頭一皺。奇道:“我下山不過數月,按理說不會隨隨便便召集我回山才是。難道說門中出現了什么變動?”
手掌握緊,“咔嚓”一聲將手中的符咒捏了粉碎。點點青色的光芒從他的指縫之中散落了出來,化作了一道道符文印在了他身前的虛空之中。
“五字位弟子,速速回山,不得延誤!”
短短十幾個字,前因后果都不曾說明,根本不知道昆侖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周天皺著眉頭,仔仔細細看了幾遍。什么也看不出來。唯一肯定的是,顯然定然發生了什么緊急之事,不然門中那么多長老與弟子,卻也不差自己這五人。
“事情雖然緊急,不過應該不是有關生死之事。不然的話,不會只急招我們幾人,只是到底會是什么事情呢?”周天稍稍分析了一下,心中的擔憂放下了一些,只是想起來此事卻還是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了自己心頭。
“時間緊急,來不及和多做告別了。留個訊號便好?!敝芴煜胫?,身影一閃,隱沒在了虛空之中。
天京城。青陽郡主的小筑之中。此刻的青陽郡主身著月白色真絲睡衣,邁著小步在房間內來來回回地踱步,顯得很是焦躁。
只聽她口中喃喃自語,“那個賊道士也真是的,一去這么許久,連個音訊也沒有。下次若是再讓我看到他,定要好好教訓一番才解氣!”
她正嘀嘀咕咕說個不休的時候,突然夜風揚起,在微微的風中。只聽一陣小鳥撲棱翅膀的輕微聲響傳來。青陽郡主聽到聲響,好奇地抬起了頭來。向著窗戶口看去。
只見一只紙鶴仿佛活了一般,渾身環繞著一道淡淡的清光。扇動著翅膀,落到了窗臺上來。
“咦,這個不是那個賊道士之前用過的東西么?”青陽郡主好奇之下,伸手將那紙鶴小心翼翼地拿了過來。這紙鶴到了她的手上自行展開了下來,成了一張有些皺褶的白紙。
青陽將這白紙拿到眼前,只見這白紙之上寫著密密的文字,竟是一封書信。她拿著這書信剛剛看了一眼,突然眼睛一紅,眼淚簌簌地就流淌了下來。
與此同時的皇宮之中,乾寧宮內,大梁皇帝身著龍袍睡衣,端坐在云床之上,手中也持著一張類似于青陽郡主看到的那一封書信。不過顯然其中的內容大不相同,皇帝讀者信,滿是喜色地道:“沅江世家家主連帶著數位長老等高層全滅,魔天教之中弟子死傷亦是不小,這一個崇吾道人當真了不得?!?
突然,一道陰寒的話聲從皇帝身后的陰影之中響了起來。
“這也是陛下神機妙算的功勞,不然的話,這沅江世家終究是一個隱患。可是,陛下,昨夜九彩蘭花又凋落了一道花朵。如今只剩下四朵還開著了。陛下,這……”
“什么,又凋落了一片?”大梁皇帝眉頭一皺,不怒而威的聲勢更甚,哼聲道:“不必理會它,這九彩蘭花也未必就能反應國運,只要它不全然枯了就成。此事就交給先生了,先生替朕好好照料,想必應該不會有事。”
說著,大梁皇帝“刷”的一下從龍椅之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軒窗之前,看著窗外燈火通明的宮殿,開口說道:“此子天資不凡,不可等閑視之。用之利則助益無雙,若是用之不利則禍國殃民。朕心中也是驚懼許久才做的如此決定?!?
大梁皇帝身后的那道聲音沉吟許久,道:“陛下,我覺得此人不可小覷,與他走得太近恐怕引火燒身?!?
大梁皇帝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先生不必擔心,朕自有主張。如此人物定然會讓他心甘情愿地為朕所用,既然他此刻回山去了,那此事又該重新計劃一番了。好了,時日不早了,先生先去休息吧?!?
那躲藏在陰影中那人見到皇帝堅持卻也無可奈何,長長嘆了口氣,道:“陛下萬安,臣等告退?!闭f罷,隱沒進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見了。
此處只剩下了大梁皇帝繼續看著窗外的夜景,額頭之上卻微微皺了起來,也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就在他們思索的功夫,周天則已經回到了昆侖道院的山門之中。
夜間,整座道院隱沒在了薄薄的夜幕之下,只留下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輪廓。周天看了一眼,身影一閃沒入了其中,連夜回到了遙莊峰之上。
“也不知這個時間遙莊前輩安寢了沒有?!敝芴炀従徑德湓诹诉b莊峰的大殿之前,看著殿中微微散出的淺淺光暈暗自思索。
“你既然回來了,為何不進來呢?”就在周天有些猶豫該不該敲門進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話聲從這大殿的門縫之中傳了過來。這聲音他早已爛熟于心,不是遙莊又是何人?
當即應了一聲道:“弟子這便進來拜見。”
他的話聲剛剛落下,便聽吱呀一道輕響,這緊閉的大殿正門緩緩開啟了一道門縫來。
周天也不多說,輕輕將其打開走了進去。
剛剛進入其中,便看到遙莊盤膝穩穩當當地坐在了正中的蒲團之上,緊閉的眼睛開啟了一道細細的縫隙,向著自己看了一眼。突然之間,像是發現了什么驚奇之物一般,陡然間瞪得老大,眼中露出灼灼的色彩。大聲道:“你竟然已經突破到了元嬰境界!”
周天鞠了一躬,笑道:“不錯,弟子前不久剛剛突破成功。剛剛結嬰不久,接到了門中傳信便連夜趕回來了。”
遙莊臉上的驚訝之色稍去,點了點頭道:“好好好,如此一來,你便是門中這一輩真正的翹楚了。元嬰期不比尋常,需得注重神上的功夫,你明白么?”
周天鄭重點頭,道:“弟子知曉,神念若是不到家,根基不牢卻是無法突破化神期。”說著,他心中一陣恍然,他之前在玄黃大印之中的時候,神念報經歷練,早已今非昔比。用神龍的話來說,步入化神期只不過是順水推舟之事罷了,他也沒有過多在意。
“不知這一次突然急招我等幾人回山何時師門之中發生了什么大事?”周天看著遙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看起來平靜無比,不像是發生了什么大事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
遙莊深深看了周天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猶豫,許久才道:“此事不好說,具體如何過些時候自有掌教真人給你們闡述清楚。為師唯一能夠說的便是,你突破的事情最好不要隨意宣揚。此事與你是結丹期還是元嬰期其實相差不大。”
周天大概聽出了他的意思,心道:“想必掌教真人內心之中還是有些偏頗于望第,若是我太過招搖搶了望第的風頭,未免引得掌教真人不快?!碑敿袋c了點頭道:“此事弟子知曉,日后凡是在山門之內,弟子一律以結丹期實力示人。”
遙莊點了點頭,張了張嘴,像是嘆了口氣的樣子,道:“想不到你進境如此之快,說起來我卻也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了。我雖不是你的師父,不過卻也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元嬰期之后才是真正修行的開始,你要學的還有很多很多,絕不僅僅是修行而已,望你好好記在心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