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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溪找了塊布打了個小包裹,裝了些食物,最后再找了一件工具,便離開了王家。王瘸子在腿受傷回到這里之前,曾經(jīng)干的便是地下的苦力活,因此他屋中也還有一些挖礦的工具,這些東西全村也就在他這里找得出來,別人是沒有的。
去野外搭了個火堆,柴溪烤了兩根玉米棒子吃。這種東西她從之前主人的記憶之中知道是玉米,是一種糧食,但是因為玉米乃是差不多四五百年前才從別的大陸傳入這里,因此前世她并沒有見過。
正因為如此,柴溪雖然野外生存技能是點滿了的,但對這個火候把握也不是很好,東西烤的稍微焦了一點。不過她試吃了一下,雖然微微有點焦糊味,但是帶著一股淡淡的甜味,其實味道真不錯,至少比長在灌木上又酸又澀的野果子好吃。
柴溪連吃了兩個玉米,又烤了個雞蛋,這便感覺肚子飽飽的了。
填飽了肚子之后,柴溪又回去自己父親家看了一眼。
李三雖然打贏了,但是王大娘也在他身上抓了不少口子,因此正蹲在屋子之中直哼哼。
王瘸子被打傷一事,他顯得渾然不在意,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就是這么光棍,他哪里會怕王大娘這個瘋婆子呢?反正王大娘這個潑婦,就是越讓著她越得寸進尺,兇一點她反倒是有點怕了。
此時李三還不知道柴溪跑了,根本沒有想到他這么做,若是柴溪在王家,得怎么受罪。由此可見,雖然柴溪在他眼皮子底下活了十幾年,當(dāng)牛做馬伺候他,但他對這個不帶把的便宜女兒并無半點感情。
村子里的赤腳大夫醫(yī)術(shù)不高,但是大家有個頭疼腦熱的,只要不想去縣城,都只能找他,因此他也有著幾分傲氣。李三想讓他給治治傷口,又不愿意為此付錢,他只想將錢花在酒與賭之上,這里萬萬不舍得,因此被大夫趕了出來。
一分錢都不出,還闖出了天大的禍?zhǔn)隆R峭跞匙诱娴某隽耸裁词聝海沁€不得鬧得雞犬不寧啊,因此赤腳大夫也懶得與李三計較,反正有人會替她計較的,粗暴地給他傷口涂了點酒精消毒,然后就一腳把人給踹出去了。
柴溪遙遙看了看這間屋子,又過去了一日,隨著時間的流逝,它外表上看去并沒有什么變化,至少若是不懂風(fēng)水氣運之道的人看來,和之前一樣。但是實際上,里面的陰氣已經(jīng)越來越重了。再這么下去,不能再住人了。
這間屋子正在向著陰宅轉(zhuǎn)化。
風(fēng)水之中有著陰宅與陽宅之分,后者是給活人住的,而前者卻是給死人住的。陽宅看的是住宅風(fēng)水,而陰宅則是尋龍點穴的活計了。柴溪之前特意選的祠堂之中的神祇正主本來是便是地府鬼差,因此竊居它神像的東西,也帶著陰氣、煞氣,它盤踞在此,也會影響周圍的環(huán)境。
既然是死人住的陰宅,這個盤踞在此地的邪神最想要做什么,也可想而知了。它想要以這個屋子為支點,蠶食之后,將這個村子都作為巢穴盤踞起來,如果真的將這一村的人都給吸干了,它真的要成精了。
雖然曾經(jīng)有一份文件上面寫著,建國之后不準(zhǔn)成精,但是顯然世俗的文件,也是管不到這些山精鬼魅的。
柴溪有著心理準(zhǔn)備,神像是她請進屋的,她也愿意擔(dān)下殺死那些仇人的因果,反正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她也問心無愧。但是如果放著這一尊神像不管,以后恐怕它做大之后,興風(fēng)作浪,再也無法制住,那么因果就太大了。
背過一個斷絕王朝氣運的龐大因果之后,柴溪對于因果這種東西已經(jīng)不再如之前一般怕了,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能若有機會重來一次,再加上她從來受的都是正統(tǒng)風(fēng)水師一脈的教導(dǎo),也不能看著這種東西為禍。她雖然借了邪神之手報仇,但是事成之后,必須解決掉它的。
想來近兩日,她想要的結(jié)果應(yīng)該就要出來了,那么這一座神像,也沒有必要留了。
柴溪算了算它的壯大速度,它之所以能夠那么快與這里融為一體,產(chǎn)生作用,便是因為此地的特殊。而壯大的速度,基本上地形地勢影響就不大了,除了那種很明顯的,十絕無生的大兇之地,其他差距都很小。
反倒是跟人的數(shù)量有關(guān)。受到影響人的多少,吸取的精氣、生氣、血氣的多寡,在初期的時候影響更大。柴溪如果狠一點,直接將這座神像引到村中供奉的祠堂中去,那么整個村子都要完了,她還是留了手的,冤有頭債有主,只動了李三與王大娘兩家。
村子其他人,雖然其實也算是幫兇,但是這么牽連下去,死的人就太多了,無論如何,讓他們因為被邪神影響,病一場就罷了,罪不至死,只要幾個罪魁禍?zhǔn)祝ソo原主的母親以及原主陪葬,那也就夠了。原主本來就不是個記仇的性子,她心中怨恨的人也就那么幾個而已。
因此,短時間受到影響的只會有住在屋中的李三一人,以及屋子也被她動了手腳的王大娘一家,如果只是這三個人的話,邪神的力量便是強化了,頂天也就是三倍,她還收拾的了,而且這是高估的情況,實際上未必能有那么強。
這么一想,柴溪便不再擔(dān)心。
她回到臨時的住處,簡單在水邊清理了一下,便再次和衣而睡。她一向睡得早,暫時還沒有改過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習(xí)慣。
一夜無話。
翌日,柴溪是被一陣聲音吵醒的。
一只看家護院的大黃狗被不知道哪家養(yǎng)的好幾只大肥鵝撲騰著翅膀追著跑,顯得好不狼狽。
這幾鵝一狗的組合從她入睡的地方經(jīng)過,響聲震天,她便是想不醒也難。
柴溪打了個哈欠,愣了一瞬之后,徹底清醒過來。
這已經(jīng)是她重生以來的第三日了。
也該差不多了,便是從這幾只動物身上也可以看得出來。
風(fēng)水講究喝形,很多東西,并不一定要求非常形似,而更重神似。看到一幅場景,你要會聯(lián)想,譬如此地地形,柴溪可以看出來是鳳凰地,好似鳳凰飲水過后展翅高飛,但是在別人看來,或許就是一座沒有什么特別的石頭山,
這一幅場景,若是以風(fēng)水呵形來看,完全當(dāng)?shù)靡痪潆u飛狗跳,或是雞犬不寧了,雖然飛跳的是鵝,不是雞,但這其實是細(xì)節(jié)問題,主要情形是不影響的。出現(xiàn)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很簡單,儼然是風(fēng)水出了問題。
很多時候,動物比人敏感許多,比如地震,很多動物就可以聽到人類肉耳無法聽到的聲波。這些動物之所以開始躁動,離開村子狂奔,應(yīng)該就是感覺到了那間屋子越來越不對的氣場。過重的陰氣讓它們不得不離開原本自己熟悉的家園。
由此可見,今天應(yīng)該會有個好消息。
柴溪帶著略微有些復(fù)雜的心情,再次來到了之前看了很久戲的地方。
此時時間尚早,因此雖然動物鬧騰的厲害,村子里卻挺安靜的。
李三尚在睡覺。
昨天他被王大娘抓的傷口疼的厲害,便是他沒心沒肺,對王瘸子和自己便宜女兒渾然不在意,但之前也疼的睡不著,哼哼了好久才入了夢,此時鼾聲震天響,隔著大老遠(yuǎn)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的。
王大娘帶著自己兒子去鎮(zhèn)上了,自然也沒空找他麻煩。
柴溪知道已經(jīng)用不著她動手了,之前做的已經(jīng)足夠了,現(xiàn)在只需要等待生根發(fā)芽就好了,因為很耐心的等在原地。
這一等,便是等了半天。
李三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晚的關(guān)系,或者是因為最近賣女兒得了一筆錢,不愁吃不愁喝,自然不用起那么早到處閑逛,足足到了中午了,他仍然呼呼大睡。
或許是即將報仇的緣故,自從柴溪接管了這個身體,多多少少也受了點原主殘留的記憶與情緒的影響,雖然相比原主,她以偏局外人的身份來處理事情,冷靜了許多,可以仔細(xì)思索出路,可是這一刻即將到來,她隱隱也有些情緒波動。
到底意難平。
中午的時候,王大娘從鎮(zhèn)子上回來了,她是獨自一人回來的,王瘸子并不在。不僅如此,她的臉上還帶著一個極為明顯的巴掌印。頂著傷痕,王大娘陰著一張臉,好像誰都欠她錢似得,走的飛快,仿佛有人在追她一般。
王大娘身后數(shù)十步,則跟了兩個壯年漢子,自然便是因為之前王大娘被李三打怕了。她之前仗著自己一股瘋勁兒,而且有一張?zhí)貏e狠辣的嘴巴,兩村之中,少有人招惹她,可是昨天李三硬生生打掉她兩個牙,這才讓她意識到,她戰(zhàn)斗力其實并不行,特地從村里喊了兩個幫手、
這個傷痕自然便是王瘸子打的。
王大娘固然有千般萬般不好,但是那也是針對外人,譬如柴溪的。站在柴溪角度,她自然是個惡人,而且根本無法洗白,抵了命都不為過。但是換個角度,她對王瘸子這個兒子,哪怕再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半點不是來。
可惜王瘸子性子隨了他的娘,也不是個好脾氣,兩個火爆脾氣湊一起,肯定是有一個要讓步的。平日里,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王大娘讓著王瘸子,哪怕王瘸子沒理。她心疼兒子,便是有火也憋在心里,找機會朝別人發(fā),而小部分時候,王瘸子也會讓步一兩句。
這么一來,日子還過得下去。
可是昨天柴溪動了那一盞煤油燈。本來王大娘氣運受這盞燈照耀,旺盛王瘸子一頭,偶爾還可以壓他一下,但是煤油燈被柴溪動了之后,王大娘氣運消退,而王瘸子氣焰上漲,這么一來,他脾氣自然也更難伺候了。
去了鎮(zhèn)上的醫(yī)院之后,醫(yī)生見王瘸子還有工夫中氣十足的叫疼,自然覺得沒什么問題。真的不行的人,人家叫都叫不出來,早昏過去了。再簡單檢查一下之后,就說沒什么大礙,處理了一下頭上的傷口就作罷。
偏偏王瘸子不肯,他捂著頭直叫喚,也不說什么,就喊疼,弄得沒辦法,只能住院觀察。這一觀察,自然得花錢。給王瘸子辦了住院手續(xù)之后,王大娘心疼這一筆錢,不免就念叨了幾句,說那李三不是東西,如何如何。
若是平常,王瘸子對于這種念叨自然是免疫的,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渾然一個字都不記得,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覺得是受傷的緣故,脾氣見漲,覺得王大娘特別的煩,當(dāng)即便甩了一個大耳刮子過去。
王瘸子吼道:“錢錢錢,老子用了你多少錢一樣?而且這也輪不到你出錢,這是李三那個青頭打的,醫(yī)藥費什么的不該他出嗎?而且他那個閨女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得讓他退了彩禮錢,還要賠才行,這么多錢不夠付啊?念的老子心煩。”
王大娘不敢跟兒子對剛,只能來找李三的麻煩。
她走到李三家門前,這次門也不敲了,嗓子也不喊了,待身后兩個打手也到了,踹了一腳籬笆門泄憤,就說:“我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