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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華鼎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覺得純潔的同學關(guān)系多少有點變味了,開始變得有點勢利有點市儈。
他知道唐連山剛到縣里,挑選秘書的話,肯定希望挑選一個沒有什么背景、沒有什么立場或后臺的秘書,而只有新來的秘書最符合條件,自然就選了剛來實習的夏峰。
想到夏峰,看到眼前的歐明高,彭華鼎心里還有一絲奇怪:
歐明高和夏峰在高中的時候因為同時看上了另一個班的女孩,關(guān)系相當不好,可現(xiàn)在他卻愿意借助自己與他改善關(guān)系,年輕人的血性一下消磨了不少啊。
當然,彭華鼎也沒有鄙夷歐明高的意思,人畢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必須要與外界打交道,想自己的生活更精彩些,想自己的前途更廣闊些,有時候不得不做一些違心的事,更何況他也希望同學與同學能相互幫助,相互提攜。
無論是夏峰還是歐明高都是自己的好朋友,他們能夠改善關(guān)系,正是自己所希望看到的。至于高中時談戀愛,根本就是青春期的沖動,雙方之間未必真的有愛。
彭華鼎掏出手機,找到夏峰的號碼撥了過去。
看到歐明高忐忑不安地看著自己打電話,彭華鼎估計他不單單是想改善與夏峰的關(guān)系,或許還有其他目的。
電話很快接通,對方高興地說道:“彭華鼎,你今天怎么舍得打我電話?好久沒聯(lián)系了。你工作找的怎么樣?”
現(xiàn)在他們這個類型的人問得最多的就是工作。
彭華鼎回答道:“找到了。聽說你成了父母官,小日子過的順風順水,很得意吧?”
夏峰故意低聲說道:“你聽別人瞎扯,就是侍候人的差事。”不過,話里還是彌漫著一股滿足和高興。
彭華鼎說道:“大秘書有空沒有?我在縣城里,準備給你慶祝一下,能不能賞光前來?”
“你到縣城了?”夏峰猶豫了一下,很快就說道,“好!正好寫材料寫煩了。放松放松一下也好。今天我請客,保證讓你吃好。你在哪里?”
彭華鼎看了一下周圍,正準備說這里的標志性建筑,旁邊的歐明高連忙小聲道:“清泉茶座。”
彭華鼎說道:“我們在清泉茶座會面吧?離你縣政府那里近不近?”
夏峰說道:“走路也就幾分鐘。……。歐明高是不是在你身邊?昨天他約我今天去清泉茶座喝茶。”
彭華鼎笑道:“你小子當官了就變得精明了很多啊,不錯,剛才我在街上碰到了他,說起你的工作,讓我也羨慕你,所以就喊你出來。”
夏峰笑道:“你小子就是欠揍。……,十分鐘我們在清泉茶座見面。”
十分鐘不到三人就在茶樓見面了,多年未見的三個同學很是高興。就是以前有芥蒂的夏峰和歐明高在歐明高的刻意緩和下,兩人也顯得親密無比。
在茶座里三人高談闊論,訴說著高中時的趣事。訴說著大學時的情形,訴說著工作的艱辛。不過都是年輕人,就是訴說工作的艱辛時也是把艱辛當幸福來訴說。
說了一會,夏峰問道:“彭華鼎,你在岳江辦事處上班。跑到我們縣城來干什么?難道我們這個小縣城也有你要尋找的客戶?”
彭華鼎說道:“我的工作就是推銷蓄電池。遠足器材公司不是生產(chǎn)電動自行車嗎?這種自行車需要蓄電池不是?”
歐明高和夏峰兩人聽了遠足器材公司都笑了,異口同聲地說道:“那個破公司。”
歐明高接著說道:“他們公司欠我們銀行六百多萬的貸款,根本不可能還清,還在一個勁地找我們要。”
夏峰也說道:“我的老板正拿著這個公司頭痛呢,除了銀行幾百萬貸款還不了,還欠了其他企業(yè)和政府幾千萬。這個公司可是岳江市副市長鄭相宜以前起家的地方,他就是靠著遠足器材公司的改革做出了政績。獲得了上級的欣賞而一步步走上去的。雖然他已經(jīng)不在乎這家公司現(xiàn)在怎么樣,可是他的目光還落在它身上呢,如果公司效益不好,他臉上還是無光的。不瞞你們說,這家公司現(xiàn)在成了我老板的一塊心病,如果公司經(jīng)營得不好。這不是告訴大家我的老板沒本事嗎?”
歐明高卻說道:“可這公司已經(jīng)很破了,就是神仙也難以把它扶植起來吧?你看街道上還有幾個人愿意騎電動自行車的?如果他們不轉(zhuǎn)產(chǎn),不說賺錢了,就是還銀行利息也會被拖垮。我聽說上個月就有這個公司的工人想上街,要到縣政府找縣長要吃飯的錢。治病的錢。”
說到這里,歐明高笑問道:“彭華鼎,你把蓄電池推銷給他們,不怕收不到貨款?如果我是公司老板,我可不敢把錢往水里扔。”
彭華鼎說道:“我們公司都是賣這一批產(chǎn)品之前必須收回上一批產(chǎn)品的貨款,因為風險不是很大。”
夏峰隨口說道:“彭華鼎,你對這家公司了解不?有什么想法沒有,呵呵,萬一哪天我老板問起,我也好吹吹牛。真要入了他的法眼,我這位置可能就能固定下來,那就太好了。”
當秘書的人當然希望自己能固定地跟著一名領(lǐng)導(dǎo),這樣的話就能更加與領(lǐng)導(dǎo)聯(lián)系緊密,也會容易成為領(lǐng)導(dǎo)的心腹。這樣的話,自己就能成為領(lǐng)導(dǎo)權(quán)力延伸的橋梁,就能享受領(lǐng)導(dǎo)權(quán)力帶來的好處,其他官員就會高看自己一層,吃香的喝辣的自然就不再話下了。
而要成為領(lǐng)導(dǎo)中意的秘書,要能夠入領(lǐng)導(dǎo)的法眼,自然首先得讓領(lǐng)導(dǎo)欣賞自己,認為自己有用,能夠幫助他,沒有一個領(lǐng)導(dǎo)會忍受一個無能的秘書。
夏峰既然走上了從政這條路,自然希望自己能爬得更高。
彭華鼎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不是為難我,我就是能說,那也只是紙上談兵,對實際的公司經(jīng)營沒有什么用處。”
歐明高今天是來改善與夏峰關(guān)系的,聽了彭華鼎的話,他幫腔道:“彭華鼎,你就別藏著掖著了,現(xiàn)在又不是讓你參加公開辯論,說對說錯又沒有任何關(guān)系。你終究去了這家公司,對公司多少有一些了解,總比我們沒有進去過的人知道得多一些吧?夏峰的意思也只是拿你的意見做一個參考,讓他更好的為領(lǐng)導(dǎo)服務(wù)。他要升職了,坐的位置更好了,對我們這些同學也是一件大好事不是?快說,快說。”
夏峰想不到歐明高會這么替自己說話,把自己內(nèi)心的話都表達出來了,不由心生好感,心里對他的芥蒂一下少了很多。
說真的,他今天來這里確實有一點點高人一等的感覺,有點俯瞰面前的兩人,雖然都是同學,雖然他們兩人都有不錯的工作,但在政府部門工作顯然更尊榮,他心里自我感覺良好。而且在彭華鼎和歐明高之間,他和歐明高的隔閡更大一些,因為在高中的時候同時追求過同一個女生,兩人曾經(jīng)做過一段時間的情敵,心里的陰影還沒有完全消除。
他剛才讓彭華鼎說說遠足器材公司的解決辦法,完全是隨口一說,并沒有指望彭華鼎能說出一二三來,但經(jīng)過歐明高這么一整理,發(fā)現(xiàn)讓彭華鼎說一說還真的好處多多。
他連忙說道:“是啊,歐明高說的對,你了解的總比我們多。就算紙上談兵也不錯,我們政府這邊的人大多數(shù)時間不都是紙上談兵嗎?很多時候就看誰說的好,誰說的漂亮。如果真要我們?nèi)プ鰧嵤拢プ鼍唧w的事情,那還要不要人命?彭華鼎,你說是不是?”
話語間依然有那種政府工作人員高高在上的味道。
彭華鼎雖然聽出來了,但他知道秦峰并非針對自己,是他在那個大染缸里染的,是以心里沒有絲毫火氣,反而很愜意目前這種有什么說什么的同學之情。
更何況,他正需要一個渠道說出自己的想法讓唐連山知道,至少讓唐連山心里盡快產(chǎn)生一個把這個公司賣出去的想法,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扔掉。他剛來,就將上任無法賣出去的公司以上任所希望的價格順利賣掉,多少也算是一份政績,更主要的是解決了縣領(lǐng)導(dǎo)心中的麻煩,自然有利于他站穩(wěn)腳跟,于公于私于彭華鼎都有好處。
他說道:“行,那我就隨便說說,你夏峰自己看著辦,到時候你的老板說你亂彈琴你別怪我胡說八道就行。”
說著,他將蘇有泉說的有關(guān)器材公司目前存在的問題說了出來,暗示這家公司根本無藥可救,唯一的辦法就是脫手賣掉,雖然將這么一家千孔百瘡、負債累累、工人意見大的工廠賣出去很麻煩,但只要找中對象,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彭華鼎侃侃而談,可惜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對牛彈琴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夏峰壓根就沒有認真地聽,雖然他裝出一副不恥下問的樣子。
彭華鼎知道夏峰還是處于優(yōu)越感十足的心態(tài),也認為自己是在紙上談兵,所以難以真正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