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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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藝瞪著眼睛說道：“什么我太鄭重其事？你不知道自殺與他殺有巨大的區別嗎？自殺的話，我們警察可以啥也不管，連立案都不需要，我根本沒有權力調動其他警察全力尋找線索。而如果確實是他殺的話，這個案子就是重案要案，不但要立案還有可能成立專案組，要調集精兵強將全力破案抓捕兇手。”

    彭華鼎看了一眼郭藝，他知道她不是為了爭權，只是出于她的本心在努力。不過，他依然不以為然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兩者之間的區別，可你一個新來的有什么辦法？人家看你一個人這么獨樹一幟，能不有別有的想法。……，現場看起來很像自殺的樣子？”

    郭藝一邊駕駛小車勻速往前開，一邊說道：“是啊。無論是火災現場還是周圍的情況都有利于死者是自殺的推斷。”

    接著，她將她所了解的情況有條有理地說了出來：“根據當時現場救火的消防人員描述，死者所住的房間里的門、窗都是完好的，肯定不是外面的人進去放的火。雖然現場的門和窗都燒壞了一些，但損壞最多的還是房間內部。除了消防人員用消防斧劈開了門，消防人員和警察勘查現場的時候都沒有發現他人進去的痕跡，門和窗沒有被撬過。

    警察初步檢查了一下死者的尸體，發現他的呼吸道被燒傷，現場還有他臨死前掙扎的痕跡，身上除了燒傷沒有其他銳器或鈍器造成的傷口，說明他不是被人打死后再澆汽油燒的。如果是死后再燒，因為尸體沒有了呼吸，所以死者的呼吸道里就不會有灰燼、也不會出現掙扎的痕跡。現在他呼吸道里有煙塵、呼吸道被灼傷，說明燒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明白了嗎？”

    彭華鼎點了點頭：被燒的時候是活著的，而門窗緊閉完好無損，身上無傷，自然是自己主動燒自己的。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失手打翻了汽油桶。不知什么原因引燃了汽油，導致自己燒死自己，但這也算不上他殺，警察也可以不立案。

    郭藝接著說道：“除了死者昨天被放高利貸的逼債這個可以佐證有自殺動機外。最能說明他自殺的就是他寫在電腦里留給他老婆的遺書。他說他活膩了，不想再拖累別人，最不愿意讓他老婆受到牽連，他借高利貸的錢不但不是用在女朋友身上，也不是用在網吧上，而是用在了吃喝嫖賭上，他在遺書里說他對不起老婆，只能采取這種辦法讓她少受牽連。”

    聽到這里，彭華鼎忍不住說道：“這不說明他有自殺的理由，就是你們警察所說的動機嗎？所有這一切都支持他自己燒自己。你還堅持什么？難道你和我這個老百姓一樣，也是感性的認為他不可能這么做？”

    郭藝無奈地笑了一下，說道：“就是因為他自殺的理由太充分了，太正確了，簡直做的天衣無縫。這才讓我產生了懷疑。還有就是大家都這么認為，對我的懷疑很不屑，這更激化了我不放手的決心。哼，我知道他們這么做的理由，就是不想找麻煩。因為一旦認定是他殺，我們就必須硬著頭皮上，不破這個案子不罷休。不破這個案子。不但影響我們派出所的破案率，降低警察的威信，會被人看笑話。如果視為自殺，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沒有人質疑我們。”

    說到這里，她問道：“你懂不懂？”

    彭華鼎說道：“當然懂。要是我，我也會認為你是在想爭功，想出風頭。……，呵呵，郭警官。我看你還真啰嗦，呵呵。”

    郭藝卻沒有反駁彭華鼎，而是說道：“不知道為什么，聽了你說他膽小很難自己燒自己的話后，我心里更加有信心了。……，彭華鼎，我知道你是福星，一定能幫我的。你今天多辛苦一下，一定要幫我找到線索證明他不是自殺，就是一點點都行。”

    彭華鼎樂了，笑道：“呵呵，想不到你一個警察也迷信了，說我是福星。就算我是福星，我也是辦企業的福星，而不是破案的福星。”

    見彭華鼎笑她，她卻認真地說道：“不，你就是福星，就是我的福星，已經經過了多次證明了。……，彭華鼎，算我求你行不？今天我請你吃好的，保證讓你吃得開心。”

    彭華鼎笑道：“你這是趕鴨子上架，我哪里知道怎么想，根本不知道從哪一方面入手？你還是留著下次請我吃好的吧，今天我請你吃，你想吃什么都行，只要你不讓我干破案的事。”

    郭藝終于怒了，很不滿地說道：“別廢話了，彭華鼎，快給我想想這個網吧老板的事，想想他是不是有其他異常，如果你今天說不出一二三來，我跟你沒完。你不知道女人，女人就是這么霸道，就是這么憑第六感覺做事！”

    彭華鼎苦笑道：“你還真把我訛上了？”

    郭藝得意地笑道：“就是！”

    彭華鼎突然問道：“那天晚上有沒有人去見過他？”

    見他的在想，就連忙說道：“有！就在你和王玬她們打網絡游戲的時候，有一個人進了死者的房間和他一起喝了酒，吃了飯，但在你出網吧之前這個人也跟著離開了，周圍有做生意的人看見那個人離開。”

    想到昨晚在網吧里聞到菜香和烈酒味，彭華鼎點了點頭，就哦了一聲。

    郭藝小聲問道：“有問題嗎？”

    那口氣好像彭華鼎也是警察一般，似乎真的在和她討論案情。

    彭華鼎問道：“那個來見他的人找到了沒有？”

    郭藝搖頭道：“沒有。當時天色晚，沒有人看清他。我們查了網吧老板的通話記錄，也沒有找到可疑的電話號碼，不知道這個人是李建春怎么喊來，或者根本就是碰巧路過這里。……，我也知道找到這個人就能通過他了解當時李建春內心的想法，可是時間這么短，我又不能調動更多的警察去找其他人眼里認為可有可無的人物，只好放棄。”

    如果李建春是自殺，警察都可以不立案，自然就沒有必要花太多的精力去尋找那個碰巧跟死者喝酒的人，找到不找到都沒意義。

    彭華鼎沒有再追問，而是仔細回憶著當天晚上的情形。突然，他說道：“說起網吧老板的異常，我還真想起了一件事。郭藝，你說，如果一個人借了高利貸，會不會盡可能地想辦法籌錢，盡可能地還掉？”

    郭藝轉過頭來，點頭道：“你說呢？高利貸誰背得起？就是百萬富翁也非弄得傾家蕩產不可。不到萬不得已，誰會借高利貸，誰會不想方設法地還？除非他早就心存死意，早就想賴賬不還。”

    彭華鼎卻一本正經地問道：“你知道李建春還了多少錢嗎？”

    郭藝不解地看著他，不知道彭華鼎為什么問這個問題，但她回答道：“具體數目我還不知道，我安排人去調查了，他還沒有告訴我。我先幫你問一下。”

    聽她說幫自己問，彭華鼎一陣無語：你才是警察，我在幫你好不好。

    她動作很快，立即撥出了電話。從郭藝通話的話語里，彭華鼎知道那個她安排的警察并沒有掌握具體的數據，但可以確定李建春這段時間根本沒有還過一分錢的賬，網吧的所有收入他都交給了他老婆。

    他老婆說是她發現李建春在外面鬼混，所以威脅說要分手，這才將財政大權要到手里的。她這段時間還一直高興著，以為李建春真的浪子回頭改邪歸正了。

    那個警察還告訴郭藝，李建春的死與他老婆奪走經濟大權也有一定的關系，也進一步證明死者是自殺的。現在死者家屬和房東都希望尸體早一點運走火化，就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顯然郭藝安排的這個警察也是認為李建春是自殺的。

    聽了郭藝與那個警察的對話，彭華鼎似乎抓到了什么。想了一下，等郭藝郁悶的掛機，他說道：“這就奇怪了，既然他沒有還錢，那他怎么會那么做？”

    郭藝心里一動，急忙問道：“他怎么做了？”

    彭華鼎一邊回憶昨天在網吧里看到的情況，一邊說道：“我只是設身處地站在他的立場上想：如果是我借了高利貸，頭一個辦法就是你說的盡可能快地籌錢還掉，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努力使自己多賺錢，讓自己有還錢的能力。

    他李建春是開網吧的，本應該將網吧搞得好一點，用一點好的計算機，把網吧內部裝飾好一些，以吸引更多的人來玩，這樣的話收入就會更高，雖然說一時無法還清，但只要網吧效益好心里就希望更大。

    可是，他不是這么做的，反而是前段時間他在悄悄地賣掉好的電腦，網吧內部裝修已經破破爛爛了也不花錢維修。而且我昨晚聽那個上門逼債的男子說了，他也不過是要李建春還高利貸的利息，只要他先還一部分錢，并沒有逼他還清所有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