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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郭藝問道:“你是不是懷疑李建春將錢存到死者的銀行卡上,將來準(zhǔn)備冒充死者生活,取出銀行卡里的這些錢?”
彭華鼎確實是這么想的,這樣的話李建春只要不在家人或親戚面前露面,只要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打一點錢給死者的家人,就能保密更長的時間,更能讓死者的家人以為他還活著,活得好好的,更加沒有人懷疑。
見彭華鼎點頭,郭藝搖頭道:“我們也曾經(jīng)這么懷疑過,并調(diào)查了死者的銀行賬戶,但他只有一個銀行賬號,里面存的錢很少,都是他打工賺的錢,沒有一筆是來源可疑的資金。李建春顯然沒有冒名頂替他這個親戚的意思。”
彭華鼎說道:“既然這樣,我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了。”
郭藝似乎也知道彭華鼎不可能就這樣想出什么破案的辦法來,聽他這么說,也就不再逼他,而是和他聊起了其他事情,聊起了他與王玬、王璐姐妹的事,聊起他與收購公司的事情,甚至還八婆似的詢問他和范詩雪的事情,問他們怎么開始談的戀愛,后面怎么分手,這次他與任建峰打架后,范家又是怎么做的,等等。彭華鼎被她問得一頭滿頭大汗,連連說道:“郭所長,我們還是談案子吧,我發(fā)現(xiàn)談案子我還輕松些。求你別問這些了好不好,這可是我的個人隱-私,不能隨便告訴別人的。”
郭藝把眼睛一瞪,說道:“彭華鼎,你什么意思,難道我是別人嗎?你到現(xiàn)在都沒有把我當(dāng)朋友?”
彭華鼎道:“朋友是朋友,但還不是共享這種秘密的朋友。”
郭藝故著生氣的樣子,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和你不是共享秘密的朋友,那你就跟我談案子吧!你給我提示一下破案的方向,有用沒用你不用管。我自己會去甄別。你不知道,這是我大學(xué)畢業(yè)參加工作一來的第二個大案子。我要讓別人好好看看,看看我郭藝到底是靠父母還是靠自己的能力。快說!”
彭華鼎苦笑道:“我算服了你,敢情剛才八婆似的問我就是在給我挖坑啊,還是在逼我為你當(dāng)牛做馬。”
郭藝得意地笑道:“那可不,你以為我喜歡你那些風(fēng)-流韻事?我才不想聽呢。人家喜歡你是人家的權(quán)力,我無權(quán)干涉,我也不會也不想與你產(chǎn)生什么感情的火花,對你的那些事情一點興趣都沒有。……。別打岔,快說啊。”彭華鼎說道:“你想證明你的能力,你自己去努力啊,抓著我當(dāng)苦力干什么,就算我真的想出了辦法,那也是我的功勞,不是你的功勞。同樣不能證明你有能力。”
郭藝?yán)湫Φ溃骸澳悴皇俏遗笥褑幔磕愕牟痪褪俏业模吭僬f,我破了案,最大的功勞還是我,你不過是我的參謀。最后拍板的是我。如果不是我慧眼識英才,誰會聽取你的意見,誰會認(rèn)可你的想法。對不?伯樂往往比千里馬還重要,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用。”
說著,她微笑道:“我有一種直覺,覺得只要你出手,一定能解決問題。”
彭華鼎有點哭笑不得,只是苦笑著看著她。
郭藝說道:“你別給我賣萌,如果不是我有這個直覺,我會如此賣力地幫你在領(lǐng)導(dǎo)面前說好話,會主動開車來接你們?nèi)プゲ冬F(xiàn)場?”
彭華鼎說道:“那你的意思。我還得感激你的這種直覺?”…
“當(dāng)然,難道不應(yīng)該嗎?”郭藝?yán)^續(xù)說道。“好了,我們言歸正傳。我問你。我們現(xiàn)在主要是從哪條途徑入手?現(xiàn)在因為我們毫無頭緒,所以只能死死地尋找李建春逃跑這個方向,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來進(jìn)行排查,到車站、碼頭、酒店、賓館、旅社等地尋找他的蛛絲馬跡,不斷找出租車司機、短途客車司機和售票員。你知道岳江市這么大,這工作量更是大得不可想象,根本不是我們專案組幾個人能完成的。
最為無奈的是,即使我們千辛萬苦地排查,還存在不少漏洞。比如人家也許壓根就不坐客車、出租車逃走,他可以搭乘貨車,可以搭摩托車,甚至還可以乘私人小漁船逃之夭夭。
其實,這幾天我們也不是毫無所獲,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一些線索,但卻無法追查下去,追到后來都走進(jìn)了死胡同,這家伙的腦子不是一般的靈活。說真的,如果不是你當(dāng)時很肯定地說死者不是他,這家伙很可能真的逍遙法外,很可能用假的姓名一直生活下去……”
彭華鼎聽到這里,突然打斷她的話,說道:“停!停!請你別感嘆了。堂堂的派出所副所長,怎么如此多愁善感?……,你說他如果成功了,如果所有的人都認(rèn)為他已經(jīng)自殺,他就有可能用假的姓名生活下去?”
郭藝沒有像剛才那樣大聲,而是輕聲說道:“我想應(yīng)該是的。”
彭華鼎有的異樣地看著她,問道:“你怎么一下這么淑女了,說得這么細(xì)聲細(xì)氣,讓我很不習(xí)慣。”
郭藝白了他一眼,說道:“我還不是怕?lián)拇驍嗄愕乃悸穯幔俊撸阏f我是母夜叉,我不淑女?”
彭華鼎笑了,說道:“呵呵,這才是真是的你嘛。……,你說,李建春這家伙在潛逃這件事上真的處心積慮,真的考慮了好久?”
郭藝很肯定地說道:“是的。而且我們從他房間里找到了不少有關(guān)警察偵破案件的書籍,我相信我們輕易能想到的辦法,他已經(jīng)考慮到了。”
說完,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他。
彭華鼎避開她的目光,說道:“既然他真的處心積慮,那就說明他肯定考慮了今后的路怎么走,考慮了自己如何長期地生存下去。如果是這樣,他既不會用他李建春的名字,也不會用死者的名字,而是用其他的名字,用一個我們不知道的姓名辦理身份證。”
郭藝有點失望地說道:“這還用你說?問題是我們怎么知道他現(xiàn)在用了什么名字的身份證啊。”
彭華鼎說道:“我的意思是說他在動手燒死替死鬼之前就有了新的身份證!就從這個線索去找!”
郭藝正準(zhǔn)備說我知道他動手之前就辦好了證件,但這線索怎么找?但話到嘴邊就忍住了,心里一動,眼睛睜得更大了,脫口問道:“你的意思是……”
彭華鼎笑道:“我的意思就是你現(xiàn)在想的這個意思!……,他要長期生活下去,能夠不因為身份問題而影響他的生活,不引起別人的懷疑,不暴露他的過去,他就必須有一張連警察、連身邊人也看不出破綻的假的真身份證,在警察局必須有資料可查,能對上號。
一個人要辦兩個甚至多個真的身份證需要什么流程,我想你們警察最清楚,只要你去詢問老的戶籍警,然后你順這個思路查下去,也許能發(fā)現(xiàn)點什么。畢竟他只是一個稍微有錢的小老板,他想辦另外的一個假的真身份證不找警察幫忙是不可能的,或者是幫他辦身份證的警察也被他蒙蔽了,或者是他收買了警察。
只要你找到他在什么時期、什么地點、什么狀態(tài)下有能力瞞住警察,或者能夠收買某些警察幫他的忙,這不就可以找出線索了嗎?”
郭藝思考了一會,感覺彭華鼎的這個思路很對,但又覺得有點不可靠:畢竟他說的這一切都源于他的想象,是基于“李建春已經(jīng)辦理了一張假的真身份證”這個假設(shè)來進(jìn)行推理的。
可一旦李建春沒有辦這個身份證,他沒有考慮這么周全,現(xiàn)在只是用黑戶的狀態(tài)在社會上轉(zhuǎn)悠,到處東躲西藏,那自己就只能是白忙一頓
“是不是按這個思路去查呢?”郭藝還真有點糾結(jié)了。但她沒有猶豫多久,就決定相信他,正如她所言,她的直覺告訴她應(yīng)該這樣去做,彭華鼎的運氣一向很好。
最為重要的是這條線索查起來比那個毫無頭緒地在全市排查李建春逃跑的痕跡要簡單得多,只要圍繞李建春以前的生活軌跡去查就行。
她是警察,自然知道一個普通的老百姓想辦兩個甚至多個身份證是很難很難的,甚至根本不可能辦到。因為他必須跟警察交往,必須動用不少的資源,這種資源不僅僅是金錢方面的,還需要人脈和機會。
她只要去查李建春的如下事實:什么時候他開始發(fā)家有錢,什么時候他跟主動跟警察交往且交往頻繁,什么時候他遇到了困難,什么時候他開始流露苦惱的情緒……
甚至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平時不去的地方,都可以成為她可以利用的線索。
即使這條思路最終證明不對,也不會給她造成太多的麻煩,畢竟調(diào)查李建春的過去是辦案應(yīng)該做的事,而且之前也進(jìn)行了相關(guān)的調(diào)查,只是現(xiàn)在更加有目的性而已。
彭華鼎在郭藝的強大壓力下,總算想出了一條思路,圓滿完成了她的任務(wù),至于有用沒用就不是他所關(guān)心的了,只要擺脫她這種充分的信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