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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半,許多人還在睡夢中的時候,在冰城監獄內服刑的犯人們已經起床洗漱,準備吃早飯了。
而在監獄的外面,忽然駛來三輛車,一輛面包車,兩輛商務車,三輛車在距離監獄大約一百米以外的地方停了下來。
車上的人下來以后,朝監獄的大門看了看,然后打開面包車的后備箱,拿出了一盤又一盤的鞭炮,都是一萬響的,整整三十六盤。兩盤為一組,鋪開后馬路兩邊各九組,鋪了將近五十米。
鋪完后,面包車開走了,兩輛商務車留了下來。
七點二十左右的時候,遠處浩浩蕩蕩的來了一個車隊,極其壯觀。最前面的是一輛沒有掛牌照的勞斯萊斯,后面跟著六輛悍馬和二十輛路虎,收尾的是三十輛奔馳,全部停在了監獄的附近。
七點五十左右,除了勞斯萊斯之外,后面所有車上的人全都下了車,他們穿著統一的黑色衣服,有一百多個人,分成兩組站在監獄的大門口,雙手后背,雙腿跨立,神情嚴肅。
八點鐘的時候,勞斯萊斯的主駕駛和副駕駛的門開了,下來的人分別是張浩亮和黎錚。
黎錚拉開后車門,伸手護著車頂,就見單元從車上走了下來,他身上穿著黑色貂皮大衣,臉上戴著墨鏡,下車后就直奔監獄的大門走了過去,張浩亮和黎錚緊隨身后。
八點零五分,監獄的大門開了,從里面出來一個矮胖的男人,五十多歲的年紀,面相兇狠,身上披著一件羽絨服,手里拎著一個包。看到不遠處的單元等人,笑著抬手示意了一下。
單元見了臉上掛笑,大步流星的就走了過去。
矮胖男人將手中的包朝張浩亮一扔,和單元來了一個大擁抱,兩個人都非常用力,以至于矮胖男人身上披的羽絨服都掉在了地上。
兩個人擁抱過后,扶肩對望,一副久違了的模樣。
黎錚想要把地上的羽絨服撿起來,單元抬腿一腳就把羽絨服給踢到了一邊,然后將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脫下來披在了矮胖男人的身上,之后做了個請的姿勢。矮胖男人一臉欣慰的拍了一下單元的肩膀,就大搖大擺的和單元離開了監獄。
站立在兩旁的一百多號人見到矮胖男人,齊聲喊道:“恭喜三爺出獄,恭喜三爺出獄,恭喜三爺出獄……”
矮胖男人像首長檢閱部隊一樣,伸手向眾人示意。
走過眾人,就朝勞斯萊斯走了過去,這時身后的鞭炮響了起來,聲音震天震地。矮胖男人和單元上了車以后,其他人也全都上了車。
在鞭炮的響聲中所有車輛離開監獄,向市區方向行駛而去。
當天中午,單元在他位于冰城市公安局平城區分局對面的海天大酒店擺了一百桌酒席,慶祝矮胖男人出獄。上千人參與了聚餐,其中有一半人拿了禮金,光是禮金就收了幾百萬。
晚上,單元又把所有人請到了他的傾城之戀夜總會狂歡,為此專門歇業一天。
這件事由于動靜太大了,很快就在冰城傳開了,也傳到了薛飛的耳朵里,薛飛非常氣憤,同時對單元如此重視矮胖男人也感到很好奇。
“這個三爺到底是誰啊?”
“他叫金友澤,今年五十六歲,在家里排行老三,也有人管他叫金三,因為在道兒上混的時間久,名氣很大,所以人稱三爺,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黑社會分子。八十年代初,他因為搶劫被判了六年。出獄后不思悔改,糾集在獄中的獄友組成流氓黑惡勢力團伙,敲詐、綁架、搶劫、販賣槍支,可以說無惡不作,之后再次被抓,被判了無期,但是只在里面呆了十年就出來了。出獄后看似消停了,實際上依然沒有停止犯罪,又干起了賭博和販毒等違反勾當。期間還曾強/暴了一個已婚女子,后又被抓到,但強/暴和販毒等事并沒有被追究,只判了八年。如今他又出來了,還搞了這么大一個陣仗,以后指不定還會干出什么事呢。”龍君庭一臉憂慮道。
薛飛聽了面色十分凝重,他覺得像金友澤這樣屢教不改,活到現在幾乎一半時間都在蹲監獄的人出來后還這么張揚,基本可以判定,這個人無藥可救了。
“他和單元是怎么認識的?”
“他們是獄友,金友澤第三次入獄的時候,單元正在服刑。單元是因為當街砍人進去的,被判了七年,金友澤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蹲了五年了。在那之前金友澤根本不認識單元,但是單元對金友澤卻是崇拜有加,一心想成為金友澤那樣的江湖大佬。兩個人因為臭味相投,金友澤也很賞識單元,所以金友澤就通過探望他的人,向他在外面的那些狐朋狗友帶話,等單元出去以后,一定要扶持單元。后來單元出獄了,就利用金友澤的人脈關系很快就在平城區站穩了腳跟,并迅速壯大自己的勢力,一直就經營到了今天。單元這個人還是很感恩的,并沒有因為自己混的好了,就忘了在監獄里的金友澤。單元經常派人去監獄看金友澤,偶爾自己也會去,還會送各種好東西,所以有人就說,別看金友澤在里面呆著,其實比很多人在外面活的都仙兒。兩個人可以說亦師亦友,感情很深,不然這次金友澤出來,單元也不會搞這么大的場面。”
“聽說吳可維也去了?”
龍君庭一聲冷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會少得了他呢。老百姓們喜歡說警匪一家,我不認同這個觀點,因為說的太偏激了,打擊面也太廣了。可是也不能否認,個別警察確實和不法分子親如一家人。”
辦公室實在是太熱了,薛飛起身來到窗戶前,打開窗戶想透透氣。開窗戶的時候,看到彭長江從辦公樓走出來,上了車。
目送車走遠后,薛飛轉過身看著龍君庭問道:“快到圣誕節了吧?”
龍君庭想了想說道:“嗯,還有三天。”
龍君庭忽然想到了龍一,問道:“龍一那小子最近沒打擾你吧?”
龍君庭知道龍一經常給薛飛發信息打電話,也看得出薛飛并不反感龍一,但他覺得他還是得在薛飛面前提一提,不然怕薛飛會有想法。
薛飛笑著說道:“沒有,他一直也沒打擾我,我挺喜歡這小子的。”
龍君庭見薛飛說的不像是客套話,心里很高興,嘴上卻說:“沒打擾就好,要是煩他,看他不順眼就直說,不用跟他客氣。”
晚上薛飛被趙大海叫去了家里吃飯,趙日天和奚韻兩口子也回去了。
飯桌上趙大海沒說什么,就是閑聊。等吃完飯以后,他把薛飛和趙日天叫到了樓上。
“事情你們都聽說了吧?”趙大海問道。
薛飛和趙日天對視了一眼,然后分別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趙大海走進寫字臺里,坐下來說道:“我今天在內部網收到了一個來自基層派出所民警的舉報信,說的就是金友澤出獄的事。從性質和影響來說,省廳和市局確實應該采取一些行動,可是不是要真的采取行動,我還沒想好,你們倆怎么看?”
“在監獄門口放鞭炮,還聚集了那么多人,什么意思?明擺著是在向監獄示威嘛,太囂張,太惡劣了。而且現在的影響也出去了,如果要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老百姓們會怎么想?公安和司法部門的面子往哪兒放?我覺得應該殺殺他們的威風。”趙日天憤慨道。
“你呢?”趙大海看著薛飛問道。
“如日天所說,單元接金友澤出獄,搞的這個排場確實是很囂張很惡劣,社會影響也不好,但是我認為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機。”薛飛此話一說,趙大海和趙日天爺倆全都齊齊的看向了他,眼神中透著不解。
“為什么?”趙大海問道。
“如果現在把金友澤等人抓了,最多是治他們一個聚眾擾亂社會秩序罪,還不見得能夠成立。既然金友澤已經出來了,那就不如再等等看,是狗改不了吃屎,一個出獄都能搞的這么轟動,他和單元在一起,我想早晚還會出更大的事兒的。”薛飛說道。
趙大海點了點頭,他認可薛飛的說法:“那就再等等看,已經縱容單元那么多年了,再多縱容一段又何妨呢。”
趙大海其實壓根就沒想要真的采取措施,他這么說,無非就是想考考薛飛和趙日天,看看他們對這件事情的判斷。不出意料,薛飛還是那么理性睿智,看事情看得長遠。而趙日天還是那么沖動熱血,看來這是骨子里的,跟薛飛在一起這么久了,雖然進步了不少,但終究稟性難移啊。
從書房里出來,趙日天把薛飛拉到了一個房間里,把門關了上。
“干什么呀?”薛飛問道。
“你和竇云龍一直沒有聯系吧?”趙日天問道。
“有啊,怎么了?”
“你們有聯系?”趙日天顯得很驚訝。
“之前一個朋友在平城區的地面上出了點事,我不方便出頭,就給竇云龍打了電話,讓他幫忙。有什么不妥嗎?”薛飛對于趙日天主動提起竇云龍,以及他的反應感到疑惑。
“竇云龍這個人你最好還是少接觸,能不接觸就不要接觸,別看吳可維跟單元勾搭連環,竇云龍他也不是個什么好東西。”趙日天一臉嚴肅地說道。
“怎么了?難道他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薛飛饒有興趣地問道。
“應該是有,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總之記住我的話,不要跟他接觸就對了。行啦,下去吧。”趙日天說完開門就出去了。
自從竇云龍和趙日天表示想要認識薛飛以后,隔三差五的就問趙日天有沒有幫他聯系薛飛,趙日天每次的答案幾乎都是一樣的,說薛飛忙,沒有時間,叫讓他再等等,不要著急。
趙日天想一直這么抻著竇云龍,等竇云龍完全失去等待的耐心之后,他就向竇云龍提出要超市的事情,到時竇云龍肯定會乖乖送給他的。可是最近竇云龍突然就不問他聯系薛飛的事情了,他感到很奇怪,就懷疑竇云龍可能是自己直接聯系了薛飛。今天剛好碰到薛飛,就問了一下,沒想到還真是,這讓他覺得自己有點抻大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把那家超市搞到了手了。
薛飛知道趙日天肯定知道竇肖龍一些事情,只是不想說而已。而他對竇肖龍和竇云龍一直父子很好奇,只是由于他始終處在了解公安局工作的狀態中,又有謝長順交給他打黑的任務,使得他沒法拿出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去了解竇氏父子,也就只能先把自己的好奇心放到一邊了。
等有了時間和精力以后,他非得好好了解了解竇氏父子到底是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