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收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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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后兩人商定，由楊星出錢，查老五出人，立即派人去廣州、深圳買資料。談完后楊星還跟查老五商量是否去跟方凱打個招呼送點禮，畢竟是在他們營業部大廳門口賣東西。別東西還沒賣，保安就來轟人了。

    查老五說：“最近老是老弟你在忙活，我也幫不上什么忙。這件事我去跟他說，保證禮都不用送”“歐？”楊星蠻有興趣的問他：“憑什么？”“我也給他講講牛仔褲的故事”查老五笑道，“他這個人，我不會看錯的，決不會想在九都這個小池塘里窩著的，我去給他燒把火，他這人我這幾天也聊了下，人真不錯，老弟就沒想過把他也拉來幫忙？”。

    楊星沒有接話，他是動過把方凱延攬道自己手下的意思，但不說年齡上的差距，就憑人家留美碩士的身份，肯屈就在自己一個大學還沒念的年輕人手下嗎？倒是查老五這個人精看出兩方都有些這個意思，能把方凱拉過來，楊星的發財計劃才更有把握啊！他內心深處已經不自覺的把自己擺在楊星的手下地位上了。

    事實證明，這把火燒的真不小，下午股市收市后，方凱就專門請楊星吃飯，還帶來了兩個年輕人。捅破了窗戶紙的方凱這回開門見山,“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我天天琢磨著股市，卻沒看到這股市的次生經濟，這書都白讀了，沒想到最后被一個高中生給點醒了。這世事練達皆學問，我甘拜下風?！蹦莾蓚€年輕人還是第一次看到方凱對這么一位年輕人推崇備至，不由驚訝的看著楊星。楊星謙虛道：“其實，很多商機都隱藏在司空見慣的事物里，點破了，一文不值，沒點破，就神秘的很。這兩位是？”楊星問道。

    “這是我大哥的兒子和他女朋友”方凱向楊星介紹兩人。方凱家里有兄弟姐妹四人，他是家里老幺。他大哥大他二十多歲，有三個兒子，這個最小的兒子今年剛從北大畢業，不過學的專業不好，不想去分配的單位報道，他們家是農民出身，也沒什么關系。而全家最有前途的就是方凱，于是就求到方凱頭上，方凱正想辦法把兩人調進證券公司，但今天聽了查老五的話后，他卻改變了主意。

    聽完介紹，楊星明白了方凱的用意，這也算投名狀的一種方式吧。楊星眼珠一轉，看著兩個人問：“你們想找個什么樣工作?！眱扇藢σ暳艘幌露伎闯鰧Ψ降囊苫?，心想難道這個高中生能幫他們找工作。方凱的侄子方樂說：“當然要收入高一些，工作固定，不用東奔西跑”。他女朋友夏薇掐了一下他的腰，“最好我們兩人能在一起?！彼s快補充道。楊星啼笑皆非的看著兩人，看來還是那位長相普通但精明干練的夏薇是主事人。

    “兩人每人每月一千五，上班時間是上午9點半到下午5點，假期和公務員一樣。每天只用在辦公桌前坐著就行了。”楊星說完條件靠在椅背上觀察兩人的反應。兩人都楞了一下，當時北京市的月平均工資只有550元,，在九都市就更低，剛畢業的大學生能有300元月工資就不錯了。楊星開了近5倍的工資，條件又那么輕松，怎么看都像是個陷阱。

    “不過，我要先試用一個月，明天股市開盤，你們把漲跌幅度超過5的股票都找出來，并模擬一下自己手里有十萬元如何操作。每天把你們的虛擬交易記錄交給我，股票資料管你叔要。注意，各寫各的，不要一樣喲”。楊星補充道。

    方凱看著湊在一起商量的兩人，笑著問：“楊先生是想讓讓他們先當操盤手嗎？”“是啊，我馬上要上大學了，沒什么時間看盤，找幾個放心的人用，也正好上學賺錢兩不誤嗎。”楊星答道。方凱看了一下二人，“這操盤手可不是人人能當的，有的他們學呢，不過磨礪一下他們的性子倒是不錯”。

    操盤手是隨著改革后股市開啟才出現的新職業，狹義來說就是為別人炒股的人，廣義來說就是在金融證券期貨市場中受計劃指定買賣品種的人。操盤手在中國民間的口碑并不好，由于操盤手主要是為大戶（投資機構）服務的，在中國股市上這就意味著站在廣大的散戶對立面，所以在散戶眼里，他們就是一群吸干他們血汗錢的強盜的幫兇。

    但楊星看來，一個人操縱著上億元的資金，還要隨時保持冷靜；一個人整天都要盯著走勢圖，還能完成委托方任務，不僅要達到每個項目的利潤最大化，還能做到每個階段利潤的最大化要求，絕對是一個受尊敬的職業人士。

    這也是他愿意花高薪來培養兩人的原因，其實，外界總有一種誤解：成功的操盤手都是那些擁有金融類高學位的名牌大學高材生，交易者必須絞盡腦汁才能獲利。其實，操盤絕不是學術研究。它其實是一件非常具有藝術性的工作，因為金融市場并不存在諸如物理與數學之類的真理，交易的藝術成分遠遠超過科學。因此，即使不是金融類專業，但懂得自律，守口如瓶，有良好的悟性，良好的心態，依然可以成為一名成功的職業操盤手。

    而這二人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有知識基礎，可塑性很強，又有自己遠超同時代的經驗幫助，不出大問題的話，成為這一代操盤手中的佼佼者是沒問題的。最重要的是方凱以他們兩人的投靠向楊星呈上自己的投名狀，楊星終于獲得了重生后的第一名部下。

    時間飛逝，轉眼8月底了，考生們高考后的狂歡也即將結束，歷史的車輪仍在頑強的在既有軌道上前行。股市大盤還繼續向1000點大關邁進，楊星和張勝利都“百忙中”收到了九都理工學院的錄取通知書，一個是國貿系一個是機電系。范偉還是進了九都農大的經管系，他的雙胞胎姐姐則進了中原省唯一的重點大學商城大學。但在表面波瀾不驚的生活下，圍繞在楊星身邊人的命運卻一點點靜悄悄的改變著。

    查老五的資料生意已經上了正軌，第一天賣資料就嚇了他一大跳，300多份證券報紙和200多本證券類書被一搶而光，賣書的四個小弟衣服都被扯破了，這一天毛利就是兩千多。他一咬牙干脆盤下了關廟區一家快破產的集體印刷廠，把手下所有的兄弟都叫上，從北京、廣東、上海大量購進政券報紙和證券類書籍，一到貨就立馬組織人翻印。還派人到中原省各大城市，只要設有證券部的門口都派他的人進行活動。當然獨食不肥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一般都先和地頭蛇達成分成協議，即使如此查老五也已經是天天進賬近萬元上下的“成功人士”了，而且這次還跟省內的很多地下勢力搭上了線，現在在中原省的地下世界里，九都查五哥的光芒已經快趕上了另外九都兩只虎了。

    這時候電腦還很稀罕，上班的人炒股票只能看報紙、打電話查詢報單，不上班的也只能在證券大廳里看電視。而掌握大量信息的莊家和大戶自然利用這種信息上的不對稱對散戶隨意宰割。所以散戶對及時高質的信息需求是非常大的，但楊星明白這種高利潤的局面維持不了幾年，隨著股票BP機、手機、電腦的出現，報紙類等證券媒體必然會回歸正常價位。不過現在的確是入手這門生意的好時機，早了晚了都不行，所以對查老五的資金要求有求必應。

    方凱最終沒有借出五百萬，畢竟他的職位達不到調動這么大筆錢而不引人注目的地步。但他通過手段將大額資金化整為零陸續投入到股市里，前后也有三百萬了。下定投靠楊星的決心后，他和查老五短時間內弄出一家叫《中原證券指南》的地下小報，上面多是從報紙雜志上摘錄的如何炒股，如何看盤等消息，他自已也用筆名在上面發表一些對當日的個股評論，以及對未來幾天股市走勢的看法。由于有深厚的專業功底，再加上他身處證券公司，對很多內幕消息十分靈通的緣故，以他筆名“糊涂客”為專欄的股評非?；鸨?，也帶動《中原證券指南》的旺銷。

    雖然現在他還沒法幫楊星在股市上直接淘金，但顯然他被楊星的次生經濟理論打動，來個墻里開花墻外香。方樂和夏薇在他和楊星的調教下說不上十分出彩，但已經能規規矩矩，一板一眼的按照楊星的要求操盤了，以至于楊星到后來完全不用來證券公司，靠電話遙控指揮一樣能日進斗金。

    范偉和張勝利把手里的兩千元在股市里折騰光了，在喝了股市大潮里的幾口苦澀海水后，他們倆不得不承認自己不是炒股的料，于是跟著查老五搞他的盜版資料生意。

    查老五在楊星的指點下引進了電腦和掃描儀、打字機等外圍排版印刷設備。兩人不出意外的對那家印刷廠里置辦的386新電腦發生了興趣，畢竟94年，電腦還是件奢侈品，能不限時的把玩電腦幾乎是每個小男生的夢啊！他倆幾乎承攬了排版，編輯等工作，把系統摸了透。對于新興的電腦游戲，更是狂熱無比。以致于和楊星討論事情時，兩人還經常打呵欠，看來又是打了一夜《命令與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