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冷戰，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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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婭婭呢？”

    看到她一個人進門，關以辰努力地壓抑住心中的火氣。

    “今天玩得太累，睡著了。我媽陪她。”她將鞋子拖下來換上拖鞋走過來，“你吃過晚餐了嗎？”

    “為什么跑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他不答反問道。

    莊琳咬著唇低下眼看著自己的鞋尖不出聲。

    回來那天她確實是故意不給他電話的。

    “回來手機也不開機，在跟我賭氣？”他繼續問。

    就是跟他賭氣！

    所以，她默認算是承認了。

    “莊琳——”看她低頭默認的模樣，他心頭那把火燒了起來，“抬頭跟我說話。”

    一回來就這么兇巴巴的訓人，他一出去大半個月一個主動的電話也沒有的時候，他怎么也不想想要跟她交待一下呢？

    一向乖巧聽話的關太太不開心了，很不開心！

    看人家的老公都可是好脾氣的哄著呢！就算他不哄她，那也不要一見面就吼她！

    心里委屈極了，不想跟他說話了。

    討厭！關以辰有時候真的很討厭！

    她一轉身，直接從他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走回房間。

    輪到關以辰傻眼了！

    她這是越鬧越大了是吧？

    “莊琳——”

    他在背后咬牙切齒地叫她。

    不理他，她推開房門。

    “你給我站住。”

    回應他的是一記重重的關門聲。

    真是，打算跟他冷戰是吧？

    OK！

    冷戰！

    他沒有追進去，直接往客房而去。

    莊琳回到房間，換了睡衣出來，房間里空空的，呵，沒進來呢！

    不理他，不理他，不理他！

    她嘟起嘴，掀開被子上床，睡覺。

    還好回來的第二天，她回來收拾了一下，要不然現在還得重新鋪床呢。

    只是，她躺在床上好一會沒睡著，房門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他們這，算不算是吵架呢？

    才不理他一下，他就這樣了！

    本來就委屈的她，心里更是難過了！

    要是，明天他還這樣，她也不要回來看他臉色了！

    半夜，睡得不安穩的她感覺到身上被人重重的壓住，還沒有開眼，嘴唇就被人堵得嚴嚴實實的，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混蛋，不是要冷戰嗎？還進來做什么？

    不給他吻，不給他抱，她在他身下掙扎不休，最后張嘴咬住他的舌頭——

    “鬧什么？”

    被小貓咬了一口的關以辰也惱火了。

    在客房怎么也睡不著的他，怕她會不會哭？

    所以只能回來看她，結果倒好，她睡得挺香呢！

    剛消的火氣又起來了，同時起來的還有另一股火氣。

    結果，她倒是能鬧，又踢又打又咬的，這是逼他要綁她起來嗎？

    “我不要跟你睡，你走開。”

    她再度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是我老婆，不跟我睡，想跟誰睡？”他也火大了。

    “就是不要跟你睡。”

    “再說一次！”他的聲音低了好幾分。

    “不要跟你睡。”說又怎樣？就算他要打她也不怕。

    “你——”看著她閉著眼抬眼，好像他真會拍一巴掌給她一樣的認命表情，他還真是下不了手。

    氣惱致極的放開她，在床的另一邊躺了下來。

    “你去客房睡。”她開眼，看他一副就要在這里睡的模樣，伸手推他的肩膀。

    “莊琳，我現在不想理你，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挑起我的脾氣。”免得他失手掐死她。

    “那請問關總裁，我今天還要陪睡嗎？”

    “莊琳，我的耐心有限！睡覺－－”咬牙擠出所剩無幾的理智，看她張口還有話說，“閉嘴！”

    她氣憤的抓了枕頭想到客房去睡，毯子還沒卷起，已被他粗魯的壓回床上，眼瞪眼，“我說睡覺！”

    莊琳瞪他一眼，轉頭閉上眼睛，憤怒的心跳劇烈起伏，當然沒辦法馬上入睡，但她就是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側身避開他的箝制，委屈的淚水不由得從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無法遏止。

    哭累了，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床的另一邊塌了下去，他躺在旁邊，輕輕撫著她的發，拍著她的背，嘴里呢喃著——

    “你到底在跟我鬧什么？”

    ——

    隔天清晨醒來，床上已經沒有了他的人。

    如果不是旁邊的枕頭凹了下去，她還真以為昨晚分房睡了一個晚上呢。

    可是，就算是睡在同一張床上，也不見得好到哪去呢。

    拉開毯子坐起來，還沒下床，就聽到外面女兒驚喜而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爹地，你回來了！”

    “嗯！”

    然后是女兒奔跑的聲音。

    “我在家里做了早餐，給你們帶了過來，琳兒呢？”莊母手里提著餐盒，微笑地看著已經撲在爹地懷里不愿意起來的小姑娘。

    “外婆，媽咪肯定還沒有起床。”

    “你又知道？”莊母將餐盒提到餐廳，打開后將精致的餐卻點一一擺到桌面上。

    “每次爹地出差回來第二天，媽咪都起不了床。”小姑娘信誓旦旦道，未了，還朝臉色不變的爹地道：“是不是，爹地？”

    “好了好了，跟爹地一起進來吃早餐。”莊母是過來人，可是當著女婿的面談他們的閨中密事，還是沒這么OPEN的。

    還好，婭婭小朋友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許久不見的爹地身上，兩只白嫩嫩，軟乎乎的小手摟著爹地的脖子，愛嬌道：“爹地，你陪我一起吃早餐，好不好？”

    “嗯。”輕應一聲后，關以辰抱著女兒往餐廳而去。

    “媽，你不一起用？”關以辰對著莊母道。

    “我在家吃過了，我去陽臺幫你們看看那幾盆花，琳兒前天才讓人送來的。”就怕女兒不會養。

    莊母出去后，坐在椅子上的婭婭卻沒有吃東西，而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爹地看。

    “爹地，我留給你的蛋糕，你吃了嗎？”

    “吃了。”一口也算是吧。

    “好吃嗎？”

    “還好。”

    “爹地，你沒有回來陪我過生日，我好想你。”

    “抱歉。下次一定回來。”

    “那要等到明年了。好久好久！”

    “沒關系。我們一起等。”

    “爹地，你這次回來，是因為想我跟媽咪嗎？”

    “嗯。”

    “爹地，那你會不會陪我們很久？”

    “嗯。”

    “爹地，那你——”

    “吃東西，不要這么多話。”

    他將牛奶放到她面前。

    “爹地，我想吃你的牛角包。”

    關以辰伸手拿過另一只牛角包遞給她。

    “我要吃你手里那只。”小姑娘不依了。

    關以辰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已經咬了一口的牛角包，遲疑了一下，將另一邊沒有咬過的遞到她唇邊。

    小姑娘張開粉色的嘴唇，輕輕地咬了一口，心滿意足的笑了，“爹地，牛角包好好吃。”

    看著那張再純真不過的笑臉，身為人父的關總裁心里一柔，聲音也輕輕地，“好吃就多吃一點。”

    與女兒吃完早餐，莊琳還沒有出來。

    莊母給她們整理了一下陽臺上那幾盆花后也回去了。

    安靜的客廳，關以辰打開筆電收取郵件，吃飽喝足的小姑娘開心地抱著爹地從法國帶回來的遲到的生日禮物在客廳里跑來跑去，開心得不行。

    關以辰看著小姑娘一個人在那里跟娃娃講話，又看了一眼緊閉著的臥室門，開口道：“婭婭……”

    “爹地……”

    小姑娘屁顛屁顛的跑到爹地跟前，睜著一雙黑水晶似的大眼望著他。

    “去看看媽咪起來沒有，讓媽咪陪你玩，嗯。”

    “哦。”小姑娘看了一眼爹地打開著的筆電，雖然很想跟在爹地身邊，但是她怕自己會嚇到爹地工作，還是很聽話的抱著娃娃進門了。

    關以辰看著女兒進了臥室，隨之抱著筆電去了書房。

    “媽咪……”

    婭婭進來，沒有看到媽咪的身影，叫了幾聲。

    換好衣物從更衣室出來的莊琳，看到女兒抱著娃娃到處找她，急忙應聲：“媽咪在這里呢！”

    小姑娘回頭看到媽咪，臉上的笑更甜蜜，“媽咪，你看，這是爹地帶回來的生日禮物。”

    “喜歡嗎？”莊琳看著女兒懷中的娃娃，還算他沒有忘記禮物。

    而她的傻姑娘，就跟她一樣傻，一點點的給與就付出自己的全部身心。

    “喜歡。”

    “爹地呢？”她蹲下來，理了理她綁得漂漂亮亮的頭發。

    “爹地讓我來找你陪我玩。”

    “他做什么去了？”

    “爹地在工作。”

    又在工作！

    算了！

    “媽咪今天帶你去找果果玩，好不好？”

    “媽咪……”小姑娘狀似思考了一會。

    “怎么了？不想去？”

    “不是。”

    “那是為什么？”

    “我比較想在家。”

    “為什么？”

    “因為爹地在家呀。”

    “爹地要工作，我們不吵了，好不好？”

    “那，好吧。”

    于是，母女倆手牽著手出了房門。

    客廳里安安靜的，而書房那邊傳來了他接聽電話的聲音，原本要跟他說一聲的，但是心念一轉，她牽著女兒的手便往外走。

    “媽咪，我們不要跟爹地說出去了嗎？”小姑娘倒是體貼得很。

    “不用了。”

    “那爹地找不到我們怎么辦？”

    “媽咪等會發信息給他。”

    “哦。”

    走出去之前，小姑娘還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書房的方向。

    等關以辰工作暫一段落后，出來，家里一個人影也沒有。

    正要打電話給問她去哪了，結果公司那邊來電，他便直接出門了。

    到公司的時候，收到她發過來的信息，說要去找關媛媛，他便放心了。

    ——

    莊琳帶了女兒去關媛媛的住處。

    兩個許久不見的小姑娘便很快地玩在了一起。

    關媛媛半躺在沙發上，膝蓋上同樣放著打開的筆電。

    “你們還真是至貨真價實的兄妹。”

    莊琳拿出剛才特地去買的各式花茶，“今天要喝什么茶？”

    對于莊琳的第一句話，關媛媛當作沒聽到，指了指那邊廚房那邊：“檸檬紅茶吧，那里有我前兩天剛買的茶具。”

    莊琳轉身去了廚房，柜子一打開，里頭全是名貴茶品和一套套陶瓷杯具。

    “你買這么多茶具做什么？”各種杯子，茶壺將整個柜子塞得滿滿的。

    “關太太，用什么茶壺什么杯子都要看心情的。萬一我心情不好，看那套茶具不順眼怎么辦？”關媛媛連眼都沒有抬地回道。

    唉，就知道問了也是白問的。

    他們關家人都是這樣，做什么事都是隨心所欲，自己想要什么就做，不需要聽取別人的意見。

    有時候莊琳都懷疑，是不是所有富裕家庭養出來的小孩，都這樣自我為中心？

    不過，閔閔也是關家人，好像就沒有他們兄妹這般難搞。

    希望她家不婭婭以后別這樣才行。

    “對了，我哥昨晚不是回來了嗎？一家三口沒有節目啊？”

    “他的工作忙得要命，哪會有什么節目。”莊琳淡淡地回應，但關媛媛卻似乎聽到了一絲絲哀怨的味道？

    是哀怨吧？

    “你不會是生我哥的氣吧？你們吵架了？”她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看向她，“我哥那人就這樣的，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想要他改變的話，你得讓他意識到家庭與工作要平衡的重要性。”

    莊琳慢條斯理泡了一壺茶回來，點上小燭燈溫著磁壺，坐下來才回答。“我們沒有吵架啊。”

    縮起腳窩進沙發，懷里抱著個枕頭。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進來，這么愜意的上午時光，真希望他們昨晚延續到今天的冷戰沒有，那該有多好啊。

    “沒吵架？沒生氣？”關媛媛將筆電放了下來，凝視著她的表情。

    明明，就是沒有往日開心！

    可是平時，他哥回來了，就算他沒空陪她們，她臉上也是喜悅的，但現在呢？

    “真的沒有。”莊琳捏了捏懷里的枕頭，想著早上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見一面呢，哪來的架吵？

    就算吵，也是昨晚的吧？

    “當初我哥要娶你的時候，我覺得你們真的不適合的。”關媛媛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端起精致的英國花茶杯，淺淺地喝了開口后，滿足地嘆息。

    “那現在呢？”莊琳睨了眼大小姐，以前的話她會介意，但現在跟她熟了，知道她就是什么性格就說什么的人，也不在意了。

    “現在，覺得只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受得了我哥。”

    要是她身邊那群張牙舞齒的千金小姐們嫁給他哥，不是離婚就是外遇。

    “其實，他也沒有那么差。”

    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工作還沒有那么忙，其實都還好的。后來她懷孕了，不能跟他一起出門，而他在歐美的幾個大項目同時開啟，關媛媛又因為懷孕而將手上負責的項目全都給了他，他那陣子真的是好忙好忙，忙到她都心疼他太累了。

    這一年來，好了很多了。聽說各個項目已經布置完成了，她其實是想讓他休息一下的。

    可是，工作方面，他怎么會聽她的？

    “只有你覺得他很好了。”

    “關媛媛，他是你哥。”

    “哦，就是因為他是我哥，我才會這樣說啊。他不是我哥，我還懶得他。”

    “光是說他，你自己呢？”

    “我有什么問題？”

    “你要不要給果果找一個孩子爹地？”

    孩子的成長，怎么可以少了一個父親的角色呢？

    看看她家婭婭，就算她爹地陪她的時間少之又少，可她還是愛他愛得要命。

    “為什么要找孩子爹地？”關媛媛無所謂道。

    她一個人就可以將她撫養成人，根本不需要男人的參與。

    “果果沒問過她爹地嗎？”

    “問過啊。”

    “那你怎么說？”

    “不是每個孩子都爹地，就像不是每個孩子都像她一樣有兩個媽咪。”

    “所以，她接受這個答案？”

    “暫時接受了。”

    “那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吧。”到時她也長大了，懂事了。就會明白，大人之間的事情不一定要問為什么。

    “你是不是很喜歡孩子的爹地？”這么多年，莊琳從來沒有見過她跟任何一個男人有親密往來，想來，是孩子的爹地讓她忘不了吧？

    她曾經問過關以辰，知不知道他們為什么分手。

    關總裁倒是好，一臉茫然，“我連那個男人是誰都不知道，哪知道為什么會分手？”

    甚至可以說，他都不知道他妹什么時候跟男人搞在一起，還把肚子搞大了。

    但他一向不過問她的私人事情，以她的個性也不喜歡任何人過問她的事。

    既然她想生下這個孩子，那一定有過自己的考慮的。

    他真的無所謂，隨便她。

    “喜歡他？”關媛媛有一瞬間的愣住了，腦海里想起的是，那天在機場，他與那位大美女在一起，手放在她腰上那再親密不過的動作。

    她，喜歡他？

    年幼時的情感，或許是有一點點的，但是男女之間的喜歡，怎么可能？

    就算有喜歡，也是他曾經喜歡過她的吧？

    是的，曾經。

    以齊少爺在圈內的花名，喜歡一個女人，能持續多久呢？

    再加上她與關閔閔之間一直僵持的關系……

    他們……

    無所謂的，他們已經是兩條平行線，各走走的。

    “真的喜歡啊？”她一瞬間的閃神，莊琳還是看出來了。

    但很快，關媛媛又恢復了神情，轉移話題——

    “中午要吃什么？”

    “家里有沒有菜？”

    關媛媛聳聳肩，“算了，出去吃吧，順便帶她們兩個走走。”

    “嗯。好。”

    今天天氣涼爽，適合出門啊。

    兩個大人喝完茶，便帶著小朋友出門吃大餐去了。

    而一直到她們出門前，莊琳的手機還是靜靜的，沒有電話，沒有消息。

    簡直是太過分了！

    關太太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決定，將冷戰進行到底，再也不主動搭理他了。

    ——

    中午時分，用餐時間。

    岑氏大樓門前人來人往。

    岑靜怡就企劃書與岑致權談了近兩個小時，結束之后，岑靜怡提出邀請，“哥，要不要一起出去用餐？”

    岑致權頭也沒抬：“不用了。”

    “閔閔要過來呀。”岑靜怡了解了，閔閔與他哥這么多年，卻依然甜蜜如初，實在是讓人深感安慰，讓人相信，其實還是有愛情的，其實愛情也是可以長久的。

    “嗯。”正要糾正她的稱呼，辦公室們已經打開，一對母女走進來，后面還跟著提著餐盒的司機。

    “爹地——”諾諾小公主歡快地飛奔過來后，才注意到岑靜怡，露齒一笑，甜甜地叫著：“小姑姑。”

    “寶貝，小姑姑抱一下。”看到小姑娘的笑容，心都化了，岑靜怡蹲下身子，朝她張開雙手。

    “小姑姑，只可以抱一下哦。”小姑娘偎了過來。

    “為什么啊？”

    “因為爹地還沒有抱我。不能讓他久等了。”

    “好了好了，讓你爹地抱去吧。”岑靜怡在她額頭親了一記后，放開可人的小姑娘。

    “要不要一起用餐？”

    關閔閔走過來朝她招呼著，司機已經將餐盒入到餐桌上。

    “不影響你們一家三口了。我等會還要去看辦公場地。先走了。”岑靜怡朝那邊正窩在爹地懷里撒嬌的小公主揮揮手，“寶貝，小姑姑要回去了。”

    “哦，這么急啊。”

    岑太太似乎還話中有話地道。

    “哦，你還有事情跟我談啊？”岑靜怡睨她一眼。

    “沒有啊。”岑太太聳聳肩。

    “OK，回見，88。”

    她轉身就走，在她拉開辦公室門前，身后傳來岑太太的聲音——

    “我以為你順路去會會舊情人呢！”

    回應岑太太的辦公室的關門聲。

    岑致權抱著小公主過來，將她放到沙發上坐好，打開食盒，將精致的菜肴一一擺出來，再細心地給她圍上圍巾，喂她吃東西。

    岑太太坐在一邊，沒有動筷子，雙手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怎么了？要我喂？”那也得等他喂完小女兒才行啊。

    倒是小女兒好識相，好懂事，“爹地，要不然你先喂媽咪？”

    “不要啦。人家在想事情。”岑太太空出一只手指，壓著粉粉的紅唇。

    “媽咪，你在想什么？”

    岑太太沒有回應女兒，反而盯著自家老公問道——

    “你說，靜怡會不會坐電梯去19樓呢？”

    ——

    人家靜怡才沒有去19樓呢，直接坐著專用電梯到地下停車場，準備開車出去用餐，下午約了時間看場地的。

    再次見到他，就是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他正坐倚在鐵灰色的轎車旁邊，目光的聚焦所在，她那輛紅色的跑車。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聲音讓溫雅昕終于回神，與腳步頓住的她，當目光與她對上時，他的腦袋呈現一片空白，喉嚨像被人箝住似的，他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是他的靜怡吧？要不然，怎么會有人長得這么像……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剛才在看到這輛紅色卻不同車牌的跑車時，他就想著，是她吧？才會喜歡這么張揚亮麗的顏色。

    他一直盯著這輛車許久許久無法回神，然后，聽到了腳步聲，然后，那張熟悉得做夢也讓他心疼的臉蛋就這么清晰地映入眼底——

    所以說，那天在機場見到的她是真的，她真的回來了！

    他想朝她走過去，至少，跟她打一聲招呼也是可以的，可是他的腳步移不動，就這么看著她一步步朝他走來，越來越近——

    電梯門再度打開，走出好幾個男男女女，看到溫雅昕時，紛紛朝他打招呼——

    “HI，溫教授，你不是說先回去了嗎？”

    雖然從學校辭職，加入岑氏已經將近四年的時間，但公司的同仁們依舊習慣稱他溫教授。

    “對啊，下午放假，溫教授要回家陪未婚妻嘛。”

    “溫教授的未婚妻真是幸福。”

    原來是未婚妻啊！

    未婚生子呢，也挺OPEN的！

    原來，這個世上，有些人，有些事不會變。

    但有些人，有些事，早已不是記憶中原本的模樣。

    他就站在那里，望著她，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她的眼神清亮，腳步沒有停歇，直直地走過他的身邊，再次地擦肩。

    飄揚的秀發，是記憶里折磨得他發狂的淡淡清香，那是獨屬于她的味道，他閉上眼睛都可以分辨得出來；有些東西，深入骨血，想忘都難。

    她打開車門，坐在真皮椅子上，慢慢地調回呼吸頻率，抬起手打著車，赫然發現輕輕抖動的手腕有些無法使力。

    原以為再見面，她可以快樂說聲‘嗨’的，可她竟然做不到。

    原來，再多的心理準備還是不夠。

    這沒什么，岑靜怡，不過是一場正常不過的偶遇罷了。

    就像是那天，在機場。

    還有，他懷里的孩子！還有，未婚妻。

    氣息平穩下來，車子打著，她熟練地將車子開了出來，方向盤輕輕一轉，便往出口而去。

    連后視鏡都懶得多看一眼。

    “溫教授，不會是看上剛才那個美女了吧？”

    “家里的未婚妻怎么辦？”

    一群同仁同樣看著那個長發性感美女駕著車子離開，但是從來沒有任何緋聞，傳說中還有一個訂婚多年的未婚妻的溫教授，怎么可以一直盯著人家離去的方向呢？

    不會是對性感美女一見鐘情了吧？那家里的未婚妻怎么辦？

    同仁七嘴八舌的聲音，讓他終于回神，也可以開口說話——

    “我先回去了，明天見。”

    他上了車，打著車子離開。

    他的靜怡，還在家里等著他，等下路過超市，順便去買她愛吃的水果好了。

    看著他的車子離開，幾位同仁還站在原地。

    “你們說溫教授的未婚妻是不是真有其人啊？”

    “大概不想招惹情債才故意杜撰出來的吧？”

    “對啊，要不然怎么沒有人見過他的未婚妻？”

    好歹，溫教授也跟他們共事三年多了，真的未婚妻的話，至少會在聚會的時候帶出來見見面的吧？

    可是，沒人見到過，就算有一次周末，他們送一份資料到他的公寓去給他，也沒有見到。

    那，溫教授的未婚妻，到底存不存在啊？

    ——

    某座商業大樓，搭建得非常專業的大型攝影棚里，岑致齊拍完最后一組照片后正打算離開。

    今天的主角，長腿九身美女踩著高跟鞋跟到他身后，伸手玉手握住他的肩膀，嬌嬌道：“致齊，走得這么急，一起喝下午茶，晚點出海如何？”

    岑致齊臉上仍舊是痞痞地笑，“我今晚另有約了，下次有機會。”

    話音剛落，肩膀上那只纖纖玉手已經被他移開，吩咐身后的助理將攝影器材搬回他的工作室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關媛媛帶著女兒與莊琳還有婭婭在外面用過午餐后，接到了岑靜怡的電話，約她一起去看場地。

    正好她就在附近，讓司機將莊琳及兩個孩子送回家后，她便過來了。

    她沒想到，才踏進那座大夏的玻璃門，迎面而來的卻是從里面出來的岑致齊。

    看到她，他的臉上沒有情緒也沒有表情，好像上次在機場咖啡廳的偶遇一般。

    關媛媛腳步緩了一下后便繼續前行，經過他的身邊時連眼睫毛都不眨一下。

    他們早就失去了那種互相打招呼的必要。

    都說，曾經相愛的人分手后，就是陌生人。

    他們之間，未曾相愛過，所以，連陌生人也不如。

    岑致齊看著那個女人，依然美得讓人屏息，卻也依然冰冷而驕傲，明明看到他，卻當他不存在般的視若無睹，有那么一瞬間，激怒了他。

    抬手，在她錯身而過的瞬間，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