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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jīng)過她上次進冰庫,最后搞得差點生病那一出,謝韶就下令,把冰庫對她半封閉了。不能到里面去,在表層轉(zhuǎn)轉(zhuǎn)還是可以的。
王筱想做冰棍,她到廚房后讓廚房的廚子們幫她做純凈水。所謂純凈水,就是蒸餾水。然后往純凈水里加冰糖或者果酒,濃度她自由的配了配,覺得口味差不多時,裝起來找了個人幫她送到冰庫最里面去。
不能凍得太硬,又不能還是冰水混合物,必須有個人在旁邊看著。
冰庫最底層能凍死人,王筱再不想去第二次。看守冰庫的侍衛(wèi)更不可能讓她進去,哆哆嗦嗦的承擔起了這個艱巨的任務(wù)。
然后她還讓廚房的人蒸熟了一些紅豆、雪梨等清熱解渴的食物。
王筱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時代有一種工具可以刨冰,等冰棍從冰庫成型拿出來時,她讓廚子把冰棍刨成了冰渣子。再把雪梨和紅豆切碎,和冰渣子混合在一起。
有點像是另類的沙拉。她也不知道這該叫什么,只是興致一起,就這么搗鼓了出來。拿著勺子吃了一口,口味很好,清熱解渴。一股涼意從口中傳遞到心底,總算能抵抗一些這炎熱的酷暑了。
王筱看做的量不少,就想給謝韶拿點去嘗嘗。心想大夏天吃這個那么舒服,他一定喜歡。可是看了看時間,距離平時他回來估計還有一個多時辰。
一個多時辰,這冰渣子肯定要化成水了。于是王筱打算親自給她送過去。
太守府辦公區(qū)域。
謝韶自從走馬上任后許多事情處理起來并不得心應(yīng)手。一郡之太守不比從前在宮中給帝王當差,那是真正一個郡的事務(wù)都要給他過目,大小龐雜涉及到方方面面,是需要他真正定決策的。
鄒成是謝安介紹給他的副手。鄒成這人看上去四十歲左右,有著稀稀落落的幾根胡子,皮膚黝黑,長相干瘦。這人尤其擅長處理人事糾紛,多大的糾紛到他嘴里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且雙方還都大體滿意。有他在,謝韶要省心許多。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謝韶每天基本都在聽匯報,總算把武昌郡的行政規(guī)則和各路關(guān)系網(wǎng)給摸了個熟透。
武昌郡地方上的世家豪強,大多對他這個空降的年輕太守持觀望態(tài)度。看到他這一個多月來幾乎沒有什么作為,有些坐不住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了頻頻試探。
謝韶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他世家出身又年輕,那幫老家伙八成以為他就是來混資歷的,好糊弄的很。若是真把他放在眼里,他太守府這一個多月以來也不會這么冷冷清清的。
武昌郡是魚米之鄉(xiāng),盛產(chǎn)糧食。如今早稻已經(jīng)收割完畢,朝廷要征收的糧食卻遲遲沒有征收上來。
郡里販糧的大戶就那么幾家,其他都是依附他們而存在的,看風使舵。
謝韶著人去詢問糧食沒有征收上來的原因,一家姓張的大戶稱今年鬧了蝗災(zāi),糧食幾乎顆粒無收。姓張的聲淚俱下的申訴、要求太守大人上達天聽,給郡里的種糧戶們減免今年的苛捐雜稅,要不然大家都要餓死。請命減免賦稅一來體現(xiàn)了太守大人愛護民眾,是功德一件的大好事;二來太守大人才剛上任就做這種善舉,一定可以贏得民心。
姓張的鬧了蝗災(zāi)的說法一出,其他幾家糧食大戶也紛紛是這個說法,一個個都要求他減免賦稅。并且市面上流動的糧食果然減少了,糧食價格節(jié)節(jié)攀升。
謝韶得知這種情況后暗自冷笑。若真是個不通俗物的世家子,說不定就信了這幫人的說法,還以為自己真做了件大善事。
怕就怕那幫人欺上瞞下,一方面要求朝廷減免征糧;另一方面卻聯(lián)合起來擾亂市場,抬高糧食的價格再高價賣出去,賺著昧良心的黑心錢。
他早就安排人去最底層的種糧傭戶那里打聽出來了,今年鬧蝗災(zāi)確實是有的,只是卻是極小的一片區(qū)域,很快就被控制了下來。整體而言卻是大豐收。
謝二十九今天來也是匯報這件事情,他氣恨道:“手下的人去張家蹲點了三天,才算蹲到了他家的糧倉。那里面的糧食堆如山,夠我們武昌郡的人吃半年的。可是姓張的就是藏著糧食不賣,外面的糧食價格又漲了。屬下后來還打聽到其他幾家都是這個做法,等著糧食價格高了再一點一點往外賣。都不知道那些個疾苦的,家里沒糧食吃都餓死了人。這幫黑心的混蛋,就該被雷劈。”
“行了。”謝韶看了他一眼,徐徐道:“既然拿到了把柄,那就好辦了。”
“是。”謝二十九行了軍禮,大聲道:“大人,您怎么說屬下就怎么做。”
謝韶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了他們藏糧食的地點,還不好辦?帶人去,強征。就拿姓張的開刀。”
謝二十九眼睛一亮,立刻回:“是。”他可要多帶點人,打的那幫人個措手不及才好。
一直站在一旁沒說話鄒成此時眉毛緊在了一起,勸慰道:“大人,這……強征,恐怕有所不妥吧?畢竟大家以后還在一處……”這位太守大人別的都還好,就是有些做法太過強硬了,畢竟年輕氣盛。鄒成有些憂心的想,這次若是把本地的世家都給得罪了,以后推行政策估計就會艱難重重了。
謝韶卻不以為然,挑眉道:“無妨。”
他知道鄒成在處理人事糾紛方面確實還行,在這方面,卻看得不透徹。畢竟出身門第不高,在對付世家豪強方面,有些畏首畏尾的。
他們也不想想,他謝韶出身陳郡謝氏。武昌郡附近這一帶更是在謝氏的掌控之中,他就是強硬了又如何?
那幫人若是乖乖交上征糧好好做生意也就罷了,可既然搞了這么一出黑心糊弄的把戲,就別怪他不客氣了。這世上從來就不缺想成為世家豪強的人。
就好比他太守府的官員班子,前任太守獲罪后官員班子也撤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清水衙門。謝韶一上任后就推出告令,歡迎官員自薦職位,但有一個原則,他只要能辦實事的。
他從來欣賞治軍的嚴謹不怠,命令上通下達。如今在政事上也用了一貫的原則。他只要能跟著他的步子能做事兒的人,若是搞欺上瞞下,就別怪他不客氣。
強硬又怎樣?底下那幫人該知道,他們既撼動不了他,更撼動不了陳郡謝氏。
謝二十九領(lǐng)命后干勁十足的出去了,臨出門口看到了托著托盤正好走進來的王筱。
謝二十九腳步一頓,點了個頭算是打了招呼。
里面的謝韶也正巧抬頭的看了出來。王筱的托盤上放著一個大海碗,里面滿滿的裝的是她制作出來的冷品——紅豆雪梨拌冰渣子。
謝韶看著她雙手緊緊的攢著托盤,極為小心的一步一步走過來的樣子,他剛剛被亂糟糟的事搞得冷硬的心,一下子就柔軟了下來。他對鄒成道:“你先出去。”
鄒成識趣的行了個禮,告退了。
王筱把托盤放到了謝韶前面的辦公桌上,她環(huán)顧了一遍四周的環(huán)境,抬頭對謝韶笑道:“我做了這個,拿來給你吃。”她伸出右手指了指海碗。
謝韶走過來坐下,平靜的心情泛起波瀾。他看了看海碗,又看了看她一臉期盼的樣子,自己主動拿了一只小碗盛了一份出來,看到還有兩個小碟子,就問:“這是什么?”
王筱指著那兩個小碟子笑道:“這里裝的是糖,這里裝的是鹽,你要什么口味的?自己挑。”
謝韶一頓,這種食物拌糖他還能理解,拌鹽還怎么吃?
他當然是拌糖,拌好后在王筱緊張兮兮的神情下拿勺子舀了一勺子,送到自己嘴里。
王筱盯著他吃了下去,問:“怎么樣?好吃嘛?”
謝韶咽下去后輕笑點點頭,說道:“挺涼快的。”
王筱立刻回道:“就是。我就知道你會喜歡的,這么熱的天吃這個多好。”說罷她馬上動手也給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在糖和鹽之間糾結(jié)了一會,心想她來之前吃過拌糖的,現(xiàn)在就吃一碗拌鹽的吧。
于是她選擇了拌鹽,一邊攪拌自己小碗里涼品一邊說道:“吃鹽對身體是很有好處的,尤其是在劇烈運動后,只能喝鹽水,不能喝糖水……我打算以后多做點這些吃的,現(xiàn)在天氣這么熱,每天練武之后吃這個,一會就能涼快下來……”
謝韶發(fā)愣的看著她用鹽拌著甜品,然后舀了一大勺子,塞進了自己的嘴里,嚼了嚼……
王筱難吃的差點哭出來,想吐出去,可是這種冷品入口即化,她一嚼就囫圇咽下去了。張開嘴開始拼命的咳嗽,咳的臉色通紅。
這也太難吃了,她欲哭無淚。
謝韶走過去拍了拍她的后背,正好辦公桌上有一杯溫水沒人動過,就遞給了她。只是他忍俊不禁的臉頰抽動,忍笑忍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