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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嬰一出手就是一片血雨腥風,他心性雖然純良,但也因年紀小,環境特殊,導致心智不全,說風就是雨,一言不合就爆發的脾氣真是一點沒改,反而比以前更嚴重了。
他才不管對方究竟是大人還是小孩,魔物還是人類,總之眼見為實。
——他看見無論是人類還是魔物都有攻擊他義父,也看見了被義父推開的那個小孩兒——魔心。
果然那人身上有種特殊的熟悉氣息,只不過很是微弱,如果不是當初被壓迫慣了,之前又聽義父說過魔心的身份,魔嬰此刻不會特別注意到。
他注意到義父是為了幫那人擋住毒鷹一擊才被擊中,眼底閃過一抹戾色。
炎子御倒在地上也呆了片刻,然后很快發現炸裂開來的黑色霧氣一般的靈體很快又聚攏起來,只不過比方才更虛幻了,上官無塵頗為狼狽地飄起來,沖魔嬰大叫:“魔嬰,過來護駕!”
魔嬰聽到他的聲音頓時一驚,隨后一喜,是了,義父乃第二元神,怎么可能被毒鷹那么輕易就殺死?是自己關心則亂,太擔心了……
魔嬰瞬間就移到了上官無塵身側,此刻再定睛一看,便見他雖然沒死,但情況也的確不怎么好,靈體十分虛弱,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會消散似的,魔嬰心中狠狠一疼,就要繼續遷怒于眾的時候,上官無塵再次開口:“先撤吧,不許傷人了。”
魔嬰不高興地扁扁嘴,目光飄向炎子御,帶了一絲殺意,被上官無塵虛無的手握了握他的小手,頓時又收回目光:“那他呢?要一起帶走么?”
“你確定帶得走么?”上官無塵低聲道,“咱倆先離開要緊啊……”
“我又不怕。”魔嬰哼了一聲,見毒鷹跟炎焱炎筠等人戰在一起,便點了點頭,“行吧,我帶你走。”
上官無塵扭頭看了炎子御一眼,他的靈體十分虛弱,看不清輪廓,但炎子御卻詭異地發現自己能看明白他這一眼是和藹的,透著一點笑意的。
一時間,炎子御心中百味雜陳。
他下意識地想挽留,卻不知為何要挽留,但是這一動,方才事出突然他捏著的荷包從指尖掉落在他身上,這時候又從他身上掉落在地。
上官無塵也跟著低頭看了一眼荷包,這舉動令魔嬰誤會了,他一伸手,一股吸力將荷包從地上吸起來,落在了他手中,然后魔嬰帶著荷包以及上官無塵就那么走了。
炎子御:“……”
上官無塵:“……”
“你把東西還回去。”上官無塵催促,但是魔嬰充耳不聞。
“好歹幫他們一把,左右護法這次不算傾巢而出也是下了大力氣的……”
魔嬰依舊不說話,只用鼻孔出氣,表達著他的不滿。
然后上官無塵也就不說話了,他感覺自己很累很累,靈體受損他并沒感覺到疼,只是疲憊,就像是跑了馬拉松之后的那種疲憊,渾身懶洋洋的,仿佛下一刻就能睡著。
而事實上,他在精神放松之后的確是睡了過去,或者說——暈了過去。
魔嬰珍而重之地用他不知從什么地方摸出來的一個葫蘆將上官無塵不穩定的靈體給吸了進去,蓋好葫蘆蓋兒,他抱著葫蘆飛快地消失在天際。
也幸虧他跑得快,在那個小小幼童身影消失沒多久,天際驟然亮起一道白光,仿佛一道利刃一般將黑暗的天空割開,然后有一只無形的手將被割開的天空撕開,天色逐漸亮起。
魔物魔修弟子以及魔獸等都有些慌亂,他們更喜歡黑暗,所以被這樣的亮光一照,十分不自在。有些修為低的魔物直接就被亮光給滅掉了,有一些逃了,剩下的則聚攏到左右護法身邊,一同戒備。
炎焱這邊的人也都十分戒備,本來現在試煉場中就已經很是撲朔迷離了,冷不丁來了魔界魔物,現在又有第三方介入。不知這第三方究竟是什么人……
炎子御還有些怔愣,他看到身后炎筠已經抱著姐姐的尸身到了炎子棠身邊,炎子棠快速用冰將炎子寧給冰凍了起來。但是炎子御好像并沒有多開心能收回姐姐的身體,他現在后知后覺地想到,有姐姐魂魄的召魂石被那個小魔頭拿走了……
不對,等一下……
炎子御抬頭看了一眼逐漸被白光撕開的黑暗天空,又想起在深潭水底的時候,上官無塵所說的預言,他忽然冒出一個想法——是不是來的是上官無塵說的那個門派尊者呢?
其實炎子御猜的沒錯,來的的確是上官無塵說的云煙大陸的元宗門派尊者。
當然,除了這位尊者,還有其他門派的尊者也一起現身了。
善后工作并不算多復雜,有了大門派尊者的加入,魔巖和毒鷹也沒有硬碰硬,只是不太甘心被影魔擺了一路,他們打算先去找找那家伙的晦氣,然后再來尋求新的機會來得到魔心。
魔物來時突然,褪去也如潮水一般迅速,很快試煉場中便恢復天光,太陽已經西斜,余暉暖暖,令眾人心中多少舒適了幾分。
炎子明和炎子安等火族少年少女都圍攏到了炎子棠身邊,看到炎子寧被冰封,他們都沉默地跪坐在地,表達了一番自己心中的遺憾,然后扭頭看向炎子御。
炎子御還是有點呆呆的,不知道是被這么多突發事件嚇壞了還是被他姐姐已經死去的事給打擊的,總之從他被上官無塵推開摔在地上到現在善后工作都已經完成,他仍舊癱坐在原地,目光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個一襲白衣的女子翩然走到炎子御身邊,抬手屈指,拇指扣住中指,然后朝炎子御眉心彈了一下,一個清心咒落在炎子御眉心。
炎子御卻在清心咒落下來之前突然抬眸,原本呆滯的瞳仁很快恢復清明,他感覺額頭一涼,仿佛呼吸了一口雪天的山林,神清氣爽,他看向眼前的白衣女子,忽然問道:“元宗派?”
白衣女子詫異地收回手,隨后點了點頭:“我是元宗派的葉千柔。”
炎子御站起身來,對她彎腰行禮:“見過尊者。”
葉千柔伸手遞給他一個小木牌,木牌是圓形的,上面刻著元宗派的標記,是一朵盛開的火圖騰,一圈燃燒的火環,中間也有一個小圓形的火環,然后伸出十條火舌,卻被外面的火環圈住,看起來挺漂亮。
“你天分尚可,修為也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不知可愿入我元宗派修習?”葉千柔問他。
炎子御當然不會拒絕,他接過木牌,貼身放好,道了聲謝。
葉千柔又凝眸看了他一會兒,然后什么話都沒說,轉身去找下一個合格者了。
除了葉千柔,其他的門派尊者也都選了他們看中的人才,木云舟、炎子明、水輕嵐等都得到了相應的木牌。
這場試煉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匆忙結束,收獲卻還可以。
大概是因為危機時刻激發了孩子們的求生本能,反倒比之前幾次那些不溫不火的試煉要更有效果。
實踐出真知,這句話果然沒錯。
冥世月竟然也得到了一份邀請、一個木牌。
邀請她的是臨淵大陸的玄冥派。
冥世月卻興趣缺缺,她將木牌上下拋了拋,然后又遞回去了:“我還是不去了,出來這么久,我爹肯定都等著急了。”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看見君無影、顧青、殷鴻三人站在不遠處的瀑布下的大石頭旁,正在等著她歸隊。
此番糾纏炎子御,無非是怕他被那魔物害了,不過之前發生的一幕不單震驚了炎子御,也讓她有幾分詫異——魔物中竟然也有好人?或者說,會保護炎子御的人?
雖然不清楚對方究竟是何意圖,但他保護了炎子御的舉動終究沒看錯,是真實發生過的,或許……自己還需再修煉一番才能透過靈魂看出善惡。
現在炎子御收到了元宗派的木牌,不久之后就會進入門派學習,他姐姐也被族人好好安置,等到他們的修為足夠,才能去搜尋他姐姐的魂魄,所以,目前看來,他們沒什么危險了,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玄冥派的尊者知道這位紅衣少女不是普通人,乃靈族少主,入不入門派的確都沒什么區別,在外逍遙修行反倒比禁錮門派還要有益,更何況,靈族神秘高手眾多,請不來這位少主去玄冥派也沒什么可自責的。
最多有些遺憾而已。
“不去也行,不強求。木牌就留給你吧,我反正也沒什么用了。如果你什么時候想來玄冥派玩兒,木牌也算是一種身份象征。”尊者留下這一句話便消失不見了。
其他的尊者陸陸續續囑托了一番新收的小弟子們,也都消失了。
各族經歷魔物襲擊一事,都有些疲憊,所以最后的結束儀式就省了,各自寒暄兩句,便都帶著各自的族人,各回各家了。
“我走了。”冥世月跟炎子御道別。
“他……會死嗎?”炎子御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冥世月挑眉,很快明白他問的什么,回道:“不會。”
炎子御的眉毛似乎舒展了一些,他收斂起眼中的情緒,轉而沖冥世月笑笑:“這一別,不知什么時候才能相見。”
然而話一出口,他腦子里就想到了上官無塵在水底跟他說的那些預知的事——十六歲的時候,應該能跟冥世月再次見面?
那么……他呢?
“保重。”冥世月倒是很爽朗,她拍了拍炎子御的肩膀,“山水有相逢,我相信很快就能見面了。”
“嗯。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