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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長的修士見二人分歧嚴重,少不得圓場,勸道:“顧師弟,你的初衷沒錯,可也要體諒紅蓮的一番好意,說實話,你的要求對于記名學(xué)徒有點高了,在往年,只要符紙效果差不太遠,一般都是通過的。”
顧亭卻道:“葉師兄宅心仁厚,可眾所周知,往年的記名學(xué)徒之中多有濫竽充數(shù)之輩,焉知不是標準太低的緣故?真正有前途的弟子,我也不會故意刁難,先前的蘇梓涵也是得到我的認可。”
六藝司歷來對記名學(xué)徒的要求都不高,記名學(xué)徒每月上繳初階符紙不過是為了敦促他們勤加練習(xí),沒誰真的指望一個記名學(xué)徒能做出怎樣的好符,坦白說,記名學(xué)徒的存在不過是宗門的一項福利,照顧那些肯上進鉆研的弟子,反正不過是一筆額外的補貼,對于財大氣粗的隱麟派而言不是問題。
紅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蘇梓涵是出身符篆世家,自幼就經(jīng)過訓(xùn)練,讓她直接參加正式學(xué)徒的考試大約也沒有問題,有幾個能跟她比?”
“一個好的頂?shù)蒙弦磺€差的。”顧亭十分堅持。
“我覺得顧師弟所言不無道理。”坐在顧亭身側(cè)的年輕修士名喚孟少文,方才那名制作御雷符的少年被淘汰,便是孟少文與顧亭投了反對票,即便另外三人都認可,那弟子也只能下次再考。
“呵呵~~~”一直沒有說話的最后一名男修搖著紙扇,忍不住撲哧一笑。
“封子真,你注意場合,別做有**份的事。”顧亭心生不悅,他與封子真乃是同一位師父教出的師兄弟,只是平日里關(guān)系并不好,又同在六藝司,少不得互相較勁,即便不至于劍拔弩張,明爭暗斗是少不了的。
封子真收起折扇,輕輕敲在手背上,嗤笑道:“原來你也知道注意場合?我笑一聲是有**份,那你老是盯著人家小姑娘又是做什么?”
“胡言亂語,我是考官,下面都是本次的考生,就算我看了誰一眼,又與你又何干?”顧亭早知道與封子真共事是不愉快的經(jīng)歷,若非他另有打算,這件差事是辭定了。
“當然與我無關(guān),我可沒有一個在大街上跟人打架以至于沖撞了金丹真人的表妹需要表示安慰。”封子真再次搖著扇子,十足的揶揄。
“封子真你……”被說中心事的顧亭十分惱火,的確,他這次極力堅持從嚴錄用,為的正是刁難明汐羽。
顧亭與朱琳乃是表親,自幼兩家就定下娃娃親,約定朱琳筑基之后兩人便完婚,故而他一向?qū)Ρ砻弥赂裢庠谝狻?
因為明汐羽的關(guān)系,朱琳被李真人申飭一番,雖然比起朱俊的禁閉和朱壽的五十大板算是極輕的懲罰,可自幼驕縱慣了的朱琳哪里能受得了這種氣,少不得傳音給表兄兼未婚夫哭訴一番。
顧亭收到傳信怒不可揭,區(qū)區(qū)一個小雜役,竟然敢冒犯內(nèi)門弟子,簡直是膽大妄為,那晏真人也實在多管閑事,只是心中雖然腹誹,晏祁玉卻是不能招惹,不過,以內(nèi)門弟子的關(guān)系網(wǎng),收拾一個小雜役還不是很容易的事?他很快就問清了明汐羽的信息,本打算找個機會敲打一番給表妹出氣,沒想到今番居然會被派往玉虛峰主持考核,更沒想到會在考試的弟子中看到明汐羽的名字,也算是冤家路窄了。
封子真不再嬉笑,正色道:“我不管你與誰有恩怨,也不管你私下里做什么,這是六藝司的考核,公報私仇什么的就省省吧。”
“哼,別擺出大義凜然的樣子,你不過是嫌我更得師尊青眼而心生嫉妒罷了,公報私仇?我不過是對參與考試的弟子嚴格要求,你少扣帽子。”顧亭才不會蠢到承認自己的心思。
沒錯,他是算定了那小雜役并非世家出身,接觸符篆不過是最近的事,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nèi)制出完美無缺的初階符紙,以他一品符篆師的身份,挑點毛病是再簡單不過的事,至于是否會波及無辜,他才懶得理會。
聽封子真提起此事,葉路和紅蓮恍然大悟,難怪顧亭今次的舉止與平日大相徑庭,原來是想公報私仇,他們雖與朱琳不熟,但耐不住晏祁玉名頭太響,那日圍觀的群眾又太多,回去一傳十十傳百,內(nèi)門之中無人不知此事的來龍去脈。
“咳,你們都少說幾句,注意場合,誤會也好,私怨也好,別誤了六藝司的考核,否則,誰也擔待不起。”雖然不屑于顧亭的行為,葉路卻是點到為止,沒必要為了一個雜役給自己樹個內(nèi)門的敵人,這是找不痛快。
大殿上五位符篆師之間的暗斗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nèi),故而大殿內(nèi)參加考試的弟子只知道他們似乎在談?wù)撌裁矗劣趦?nèi)容,卻是一無所知。
等到第四支長香燃盡,只剩半尺長的紅木根蒂,大殿之中,依然沒有第二位得到四票通過的弟子。
“孟少文,你也有表妹要出氣么?”紅蓮十分不滿,若只一個顧亭也就罷了,反正四票就能通過,少他一票也無損最后的結(jié)果,然而孟少文卻是明知顧亭有私心依然與他意見一致,這下子可真是一個都通不過了。
“你別胡說,我只是認為應(yīng)該從嚴,剛才那張寒冰符的冰凍時間只有標準符紙的一半,差得太遠。”孟少文與顧亭的家族是世代姻親,即便與朱家不過是拐彎抹角的關(guān)系,并沒有直接的親緣,眼見顧亭如此,也少不得偏幫一二。
第五支長香也只余短短一截香頭,整整一個時辰里,即便已有一兩百名弟子做好了符篆,卻也再無人敢上前要求驗看,縱然再粗線的人也意識到今天的風向有所不同,那些參加過好幾次考試的年長雜役更是心中疑惑,往年的考核,一千人之中,怎么也有百余合格者,這一次的通過率未免也太低了。
不少人已經(jīng)決定下次再考,反正三年時間不長,明汐羽猶豫再三,還是決定拿出自己制作的最滿意的一張符篆,陳奇曾經(jīng)說過,仙門之中是一步爭先步步領(lǐng)先,只有每一步都走在前面,才能比別人走得更遠。
她手中握著符紙,橫下一條心,走上前去,行禮,道:“弟子明汐羽,制作的是御雷符,請五位先生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