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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顏路到的時候,顧無勛他們的特訓(xùn)就要結(jié)束了,一周后《決戰(zhàn)古域》就要開拍,里波爾也不是像之前一樣每天都有時間窩在這里,顏路是既想要去給他幫忙,又想留下來跟著顧無勛,魚與熊掌不可皆得。最后還是學習機會能有,而明目張膽觀看男神身材不常有,在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指示前,小粉絲愉快地選擇了留下來。
而在當天下午,神秘的卡斯先生就出現(xiàn)在了訓(xùn)練場里,一臉奸/笑地帶走了顧無勛還沒炫耀夠的“小甜心”。
不能再秀恩愛秀優(yōu)越的顧男神表示伐開心。
里波爾帶著顏路去的是訓(xùn)練場隔壁的攝影基地,《決戰(zhàn)古域》大部分都是要在這里拍的,m國有很多個這種攝影基地,布景和機器都是自帶的,基地內(nèi)又分很多個略小的攝影棚,那是用來拍攝內(nèi)景的,分門別類共有二十個之多。然而說是“攝影棚”,其實也和一個中型的酒店差不多大了。知道顏路也是干這個的,所以里波爾解釋得很具體,還帶他實際操作了一番。
繞過一個巨大的露天攝影廣場再往后走,就是服裝室化妝室和演員的休息室,里波爾徑直帶他進了服裝室,將他一直卷著夾在腋下的一疊資料交給他,然后叫來了化妝師和服裝師。
顏路在里波爾的眼神示意下打開了那卷資料,上面是三分之一的劇本,還有一份演職員名單,從導(dǎo)演和領(lǐng)銜主演往下,翻到倒數(shù)第十位時,用紅色的水性筆畫了個大大的疑問號。
西澤(王子),扮演者:?
所謂的王子殿下,在《決戰(zhàn)古域》中,只有一位。
主角唐誓死效忠,最后身死,成為唐報仇和反抗動力,加入反抗者小隊的最大推手。
但是......這和他有什么關(guān)系?讓他幫忙挑角色嗎?
摸下巴,不知道邵意行不行,他最近又參加了星影的第二期培訓(xùn),算算時間也快結(jié)束了,在《獵日》中表現(xiàn)的也很好......
里波爾見他一臉若有所思,忙湊過來,笑嘻嘻地問:“怎么樣?看完你有什么感覺沒有?對‘西澤王子’這個人物。”
“嗯......仁善志美,恪守職責,是一個......很完美的繼承者。”
里波爾點頭:“還有呢?”
顏路再翻了上面幾頁篩選出來的劇本,大概瞟過,而后不確定地說:“他完美地,令人找不到他任何缺點。”
對年邁的國君父母,對居心叵測的亂臣賊子,對普天之下的庶民百姓,對奉他為主、忠心不二的近身侍衛(wèi),他都是一個完美的人,完美到完全不像一個人。
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甚至這個角色的存在就是一個極大的漏洞,可是里波爾怎么能容許自己的作品里面有一個這么大的漏洞存在?
“絕對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里波爾對他搖搖頭:“你看的只是西澤的劇本,實際上總合全片,還有一段沒有加進來,甚至我都不能保證那一段能拍。”
“為什么?”
里波爾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你知道唐他們最后的結(jié)局嗎?”
“唐加入了‘荊棘鳥’,和隊友一起,找到了諸神結(jié)晶,重啟了被深埋于地底的中古王國,然而......”
“那已經(jīng)成了一座廢城。”里波爾為他補充:“據(jù)他所說,中古王國遭遇天譴,實則是被‘暗’屠國,不得已陷入地底沉睡才不到二十年,那為什么重啟后所有人類都變成了白骨,城鎮(zhèn)都開始自然坍塌,堅硬的石頭一見天日就變成了灰燼?”
“中古王國里的人本來就死了,生命魔法救不了他們,至于建筑物......自然坍塌的話......怎么說也要五十年吧?”
“遠遠不止。”里波爾伸出兩根手指頭來:“初步預(yù)計是兩百年,畢竟都成灰了。”
“但是唐他......”
顏路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還差那么臨門一腳茅塞頓開。
“那么就只剩兩個原因。”里波爾道:“要么是地底的時間流逝和地面的不相同,要么,就是唐他活了兩百多年。要知道他是中古戰(zhàn)士,擁有戰(zhàn)神之魂,永生也是可能的。”
顏路一驚,這些好像即使是劇本里都沒有寫到過的□□,里波爾這是在和他站在導(dǎo)演的角度上統(tǒng)籌討論?
于是便也打起了精神:“如果第二種猜想成立,在中古國陷入地底后唐又活了兩百多年,可他一直堅持只過了二十年,那么,是不是他一直都活在自己的幻覺里?”
里波爾一笑:“如果他真是活在自己的幻覺里,一切都是假的,虛構(gòu)的,那么他所回憶的,是不是也不那么靠譜?”
“因為他敬重,愛戴,忠誠于西澤,所以在他的幻覺中,西澤才會變得那么......完美。”
顏路心想,那真正的西澤呢?脫離于唐的幻覺的真正的西澤王子殿下,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
里波爾先是在心里吐槽了一下“敬重,愛戴,忠誠”這三個詞語,心疼了這個三觀正到跟標桿一樣的青年三秒,然后就回答了他心里想的那個問題。
“關(guān)于西澤是究竟是什么人,其實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導(dǎo)演,負責引導(dǎo),但不負責決定,演員最終演出來是什么樣子,他就是什么樣子的。不過看到你已經(jīng)開始深思這個問題了,我感到很欣慰啊。”
顏路被他這半是說教半是表揚的一番話說得紅了臉頰,忙垂頭斂目表示這都是自己該做的,以后會更加努力,然后就被一旁的服裝師塞進了一團紅摻金的東西。
“what?”
里波爾一臉慈愛(?)地看著他:“既然已經(jīng)有了覺悟,就去試下衣服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塑造好‘西澤’這個形象的,不枉我一直堅持沒有定下西澤的扮演者。”
顏路:......
所以其實剛才你其實是在面試演員而不是導(dǎo)演助手嗎?
(╯‵□′)╯︵┻━┻
好不容易覺得有個人看中了他的才氣欣賞他的品格嘆服于他的思想,在茫茫人海中選中了他——結(jié)果尼瑪最后居然還是看的臉!
顏路表示,他真的不想靠臉吃飯,因為這樣太沒有挑戰(zhàn)性了(嚴肅臉)。
《決戰(zhàn)古域》中的中古國,實際原型就是c國,不過在此基礎(chǔ)上又糅雜了東方其余幾國的特色,再加上西方人對東方天馬行空般奇特的理解,幸好是在里波爾手中,這才沒能成為一只四不像。
當然,東方迷的卡斯導(dǎo)演之前就做過好久的準備工作他會亂說?
這里的西澤,帝國身份最為尊貴的王子殿下,定妝服采用的是一套以紅色為基底,金絲繡龍點鳳的對襟交領(lǐng)常服,形c國漢服,不過在此基礎(chǔ)上又有改良,將寬大且不便行走的廣袖和下擺收縮裁剪,變得極為貼身而且修身,將顏路勁瘦的腰身,不甚寬闊的胸膛,更重要的是腰身以下那一對逆天的長腿,通過那雙黑色的長靴,完完全全地勾勒了出來。
當他略微有些驚訝地看向一旁的服裝師時,長了些的黑色碎發(fā)擋住了他一半的眸子,剩下的一半在光與暗的交織里,透出了三分的狡黠,七分的漠然。
服裝師的心臟一下子就被擊中了,在這一刻他的腦海中陡然像是冒出了漫天的焰火,而在這絢麗的光幕里,他感到思如泉涌,靈感如奔騰的河流一般朝他洶涌地襲來。
然后他就尖叫著推開了換衣間的門,朝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擠滿了人的外室興奮道:“我見到了,尊貴而美麗的王子殿下,這簡直太完美了!”
身帶汗水與熱氣的年輕人們互相推搡互不嫌棄,伸長了脖子努力望過去,不知怎的,站在最前頭的顧無勛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下一刻,一個火紅的身影從明亮的房間里緩緩踱步而出,紅的裳,黑的發(fā),白如玉的肌膚,縱使他臉上一貫是緊張才有的淡漠和死板,但兩相一對比,不知怎的就產(chǎn)生了一種奇特的、禁/欲的美感。
也許是那緊抿的唇,微挑的眉眼,冰涼的視線。
你永遠都如此高傲,站在云端、寶座之上,若有一天,能將你帶入塵網(wǎng),拽下深淵。
然后他突然就沖了出來,站定在他正前方,牢牢地擋住了所有人灼熱的視線,強壓下心頭突漲的暴虐欲,埋怨道:“你怎么走了都不告訴我一聲?我結(jié)束訓(xùn)練后找不到人,結(jié)果他們告訴我你被導(dǎo)演帶走了。”
他用的是c國語,而且是老長的一段,作為c國通的里波爾都理解困難。
“我跟導(dǎo)演來......商討劇本的事。”
顏路很體貼地用了通用語,著重強調(diào)了“劇本”這個單詞。
要知道他只是一個導(dǎo)演,真的不想做演員啊。
里波爾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抬頭望天,當做沒聽懂。
顧無勛收斂了眼神里過于露骨的情愫,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而勾唇,笑得奪魂攝魄地,伸手輕輕撥過他鬢角一根朝天飛起的呆毛。
顏路的呼吸瞬間緊了,心臟也撲通撲通地,就快不能自已,卻聽他道:“這身衣服很好看,也很適合你。我尊敬的,西澤殿下。”
他這次換成了通用語,前一句語調(diào)平平,卻帶著由衷的贊美,而到了后一句,聲調(diào)急變,失了他往日談笑間的輕松自在,多了一分如機器般的呆板沉重,以及......百轉(zhuǎn)千回的喑啞。
卻是......他說出了屬于“唐”的臺詞。
你是西澤,這很好,反正無論是做戲還是真心,我都只想為你一人,甘愿捧心來見,甘愿縛于幻境,甘愿止步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