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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吧?”丁恩禮貌地沖簡繁微微點頭又看向連一帆。
連一帆瞪了簡繁一眼。
陳路揪著耳朵,歪頭向連一帆使了一個眼色,“是解剖死魚那個人嗎?”
“是又怎么樣?”連一帆撇嘴。
“你就是一帆現在的領導吧!”丁恩費力的轉動整個身體面向簡繁,“你為他著想,還借錢給他,謝謝你了!”
“您不用謝我!我并沒有替他著想。我只是討厭他那囂張的氣焰才要打擊他。借錢給他也只是希望他認真工作,不要給我找麻煩!”簡繁回瞪了連一帆一眼,你說話不客氣,我也不客氣。
丁恩點了點頭,“一帆也應該有個正經工作了!”
“什么是正經工作?”連一帆輕哼了一聲。
丁恩笑了一下,“正經工作如何定義我也說不好,安穩?有前途?或許就是與一幫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做事,有好的基礎,有可預期的目標,有個人的發展空間?!?
連一帆仰頭嘆息,“丁哥,你又開始教育我了。說到志同道合,你當年為什么不讓我加入你們的樂隊?你的樂隊不就是志同道合的一幫人組成的嗎?”
丁恩搖了搖頭,“一帆又在埋怨我了,好像從與他認識開始,他就總是埋怨我。我上高中時,一帆還在上小學,每周都會來我家跟我父親學習鋼琴,后來又追著我學吉他。那時他就埋怨我不帶著他玩??即髮W那年我出了點意外錯過了考試,心高氣傲的我從家里跑出來和一幫兄弟搞了個樂隊,用叛逆詮釋青春。一帆天天磨著加入進來,那時他還太小,我可以揮霍自己的青春,可沒有理由揮霍別人的青春,所以堅決沒有同意。”丁恩頓了頓,“現在想想當初的決定還是對的。我沒有上過大學,局限性太大了,作品始終沒有突破,終究還是因為缺少系統的學習,自己的知識積累又不夠。一帆跟著我只會被我耽誤!”
“你擺脫不了我的糾纏就讓我爸把我弄出國了?”連一帆情緒突然激動。
“一帆!”陳路提醒連一帆控制情緒。
丁恩神色黯然,“既然你問起這件事,大家都在我就說說吧。這次你從國外跑回來,我本來也打算與你好好談談的。如果當初我沒有得病,我是不會去找你父親的。我自認為即使不讓你進入樂隊,我也可以引導你憑著興趣刻苦練習考上音樂學院??墒遣砹?,我清楚就算治得了病也治不了命了!命運的軌跡已經改變,何況這病也治不好。我的命運已經殘破不堪,你又那么的感性,讓你知道只會影響你。所以我找到了你的父親,因為我知道你父親早就有送你出國學習的打算。你把我當朋友,我把你當兄弟,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
連一帆甩了甩頭,“你別說的好聽。若不是無意中知道你病的快死了,我急著忙著趕回來,我就見不到你了!”
見連一帆發脾氣,丁恩也怒了,“見不見又有什么關系呢?對我女朋友我也是如此,將她逼走,她現在嫁給別人不是很幸福嗎?別動不動就把自己當成誰的救世主。有能力時是救世主,沒能力就是累贅!連一帆,我還告訴你,當初我不是你的救世主,你現在也別拿自己當我的救世主。把所有的房子都賣了挺了這么多年,我也不準備再接受治療了。我爸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我也沒什么可掛念的。你也別四處借錢給我辦什么告別演出。我早就想明白了,不是所有夢想都應該堅持。我現在就信實事求是,不再有什么狗屁夢想。”
簡繁和蔣帥怔怔的聽著,陳路急忙解圍,“行了,一帆,你一來就惹丁哥不高興。說點兒高興的事,你跟丁惠什么時候結婚?”
沒想到陳路剛說完,丁恩又急了,前面大段話已經消耗了他不小體力,現在只能強提幾口氣,“連一帆,你別招惹我妹妹。她有沒有工作也不用你管?!?
“丁哥,丁惠的工作不是找到了嗎?憑自己本事上崗的?!标惵方锌啵鈬怀捎贮c了一個爆竹。
“我跟丁惠的事你就別管了!”連一帆皺著眉頭。丁惠本來也不是他女朋友,那樣說只不過想給丁惠找個好工作。誰知一輩子不知道變通的老爸還是沒有幫忙。
丁恩想把水杯打到地上,氣力弱的只讓水杯前移了一厘米,“我知道丁惠喜歡你,但是她跟著你不可能幸福。我寧愿她找一個愛她多一些的人。連一帆,我太了解你了,你只能找一個能拿得住你的女孩才能安分?!?
陳路神秘的一笑,“還真是!就說一帆現在的工作吧,開始喊著不干了不干了,人家給他解剖條死魚,他就被嚇的回來跟我借軟件測試方面的書了!”陳路說著看向簡繁,“那個什么一帆的領導,你就不應該借給他錢,你一給他好臉,他就不把你放眼里了!以后你就罵他,打他!”
“我是驢呀!又罵又打的!”連一帆上去給了陳路一腳。
簡繁忍俊不禁。把連一帆當驢使喚,這個主意不錯。
蔣帥卻在想著丁恩說的話,‘有能力時是救世主,沒能力就是累贅?!?
陳路將連一帆推開,“你別踢我呀!讓你幫我問的事你問了嗎?你沒問我自己問!”
“想問你就問!”連一帆閃到一旁。
陳路向前走了兩步,“一帆的領導,你們公司還招人嗎?我軟件開發有兩年多的經驗了。”
“你讓一帆把你的簡歷拿給我吧!”簡繁應道。
“好,拜托了!有了驢還要有磨才好干活,我跟一帆是發小,我們兩個配合沒問題!”陳路開著玩笑活躍著氣氛。
“行,你們就拿我一個人開涮吧!我走了!”連一帆說著就要往外走。
“都走吧,明天晚上樂隊的人來陪我,你們就別來了。把我的訃告編好了就行!快要用了!”丁恩說的上氣不接下氣,“一帆,別忘了我叮囑你的兩件事。一、干好正經工作,二、別招惹我妹妹。你做不到我咽不了氣!”
“好,你別說了,我都知道了。”連一帆要瘋了,自己的所有事都被姓簡的知道了,還嘮叨。
蔣帥和簡繁與丁恩告辭。
丁恩讓陳路拿給蔣帥一本影集,“你算是我最后的歌迷了,拿去做個紀念吧。都是曾經演出時請人拍的?!?
“謝謝!”
“我的葬禮不會有太多人,如果你們能來,我會很高興的?!?
“我們一定會去的?!?
回去的路上,連一帆和陳路搭乘蔣帥的車。
“沒想到丁老師這么開朗!”簡繁感慨。
連一帆輕哼,“別聽他說沒有夢想,他現在的夢想就是挑戰死亡!希望他挑戰的勁頭再足一點兒?!?
簡繁望著窗外,陷入沉思。
“我把那兩條金魚埋了!”連一帆拍了拍簡繁的靠背。
“嗯!”簡繁隨口應道。
“就在樓下花壇挖了一個坑,連同飯盒一起埋的。一次性手套我沒敢往外撿,都埋里面了?!边B一帆繼續說著。
“再說你就下車!”簡繁突然受不了了。再也不想提起的事連一帆偏不停的說。
連一帆張了張嘴禁聲。
陳路眨巴眨巴眼睛,連一帆被人拿住的感覺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