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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繁看著韓聰和蔣帥乘坐的出租車漸漸遠去匯入車流,才轉身向宿舍走去。
雨已經停了,夜深人靜,空氣中濕濕的。云T公司大樓除了樓宇射燈外,全部黑黑的。保安已經將最后一道門禁關閉。簡繁感到些許涼意,不禁加快了腳步。
突然,簡繁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在大樓樓門處一個柱子下面倚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坐在濕冷的地上,低著頭,像是睡著了
什么人此時會出現在這里,是流浪漢還是醉鬼?廣場上沒有其它人了,簡繁有點害怕。將目光收回,只想快速通過廣場。
突然,簡繁感覺到自己的腳踝被一個人的手抓住了,險些摔倒。簡繁心跳加速,驚慌低頭,竟然是倚在柱子下的那個男人撲倒在自己腳下,緊緊地抓著自己。這個男人抬著頭,目光中充滿無辜和乞求,嘴里不停地呢喃,“不要離開我?!?
“快放手,我不認識你呀。”簡繁尖叫。
那個男人抓得更緊了。
“你是不是喝多了,放手。”簡繁聞到濃濃的酒味。
“不要,不要拋棄我,不要離開我?!蹦腥诵沟桌锏卮蠛啊?
簡繁發覺這個男人怪怪的,衣服雖然沾滿雨水泥濘不堪,但是衣著講究,手指修長白嫩,明顯是生活異常優越之人。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有惡意,簡繁定了定神,“我答應你,我不離開你,你先起來好不好?!?
“說話算數,你不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蹦腥撕鋈蛔兊煤芄?,不再大喊大叫。
“我說話算數,來,站起來。”簡繁將男人扶起來。
男人站起來,一絲不茍地看著簡繁,用雙手緊緊地攥住簡繁的胳膊,很怕自己稍一疏忽,簡繁就會跑掉。
男人的頭發貼在額頭上,濕噠噠的,不過仍然掩不住他出眾的相貌。劍眉明眸,高挺的鼻子,白凈的皮膚。男人飽含深情地注視著簡繁。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盯著看,簡繁很難為情,難道他認識我?應該不會。看來這個男人一定是精神不正常。怎么辦呢,只能去喊大樓的保安出來解圍。可是,簡繁向前走,這個男人卻執意在原地站著。簡繁感覺到手臂都麻木了。
男人更加專注地望著簡繁,盯著簡繁的眉毛,簡繁的眼睛,簡繁的鼻子,簡繁的粉唇,簡繁的脖頸,仿佛發現了奇珍異寶,目光一時也不忍移開。簡繁的臉變得紅紅的,即氣憤又羞澀。突然,男人緩緩抬起手,探到簡繁面前,意圖撫摸簡繁的臉龐。
簡繁眉頭緊皺,側臉避開,不禁羞憤難當。男人沒有停手,再次用手撫向簡繁的臉,簡繁側身用手肘猛撞男子胸部,男子站立不穩向后退步,簡繁順勢下蹲一個掃堂腿,男子一屁股摔在地上。
簡繁怒氣難消,這個男人太得寸進尺了,好好對他,竟然還想摸我的臉,“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去找人,你坐著別動。”。
“哎呦,好疼?!彼ち艘幌?,男子似乎從醉酒狀態中走了出來,抬頭看向簡繁,一改之前的深情,變得嚴肅而冷酷?!澳闼さ奈??”
“是呀,怎么了,誰讓你喝醉了。不要以為我好欺負。怎么樣?不服氣,再來一次。”簡繁看著男人冷冷的目光,有點害怕,但是不能被嚇倒,索性嚇唬他,讓他以為自己厲害著呢。
男人站起來,看著簡繁,向前走了一步。“干什么?”簡繁后退一步,做好防御姿勢,“你別胡來,別怪我不客氣。”“你有電話卡嗎?我用一下?!?
什么情況,折騰一番就為了借用電話卡?簡繁將電話卡摸出來遞給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
男人走去電話亭,不多時走回來。將電話卡還給簡繁,“你是女人嗎?”
“要你管。”簡繁將卡拿過來,“你聽好了,我現在要離開這里,不準跟著我。否則,小心我的厲害,打你沒商量?!?
簡繁嘴上說著狠話,心中卻有點忐忑,說完話轉身就走,急步回到宿舍。
男人看著簡繁的背影,這個丫頭,簡直不是女人,還敢打我,別讓我再遇到你。
片刻時間,一輛SUV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廣場邊的馬路上。
穆森無可奈何的從車里出來,走向站在廣場正中間,抬頭望著天的男人。
“林劍軒,我找了你一整天了。你有完沒完,每年的今天,你都要將自己弄死嗎?”
“我需要你找我嗎?我死了嗎?大驚小怪。”
“手機留在別墅里面,玩失蹤。有本事,你別讓我來接你呀。下次干脆把你自己泡在酒缸里面算了,免得我一家接一家酒吧地找你?!?
“你中文說得越來越溜了是嗎?喋喋不休的。你看看我,這么慘還被人摔了一跤?!?
“哈哈,有意思?!?
“你幫我找一個人,根本不像女人的一個丫頭,好像就住在云T公司的員工宿舍里。應該是公司的員工。找到她,她還敢打我?!?
“長什么樣子,你得描述一下吧。敢打你的人一定不簡單”
“不簡單?簡直就是一個怪胎。長得比較瘦,樣貌有點像華寶佳,那股狠勁又很像姚翠涵。真是上天派來折磨我的。我一定要找到她。”
“好了,快走吧,你身上的酒味太讓人受不了了。”
穆森將林劍軒拽上車,疾馳而去。
簡繁躡手躡腳地在宿舍中換衣服,整理心情。
“別偷偷摸摸的了,我醒著呢。”何艾依躺在床上,盯著簡繁。
“你怎么還不睡?”
“我失眠了?!焙伟雷詰z著。
“怎么了?”
“簡繁你說說,到底情為何物?我真的迷失在里面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今天晚上碰到一個瘋子,嚇死我了。我的裙子都被他弄臟了?!薄霸趺戳?,他要非禮你呀?!焙伟罒o比驚愕。
“他敢,我打他的時候弄臟的。別讓我再遇到他?!?
“簡繁,你就是厲害。男朋友護著你,蔣帥圍著你轉,又出來一個瘋子讓你打。我現在連一個男人還搞不定呢。”
簡繁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蔣帥現在怎么樣了,是否吃藥了,是否退燒了。
又想起遇到的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清醒后囂張跋扈,之前的眼神卻楚楚可憐,不知道在他身上有什么遭遇。
簡繁躺在床上聽見何艾依輾轉反側,自己也無睡意了。
韓聰和閆敏的關系看起來非同尋常,難道只是工作中的默契嗎?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是最靈敏的,今天開會時,明明感到閆敏對自己的敵意。最后分手時閆敏說的話聽起來隨意,卻明顯劍露鋒芒,直指自己。
簡繁宿舍里,兩個人的上下鋪在各自的心事里咯咯吱吱的響。
蔣帥吃了幾片感冒藥,讓自己舒服一些。在床上只稍稍休息了一會兒,便起身趴在宿舍的計算機上完成自己承接的兼職工作,這臺計算機配置雖然低了些,但是看看碟片,寫寫文檔還可以。
“蔣帥,身體要緊。”韓聰見蔣帥又爬起來干活。
“哦,沒關系。我接了一個兼職的活,不能耽誤。”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那邊夠頭疼的了。我每天少睡幾小時就差不多了。”
韓聰了解蔣帥,蔣帥看似散散漫漫,但是只要投入進去,就不會輕易罷手。
如果說韓聰的行事風格像風,像海浪,每次動作無論是否猛烈,是否激進,都令人不可忽視,那么蔣帥則像溫度,像濕度,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一切,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Y帥撐著抱恙的身體為心中的希冀努力著。